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奴"事件，因帶著離奇、野蠻、黑暗暴力，引起軒然大波。
與此同時，騙子泛濫多年的58同城，也因這一起事件，終於翻了車。
2021年5月，李亞明在58同城上看到一家廣西的夜總會招聘保全，招聘方承諾工資有5000多，在北京從事保全工作的李亞明，便按招聘信息前往廣西崇左面試。
到達崇左後，兩名身穿迷彩服，自稱是夜總會人事的人，稱要將其送至廣西憑祥的分公司上班，並開車將其送至憑祥。在憑祥喝完一碗湯以後，李亞明失去了意識，醒來時已經被押至越南的胡志明市，雙手被反綁。隨後，他們繼續被轉移，在一號公路行車三天，再乘坐小木船後，他們到達了柬埔寨西港。
如人們所聽聞的，到了西港以後，李亞明和其他幾個人一起，被"賣"到了西港遍地都是的"網投園區"，也就是專門騙中國人的電信詐騙公司。
李亞明堅決不從，不願意實施他們要求執行的詐騙行動，因此頻繁被用電棍、手銬、烙鐵等吊起來打。大多數人此時就順從了，開始詐騙生涯。但李亞明還是很強硬。對於此類人員，詐騙公司一般會藉此勒索其家人，以獲取收益，但李亞明恰好是孤兒，並沒有家人。
沒有價值，意味著這人員很快會被處理掉。但詐騙公司發現了他的價值——李亞明的血型是 Rh陰性 O型血，即俗稱的"熊貓血"，很是值錢。由此，他便成了詐騙公司的"血袋"。隨後的幾個月時間裡，李亞明總共被抽了7次血，每次350毫升。最後李亞明全身浮腫，嚴重缺血，身體有些部分因此腫脹到了平時的10倍，身上已經抽不出血來了。抽血的人就將針扎在其眉毛上方抽，最後一次抽得不多，抽了大半瓶。
待被解救時，李亞明已經處於休克狀態。
圖源：北青深一度公眾號
這一切的導火線，便是58同城上的虛假招聘信息。
被稱為"中國最大的騙子集中營"後，多年來58同城一直對外一直聲稱要處理平台上的詐騙信息，似乎想要努力掙脫這個烙印。
但迄今為止，在黑貓投訴平台上關於58同城的投訴高達11607條。在中國裁判文書網搜索到的近年通過58同城、趕集網發布虛假招聘信息的詐騙案例中，近300名被告人通過發布虛假招聘信息詐騙，6000餘名被害人受騙，詐騙金額近億元，甚至有人落入賣淫窩點、詐騙集團。
黑貓投訴官網
所以，對於這些泛濫且張開大口的詐騙信息，為什麼58同城沒能解決，以致出現被"賣豬仔"般，將人口綁至東南亞的事件？
作為一個信息分類網站，58同城正處在中年危機中。在流量紅利被其他巨頭蠶食的時候。它需要降低信息准入門檻，讓這些虛假與詐騙信息去維持流量與營收，這些流量泡沫給它帶來了優勢。
與此同時，自2020年從美國退市之後，58同城仍在謀求上市，58同城旗下的安居客、天鵝到家 IPO相繼折戟。這時候，58同城如果再撲騰幾下，可能就沉了。
所以，還會有第二個"血奴"嗎？58同城上，還會滋生多少秘密與罪惡？
最早的金礦
骨子裡的東西，要從最早開始說起。
一開始，創辦58同城的姚勁波，就十分擅長利用壟斷優勢和信息差"躺賺"。
1995年到2001年，全球網際網路泡沫正在不斷破裂。那時候，網際網路在大陸萌芽沒幾年。
第一批從網際網路中賺到錢的，是那批做域名買賣的人，那時誰都沒他們浪。剛從中國海洋大學畢業一年的姚勁波是其中的佼佼者。
1999年6月從大學畢業後，姚勁波從青島來到了北京擁抱網際網路的浪潮。根據姚勁波的自述，剛到北京的他跟今天的北漂們一樣，首先在租房這件事上接受社會的毒打。
當時的租房市場，就跟那些年貼滿電線桿的"牛皮癬"一樣混亂。姚勁波說自己交了1200塊仲介費後，黑仲介只帶他看了一套房就消失了。找仲介退錢，仲介猖狂地當著他的面將收據撕了。
這樣的故事十分熟悉，它發生在每一代北漂身上，也發生在58同城誕生17年後的今日。
