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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幾十年後才突然發現鬥錯了 平反之路卻異常艱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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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0年3月11日凌晨,蔡鐵根和他的同案者被叫起來吃飯。飯後被帶到一個房間裡,先是宣讀「逮捕證」,接著就向他宣告死刑判決。蔡鐵根聽到判決後憤怒地說:「你們無權判我,我要上訴!」遭到蠻橫呵斥:「不准上訴!」。從聽到判決到最後赴死,蔡鐵根始終從容鎮定。行刑前,蔡鐵根同被判處死刑緩期執行的吳翼道別說:「你看過古戲《搜孤救孤》沒有?」吳說:「看過。」蔡鐵根說:「活著的,要把這個官司打到底!」八年後,蔡鐵根的兩個兒子,替冤死的父親走上了申訴之路。

1950年籌建陸軍大學期間,蔡鐵根(前左一)陪同朱德勘察校址。

蔡鐵根,1955年被授予大校軍銜,1959年被錯劃為右派。文革中遭人誣陷,以「反革命集團」主犯罪處以死刑,成為建國後被處決的軍銜最高的軍官。

事情最早的起因,來自1957年國防部部署的反教條主義,矛頭直指劉伯承擔任院長的軍事學院和蕭克擔任部長的訓練總監部。8月劉伯承被迫辭職。

1958年5月,林彪主持召開了有一千多名高級幹部參加的擴大會議,再次把反對軍隊工作中教條主義的鬥爭推向高潮。

當時,蕭克遭到連續四個多月的批鬥,導致大口吐血。醫生將帶血的痰盂端給有關人員查看,被指責為「同情反黨分子,立場不穩」。軍事學院訓練部部長、戰史教授會主任、老紅軍蔡鐵根大校在會上說,共同條令是經彭總修改、軍委例會通過報毛主席批准的。話未說完就被當場摘掉領章帽徽關押起來,根本不聽他申辯。

在接下來的全軍「反對教條主義」運動中,蔡鐵根被錯劃為右派分子,開除黨籍、軍籍,調離部隊,被下放到江蘇省常州市機械工業局擔任巡視員。妻子迫於壓力與他離婚,他一人帶著三個年幼的孩子艱難度日。

1969年8月文革期間,常州市機械局人保科長偕同常州中學的紅衛兵,以破「四舊」的名義,到蔡鐵根家抄走了蔡鐵根的40多本日記。因日記涉及對黨內政治生活,以及對某些政策措施不滿的言論,特別是日記中有批評最高領導的語言,常州市委專門成立了「蔡鐵根專案辦公室」,將與蔡鐵根往來密切的吳翼、余須涌、屠蘇等人拘捕。在一系列逼供信的操作下,常州市公檢法軍管會認定蔡鐵根等人有反革命活動。

1970年3月11日凌晨,蔡鐵根和他的同案者被叫起來吃飯。飯後被帶到一個房間裡,先是宣讀「逮捕證」,接著就向他宣告死刑判決。蔡鐵根聽到判決後憤怒地說:「你們無權判我,我要上訴!」遭到蠻橫呵斥:「不准上訴!」。從聽到判決到最後赴死,蔡鐵根始終從容鎮定。行刑前,蔡鐵根同被判處死刑緩期執行的吳翼道別說:「你看過古戲《搜孤救孤》沒有?」吳說:「看過。」蔡鐵根說:「活著的,要把這個官司打到底!」

八年後,蔡鐵根的兩個兒子,替冤死的父親走上了申訴之路。

1978年年底的一天.在寒風呼嘯中,蔡金剛和弟弟登上了駛往北京的火車。

到達北京後,兄弟二人按照俞須涌信上的地址,在東城內務部街找到了劉儒增的家。這是一個很大的舊式院落,一個院子連著一個院子,因為住進了許多人家,環境顯得有些雜亂。但從尚還保留的雕花迴廊,和殘存的太湖石來看,這地方在過去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宅院。

劉家住在最後一進院落,很不湊巧,劉儒增並不在家,他老伴說他去大連休養去了,蔡金剛兄弟只好失望地離開了劉家。

兩人決定先住在生母家裡。聽兒子說明來意後,生母覺得蔡鐵根的案子很難翻轉,但也並未反對。

安頓下來後,兄弟二人先去了總政上訪接待站,排了很長的隊,等輪到他們時,一個滿臉不耐煩的工作人員接過他們的申訴材料,就叫他們回去等。留下地址電話後,兩兄弟只好回來了。

