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光緒七年(1881),中國第一條自建鐵路——唐胥鐵路正式建成通車,但鐵道上沒有傳來令人欣喜的轟鳴聲,只有一幕啼笑皆非的滑稽劇。
原來,當初李鴻章主張修建唐胥鐵路時,遭到了朝中頑固派的阻撓,在他們看來,唐山是清東陵的所在地,若在此修建鐵路,列車經過將會震動龍脈,噴出的黑煙有害莊稼,絕對不行。無奈之下,李鴻章只好換了個說,說我要建的不是行駛火車的鐵路,而是一條「快車馬路」。
於是,唐胥鐵路竣工後,李鴻章為了堵住反對者的嘴,真的用騾、馬來拉車運煤。直到兩年後,中法戰爭爆發,李鴻章才以煤需求量激增為由,為貨車裝上了火車頭,工人們專門在機頭上刻了一條龍,取名「龍號機車」。近代中國的鐵路建設,由此踏出艱難的第一步。
晚清洋務運動有兩個口號,「自強」「求富」,二者相輔相成,攸關國運。之前文章介紹的軍事工業,就屬於「自強」的範疇,而在「求富」的道路上,洋務運動也取得了一系列成果。
但正如拉火車的騾馬一樣,在求索的途中,總有一股無形的阻力重重地壓在身上。
▲李鴻章視察唐胥鐵路。圖源:網絡
1872年,曾國藩已至垂暮之年,不久前,他遭受「天津教案」打擊,回任兩江總督。
在人生的最後歲月,曾國藩又一次陷入焦慮,為此經常向幕僚趙烈文傾訴。有一次,曾國藩憂心忡忡地說:「吾日夜望死,憂見宗祏之隕。」我日日夜夜盼望著早死,不想親眼看到我為之奮鬥一生的王朝土崩瓦解啊!
趙烈文遠離朝政,敢於說真話。他曾對曾國藩說,距離王朝傾覆、分裂割據的局面,「殆不出五十年矣」。但聽到曾國藩「生無可戀」後,他還是不忘安慰老師:「然生死命定,不可冀求,樂死之與幸生,相去無幾。且師亦當為遺民計,有師一日,民可苟延一日,所關甫大,而忍恝然乎?」您啊,應該相信生死有命,不可強求,也要為國家大計著想,豈可對民生國事漠然視之。趙烈文此話,頗有些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的意思。
從趙烈文的《能靜居日記》中可知,曾國藩晚年多次與趙烈文談話,想要駁斥趙烈文的預言。但幾經談論,籌辦洋務多年的曾國藩不得不承認,學生的觀點自有其道理,也許,僅憑他的雙手,終究補不了天大的窟窿。
1872年3月,曾國藩外出散步,突髮腳麻,被扶進書房後,端坐三刻而逝,享年62歲,朝廷追贈其為太傅,諡號「文正」。曾國藩死後不到五十年,清朝果然完蛋了,但他和趙烈文都沒有親眼看到這一幕(後者去世於1893年)。
▲曾國藩(1811-1872)。圖源:網絡
曾國藩病逝的同一年,29歲的盛宣懷攜帶一份自擬的《輪船招商局章程》,走進直隸總督兼北洋通商大臣李鴻章的府邸。
盛宣懷不過是秀才出身,辦洋務卻很在行,年紀輕輕已經成為李鴻章的得力助手。盛宣懷對李鴻章忠心耿耿,曾經致信表示:「竭我生之精力,必當助我中堂辦成鐵礦、銀行、郵政、織布數事,百年之後,或可以姓名附列於中堂傳策之後,吾願足矣!」
當時,李鴻章正打算聯合民間資金,籌建中國第一家近代民用企業——輪船招商局。盛宣懷為「老闆」李鴻章擬定了一份公司章程。在《章程》中,盛宣懷寫道:「中國官商久不聯絡,在官莫顧商情,在商莫籌國計。夫籌國計必先顧商情,倘不能自立,一蹶不可復振。」
