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年老員工Justyna披露谷歌管理問題,晉升L7沒指標、團隊擴張無望,每個月除了高額薪水,剩下的只是重複工作,高工的最終出路都是離職創業?
谷歌可以說是所有程式設計師的夢中情廠,有錢、有地位、高福利,還能學到世界頂尖的技術和管理,幾乎是一個完美的工作地。
7月底,一位在谷歌入職9年的高級工程師Justyna選擇離職,並發布了一份離職報告,詳細介紹了自己的收穫與付出、離職的理由,以及遺憾。
Justyna在報告中坦率地表示,自己獲得了遠超預期的金錢,但在谷歌的興奮程度已經大不如剛加入的時候,技術優勢逐漸縮小、團隊擴大無望、管理者的虛假承諾、非美國工作地的低影響力、缺少晉升指標、全天候值班、重複工作等問題。
谷歌也是一座圍城。
個人經歷
上大學前,我還夢想著成為一名物理學家,並繼續攻讀應用物理學的學位。
19歲,我第一次去軟體公司實習,我發現自己更適合軟體工程,並放棄了對物理學工作的幻想,結果也證明了軟體開發是一條更有前途的職業道路。
我曾經在波蘭的各個軟體公司工作過(實習、兼職和全職工作)、後端即服務初創公司(syncano),並於2015年底最終在愛爾蘭的 Google擔任 SRE,致力於 Bigtable、持久磁碟(Persistent Disk)和GCE VMs(虛擬機)等項目。
SRE指的是Site Reliability Engineer(網站可靠性工程師),是軟體工程師和系統管理員的結合,一個SRE工程師需要掌握很多知識:算法,數據結構,編程能力,網絡編程,分布式系統,可擴展架構,故障排除。SRE的概念最早由谷歌提出,也只有少數幾家頂尖網際網路公司才需要真正的SRE。
我加入時是L3工程師,用了9個月晉升L4,18個月晉升L5,在Persistent Disk項目擔任SRE時,組建了一個與項目相關的團隊,也是後來的hyperdisk,隨後晉升L6,並把組織人員數量從40擴張到200
2022年末,我從 SRE轉回純粹的軟體工程師(SWE)。
今年6月,我決定離職,開始我的六個月休假,用於探索、放鬆、學習新事物,過去我喜歡在有明確目標的情況下高效工作,但今後,我希望能弄清楚自己到底想做什麼,這場休假對我來說是一場心理挑戰。
我為什麼加入谷歌?
在倫敦實習期間體驗了谷歌之後,就已經被谷歌的工程水平,其技術的先進性和趣味性以及工程師的專業水準所吸引。
在此之前,我的經歷僅限於波蘭的一些小型軟體公司和初創企業,谷歌擁有世界上頂尖的技術,讓我有機會接觸並學習這些技術,我感到興奮不已。
我當時覺得,自己不會輕易地對谷歌工作這件事感到厭倦,我可以在谷歌工作更長時間,並且我仍會不斷學習。此外,薪酬、福利以及充滿樂趣的國際社區也很吸引我。
不過,從長遠來看,我還是想創辦自己的公司,但在谷歌的這段經歷可以讓我獲得技能、樂趣和資金,從而為未來實現這一目標做好更充分的準備。
所以我沒有絲毫猶豫,辭職。
我從谷歌得到了什麼?
