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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霾:解散警察局?沒什麼了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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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次美國騷亂中出現的極具爭議的一幕是:明尼阿波利斯市議會的9名議員在一次集會上宣布,他們支持取消對明尼阿波利斯警察局的資助,並代之以一種以社區為基礎的公共安全模式。由於該市一共有12名市議員,9人支持已經占到絕對多數,那麼這項動議一旦形成決議,意味著明尼阿波利斯警察局將被解散。

看微博上網民的評論,有的幸災樂禍,有的驚掉下巴,讓人想起一句話:在籠子裡的鳥,覺得飛翔是一種病。

我們暫不考慮這裡面的迎合民粹、政治操弄的成分,也不考慮它最終能否付諸實施,只從理論和歷史的角度談談這其中的觀念。

美國是一個聯邦制國家。前有美國聯邦政府停擺,就有人嘲笑人家亂套了、玩不下去了。有點常識好不好!聯邦制、州權至上,是寫在美國憲法和權利法案中的。所謂「公共服務」,絕大多數由州、縣政府提供。聯邦對美國人日常生活的影響可以忽略不計。

美國同時是一個有著深厚的公民自治傳統的國家。他們始終對政府保持高度警惕和懷疑,當初在要不要聯邦的問題上,吵得不可開交。美國又是一個民族百衲衣,各地風俗習慣相差巨大,於是每個地方的法律傳統也不一樣,各州、縣、市、鎮都保有較大的自治權力以保障個人自由。發展到現在,雖然聯邦政府不斷擴權,但自由的基因還在,自治的根基尚存,許多市鎮並沒有政府或者市長,而就由當地居民選舉幾個人組成一個市政或者社區自治組織,負責維持治安、清掃街道等公共服務。如果我們把它稱作「政府」的話,可算得上美國人自由的珍貴遺存。

那麼警察局是幹什麼的呢?無非是保護人的生命和財產安全,就是一種安保服務。既然是服務,市場當然也能提供。理論推演是這樣,現實情況也多得是。林肯總統位高權重,早期也一直僱傭平克頓私家偵探公司為他提供安保服務。事實上,如果他一直僱傭平克頓,福特劇院的暗殺事件極有可能得以避免。

然而,美國政府得以維持統治至關重要的一條就是要壟斷安防。每一個政府都不會允許自身之外還有一個擁有暴力的機構存在,於是總是想方設法打壓和取締這樣的組織。怎麼可能讓人分享至關重要的安保權力,怎麼能允許一個人不是委身於國家而是去市場上購買安保服務?於是,像平克頓這樣信譽良好的安保企業,也在霍姆斯特德煉鋼廠大罷工事件後,遭到美國政府的打壓,慢慢衰落。

市場化安保、私家偵探,這樣的服務當然只有在自由的環境、政府權力尚未一手遮天的地方才會出現。是美國政府壟斷了安保服務,設置了警察局,同時限制人民自衛和選擇安保服務的權利,因此才顯得警察局不可或缺。因果關係不能顛倒了。

那麼,假若明尼阿波利斯警察局真的被解散,會不會天下大亂?

答案是:沒有警察局,又不允許人們自由選擇市場化安保服務和自行防衛,才會天下大亂。

只要按照市場規律,允許私人企業提供安保服務,必然會有大量資本和生產要素投入這個行業促進其蓬勃發展,這種服務到底是什麼樣子的,誰都無法預測,因為市場競爭的特點就是會創造出人們根本想像不到的產品和服務——就像20年前我們無法想像智慧型手機一樣。沒有競爭機制,有些東西根本就不會出現。這就是哈耶克所說的「作為一個發現過程的競爭」。

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市場化的安保服務絕對以顧客為導向,尊重消費者主權,面對市場競爭,在金錢投票和利潤激勵下,它的質量和水平絕對會遠遠高於壟斷機構提供的服務。因為支付和服務,在市場上有不可分割的聯繫。

因此我們要消除「管制迷思」。只要把自由交還給人,他們通過發揮企業家才能,就會創造出天文級的知識、信息,帶來無數種意想不到的優質商品和服務——它們從來就是一個動態的過程而不是靜態的給定。

由此可見,管制也會限制人的想像力。因此德索托認為每個人都具備「企業家才能」,其概念本質上具有人文主義特徵,是一個使經濟學成為人文科學精華的概念。

再說個人自行防衛。

自由意味著責任,這也是許多人犧牲自由換保障的原因所在。一個自由的人,不光是對自己的生活負責,爭取自己利益的時候不能傷害他人財產權,同樣也要對自己的安全負責。事實上,每個人最終都要替自己的安全負責,而不是絕對依靠國家。不言自明的是,當你面對迫在眉睫的危險時,能夠救你的,唯有你自己。報警、出警,都需要時間。這一點,有什麼可懷疑的呢?

這就要說到持有武器的權利。

在美國這次的打砸搶中,就有人自發持槍站在商店的門口,防止暴徒的劫掠,保障那些商家的生命和財產安然無恙。這不用講什麼高深的道理就很清楚,罪犯也講成本收益計算,也會評估風險,面對一個手裡有傢伙的人,他定會有所忌憚望而卻步。

如果一個社會人人有持有武器的權利,本身就會對有犯罪企圖的人形成強大的威懾力,同時也會降低罪案發生的概率和造成的傷害。這一點在德克薩斯教堂槍擊案中表現得淋漓盡致,如果沒有持槍公民的堅決還擊,暴徒將會大開殺戒。

所以,持槍權保護的是弱者。當一個彪形大漢要對一個柔弱的女性施暴的時候,他們二者在力量上的懸殊的。但是一旦這位女士有槍,其力量瞬間達到均勢。暴徒再強,強不過一顆子彈。限制人們持槍,限制的恰恰是好人,因為壞人總有辦法搞到槍。

再說說正當防衛。想讓一個人準確地判斷防衛的力度而不過當,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當有人侵入你的私人領地,或者侵犯你的人身和財產權的時候,用約翰·洛克的話說,「他已經游離於人類文明的自然法規則之外,和所有人處於戰爭狀態,那麼任何人都可以消滅他」。這恰恰是在尊重他,因為這樣做才是把他當人看。所以,防衛就是防衛,防衛當然是正當的,因此沒有什麼「正當防衛」,這是贅述;更沒有什麼「防衛過當」。

只有這樣,手裡有傢伙,而且在特定條件下可以無限防衛,人的安全和自由才有可靠的保障。

是人在殺人,不是槍!那些鼓吹禁槍的人,都是美國人的敵人!

所以,解散警察局沒什麼了不起,讓市場自發成長提供安保服務,才是真的了不起!

責任編輯: 李廣松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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