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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遊戲風靡全球:玩「數獨」救無聊 九宮格中乾坤大



728位參賽者同堂競賽,去年的857位創下金氏世界紀錄「最多人同時玩數獨」。(主辦單位提供)
從右至左為主持人Will Shortz、主辦人Brian Tierney、黃煒華、數獨命名人Maji Kaji、和費城市長Michael Nutter。(主辦單位提供)
數獨遊戲已蔚為流行,隨時、隨地都可以玩。只要一隻筆和幾道題,不僅可以排遣無聊、寂寞,還可腦力激盪,接受闖關挑戰。有位90歲高齡老太太,從懨懨無生氣到活力充沛,原因之一就是從數獨中找到生活的樂趣。

33歲的華裔黃煒華,帶著耳罩,拿著簽字筆,聚精會神地盯著面前的九宮格板,腦中飛速推想,應該填下1到9哪裡個數字,而他身後,是幾百對屏息以待的眼睛、攝影機和計時器。

在第7分鐘39秒,他寫下最後一個數字,高舉起手。此時全場驚呼,因為這代表他成為今年的「全美數獨大賽」(Philadelphia Inquirer National Sudoku Championship) 的贏家!而他的宿敵、去年冠軍Thomas Snyder,還在作答,慢了他26秒完成。

戴眼鏡,身穿寬鬆短袖T恤的黃煒華,露出笑顏,笑眯眯地接受群眾的歡呼。囊括4次「世界解謎大賽」冠軍、首屆「世界數獨大賽」季軍的他,終於如願抱回「全美數獨大賽冠軍」名號。這天是10月26日,他和其它727位青年老少在費城齊聚一堂,一同挑戰多快可以擊敗迷人又惱人的數獨(sudoku)遊戲題。

黃煒華興奮地和完成的謎題牌合影,開心領回1萬元獎金,還將由主辦單位「費城詢問報」贊助前往斯洛伐克,參加明年的「世界數獨大賽」。人稱「解謎大師」的紐約時報解謎編輯Will Shortz擔任主持人,前來恭喜他;當初命名「數獨」的日本解謎出版龍頭創辦人Maji Kaji也頒獎給他。今年他一洗去年敗給宿敵Snyder的遺憾,更洗刷兩年前的世界數獨大賽之恥。那年在義大利,他以為獲勝,和朋友擊掌慶祝,才被發現答案有錯而落入季軍,還是輸給亞軍Snyder。

他和Snyder多次交鋒,是死敵也是朋友。28歲的Snyder,拿過兩次世界解謎冠軍,去年奪下首屆數獨大賽冠軍。黃煒華為前谷歌軟體工程師,住在加州灣區Moutain View。Snyder是史丹佛醫學院生物工程博士,住在不遠的Palo Alto。他們將是代表美國隊參加明年世界數獨大賽的隊友,賽後馬不停蹄地飛往白俄羅斯,參加10月27日開始的「世界解謎大賽」。結果兩人助美國隊奪下第11次冠軍,Snyder個人第7,黃居第10名。

參賽人數 金氏紀錄

根據費城詢問報調查,數獨是目前美國最受歡迎的解謎遊戲,統計有1億6700萬美國人玩過,相當於56%成人人口,但玩數獨的,可絕不限於成年人。看看大賽會場,就可以知道數獨多老少咸宜了。今年共有728位參賽者,來自美國各州,其中大多來自賓州和新澤西州,但也有人遠從加拿大、愛爾蘭和來共襄盛舉。7歲的金髮小男孩Jack Neumann為最年輕的參賽者,最年長的則為88歲。

去年比賽有857位參賽者,被金氏世界紀錄認證為「最多人同時解數獨」的時刻。今年除了分三級競賽,還有分區競賽,年齡賽分得更細,從10歲以下到81歲以上,有27組。環顧會場,小孩認真握筆作答、比做功課還專心的模樣;斜後方就是80多歲老太太,瘦骨嶙峋的手,顫巍巍地寫下答案。旁邊還有200多位親友團,小朋友自製加油海報,場面有趣,但空氣中凝結著專注的氛圍。

