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梗最早來自2017年4月10日北京發布的《公民舉報間諜行為線索獎勵辦法》規定,規定將舉報者的獎勵分成三檔,獎金從1萬至50萬不等,民眾通過舉報間諜最高可以獲得50萬元的獎金。
之後,一些網民便以「行走的五十萬」來代指可以進行舉報的對象,如境外勢力、公知、反賊、女權人士等,很多時候它被套用到了政治異議群體頭上。在公共言論空間越發緊張的當下,這個詞有著嚴厲的人身威脅意味。
2017年4月17日,微信公號「法治內參」發布了《可疑間諜行為特徵》:那些工作性質模糊、身兼多種頭銜,且資金充裕的人、那些在公眾聚會中喜歡拋出爭議性話題,引起爭論、暗中觀察人群的人,以及駐外和涉外記者、家庭教會傳教人員、非政府組織成員等都在可疑人員之列。
法治內參|可疑的八項間諜行為特徵
2021年7月8日,福建省莆田市國家安全局聯合莆田學院舉辦獎勵表彰儀式,對莆田學院一名在讀學生發現危害國家安全可疑情況及時舉報進行表彰,並獎勵1萬元。北京共青團官方帳號@青春北京將這一新聞事件改編為視頻,讓這個網絡用語的更為火熱。
2022年6月6日,中國國家安全部公布了部門規章《公民舉報危害國家安全行為獎勵辦法》,這一《辦法》對國家安全機關實施的公民舉報獎勵工作進行了全面規範,但對於物質獎勵已不再提及「最高獎勵50萬」,而是改為了「最高可達10萬元以上」。
2022年6月7日,人民網的一篇文章(《遇到「行走的50萬」怎麼辦?指南收好!》)雖然認可了「行走的50萬」這一網絡說法,還提供了一份詳細舉報指南,但指南中參考新規也不提「最高50萬元」這個獎勵標準。事實上,截至目前並無案例證明「最高獎勵50萬」這一額度曾得到過兌現。
隨著中國網際網路上舉報文化的日益泛濫,這一獎勵辦法也促成了羅織罪名情況的發生,甚至出現了一些奇葩案例。例如,2022年9月,小紅書平台上有一位女生因男友唱錯國歌歌詞而向警方報案,懷疑男友是間諜,因為「從小唱到大的歌怎麼會唱錯」,並表示「他可以背叛我,但不可以背叛我的祖國」。當時有不少網民批評女子做法誇張,據稱被舉報男子也被查明並非間諜。
而2023年3月,小紅書平台上又有一位女生因男友不會唱國歌而撥打國安機關電話進行舉報,評論區還有用戶支招「舉報一下問題不大,沒問題更好,有問題是你賺了」,最終有關部門給予的回覆是「不會唱國歌不能作為判定間諜的依據」。有網友對此吐槽道,「這是什麼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愛情」、「這是什麼新時代紅衛兵」。
《中華人民共和國反間諜法》已頒布實施8年多,在此期間中國政府對於公民舉報危害國安的行為一直持支持態度,《新京報》曾在2018年4月的報導中稱,這一獎勵辦法發布一年裡接到舉報近5000次,受理電話12339「熱度持續不減,成效顯著」。可以預見的是,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舉報擴大化的情況還會存在,「行走的五十萬」這一說法恐也會繼續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