幾天以後,忽聽樓下有人叫喊,一個年輕軍人找到了蔡金剛兄弟,他說他姓穆,是總政信訪處的。他帶著幾分興奮說:「已經查到了,有這個人,還是個大校呢!」他是騎車跑來告訴蔡金剛兄弟消息的。

當蔡金剛兄弟第二次去劉儒增家時,老人已回來了。老人滿頭白髮,但很健康,性格爽朗,說話快,走路快,動作也快。他看了俞須涌的信,問了一下情況,立刻寫了個條子,叫蔡金剛兄弟去找總政一個姓高的人。

高同志是個大個子,戴著副眼鏡,他看過劉儒增的字條後,進了裡屋,隨後同另一個年歲較大的軍人一同走了出來。高介紹說這是趙部長,趙對蔡金剛兄弟說:「這個事情,好像1975年鄧副主席就有過批示。但因為你父親後來到地方那一段問題沒有解決,所以也就無法處理,地方那一段不解決,部隊這一段也不好辦。因為他是經過公檢法判決的,所以還要通過地方司法機關,你們必須首先想辦法解決地方這一段的問題。」

考慮到申訴不是一天兩天能解決的事情,總政給蔡金剛兄弟開了封介紹信,是給「人定湖接濟站」的,到那裡可以免費吃住。蔡金剛和弟弟決定去看看。

人定湖接濟站位於永定門外護城河邊上,是當時為了接待來自全國各地的上訪人員設立的,必須有點關係才能獲得免費食宿。兄弟二人找到接濟站一看,發現只是一座空樓,一些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人就在骯髒的水泥地上席地而臥。兄弟二人一看,決定還是回生母住處。

考慮到案子要通過司法部門,蔡金剛帶著弟弟開始尋找最高法院,好不容易才在東交民巷附近找到了這個機關。門衛以一種見多不怪的神情一句話沒說就遞過一張小紙條,紙條上印著去高法接待站的路線。估計找接待站的人太多,門衛太費口舌,無法應付,所以想到了發紙條這個辦法。

高法的接待站在天安門廣場東側,歷史博物館南面的一個胡同里。因為來申訴的人太多,接待站臨時搭建了一排平房,整個胡同到處是人,男女老少,各種口音。

接待站的大鐵門是緊閉著的,申訴者首先要排很長時間的隊,交上申訴材料,然後每天來等,直到鐵門開時,叫到你的名字,再進去接談。幾天後的一個上午,大門開了:「江蘇常州的蔡金剛有沒有?」蔡金剛趕緊答應著擠了過去。接待者是一個瘦小的中年人,聽口音像是南方人,人很穩重,他讓蔡金剛兄弟坐下後,邊聽兩人說明情況,邊慢慢翻看申訴材料。後來,他起身去了隔壁房間,回來後告訴蔡金剛兄弟說,你們的這個案子,我要向領導匯報,還要經過調查方能弄清楚,以後會給你們答覆的!說完後,又往椅背上一靠,似乎在考慮什麼,然後又補充說:「這個案子,根據我們判斷,是存在問題的,很可能是個重大的冤假錯案,這本不該和你們說的,還要經過調查研究才能確定。你們的父親過去在部隊工作,所以你們還要去找總政,要他們儘快和我們聯繫。」

一番話讓蔡金剛兄弟深受感動。經過詢問,才知道這個人叫黃仁賢,是最高法院刑事審判庭負責華東地區的法官,蔡鐵根這個案子以後就由他負責辦理。

蔡金剛兄弟從高法出來,心情激動。但等到再去總政時,總政的一位工作人員卻答覆說,蔡鐵根的案子要等地方複查完了並且推翻原判後,部隊的平反才有意義。說話時態度顯得很冷淡。蔡金剛兄弟提出要見姓高和姓趙的兩位同志時,也遭到了拒絕。原本明朗的事情突然變得複雜起來,如果部隊要等地方,地方要等部隊,結果是兩邊都拖著不辦,豈不糟糕!