也許是這段經歷堅定了姚勁波用網際網路改變生活的想法。總之，這成了58創業故事的初心。姚勁波也許自己也沒想到，後來的十幾年，許許多多的後浪在他創辦的58同城上，經歷著跟他當年相似的經歷。
剛來北京一窮二白的姚勁波，雖然名校畢業而且擁有一身技術，但他覺得倒騰域名是一個更好的生意，於是在2000年單槍匹馬做起了域名買賣，創辦了專門用於域名交易的網站易域網，成為中國最早做域名的四五個人之一。從事域名生意後，姚勁波就不差錢了。
帶有炒作和泡沫氣息的域名買賣生意，讓那批人賺得盆滿缽滿。姚勁波、蔡文勝都是其中傲立潮頭的人，蔡文勝擅長發現拼音域名，姚勁波對數字域名情有獨鍾，雙雄並立。起點中文網、28.com、30.com等域名都出自姚勁波之手。
最多的時候，姚勁波手上有5000多個域名，直到2013年58同城上市，姚勁波手上還有上千個域名。他把58這個好記又好意頭的域名留給了自己。
姚勁波說："從事域名投資的人都是很聰明的，對網際網路的了解是我們的優勢。"聰明人自恃聰明總是想輕輕鬆鬆搞錢。
守著一堆域名等於守著一堆金礦，缺錢了就挖一點出來賣掉還錢。在58同城極其困難的時候，姚勁波賣掉一個域名換來幾十萬給員工發了工資。
2005年，網際網路正處於門戶時代，姚勁波也開始在線上信息分類門戶領域創業，拉上蔡文勝等人創辦了58同城，將報紙和布告板的分類信息搬到網上，用網際網路解決信息不對稱問題。這一年，楊冪以專業課第一的成績考入北京電影學院表演學院表演系，一邊讀書一邊工作。
此時的姚勁波早已不差錢。倒騰域名後，姚勁波又把易域網賣給萬網大賺一筆。很快，姚勁波和金鑫、李如彬從萬網辭職出來創辦學大教育。2010年，學大教育上市後，姚勁波賺了幾個"小目標"。從納斯達克回來，不差錢的姚勁波一直思量著怎樣讓58也早日上市。
2011年，楊冪主演的宮鬥穿越劇《宮鎖心玉》把楊冪送上了事業巔峰，也把她框進了58同城的廣告中。
"一個神奇的網站"開始了洗腦之路。58在鋪天蓋地的廣告攻勢中，份額做到了分類信息市場第一。同時，它的對手趕集網窮追不捨，喜歡掌控全局的姚勁波感到寢室難安。
只依靠姚勁波自己的錢，58同城在2015年坐不上信息分類的第一把交椅。
躺賺時代
2005年到2015年這十年，姚勁波想的最多的不是他老婆，而是楊浩涌，是58和趕集之間的纏鬥。姚勁波談起58和趕集網合併時，說出了自己的心思。
當時，58同城和趕集網分別在電梯間廣告屏和央視黃金廣告位上分庭抗禮。不差錢的姚勁波變得很差錢，"每年燒一二十億的廣告費，這已經超過了我們所有的收入，估計趕集網也差不多。"
最希望他們早日合併的，其實是背後的投資方。畢竟，燒的錢都是他們的。
2013年10月上市之前，在投資方的鼓動下，58同城有了合併趕集網的想法。當時有點傲嬌的楊浩涌並不願意。
也在那年，58同城在納斯達克成功上市。第二年，馬化騰與劉熾平以極高規格的接待了姚勁波。這次會面十分順利，姚勁波用58同城15%的投票權擰開了騰訊系社交軟體的流量閥門，還換回了騰訊7.36億美元投資。
彼時，"合併"成網際網路關鍵詞
這一刻，58與趕集的戰鬥勝負已分。
2015年，"合併"是網際網路曝光率最高的詞。各行各業的第一代網際網路企業經過群雄逐鹿時代後，走向了"大一統"。58並了趕集，美團並了大眾點評、滴滴並了快的，攜程並了去哪兒、世紀佳緣成為百合網子公司、騰訊文學和盛大文學聯姻組成閱文集團。
2015年4月13日，不知道姚勁波和楊浩涌在北京三里屯威斯汀酒店的總統套房裡究竟經歷了什麼，20多個小時的談判拉力賽後，58同城 CEO姚勁波與趕集網 CEO楊浩涌一起走出房門打開香檳，宣布了58併購趕集的消息。
後來，姚勁波透露，在與趕集合併談判時，看到了人性醜惡，"曾經接近於崩潰，當時我手裡面有一個酒杯，我說你們純粹是耍我，我當時準備把這個酒杯扔出去。"姚勁波差點超越李國慶成了網際網路圈"摔杯為號"第一人。
