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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一隻塑料桶和被勸退的文明

聽我的,先截圖。

有個小視頻,相信很多人都看過了。一部大巴上,一名藍衣人遞上一隻白色塑料桶,示意車上的人可以噓噓或者嗯嗯在內。

看文字說是海南回來的上海人,回到家鄉五六個小時了,還沒能進隔離酒店。人有三急,哪能辦?藍衣人提供了解決方案。結果被視頻中的男子一腳踹飛塑料桶。身手矯健的藍衣人穩穩接住桶,命令駕駛員:關車門!

是人都會踹飛那隻桶。不同的是,換我可能讓伊一把接不住。

這是一隻什麼桶?一隻勸退文明的塑料桶。

解決方案哪能出來的?可能來自更睿智的藍衣人的boss,也可能就是藍衣人本人的創意。畸筆叟老師講:一麻袋洋釘,個個想出頭。出頭就要拼創意,拼狠勁。你真以為他執行上邊的意思不得已為之?說不定就是他的靈光一現,沾沾自喜去尋塑料桶。你覺得踹飛他的桶讓伊自取其辱,他很可能就此覺得仁至義盡,加下來更狠的招醞釀中。

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就是這麼和人與豬剛鬣拉開的。

人與人之間不僅悲歡不盡相同,連泌尿系統都是各自表述。你只是簡單地感覺羞恥尿不出,他覺得你破壞大局不識抬舉。

至於文明,文明是什麼?我現在也疑惑。

已經不怎麼談共情了。絕對奢侈品。如同與一室一廳談三宅一生。

為什麼有那麼多人安之若素如惡同行甚至共謀?因為他們總以為自己會是最後一名受害者。他們也是擺正自己位置的。昔日粵人生吃猴腦,每次都是籠中猴爭先恐後推出一隻,以求苟且,一日復一日。

上海人的尊嚴已經落花流水,忍耐卻遠未到極限。數月前格桑小姐的結論略樂觀了些。就拿屎溺那些事說,有一年我在敦煌徒步,因為露天旱廁條件過於駭人,我居然三天沒上大號,也沒事。所以,真有難來襲,方能考驗極限,你的超能力超乎你的想像。

但,忍耐力並不和尊嚴同步。能忍,也得踹飛那隻桶。這代表一種態度。一個現代化都市人的法克魷,都在那條佘山無影腿裡邊了。

逮著機會就猛剃別人頭的人,終究會被其他人剃頭。很多還是現世報。

那誰,那誰誰,那即將或已經拉我進小黑屋的誰誰誰,時代的沙塵暴沒夯到儂頭上的辰光,我並不指望共情,陳醫生講:蟋蟀碰到螳螂。儂讓我講點啥。只是我想說,大家都是俗世里可憐的人。

今天早上在泉州開元寺看到一副對子。朱熹夫子寫的:此地古稱佛國,滿街都是聖人。朱老夫子自然一本正經撰,今日看來卻夾槍帶棍地。

千年之後的人們如何書寫今天的我們?此地古稱地大物博國,滿街都是脫頭落襻人?

責任編輯: 李華  來源:大頭費里尼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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