迫於無奈,蔡金剛兄弟又去找了劉儒增老人,老人聽說後,略一沉思,當即又寫了一封信,口吻堅決地說:「找陳沂!」老人說,陳沂是原總政文化部少將部長,被劃成右派,最近剛剛平反,正住在他女兒家,可以找他試試。

這位劉儒增老人,其實並不認識蔡鐵根,但他欽佩蔡鐵根的為人,願意主動出手相助。

在天壇南門外永定河邊的一片住宅樓群里,蔡金剛兄弟敲開了一戶普通住宅的房門,開門的是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太太,她說陳沂不在家。當問明兄弟二人的來意後,她要過他們的申訴書,叫他們坐下,然後戴上老花鏡,認真地慢慢念了起來。當念申訴書中所描述的苦難時,老太太聲音哽咽了,拿出手絹擦拭眼淚,抬起頭對蔡金剛兄弟說:「放心吧,孩子們,我一定把它交給陳沂,他也一定會管好。」後來才知道,她叫馬楠,是陳沂的夫人。

蔡金剛兄弟離開陳家時,天已經快黑了,此時已到年關,到處張燈結彩,街上熙熙攘攘。想到出來這麼長時間了,四處奔波,事情似乎並無進展,心情不由得又沉重起來。蔡金剛和弟弟一人買了一個火燒充飢,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頭,心裡空虛得發慌。

蔡金剛兄弟再次來到最高法院。黃仁賢告訴他們,高法領導和刑庭的同志經過研究,已經打電話通知江蘇省高級法院和常州法院派人攜案卷進京匯報。這個消息讓蔡金剛兄弟格外高興,這說明案子受到重視,已經有了進展。

過了幾天,蔡金剛兄弟再到陳沂家拜訪,這次老人在家,戴著眼鏡,身材瘦削。他告訴蔡金剛兄弟,他已經把他們的材料送到「黃老」那裡去了。

陳沂所說的黃老,就是曾任中央軍委秘書長、總參謀長的黃克誠大將,眼下擔任中央紀律檢查委員會的常務書記。

黃克誠說他記得蔡鐵根挨整這件事情,問幾個孩子在什麼地方,陳沂叫蔡金剛留下地址電話。送兄弟兩人出來時,老人手指朝上,高聲說:「放心吧,孩子,我把你們的事捅到天上去嘍!」他安慰說:「別著急,先過年再說。」那天,陳沂送了不少食物給蔡金剛兄弟。

黃克誠看了蔡金剛兄弟交上的申訴材料後,由中央紀委出面發了簡報,胡耀邦看到簡報後很快做了批示。

不久後,蔡金剛接到一個電話,電話那頭的人說他姓叢,奉首長之命開始負責處理蔡鐵根的問題。他是黃克誠辦公室的秘書,他安排蔡金剛兄弟住進了總參第二招待所,介紹信是軍委辦公廳出具的,原由是「晉見首長」。

蔡金剛兄弟的生母看到了這種變化,在一天晚上帶著兩個兒子找到了蕭克的家裡。

蕭克是蔡鐵根的老首長,曾擔任過紅六軍團的軍團長,上將軍銜。蔡鐵根的罪名中,有一條就是「蕭克反黨集團骨幹」和「包庇蕭克」。

在政協禮堂附近的一個院子裡,警衛帶蔡金剛兄弟進人會客室。見面時,老將軍表情沉重,握著蔡金剛兄弟的手,一一詢問名字。他長長地嘆了口氣,沉默了許久,然後站起身來在室內來回踱步,突然又站住對蔡金剛兄弟慢慢說道:「你爸爸是個好同志啊,是個好同志。你們要堅強起來,這個事我們一定要管,也應該管。」當聽說黃克誠在過問這件事情,他「唔」了一聲,很感寬慰地點了點頭。臨別,老將軍拿出一筆錢塞給蔡金剛說:「你們現在很困難,一定需要……」蔡金剛非常感激,想到心領就是了,所以臨走又悄悄把錢放到寫字檯上。被老將軍看見了,很不高興,又把錢塞到蔡金剛手中,強調說;「我和你爸爸是老戰友,收下!」