直呼"人性醜惡"後，姚勁波的58同城從此穩坐分類信息行業的第一把交椅，市場份額增至81.6%。姚勁波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
合併了趕集的那年，58同城先後投資了土巴兔、收購安居客、併購中華英才網，這些買買買的對象，分布在裝修、房屋租售、招聘等給58帶來最多現金流的行業。
背靠騰訊的58同城不缺流量和"彈藥"，併購了這些垂類公司，會員收費模式也可以搞起來。廣告費和會員費此後一直成為58的主要收入。
2015年是58同城的巔峰時刻。此後幾年，58同城一直躺在這行業巔峰上睡大覺，錯過了網際網路不斷吹來的風。
58打瞌睡是可以理解的，畢竟，58同城的錢跟倒騰域名一樣，來得太容易了。即使如姚勁波對網際網路這般了解，也沒有及時登上移動網際網路的車。
這，為日後的"血奴事件"，埋下了伏筆。
要不要驅逐騙子？
58做的生意，就是淺層次的"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信息分發，賺信息差的錢。
燒錢和騰訊的支持，讓58同城得到了低成本的流量，58同城流量池背後，是千千萬萬的商家。他們要想得到客戶得到流量，那就要交錢買埠。
58同城的"賺錢能力"體現在毛利率這一項上。看了58同城的毛利率，就會醍醐灌頂，原來聰明的網際網路人賺錢這麼輕鬆。
多年來，依靠信息差和廣告埠賺錢58毛利率高得驚人。58最賺錢的業務板塊，就是被詬病虛假信息最多的業務，招聘和房產。
在合併趕集網前的2014年，58同城的毛利率達到95%。合併後，58同城的規模不斷壯大，成本驟增，毛利率連年下滑，但在2019年財報，58同城毛利潤仍達到88.5%，到2020年 Q1，58同城退市之前，其毛利率也達到了87.9%。
58同城歷史最低的毛利率是2018年的87.5%，這依然遠超一眾網際網路公司，幾乎等同於躺賺。
躺賺的錢賺多了，姚勁波也成了最沒排面的網際網路大佬。
微博上，各個網際網路大佬的評論區有褒有貶有彩虹屁也有無聊的謾罵。但是，沒有哪個網際網路大佬的評論區像姚勁波的個人微博那樣淪為投訴平台。
從2012年開始，姚勁波的微博評論區被用戶的投訴霸屏，"騙子、詐騙、虛假信息、退錢......"，評論下是@58同城客服十年如一日的機械回覆：抱歉，請看私信。
CEO的微博評論區"淪陷"，對於58同城的公關來說並不值得大驚小怪。畢竟2019年姚勁波就因為996被疑似自家員工的用戶在微博評論區"討伐"。
更早之前，新華社多次發文批評58同城的虛假信息問題，監管部門也曾多次約談整改，最嚴重的一次，北京相關部門要求58下架房源。
要是換了別家的網際網路大佬，公關早就慌了，但是，58同城的公關似乎已經習慣了。
在聚投訴和黑貓投訴等平台上，關於58同城存在亂扣押金、虛假信息、惡意推送、電話騷擾、惡意刪帖等問題的投訴貼，高達數千條。
在中國裁判文書網上，數以百計的詐騙案件發生在58同城，其中，詐騙金額最高的一份判例中，受害者2000餘人，被騙仲介費共計6270萬元。
對於騙子類信息，58一直沒能完全解決。
世界在快速變化，人們獲取信息的渠道遍地開花。河流並不像以前一樣，只流過你一家。
58同城作為一個分類信息網站，本質是做流量生意，依靠龐大的流量，一方面通過會員和廣告帶來收入，另一方面利用信息不對稱、利用中間商的身份賺取差價費用。
正是因為這種啥都干，啥都不專的模式，讓58同城難以做到深度專業，無法提供極致的用戶體驗，更沒有顛覆傳統行業的力量。
分類信息網站只是網際網路發展的一個過渡階段，細分市場最後必然被更專業、體驗更好的垂直平台瓜分。所以這幾年我們可以看到，房產仲介業務，58同城比不過鏈家、貝殼、我愛我家等；招聘領域比不上前程無憂、智聯招聘、BOSS直聘；二手市場比不上閒魚......
