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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爾街投行也是巨大草台班子,被多少公子哥大小姐坑慘?

要論招人看資源,把富二代攬進來實習或上班,誰不是跟華爾街學的呢?

這個暑假,鄧文迪默多克的兩個女兒,就在高盛實習,分別是TMT組和消費組。

2005年摩根大通就搞了個「子女聘用計劃」,陸陸續續招了100個實習生和全職員工,這件事被公開之後,美國證交委罰了摩根大通2.64億美元才了事。不過,摩根大通心裡感覺冤得慌,因為隔壁的高盛、德銀、瑞銀、瑞信、花旗、美林美銀,哪一家沒這麼幹?

眾所周知,在風光無限的投行里,一部分人是幹活的螺絲釘,一部分人是自帶資源和單子領獎金的VIP,這早已是華爾街公開的秘密。

然而,資源雖然香,單子雖然肥,這些家世顯赫的少爺小姐們,也沒少干坑慘華爾街投行的事兒。

1./前遼寧首富上市10億大單,掀翻三家頂級投行/

最狗血的,還得是前東北首富天合化工董事長魏奇的女兒魏嬌,像「勞模」一樣去投行上班,把自家的上市業務送給公司,結果投行們被她坑了兩遍。

十年前,幾家投行為了保薦一家叫天合化工的公司上市,堪稱是搶破了頭。

當時的香港投行圈,有一個說法:「天合化工董事長的女兒去哪兒,其10億美元的上市業務就去哪兒。」而這些在香港地區的投行,大多數是華爾街過去開的,本地和內地的很少。

為了搶下這個大單,投行們使出了祖傳的絕招:瑞銀、Investec、摩根大通等三家投行搶著把魏奇的女兒魏嬌招到自家公司上班。

最後接棒的瑞銀為此還攤上了事,把魏嬌從摩根大通挖走後,這事兒被捅出來,瑞銀高管朱俊偉遭到了內部停職調查。

不過,停職歸停職,不耽誤掙錢,最終瑞銀還是拿下了這個大單。隔壁摩根史坦利眼見這招有風險,走了個曲線救國,用旗下一隻基金以3億美元入股天合化工,還塞了一位銀行家去天合化工做財務總監,也拿下了天合化工的大單。

2014年6月,天合化工順利登陸港交所,募資共計50億港元,最終的聯合保薦人陣容,是摩根史坦利、瑞銀、美銀美林聯合保薦,外加高盛和中銀國際承銷。

在華爾街,魏奇端著香檳慶祝。

上市後,天合化工股價飛漲,市值一度高達650億港元,父女倆身價也達到200億,登上了胡潤百富榜,還拿下遼寧首富的稱號。

可惜啊,出來混是要還的。上市後沒幾個月,天合化工就被做空機構「匿名分析(AnonymousAnalytics)」給盯上了,甩出來一份67頁的沽空報告,說天合化工財務造假,客戶的信息也多數是虛構,這股預期回報-100%,目標價直接定成0元,股價應聲暴跌。

這機構怎麼這樣呢,打人不打臉。天合化工迅速發布了一份初步聲明,過了幾天又補了一份55頁的澄清公告,魏奇則怒斥做空機構是在「捏造數據,做空獲利」。

然而,幾個月後的2015年3月,天合化工連2014年的年報都交不出來,隨即開始停牌。這一停牌厲害了,從2015年-2018年,一口氣停了4年,期間的財報依舊是拿不出來。

在這停牌期間,發生了一件更奇葩的事。天合化工為了能夠爭取復牌,選擇了「上下打點疏通關係」,結果,找的「門路」是一個騙子團伙,6個人裡面,有5個是高中文化,其中兩個小弟,負責演戲喊另一個騙子「首長」和「部長」,天合化工的高管一個都沒看出來。

裁判文書網顯示:天合化工副總經理經人介紹認識了黃某某,對方自稱身份特殊,可以幫助公司復牌股票,隨後黃某某介紹其認識了其他幾位自稱是國家機關工作人員的人員,幾人以股票復牌需要辦事費為名騙走1.44億元,以及奧迪A8汽車一輛。

得,憑空又被騙走了一大筆,這事兒還瞞了很久,到2017年9月,天合化工發現被騙,才報案抓了人。

2020年,天合化工正式退市。

2020年6月9日,香港上市公司天河化工發布公告,6月11日起,公司上市地位將被取消。公司股份自2015年3月26日起已暫停買賣,2017年5月25日,證監會指令聯交所暫停該公司的股份買賣。

他們家這前後離譜的操作,三家投行沒有責任嗎?其實,上市之前,就有過一些端倪。

魏奇雖然是化工企業老闆,卻不完全是個實業家,而是一個資本高手。

90年代,他最初創業的時候,就通過運輸公司賣房子拿下的創業資金建廠,聯合了很多運輸公司的員工出資,等工廠正常運行了,魏奇又聯合弟弟魏宣收購天合的股份,最後變成家族全資的廠子。2007年,遼寧天合擴張的時候,魏奇拉來很多金融投資者組成銀團,成立中外合資的錦州惠發天合。