不久,在北京西山腳下一處僻靜的小樓里,蔡金剛見到了父親以前的另一位老首長鄧華。這位原志願軍司令員在老伴的攙扶下,吃力地從樓上下來與蔡金剛見面。老人身體虛弱,說話吃力,他告訴蔡金剛,他患有嚴重的哮喘病,一般不會客。但聽說是蔡鐵根的兒子來訪,便非要下來看看。吃飯時鄧華對蔡金剛說:「你爸爸是個非常勇敢的好同志,1938年被日寇抓去,他帶頭砸了鬼子的監獄跑了回來,有人居然糾纏這段歷史。後來從繳獲的敵偽檔案里,證明你爸爸他們的鬥爭是英勇的……」他對蔡金剛說:「如果有人再提這個事情,你叫他來找我好了。」

在301醫院,蔡金剛還找到了父親的另一位老戰友,時任總參政治部主任的馮征。提到蔡鐵根,他向在座的其他同志連聲說:「那可是個好同志啊,是個很好的同志啊……,」他告訴蔡金剛,江華和黃火青也在這裡住院,他答應找他們反映情況。

蔡金剛兄弟居住的總參第二招待所,位於東單的煤渣胡同,是個有多進院落的大宅子,據說早年是民國將領宋哲元給他母親蓋的房子。總參第二招待所需要持有軍以上單位的介紹信方能入住,除了過往公幹的軍人外,這裡住了許多不少因為過去歷史上的種種問題等待相關部門甑別和複查的人員。

在這裡蔡金剛見過一位林彪的原機要秘書,他專門跑來看蔡金剛,一見面就感嘆地說:「小蔡啊,你知道嗎?在軍委擴大會上,你爸爸是被監視的,他走到哪裡都有專人盯著,就是上廁所也有人跟著。他每天的一言一行都有專人報告,我是親眼看見的。」

蔡金剛兄弟白天東奔西跑,有時晚上就住在生母那裡。有一天回到二所,管理員慌慌張張地跑來找到蔡金剛說:「哎呀,我的老天,你們跑到哪裡去了?可找到你們了,快去接電話!」他一邊走一邊嘮叨:「這能怪我嗎,你們一天到晚不在招待所,我哪能知道你們到哪去了。」電話是軍委辦公廳的肖宏達主任打來的,他已經打了幾次了。通上話後,肖主任熱情地對蔡金剛說:「黃老說了,你們能活下來不容易,你們是咱們老紅軍的後代,有什麼困難和需耍,可以找我,和他們二所講也行,我已和他們交代過啦,你們吃好,休息好,費用由軍委負責……」

蔡金剛受父親牽連,一輩子沒聽到過這樣關切的話語,眼淚忍不住就下來了。肖主任又叫二所管理員接電話,那管理員滿臉堆笑,對著話筒一個勁地說「是」。放下電話,他抹了一下頭上的汗水說:「小蔡啊,實在對不起,我們不了解你們的情況,工作沒做好,沒照顧好你們,以後有事儘管找我。」正好食堂開飯了,他拉著蔡金剛兄弟進了食堂,親自端來兩份紅燒肉,還不斷地問:「還要什麼?」蔡金剛說:「這菜太貴了,我們沒那麼多錢。」管理員討好地說:「哎呀,首長交代了,你們的開支軍委報銷,儘管放心吃!」從此飯菜可以隨便吃了,每到月底,管理員會拿來一張單據,叫蔡金剛在上邊簽字,作為報帳憑據。

不久,軍事學院還給蔡金剛兄妹三人每人發了一套新軍裝,這些待遇,是那些露宿街頭的申訴者所沒有的,想到這種情景,蔡金剛兄弟心裡很不是滋味。

自從黃克誠辦公室的叢秘書把蔡金剛兄弟安排進總參二所後,不斷有人來找蔡金剛兄弟了解情況。蕭克復出後,任軍事學院院長兼第一政委。蔡鐵根原所在單位南京軍事學院,此時已經撤消。於是經各方首長協商決定,蔡鐵根的案子由軍事學院來複查。

