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節奏太快、資訊更新速度太快的世界,人們的大腦從來沒有真正休息過,長期下來,沒有快資訊滿足癮頭,人們只會出現缺乏多巴安的焦慮。現在歐洲許多國家盛行一種沒有聲音,只有影像的節目「慢電視」,瑞典公共電視記錄春季的駝鹿大遷徙,就吸引上千萬觀眾觀看。
駝鹿每年春天都會從瑞典的南方,穿越原始的雲杉和松樹森林,遷徙到北方的夏季大牧場,瑞典公共電視台從2019年起,每年為期三周,24小時直播,記錄這個過程,通常鏡頭裡不會有什麼大事發生,但瑞典觀眾每年為此深深著迷。2019年,當《駝鹿大遷徙》在瑞典公共電視台(SVT)平台上首次播出時,有近百萬人收看,去年暴增到900萬人,今年預計會突破千萬人。
記錄駝鹿遷徙事前準備工作也不簡單,事先鋪設20,000米電纜,安裝30多個遠端視訊和夜視攝影機。15名工作人員在位於斯德哥爾摩以北600公里的于默奧的控制室工作,常常一整天都沒看到一隻駝鹿。
雖然節目大部分時間沒有發生任何災難性,或驚天動地的事情,卻能扣人心弦,因為當第一隻駝鹿出現時,SVT會發送推播警報,螢幕上還有一個計數器,記錄有多少駝鹿出現在畫面里,觀眾也可以在平台上即時對話。很多觀眾稱有時捨不得離開這個頻道,因為怕錯過駝鹿出現的片段。
慢電視成為風潮
媒體專家表示,該節目的成功是「慢電視」潮流的一部分,有人認為這種潮流是由已故美國藝術家安迪沃荷開創的,他在1964年拍攝的電影《睡眠》中展示了詩人約翰喬諾睡了5小時20分鐘。
2009年挪威開始播出這類節目,當時內容是記錄卑爾根和奧斯陸之間長達七小時的火車之旅,吸引100萬人觀看,後來做了一個為期五天的乘船旅行記錄,當時挪威一半人口觀看該節目。此後,電視台每年至少播出一檔「慢電視」節目,包括18小時的鮭魚逆流而上、12小時的柴火燃燒、24小時的憲法學術講座、12小時的編織馬拉松。《駝鹿大遷徙》製作團隊,就是受到挪威公共電視台的啟發。
除了瑞典之外,西班牙、葡萄牙、法國、英國、澳洲等國的廣播公司也跟進這類節目製作。2015年,BBC4台播出運河駁船之旅的兩小時旅程,收視率是頻道平時的兩倍。媒體專家表示,「慢電視」節目不是透過情節和剪輯來加速,而是強調體驗,共同沈浸在等待某件事的發生,它的吸引力,正好在於沒有刻意營造的緊張和戲劇效果,讓人感到舒緩。
回歸正常生活節奏
看電視一直被認為是一种放松的方式,但如今看電視只會讓人更焦慮,更不用說滑手機。「慢電視」沒有音樂、沒有劇本、沒有旁白、沒有剪輯,正是現代人所需要的放鬆活動。奧斯陸大學媒體研究教授將「慢電視」比作一種窗戶或逃生閥,使觀眾能夠逃離電視媒體的快節奏。
除了節奏扭曲之外,相較現代媒體只關注的腥風血雨,這類不經矯飾的鏡頭,會讓人感覺即使日子過的不太好,但知道在瑞典的某個地方,有一頭駝鹿過著最好的生活,都能讓人感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