冠軍黃煒華在得獎後說,「神經面對比賽壓力的表現,決定成績。」他很早就嶄露邏輯天分。20歲時就奪下1995年世界解謎大賽冠軍。隔一年後,他又三連霸,囊括1997到1999年冠軍,成為4次冠軍。

黃煒華畢業於加州理工學院,曾擔任谷歌軟體工程師,前年他和電影公司合作,製作受歡迎的谷歌「達文西密碼遊戲」。谷歌讓員工花20%工時做自己的計畫,他大半時間都花在研發解謎工具上。今年夏天辭職後,他可也沒閒下來。

前年紐約時報報導過他在網誌發表的數獨創新解法。這套叫做「Sledgehammer」(譯為「大錘解法」) 的推理方式,把數字圈入不同的對應組。儘管他用10幾頁詳細解釋,一般玩家恐怕還是摸不著頭腦。

高手玩數獨,不太需要記筆記。比賽時他只在幾條格在線寫幾個數字,花了5分鐘解開兩個小九宮格,之後就向外推演,很快填入很多號碼,思索約1分鐘後,又快速填寫,不到幾分鐘就填完有67個空格的超難題目。

這些高手都對數獨重度成癮。Snyder笑說,別人早上喝咖啡,而他則是每天早上上數獨網站,做題解癮。雖然一大早可能狀況不是最好,但這是他每天清醒頭腦,迎接一天工作的方法。

席捲全球 玩家沉迷

數獨虜獲無數人的心。玩上癮的上班族不滿足於只在上班前、午休時享受,而在辦公文件中夾帶謎題,享受禁忌的快感。有人幽默地將題目放在街上布告欄,上面寫上「沒錯,我在上班時玩數獨,但我解不開這題!」還有路人留言回應。

這小遊戲還讓人枉顧正事,而惹事生非。6月初,一項耗資100萬澳幣(約67萬美金)、為期3個月的法院審案被終結,竟是數獨惹的禍!

據雪梨先鋒晨報報導,雪梨法官Peter Zahra怒氣沖沖地中結這項為期3個月、已傳訊105位證人的審判案,原來多位陪審團員大半聽審時間都在玩數獨,這件事還是因為一位被告在提供證據時,看到陪審團女團長在上上下下寫東西,直覺覺得她在玩數獨,才被踢爆。

陪審團團長承認,她和其它4、5位成員會影印數獨題,在聽審時作答,在午餐時間比較答案。她辯稱「玩數獨,讓我頭腦清晰,幫助我專心。」招致網絡上上數獨迷大力撻伐,說數獨吸引力超大,哪裡有心思想別的。更別說審判攸關被告是否以販制安非他命、擁槍自重定罪。法官指責陪審團員讓人失望透頂,而律師建議增設規定「陪審團不得在聽審時玩遊戲」。

「泰晤士報」在2004年刊出數獨,引爆數獨流行歐美。身處英國,「英航」(British Airline) 注意到數獨的「危險吸引力」,早在2005年10月對1萬3000位空服員,明文嚴禁空服員在飛機起降時玩解謎遊戲。但許多航空公司也同意數獨的魅力,在機上雜誌中刊數獨,甚至發放免費題本。部分機上個人娛樂系統,也加入數獨遊戲,如長榮航空新客機,連經濟艙都可以玩。

方便有趣 兩代競玩

數獨這個簡單遊戲,易攜帶,也易數碼化。約兩年前市面出現掌上型數獨遊戲機,小巧可愛,操作方便又不貴。上市不久後,一位華人老太太跑去買了個回來,之後成為她和孫子最愛一起玩的遊戲。她還開心的拍照、為文和人分享「數獨趣」。

紐約華策會福祿壽老人中心主管王能,也有一台數獨機。他笑說本來是上網看到想買給女兒,後來卻變成自己的玩具,「在旅行、轉機時,很好打發時間。」那台遊戲機大概才花10幾元,換了幾次電池還好好的。

當初他看名字上有「數」,以為和數學有關,想說給念高中的女兒練習數理思考。後來發現是個邏輯遊戲,自己卻玩得上癮了。他回想,其實女兒應該在那之前,就受同學影響開始玩了。有時父女會比賽,各用一台計算機,上sudoku.com挑高難度題目,拼戰10幾分鐘後破解,戰績「互有輸贏」。現在女兒去外地念大學,課業重,玩得少,反而自己習慣每天玩。