58原來引以為豪的那些產品都在一一被替代，而58同城自己，則成了一個可有可無的雞肋。
重新審視58同城的商業模式，不外乎依靠高密度廣告投放吸引付費會員和客戶線上推廣帶來收入，以及扮演信息仲介的角色獲得差價和仲介費。這種強銷售的發展模式，幫助58同城在發展期快速搶占市場和流量。但隨著網際網路變革來臨，各大巨頭在不同垂直領域縱深的時候，58同城再也無法靠分類信息躺著賺錢了。
這些，姚勁波都心知肚明。從2014年，姚勁波就大聲喊出"傳統分類信息網站已死"的口號。不過，一切並沒有多大改變，58同城的業務結構依然那麼"傳統"。
革命從未來過
直到2020年，疫情的衝擊，讓58同城不得不做出改變。
2020年7月13日晚，姚勁波一改《非你莫屬》中的老闆派頭，與 AG超玩會電競選手夢淚、麟羽，以及賈乃亮，王哲林組成了神奇戰隊，與網友組成的水友隊5V5在線開黑。
賽後，58同城宣布與 AG超玩會達成年度戰略合作，成為其官方合作夥伴。
電競？58同城？有些懵？兩者還是有結合點的。在這場直播上，58同城啟動了2020年"超職季"，率先開拓電競招聘的新渠道。
電競，這些年輕人玩的東西，市場越來越大，未來五年人才缺口就近200萬人。
跟 AG超玩會合作，背個書，也就想著可以在電競招聘中占得先機。
除了電競，還有街舞、綜藝節目、體育、電視劇......這些都是最能討好年輕人的行業，58同城在今年都開始進軍入駐——成為頭部綜藝《這！就是街舞3》的最新合作夥伴；旗下的安居客投資了此前大火的電視劇《安家》；成為 CBA聯賽官方合作夥伴......
一切跡象都在說明，58同城在努力向年輕人靠近。
但是，討好年輕人就能讓58同城走出中年危機嗎？無論姚勁波從哪個點切入，最終都要以58同城的業務基礎實現。不利用固有的信息與流量優勢，58同城的新業務難以突破出來。
只不過，要吸引以及留下年輕用戶，58同城就必須擺脫"不可靠"、"虛假信息"的固有標籤。58同城最終還是走到了這一步——要不驅逐上邊的虛假詐騙信息，要不就放棄了獲得年輕人。
這個時候的58同城，可以討好年輕人，可以改革組織結構，可以私有化......唯獨虛假信息、騙子集中、信息泄露這些陳年舊疾無從著手，積重難返。畢竟，如果姚勁波真的要對用戶投訴的虛假問題進行徹底整改，58同城那高達88%的毛利率也許就保不住了。
歸根結底，58同城一類的網際網路仲介，做的都是"收租"生意，流量就是生命。所有的業務拓展，都涉及到對虛假信息的打擊，尤其是58同城在各個城市分包加盟的頻道，更將是問題的重災區。因此，58同城的每一次新業務拓展，都需要像是一場革命。
網際網路世界裡，如果選擇守成，這不失為一種天真。隨著更多同城平台後起之秀的崛起和老對手的持續猛攻，58同城的流量焦慮越來越嚴重。
一直以來，58同城的主要收入來源為會員服務和在線營銷服務，這兩項服務幾乎占據九成營收。其私有化前的最後一份財報——2020年一季度財報顯示，報告期內58同城營收達到25.6億元，同比下降15.51%，營運虧損達5580萬元。在會員服務和在線營銷層面，一季度會員收入8.16億元，同比下滑16.9%，一季度在線營銷收入15.95億元，同比下滑17.8%。
戰火正在燒向58同城的腹地。
首先是"血袋"事件中備受關注的招聘業務。事實表明，除了智聯、boss直聘、獵聘、拉鉤這些勁敵，58同城已經抵不住新手們猛烈衝擊。
2021年3月，快手服務號曾引入工廠、家政、餐飲等行業頭部商家入駐，連續5天開展專場招聘直播。其中，騎手招募專場吸引了將近4000人報名。
今年春節假期後，順豐在58同城和趕集直招的直播廳進行了一場直播招聘，這場只吸引了6萬觀看人次，但僅收到2500份簡歷。
房產業務上，安居客在和宿敵貝殼找房的競爭中一直不占上風。