這十幾年的多次股權運作,魏奇家族都用了各種方法,儘量不用直接支付現金,倒是手上持有的股份,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值錢。

在成功登陸港交所之前,天合化工已經衝過兩次上市,先是在2011年去了英國資本市場,結果不了了之;2013年衝擊港交所再次失敗;最後重新挑選幫手,找三大投行助陣,才成的。

當然了,三家投行沒能躲過秋後算帳。香港證監會開出的罰單顯示,美林美銀被罰款1.28億港元;摩根史坦利被罰款2.24億港元;而瑞銀最慘,被罰款3.75億港元外加吊銷牌照一年,這波操作下來,掙的錢都吐出來了。

2./用18萬騙走1.75億,摩根大通被「90後金融千金」背刺/

不過,要論損失的金額,港元哪能比得過美元呢?

華爾街投行在富二代的陰溝裡翻船,最狠還得看華爾街的千金。

去年,擁有220多年歷史、員工總數24萬人、資產超過3.6萬億美元的巨頭摩根大通,就出了一個大醜聞,居然被一個90後小姑娘,輕鬆騙了將近2億美元,而且騙術還非常低級,讓摩根大通狠狠被打臉了。

這個小姑娘名叫查理·賈維斯,她的父親在華爾街工作了35年,其中11年在高盛,3年在美林美銀。賈維斯從小就進了貴族學校,業餘愛好也是富豪圈喜歡的馬術,畢業後就進了賓夕法尼亞大學沃頓商學院,而且3年就拿到學士學位畢業了,妥妥的時間管理大師。

她爸爸在華爾街管理一家對沖基金,她哥哥又在餐飲巨頭當CDO(首席數據官),這家裡,又懂數據又懂金融。

所以,賈維斯畢業之後創業,開的就是網站,起名叫Frank,說是專門服務大學生,是助學貸款版的亞馬遜。連沃頓商學院當時的優秀校友界面都在替她宣傳:「儘管美國有90%的大學生,有資格免費申請援助獲得經濟幫助,但其中有近一半的學生從未填寫過申請表。我校優秀畢業生賈維斯同學,發現了這一巨大不公,創辦了金融科技公司Frank。」據了解,網站用的是人工智慧技術,給大學生們進行財務規劃。

聽聽人家這項目,2017年AI還沒那麼火,已經抓住風口了。

賈維斯順勢主持播客,還接受很多財經報紙的採訪,說自己是「女性顛覆者」,上了2019年福布斯《30歲以下精英榜單》和《紐約商業40歲以下40強榜單》。這個過程中,也收穫了一堆投資人,包括阿波羅公司董事長馬克羅文,還有圖斯克風險投資公司和其他一些基金機構。

她那網站迅速做大,號稱「450萬大學生用戶」。追求增長的摩根大通,對這個網站越看越喜歡,拿出1.75億美元買下她的網站,還很嘚瑟,在媒體發了喜報。

另外,摩根大通還給了賈維斯2000多萬的留職獎金,讓她進旗下的大通銀行,全面負責學生金融產品。

賈維斯笑納了摩根大通的錢和辦公室,還貸款了100萬美元買下邁阿密的一套高檔公寓。

然而沒多久,摩根大通發現不對了。他們抽取了網站的40萬名用戶,發郵件過去詢問。結果70%的郵件被直接退回,查無此用戶,最終能打開郵件的客戶也不過1%。隨後,摩根大通開始深入調查,發現Frank的450萬客戶,大半都是虛構的,實際用戶連30萬都沒到。

原來,賈維斯吹的450萬用戶,只是花了1.8萬美元,買了個客戶信息數據包,另外,從ASL市場營銷公司購買了200萬個包含郵箱的學生信息,這數還不夠,她又掏出了7萬美元,從另一個第三方機構找來了190萬個郵箱,就這樣合併湊夠了數。

摩根大通崩潰了,1.75億美元打水漂,而且還打臉:

摩根大通起訴賈維斯時,被她反咬一口,說他們自己沒做好盡調就倉促收購了Frank。而且,摩根大通這麼急著起訴她,是因為發現做業務過程中有可能違反學生的隱私法,想要取消交易賴帳,一通操作之下,摩根大通還「吃了一嘴的毛」。

福布斯也被諷刺了個夠,這幾年的頂級巨騙,都是他們家評出的未來商業領袖:

(左一名叫班克曼,左二名叫伊莉莎白·霍爾姆斯,分別是挪用百億美元客戶資金加密貨幣平台FTX創始人和騙光投資者錢的血液檢測公司創始人)

其實,賈維斯的騙局早就端倪。在登上Fast Company榜單後,賈維斯吹自己獲得過10萬美元的泰爾獎金,被她主動拒絕了,可基金會主席站出來說了,賈維斯根本沒入選。