他很享受下班回家的休閒時刻,和老婆邊聊天,她邊看電視,他則上網玩幾輪數獨等遊戲。他認為在網站上玩比在報紙方便,可以挑難度,網站可以計時,若做錯了還可以退回到出錯點重新開始。

他這樣「練功」已經2、3年,練得「像金庸小說里的老頑童周伯通,可以一心二用,眼中看的是數獨,口上講的是老婆。」但他笑著承認,有時玩得太專心,和老婆聊天嗯嗯啊啊的。他和老婆說「我也剩下這樣一點嗜好。」她也覺得這樣健康又益智的休閒,總比出門打麻將,摸幾圈就要個把小時好。王能周末愛和三五好友打撲克牌,但數獨「平常自己一個人就可以玩,不一定要伴」很方便。

王能工作的老人中心,每天會有200多位老人齊聚一堂吃中飯。他注意到約有7、8位老人會在吃飽飯後玩「世界日報」上的數獨題。他觀察這些老人比較靜一點,喜歡一個人看報、從事靜態活動。老人興趣不同,有的愛下象棋、有的愛聊天、運動,他認為數獨可以讓人「動動腦」挺好的,是健康的休閒調劑。由於自己熱愛,他曾經指導老人要用「類比消去法」,有人很開心被「傳授秘訣」,有些則回他「不要囉唆!」

過去一年多來,「數獨」是60多歲陳氏夫婦的新興趣。她們女兒笑稱母親「中∕重度成癮」,但覺得反正他們退休了,數獨是「打發時間加動腦的好物」。陳太太每天玩,已經挑戰頗難的「魔鬼級」了。有時遇到瓶頸,她就休息一下去做別的事,或換一題,稍後回頭再戰。她也熱心地和親朋好友推廣。女兒覺得她光簡單的就要做很久,又不想「求助於人」,就更不想玩了,倒是兒媳嘗鮮玩玩。女兒覺得母親「短期之內是不會膩的,要膩應該早就膩了。」

有位90歲高齡老太太,從懨懨無生氣到活力充沛,原因之一就是數獨!這位太太是「費城日報」專欄作家Jill Porter的媽媽,作家娓娓道出母親寡居20年,前幾年退休後,鎮日待在家悶悶不樂。憂鬱的她身體開始衰弱、臥床,連電視都不看了,只等待長眠。她搬入養老院後,身心好轉,有天竟然出現在費城詢問報上。照片上她看來精神奕奕,拿筆在做數獨,而在旁邊指導的人,竟然是「解謎大師」Will Shortz!作家到處和人分享,母親怎麼從絕望到遇到Shortz,幽默地寫「母親決定走下去,因為生命太Shortz(諧音short,短暫)。」

手機下載 隨處可玩

數獨不只能在紙上、數獨機上玩,年輕人愛把數獨遊戲下載到遊戲機或手機上,隨時玩得痛快。任天堂掌上型遊戲機 (Nintendo DS)、和PSP(Play Station Portable)都可玩數獨。「最夯」的第二代iPhone手機和iPod Touch當然也不落人後。成功破解的人,還得意將結果拍照上網。

26歲的林小姐承認她對數獨上癮了。她每天等車、坐車去音樂教室上下班時,都埋首在手機玩數獨。她通常都設定隨意出題,難度不一定,一趟車程20分鐘,有的時候玩得完1、2輪,玩不完就存檔,下次繼續努力。晚上她有時躺在床上睡不著,又把手機拿起來玩幾分鐘,累了才睡。

她不是一向愛玩遊戲的人,想想只有愛玩過俄羅斯方塊。她從去年年底開始迷數獨,那時是從地鐵的免費報紙看到,一試就著迷。常玩在線角色扮演電玩的男友,反倒不太愛,還被她笑技術遜。她觀察,數獨迷和傳統電玩遊戲迷不太同族群。