官與商如何形成新的關係,權與錢如何擰成一股繩,是晚清興辦民用企業必須面對的議題。為此,盛宣懷和李鴻章提出了一個影響深遠的理念——「官督商辦」。
同、光之際,洋務運動開始以「求富」為目的,興辦各種近代民用企業。
李鴻章有一句話,指出「搞錢」的重要性:「必先富而後能強,尤必富在民生,而國本乃可益固。」
洋務運動的興起與晚清地方勢力的崛起不無關係。平定太平天國後,清朝出現了「財權的非集中化」,地方督撫握有豐富的財源(地丁、鹽課、厘金、茶稅等),在興辦軍事工業時,大部分企業都是依靠地方財政興辦起來。
但是,辦軍工是一個很「燒錢」的活兒。國防建設需要來自經濟、交通、教育等各方各面的支持,洋務派不僅要解決原料、經費、技術的問題,還要面對外資擴張、洋貨傾銷、運輸不暢等種種難題。
因此,在「自強」的同時,「求富」運動應運而生。洋務派希望,通過這些企業,以「民用」養「軍用」,從「富國」致「強兵」。
李鴻章首先將目光投向了航運業。
自從國門洞開後,外國輪船逐漸橫行於各大通商口岸,不斷侵占中國沿江沿海之利。洋務運動時,李鴻章說,「各口岸輪船生意已被洋商占盡,華商領官船另樹一幟,洋人勢必挾重資以侵奪」,「須華商自立公司,自建行棧,自籌保險」。面對來自外國航運業的挑戰,商人容閎、趙立誠等也紛紛提議成立中國的輪船公司。
在此背景下,1873年1月,輪船招商局在上海正式成立。輪船招商局草創時期,李鴻章一路保駕護航,不僅化名「李積善」投股5萬兩,還撥墊直隸「練餉錢二十萬串」。
▲輪船招商局上海總辦事處。圖源:網絡
作為晚清最大的民用企業,輪船招商局奠定了「官督商辦」的基調。
「官督」的意思,即企業受官方保護、扶持和監督。「商辦」,即由商人經理業務和承擔盈虧,具體表現為,資金上,由商人集股作本;經營上,由商人按照規程自行經營。
李鴻章創辦輪船招商局,起初以淞滬巨商出身的朱其昂為總辦,後又委任當時名望甚高的兩大「買辦」唐廷樞、徐潤主持招商局事務。
所謂「買辦」,是葡萄牙語「康白度」(comprador)的譯文,指的是近代以後,為外國商行工作,負責推銷商品、收購原料和中間貿易的中國商人。以買辦的籍貫劃分,主要有廣東的香山幫、江蘇吳縣的東山幫和浙江的寧波幫等。這些商人在與洋商的合作中獲取了巨額的財富,並且掌握了經營、投資近代企業的能力,成為新一代的弄潮兒,影響力不亞於晉商、徽商等傳統商幫。時墮胎傳著這樣的諺語:「徽幫人狠,見了山上幫(東山幫),還得忍一忍。」
以唐廷樞為例。出生於廣東香山縣的他,從香港一家拍賣行的低級職員做起,後來一步步成為英國怡和洋行的總買辦,他一人握有怡和洋行華海輪船公司全部股本的1/4。
在怡和洋行工作期間,唐廷樞展現了他作為「職業經理人」的過人能力。
19世紀60年代,受美國南北戰爭的影響,世界各國的棉紡織廠缺乏原材料,於是大量外國企業在中國採購棉花。唐廷樞抓住這一機遇,出資創辦了棉花行「修華號」,後轉售給怡和洋行。通過收購棉花大賺一筆後,唐廷樞又向怡和洋行提議投資航運業,開闢了上海通往國內外多地的航線,為洋行帶來豐厚的收益。
▲唐廷樞(1832-1892)。圖源:網絡
另一個大買辦徐潤,同樣是廣東香山人,加盟招商局前曾擔任英國寶順洋行的總買辦,經營當時上海最大的茶葉出口生意。