但案件的審查仍然存在阻力。

1979開春的一天,法官黃仁賢打來電話,說常州法院來人了,問蔡金剛是否願意見一面。蔡金剛對常州法院沒有好感,本想拒絕,但黃仁賢覺得還是見一見好。常州和江蘇省來了兩個人,見到蔡金剛後,開口便要他回去,並強調說:「你父親是反革命,複查並不意味著改變結論。」話語中不時流露威脅之意。蔡金剛申辯說:「是不是反革命需要複查後結論,結論要實事求是,至於我們回不回去,不取決於你們。」高法的黃仁賢耳聽雙方唇槍舌劍,表情嚴肅,沒有插話,但最後他說了這樣幾句話:「他們(指常州來人)說的話並不代表高法的意見……」

但無論怎樣,常州來人的態度,還是使蔡金剛感到了極大壓力,他們帶來的案卷,高法看後會是什麼結論,這才是至關重要的。幾天後,蔡金剛再次去高法了解情況,黃仁賢直截了當地對他說:「案卷已經看過了,經刑庭和高法院領導研究認為:事實不能成立,因此原判決是錯誤的,已經決定要常州和江蘇省回去重審,作出撒銷原判的判決。」

黃仁賢告訴蔡金剛,這是高法領導和刑庭領導研究過案卷後的正式決定。他還告訴蔡金剛,部隊方面已經和高法取得了聯繫,包括黃克誠辦公室等各方正在協調,力促早日解決。這一番話在蔡金剛聽來,無異於久旱甘霖,春雷陣陣。興奮、悲傷、痛苦、憤怒交織在一起,不知如何表達才好。等到蔡金剛漸漸平靜之後,黃仁賢才感慨地說:「文革中被迫害慘死的人很多,但像這樣一個出身紅軍的高級幹部,被司法判決公開槍殺的案件,全國僅此一例,影響是很惡劣的,我從事審判工作多年也是第一次遇到。」

1979年2月,常州方面迫於形勢和最高法院的壓力,做了一個複查報告,報告認定蔡鐵根:「確有組織武裝上山打游擊,建立反革命游擊根據地的企圖」,只是因為「沒有行動」;另外還「惡毒攻擊紅太陽,但未有擴散」;所以撤銷原判。

這個明顯屬於胡說八道的複查報告,理所當然地受到了家屬和北京方面的否定。

1979年3日10日,軍事學院黨委做出了關於蔡鐵根被錯劃右派的改正決定。決定說:「蔡鐵根對向蘇軍學習有些看法,向中央領導同志寫信是合乎組織原則的,不應視為向党進攻。鑑於蕭克同志所犯錯誤的結論業經中共中央、中央軍委批准撤銷,蔡的所謂包庇蕭克反黨宗派活動理應予以否定……據此蔡鐵根的右派分子是屬於錯劃,應予改正。」決定最後說:「待江蘇省高級法院對其反革命罪甄別結論作出後,再根據黨的政策和有關規定做好善後工作。」

部隊方面已經掃清障礙,且多次派員聯繫催促常州方面,但後者遲遲沒有反應。

時間一天天過去了,蔡金剛在招待所里等得度日如年。北京的首長們和領導同志,雖多方努力、催促交涉,但因自身是部隊領導,對地方政府跨行隔山,終是無能為力。

直到這一年6月,全國人大五屆二次會議在北京召開,黃克誠以中紀委的名義,親自找到參加會議的江蘇省委負責人許家屯,許家屯答應回江蘇後督促落實此事。

不久,江蘇省委直接向常州派出了工作組,直接領導參與了對整個案情的複查。最終,案情水落石出,真相大白,所謂「打游擊」,是告密者為了立功,採用移花接木的手法,編造出來的。至於日記中對極左政策的批評,並無錯誤,更談不上「惡攻」。

夏日的一天晚上,蔡金剛打電話向副總長李達詢問,是秘書接的電話,他告訴蔡金剛,江蘇省方面正在開會,會上將要討論蔡鐵根案件,要他再等一等。午夜過後,秘書打來電話:「常委會已經結束,工作組報告通過,會議決定撤銷原判,徹底平反昭雪!」

聞聽此話,蔡金剛喜極而泣,眼淚奪眶而出……

資料來源:

360百科《蔡鐵根》

蔡金剛《蔡鐵根平反經過》

2023-02-15

責任編輯: 東方白  來源:漢嘉女1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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