簡單來說，安居客雖是國內最大的在線房產營銷平台，在從在線房產營銷平台升級為包含房產交易等服務的綜合平台途中，一直受制於國內最大的房產交易平台貝殼。
根據安居客去年4月提交港交所的招股書，安居客2018年到2020年中，在線營銷服務的營收分別為61.5億元，73億元和78億元，在營收中持續高於95%。而交易服務的規模在2019年增長至2.6億元之後，又在2020年稍回落至2.3億元。此外並沒有更多創造營收增長的業務。
整體營收上，安居客在2019年營收和淨利潤增長曾一度達到22%，但2020年，安居客的營收為80.5億元，增速下降至6%，僅增長不到5億元，淨利出現負成長，減幅接近15%，不到20億元。
而同年貝殼的營收為705億元，淨利在多年虧損後終於回正，達到27.8億元，都超過了安居客。
在安居客遞交招股書前，姚勁波在微信朋友圈"踩一捧一"——控訴貝殼找房壟斷，並宣稱安居客將挑戰貝殼。一個多月後，貝殼找房董事長左暉因病去世，姚勁波慷慨陳詞被網友翻出來痛罵。
去年10月，因6個月內未通過港交所聆訊或被駁回，安居客的招股書在港交所網站上顯示已經失效。許多人將安居客上市失敗歸因於平台上的虛假房源問題難以根治。
其他業務中，58同城更是時運不濟。
2020年，58同城將旗下家政服務板塊58到家獨立出來，更名為天鵝到家，並引入紅杉中國作為戰略融資方。
2021年，天鵝到家計劃在紐交所上市，但恰好撞上滴滴的審查風波和國內對境外上市企業的數據安全監管，上市計劃無限延遲。
姚勁波再度錯失第三次敲鐘的機會。
焦慮之中，58同城也在不斷拓寬自己的業務邊界。
2020年3月，58同城砸下1.05億美元收購了優信二手推車虧損多年的優信拍業務。彼時二手推車行業已然遍地哀鴻，不僅持續5年的廣告燒錢大戰無果，行業依然找不出一家盈利的企業，而且在疫情衝擊下，資本出逃、顧客銳減。
2018年8月，58同城將旗下的速運業務升級為快狗搭計程車。為了對抗增長迅猛的貨拉拉，58同城對快狗搭計程車可謂"富養"。快狗搭計程車向港交所遞交的招股書顯示，2018年至2021年第三季度，快狗搭計程車營銷支出分別為5.24億元、2.95億元、1.94億元、2.31億元，占到總收入的115.7%、54.0%、36.7%、48.9%，遠高於其他同城貨運平台。
快狗搭計程車創始人陳小華曾在2018年說過："要有虧兩億美金的決心。"
但他或許已經無法坦然看待快狗搭計程車的虧損。招股書顯示，2018年至2020年，快狗搭計程車虧損淨額分別為10.7億元、1.83億元及6.58億元。2021年前三季度虧損淨額為3.92億元。四年時間，快狗搭計程車累計虧損23億元。
而在整個同城貨運行業都還在燒錢搶奪市場的當下，快狗搭計程車的虧損還看不到頭。
盡然如此，成功通過港交所聆訊的快狗搭計程車，依然被稱為"58同城最後榮光"。
失望了兩年的姚勁波，終於要第三次敲鐘。
隨著服務類型不斷增多，體量逐漸擴大，累贅越多，58同城的增長失速便越明顯。
在2020年營收下跌15.51%之前，財報顯示，58同城的營收增長自2015年以來一直在下滑——2015年到2019年五年間，58同城的營收增幅分別為169.8%、69.54%、32.62%、30.60%、15.1%，增速下滑明顯。
一個個真實的數據表明：58同城已經不再"神奇"，一系列的努力與折騰，最後又回到了起點。
仿佛，那場網際網路革命從未來過。
"血袋"事件後，打開58同城的網站，再看看姚勁波微博的評論區，58還是那個熟悉而"神奇"的58。
姚勁波也許是最懂"沉默是金"的網際網路大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