1873年,在經歷早期的虧損後,李鴻章任命唐廷樞為輪船招商局總辦,徐潤、盛宣懷為會辦。
唐、徐二人加入後,招商局很快便有了起色,先是仿照洋行,公開招股籌資,規定「以一百兩為一股,給票一張,認票不認人」,「以收銀日為始,按年一分支息,一年一小結,總帳公閱,三年一大結,盈餘公派」,唐、徐帶頭投資入股,成為股東。此舉使輪船招商局成為中國近代第一家股份制企業,僅過三年,就有了股本68.5萬兩。
輪船招商局站穩腳跟後,與美國旗昌洋行、英國太古洋行等長期壟斷長江航運的洋行展開了激烈競爭。此時的輪船招商局,上有朝廷支持,下有商人入股,內有唐、徐等人的苦心經營,外有盛宣懷出面四處籌款。後來,美國旗昌洋行經營不善,宣布退出中國航運業,以220萬兩白銀將旗下輪船公司轉賣給輪船招商局。
輪船招商局後來居上,收購旗昌輪船公司,堪稱近代中國「商戰」的一大勝仗。之後,輪船招商局又與太古、怡和等洋行簽訂齊價合同,成功反抗洋商的傾軋。晚清時期,輪船招商局的分局分布於煙臺、漢口、天津、福州、廣州等國內城市以及新加坡、橫濱、神戶等外國港口,客運、漕運等運輸業務在中國獨占鰲頭。
這也難怪,李鴻章在看到輪船招商局蒸蒸日上後,得意地說:「招商局實為開辦洋務來,最得手文字。」
1882年,另一位「香山幫」的買辦鄭觀應在與英國太古洋行合同期滿後,接受李鴻章邀請,加入輪船招商局,後擢升為總辦。
鄭觀應出生於知識分子家庭,雖然以經商為生,但十分重視理論學習,更是一名維新思想的擁躉,著有《盛世危言》、《易言》。他率先提出了「立憲法」、「開議會」的主張,對後來的康有為、梁啓超、孫中山等皆有影響。
鄭觀應將西方國家對近代中國的掠奪分為軍事侵略的「兵戰」和經濟掠奪的「商戰」,主張與西方國家「商戰」。他說,「中國自通商以來,未受通商之益,反受通商之害」,應該「初則學商於外人,繼則與外人商戰」。鄭觀應還有一個夢想,就是希望中國在上海舉辦世界博覽會,吸引來自各國的企業(「欲興商務,必開會場。欲籌賽會之區,必自上海始」)。
正是懷著這樣的理想,鄭觀應投身到官督商辦的事業中。但是,洋務運動中的官督商辦,既成就了輪船招商局等近代企業,也帶有明顯的不足之處。
▲鄭觀應(1842-1921)。圖源:網絡
首先是商人具有逐利性,在經營上難免與制度發生衝突。
比如徐潤,在招商局任職時曾挪用公款,用於房地產投資。1883年,上海發生金融危機,徐潤的房地產生意賠光了,給招商局帶來16萬兩白銀的損失,成為一大醜聞。經過此事,徐潤被迫退出招商局的經營。離開之前,他還站在商人的視角,認為自己作為出資股東,應該可以按照既定章程提取分紅,想用這筆分紅抵消欠款。但在官督商辦的企業中,官大於商,所以,徐潤有理說不清,只能被踢出局,變賣家產還債。
中國士大夫歷來以商為末、重本抑末,即便是一向開明的李鴻章,對商人的越界也是無法容忍的。徐潤出事後,李鴻章決定加大招商局「官督」的力度,次年任命其心腹盛宣懷主管招商局,身兼督辦、總辦,此後,盛宣懷執掌輪船招商局長達三十餘年。
官督商辦的另一個問題,是晚清官僚制度中,存在著不少徇私舞弊的落後現象。