2017年,美國教育部曾指控Frank存在誤導客戶認為Frank與美國政府有關聯,最後Frank被迫更改網址,聲明它不是政府的官方合作夥伴。

賈維斯的一個早期創業夥伴說「(造假)這就是她一直的做事風格,只不過現在被抓到了。」在賈維斯剛創辦Frank的時候,用戶沒幾個,她就敢告訴天使投資人手上已經有數千學生用戶,她說「那些迂腐的人不會明白的。這就是創業的方式,先造假直到你做出真的(Fake it『till you make it.)」

可惜啊,摩根大通收購Frank之前,盡調團隊愣是什麼也沒發現。只能說,世界是一個巨大的草台班子,華爾街的巨頭也不例外。

3./追遍好萊塢女星的亞洲少爺,讓高盛怒賠70億美元/

不過,華爾街投行被少爺小姐們坑,金額最逆天的,還屬震驚全球的一場世紀大案,至今都讓他們忘不了疼,這就是大名鼎鼎的「一馬案」。

事情還得從2015年說起,當時美國兩家報紙突然發難,報導揭露了一馬基金涉嫌洗錢貪污,金額高達7億多美元。一年後,劉特佐又因國際洗錢、侵吞巨款被控告,不過那會兒他也不在馬來西亞境內,早就溜了。

劉特佐就是馬來西亞有名的華人富三代,從小混貴族圈。他可能後來最為人所知的還是高調燒錢追女明星。

比如,他追求名媛帕里斯·希爾頓時,為她在一個月里舉辦了12場派對,上來就是180萬英鎊的天價香檳,把名酒當成水槍玩。

再比如,包下一段海岸線,用昂貴的香檳圍城一圈擺成了一個大大的愛心,頂級樂團伴奏,還有浪漫煙花秀和直升飛機從天而降運鑽戒,花掉100萬英鎊,追求蕭亞軒

這沒追到手,他又去追剛和奧蘭多·布魯姆離婚的米蘭達可兒,送了她一堆珠寶,11.72克拉的鴿子蛋鑽戒、11克拉的鑽石耳環、9克拉的吊墜等等,光是那一枚鑽戒就價值129萬美元。

他爸培養他的重點也很簡單:不捲成績,卷社交搞關係。所以,劉特佐從小就被送到富豪貴族喜歡的地方去,先讀馬來的國際學校,再去英國頂級的哈羅公學。

高中畢業後,劉特佐進入賓夕法尼亞大學的沃頓商學院學習,這不是巧了嗎,跟上一位姐姐是校友。他在校園裡把能接觸到的人都混熟了,很多中東的王室子弟都很喜歡他。在這期間,劉特佐還交了一個好朋友叫里扎·阿齊茲,他是馬來西亞政壇新星納吉布的繼子。

2009年,納吉布當選了總理,隨即成立了「一個馬來西亞發展公司」,也就是上文提到的一馬公司,作為新的馬來主權財富基金,劉特佐則一直是納吉布的非官方助理和一馬公司的非官方顧問。你沒看錯,劉特佐沒有在一馬公司當董事長,只是顧問。

馬來西亞調查發現,劉特佐和納吉布聯手從一馬基金裡面掏了45億美元出來,遠比美國的報紙估計的多多了。值得注意的是,這裡頭,高盛「功不可沒」。

劉特佐人脈關係發揮了重要作用,和他關係好的兩位高管蒂姆-萊斯納和羅傑-吳一心推動高盛和劉特佐合作,最後,在利益誘惑下,兩家成了戰略合作夥伴,基本上有債劉特佐就找高盛發。

舉個例子,有次一馬公司想要收購一家發電廠,想在中東發債募資,規模達到17.5億美元。劉特佐立馬通知高盛提條件:項目可以給高盛,但需要從裡面套出錢來打點官員,操作完高盛可以獲得約10%的佣金。

為了發行這17.5億美元債券,高盛動用了亞洲及英國的GSI團隊來搞,避過監管,成功拿到了1.9億的佣金。所以,高盛知道他有貓膩嗎?知道,但是為了掙錢,做了。

掙了不該掙的錢,終究還得還回去。

2020年8月,高盛與馬來西亞達成和解,先支付25億美元,後又加上歸還14億美元的資產保證,條件是高盛在馬來西亞免於刑事法律程序。到10月底,美國司法部也發了通知,暫時不起訴高盛,但想要免除刑事責任,高盛得交29億美元的和解金。此外,還有幾筆「零碎」的地區監管部門罰款:中國香港3.5億美元,英國9660萬英鎊,新加坡1.22億美元,瑞士7000萬瑞郎。

全套加起來,超過70億美元,這把讓高盛賠個底掉。

另外,跟劉特佐打得火熱的那倆高管也跑不掉,羅傑-吳直接被判處10年監禁,蒂姆-萊斯納被勒令沒收4370萬美元和健身飲料公司330萬股份。還有一位高盛銀行家安德里亞·維拉,因牽涉此案被終身禁止進入金融業。

金融圈充滿了金錢的欲望和貪婪,到底是自帶資源的富二代坑了投行,還是他們自己甘作魚兒上鉤最終付出了代價?你們怎麼看?

責任編輯: zhongkang  來源:鄧碧蘿小腰總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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