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都知道,老李這明顯是口誤,可當時的環境不允許這樣推斷。當晚,李即以現行反革命罪被逮捕,幾個月後公檢法以妄圖打倒林副主席,推翻無產階級專政的罪名判處十五年徒刑。1971年913事件之後,照理說李應無罪釋放,可是官方卻說,林在台上時,喊打倒他是完全錯誤的。老李仍然被繼續關押,直到四人幫倒台才得釋放。
到蔡家守了幾年活寡,劉大妮遇上土改。這個連丈夫都沒見過一面的已婚處女,不僅家產田地被充公,她自己也成了任人凌辱游鬥的地主婆。不少翻身得解放的地痞光棍打過劉大妮的主意。有位好心人勸劉大妮放棄地主家庭,嫁給貧下中農,說是城裡一個妓女嫁給本村某光棍,不到一年就生下個白胖小子,鄰村地主家的小老婆改嫁給本村的另一個老花眼棍,現在也過起了幸福生活。劉大妮抄起棍子,把這位好心人趕了出去。此事傳揚出去,成就了一段貞女佳話。後來劉大妮從外鄉抱養了一個男孩兒,像模像樣地度起寡婦生涯。
1957年我讀小學二年級,學校突如其來地動員大家搞大鳴大放,唐老師被打成右派分子。唐文質彬彬,高個兒,很清瘦,即使多次上台挨鬥,也難掩他那文靜閒雅的氣質。唐老師的反動言論有:說統購統銷搞糟了,說我們學校那位從抗美援朝戰場歸來的威風凜凜的校長段紹井不學無術,諸如此類。段校長曾是我父...
太爺爺是哈爾濱鄉下的大地主,1947年哈爾濱土改時三十歲。當時共產黨對地主的第一項政策就是淨身出戶——穿著隨身衣服離開自己的家,放棄一切財產,連針頭線腦都不讓帶走。太爺爺、太奶奶和他們的五個孩子被趕到村里養馬的房子裡。我的爺爺那時才十一歲,太爺爺太奶奶被關...
1960年我出生在像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一樣的地主家庭里,又趕上三年自然災害,怎一個苦字了得。上小學後,一起光著屁股玩耍長大的夥伴有了階級意識,開始疏遠、打擊、侮辱我,因為我的太爺爺、爺爺是地主。我出生時太爺爺、爺爺都早已去世,可是成分卻是世襲制,子子孫孫全是地主。城裡來的一個知識...
每天上工前,休工後,罰反革命分子楊文培在圩堤的埂面上掛牌示眾一個星期,每次示眾一個小時;只能利用上工前和休工後的時間,不得耽誤正常出工。當天下午,水利工地政工組在民工出入的埂面上,用稻草扎了劉少奇和王光美的模擬像,給劉少奇戴上訪印尼的禮帽,給王光美穿上紙作的旗袍,還用幹部食堂的魚鰾紮成項鍊戴脖子上,最後給掛上「叛徒、內奸、工賊」的牌子。一切就緒後,專政隊給我掛上牌子,讓我站在兩個稻草人中間向老毛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