美國學者郝延平在《中國近代商業革命》評論洋務運動時說:「在中國工業發展中,官僚主義開始比企業家精神起著更重要的作用。」這就導致企業內部任人唯親,機構臃腫。在一些官辦或官督商辦的企業中,董事們「引用親朋至二三十人之多」,各級官吏也「紛紛薦人」,「甚至宮中亦有掛名應差,身居隔省,每月支領薪水者」。
和「自強」運動一樣,「求富」運動篳路藍縷、幾經波折,但總算有所成就。
戰爭中,情報戰至關重要。第二次鴉片戰爭後,英國架通了從印度到香港的電報線路,沙俄皇室也通過洋商架設了從海參崴到上海、香港的線路。電報的信息傳播起來,可比快馬加鞭迅捷多了,洋務派力主興辦中國人自己的電報線路。
但是,電報事業遭到了頑固派的抵制,他們的理由竟然是,架設電線會破壞風水,有辱先人。
有個叫陳彝的工科給事中上奏稱:「電線之設,深入地底,橫衝直貫,四通八達,地脈既絕,風侵水灌,勢所必至,為子孫者心何以安?傳曰:『求忠臣必於孝子之門』。藉使中國之民不顧祖宗丘墓,聽其設立銅線,尚安望尊君親上乎?」
這個說法很扯淡,意思是,在中華大地上架設電報線路,就是不顧地底下埋著的祖宗,這種行為是不孝,不孝的人連祖宗都不在乎,眼裡肯定也沒有君上囉。你看,這些腐儒很有意思,遇到事情先把「忠孝」二字擺出來,靠政治正確來詭辯,以為這樣就沒有人敢反駁他們。
好在這種聲音沒有蓋過洋務運動的聲威。
李鴻章認識到,「電報實為防務必需之物」,1881年,他委派盛宣懷籌設的津滬電報線完工,中國電報總局正式成立。
電報總局的線路起初主要用於軍務和政務,經費用北洋軍餉墊支。成立次年,為了抑制虧損,電報總局同樣採用「官督商辦」形式,開始招集商股,架設蘇、浙、閩、粵的電線,電報亦用於商務。到1894年,中國形成了約46492里的電報網,東北至吉林、黑龍江俄界,西北到甘肅、新疆,東南至福建、廣東、台灣,西南則達廣西、雲南,「殊方萬里,呼吸可通」。
在軍工建設中,煤礦是極其緊要的資源。有學者統計,從1858年到1872年,中國的煤炭進口量從2.9萬噸增至15.9萬噸,這無疑是一大經濟負擔。自開煤礦,迫在眉睫。為此,李鴻章上書說:「船炮、機器之用,非鐵不成,非煤不濟。」
1875年,清廷批准「開採煤鐵事宜」,命李鴻章、沈葆楨「先在磁州、台灣試辦」。到了1878年,李鴻章委派曾任輪船招商局總辦的唐廷樞成立開平礦務局。該局採用西洋採煤技術,投產次年即產煤3.8萬餘噸,十年間增長10倍以上,有力地抵制了進口煤。
隨著開平煤礦開採量與日俱增,李鴻章建議修建一條鐵路,方便將煤炭送到最近的北塘海口運銷,該鐵路起自唐山,止於胥各莊(今河北唐山豐南區),故稱「唐胥鐵路」。
▲開平礦務局唐山礦。圖源:網絡
早在1876年,英國怡和洋行就修建了中國境內第一條可投入營運的鐵路,吳淞鐵路。這條僅有14公里的鐵路在中國引起軒然大波,朝中頑固派的大臣認為,修建鐵路會驚動神靈、祖先,破壞傳統農耕生產方式,表示強烈抗議。
於是,吳淞鐵路通車後僅僅三個月,清廷以28.5萬兩白銀的價格買斷,隨後將吳淞鐵路的路基、站房全部拆毀,車廂、機車、鐵軌等則由洋務派官員劉銘傳運往台灣。本來計劃在台灣鋪成一條新鐵路,但實際上,這些鐵路材料長期在台灣風吹雨淋,已然廢棄。
開平礦務局成立後,鐵路之議再度提上日程。