總的來說,在谷歌工作是一段非常棒的經歷:有起有落,有溫暖人心的時刻、團隊合作的喜悅和滿足感,也有許多壓力和挫折。
工作是一種互利的交換,我投入了自己的精力、心血和認知資源,從中獲得了:
大量的金錢(tons of money)
低層次和高層次的工程技能、對偉大系統的深刻理解以及世界級的危機處理和調試能力;
領導和管理技能;
作為一家酷炫公司一員的滿足感;
很棒的外出活動和商務旅行;
生活福利,包括辦公室里的游泳池、世界級的健身房、各種運動課程、每周按摩、美味又健康的餐食以及現場醫療保健;
很棒的社區和人際關係。
在某一天,這種價值交換對我來說不再那麼有吸引力了,主要有下面幾個因素:
我已經達到,甚至超出了自己的財務目標;
對谷歌技術的痴迷減弱了,行業的整體水平在一定程度上追了上來,谷歌不再具有絕對領先地位;
實際工作的現實並非那麼令人震撼;
我對技術的興趣已經飽和或轉移到其他方面了;
渴望創辦自己的公司,立刻,而不是等幾十年退休之後;
公司變得不那麼有趣或酷炫了;
預算削減(商務旅行減少,不再有令人驚嘆的外出活動);
裁員;
人員大量轉移到成本較低的地區——我在本地發展自己團隊的機會減少;
與安全和法規相關的大量開銷;
由於複雜的系統和團隊之間的關係,許多艱難的工程挑戰減緩了工作進度;
認知負荷:谷歌的技術相當複雜,行業內招聘的員工可能需要一年時間才能完全上手;
個人成長的機會有些不明確;
看不到重大轉變,只是更多的重複(這也有價值,但我不想停滯不前);
從職業發展角度來說,已經到了極限:L6級別的獨立貢獻者已經非常少見——這在工程領域已經是高級別的層級了,我對升到L7也沒什麼興趣,更偏向政治角色而非工程角色,而在管理軌道上也沒有人員編制空缺。如果我有機會成為管理者的管理者並領導一個大團隊,我可能會再待幾年;
技術工作的形式與我希望發展的興趣不一致。
吸取的教訓
九年的學習經歷,讓我從技術和管理上都得到了進步,秉持著有點焦慮的優等生精神,我一直覺得自己在這個過程中可以做得更好,也激勵著我去努力和學習。
好的方面
我晉升得很快;
我最終達到了 L6級別,這個級別備受推崇且薪酬豐厚;
我一直擁有很大的自主決策權;
我總是可以爭取工作與生活的平衡(合理的工作時間和工作量);
有鼓舞人心、積極進取且聰明的同事;
賺到了超出我想像的錢;
利用了公司的很多福利,過上了非常健康的生活方式;
因工作進行了很多有趣的旅行(商務旅行和外出活動);
作為工程師和領導者都得到了成長;
極大地提高了我的軟技能;
結交了很多工作上的朋友;
了解了很多酷炫的技術;
有機會從零開始創建自己的團隊;
以60%或80%的工作強度對我的生活方式以及建立工作之外的關係非常好;
學到了很多應對(長期)壓力的工具;
不好的方面
我在都柏林擔任SRE的時間過長了。都柏林沒有太多選擇,而我也沒有調到其他地點(出於慣性、個人原因等)。
值班工作讓我壓力很大,還擾亂了我的睡眠。
這份工作不太適合我的性格,我更加樂觀和富有創造力。這導致了一種不適應的感覺,在工作類型和項目方面,我感到有些不滿足,只能通過業餘項目在工作之外進行補償。
這個組織的全天候性質讓人很難脫離工作。
以美國為中心的文化:如果你不在美國的谷歌工作,並且在某個地點沒有很大的影響力,就有點像逆流而上,很容易感到孤立、被邊緣化,或者相反,被深夜的會議壓得喘不過氣來。
承諾的人員編制沒有落實。領導們曾經兩次承諾我擴張團隊,但後來都取消了。
高級經理們應接不暇,沒有提供支持/反饋或指導。
有很多時候我覺得自己被會議/重複性工作/資源不足的團隊壓得喘不過氣來,但同時又沒有好的工程或管理方面的成長機會。
在谷歌的認知負荷非常高:有無數的系統和技術需要牢記在心,並且可能以各種意想不到的方式來影響你的系統。
我的幸運之處
谷歌的股票表現非常好,我的職業發展也非常快;
我招聘的人結果都非常可靠;
我做出了良好的財務決策;
我建立了很多人脈關係;
我本來可以
早點離開站點可靠性工程師崗位,因為從一開始我就知道這不是我想要的。
調到一個不同的地點——人們很容易執著於已經很好的事物,轉換也有成本,但從歷史來看,我低估了探索的價值。
更多地利用教育報銷,比如可以參加斯坦福在線課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