劉銘傳在李鴻章的授意之下,上《籌造鐵路以圖自強折》,其中寫道:「鐵路之利,於漕務、賑務、商務、礦務、厘捐、行旅者,不可殫述。而於用兵尤不可緩。」劉銘傳提議,修建北京到清江浦、漢口、盛京、甘肅的四條鐵路,如果資金不允許,可先修建北京到清江浦(今江蘇淮安)線。
為了修建鐵路,李鴻章寫成著名的《妥議鐵路事宜折》:
士大夫見外侮日迫,頗有發奮自強之議,然欲自強必先理財,而議者輒指為言利。欲自強必圖振作,而議者輒斥為喜事。至稍涉洋務,則更有鄙夷不屑之見橫亘胸中。不知外患如此其多,時艱如此其棘,斷非空談所能有濟。我朝處數千年未有之變局,自應建數千年未有之奇業。若事事必拘守成法,恐日即於危弱,而終無以自強。
李鴻章「數千年未有之變局」的論斷振聾發聵。然而,反對者依舊不聽,甚至指責李、劉二人是「賣國賊」,說:「觀該二臣籌劃措置之跡,似為外國謀,非為我朝謀也。」
因此,當李鴻章頂住壓力開闢唐胥鐵路後,仍然遭到強烈抨擊,便出現了文章開頭所說的「馬拉火車」奇景。
▲圖源:影視劇照
在晚清大變局中,中國不乏先覺者,但他們總是受到傳統逆流的衝擊。
19世紀70年代,清廷派出郭嵩燾和劉錫鴻到歐洲擔任外交官。郭、劉二人都親身體驗了歐洲的社會生活,回國後,他們的見識卻大不相同。
李鴻章等人籌建鐵路時,劉錫鴻上書表示反對,認為修建鐵路有害無益:「火車實西洋利器,而斷非中國所能仿行也。臣竊計勢之不可行者八,無利者八,有害者九。」劉錫鴻洋洋灑灑寫了數千字的奏摺,列舉的理由有鐵路破壞風水、鐵路安全難以保證等。正是在劉錫鴻等守舊者的阻礙下,清朝的鐵路建設推遲了數年。
曾與劉錫鴻共事的郭嵩燾,卻有不同的見解。作為清朝第一任駐英公使,郭嵩燾出國後,以六十高齡苦學英語,積極走訪英國各地,如饑似渴地吸納洋學。
郭嵩燾不僅認為西洋的輪船槍炮值得清朝學習,還指出其政治、文化更有可取之處。他說:「西洋立國,有本有末,其本在朝廷政教,其末在商賈。造船、制器,相輔以益其強,又末中之一節也。」
對此,歷史學者蔣廷黻有個觀點:「自強運動的領袖們並不是事前預料到各種需要而訂一個建設計劃,他們起初只知道國防近代化的必要。但是他們在這條路上前進一步以後,就發現必須再進一步;再進一步以後,又必須更進一步。其實必須走到盡頭然後能生效。」
但郭嵩燾的這些建議在傳統士大夫看來是離經叛道,就連他的湖南鄉親也無法理解。有人撰寫了一副對聯罵他:「出乎其類,拔乎其萃,不容於堯舜之世。未能事人,焉能事鬼,何必去父母之邦。」時人王闓運在日記中說:「湖南人至恥與為伍。」
▲郭嵩燾(1818-1891)。圖源:網絡
訪歐期間,郭嵩燾的同事、駐德公使劉錫鴻一向頑固守舊,對郭多加詆毀,甚至羅列郭嵩燾的「十宗罪」,向朝廷打小報告。這些所謂的「罪名」全是細枝末節,包括「披洋人衣」「見巴西國主擅自起立」「柏金宮殿聽音樂屢取閱音樂單」等,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最終,不為時代所容的郭嵩燾招致謗毀,被調回國。
在此起彼伏的謾罵聲中,郭嵩燾回國後難以出任要職,只能稱病辭歸,隱居鄉野,從事著述的工作。
時也,命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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