她喜歡玩是因為「很有成就感。越玩越發現有另一種方法,就忽然解得很快」,就很開心。當然,也會有「卡關」的時候,她會自己努力,不會上網求救。她用可愛的堅定語氣說,「絕對不能輕易放過它」。她會避免用猜的,但是快破關前卡住,若不確定這格是3還是7,她就會猜,到時發現錯的話,幸好遊戲機上有「undo」鍵羅。周末在家時,她也會和開計程車的老爸拿報紙上的題目來比賽。她認為報紙題目大多比較簡單,她爸爸也「滿厲害」的,自己也會上網查找題目玩。

不過她現在沒那麼迷數獨了,因為2、3個月前她得到一台任天堂掌上型遊戲機,新遊戲機選擇眾多,「超級瑪莉歐」成了她的新歡,但她遊戲會輪流玩,沒完全冷落數獨這個舊愛。

數獨的無所不在,甚至超乎數獨迷的預期。舊金山的老牌酒吧Yancy’s Saloon內,除了飛鏢、點唱機等常見「配備」外,還有電玩。一般酒吧電玩機多為射擊、照片來找碴(PhotoHunt)、或復古小蜜蜂等遊戲。然而,30歲女生Anny卻驚喜地發現這電玩機里有數獨,這下無聊又尷尬的她就有救了。她從外城來訪,被朋友拖來參加人都不熟的派對。她想有不用和人有一搭沒一搭聊天的好藉口了,只是沒想到還吸引了數獨同好,和她邊玩邊聊。

紐約市中城的布萊恩公園,還曾舉辦別開生面的「大型」「雪數獨」比賽。這個「大型」,指的是面積「大」,參賽者需要2、3人抬著大筆,吊著數字牌,在雪地上排出的大框內,通力解題。沒想到,數獨也可以變成團體合作、動腦又流汗的運動!

邏輯遊戲 非關數學

外行人看這麼多局內人如此沉迷,一定會納悶到底這遊戲,要怎麼玩?它的魅力何在呢?

數獨題目很一目了然:9x9的大方塊里,區分成9個3x3的小九宮格。有些格子印有數字,有些空白,目標就是把空格填上正確數字。規則只有三言兩語:每橫排、每直列和每個區內都要有不重複的1到9數字,就是如此。

接下來,玩家就靠邏輯,用「排除法」推想每一格的數字。譬如:拿左下圖中的題目為例,第一橫排的5在中間上面九宮格、第二橫排的5在右上角九宮格,所以第3 排的5必須要在左上角的1左邊或右邊。而看看最左邊那列的下方,已經有5了,所以可以得知左上角的5不能在那排,於是也就知道5在1的右邊那格。這是最基本的邏輯,更難的題目,會需要更複雜的技巧。但是,數獨完全不須「猜」。所以如果推理正確,玩家根本不需要橡皮擦,也不需要重來。

數獨的第一魅力,在於跨越語言、非關數學,為純邏輯遊戲。很多人看到數字,誤以為要算數,推說「數學不好」、「討厭數學」,而不願接觸,這是錯誤的成見。其實就算不知道1加1等於幾,只要會數1到9都沒問題。遊戲中的數字,只是代號而已,要換成「甲乙丙丁…壬」、或是笑臉、哭臉各式符號都可以。

Will Shortz點出數獨不受語言限制的普世性。他說,它和拼字遊戲的吸引力基本一樣,但又挑戰大腦不同部分。拼字遊戲玩弄知識和字彙能力,而數獨是純邏輯,對更多的群眾有吸引力。

Shortz 這位解謎家,大有來頭。他不僅編輯大受歡迎的紐約時報拼字遊戲和數獨,還固定主持國家公共電台的解謎遊戲,電台尊稱他「解謎大師」(Puzzle Master)。他的確是美國解謎界最有名的人,還名列1997年「君子雜誌」(Esquire)的「世上百大傑出人士」。除了法律專業外,據說他是世上唯一有解謎遊戲學(Enigmatology)學位的人。他還創辦有30年歷史、美國最大最久的拼字遊戲大賽。據稱他有世界最大的解謎書蒐藏,包括從 1545年至今共兩萬本書和雜誌。個人出版超過250本書,包括超過60本為數獨和解謎書,其中一本暢銷100萬本。

Shortz的書以「沒有字的拼字遊戲(Wordless Crossword Puzzle)」介紹數獨。正因數獨無關語言能力,數獨迷不分教育程度、也遍布世界。一位住在紐約的年輕華人男生分享道,他在地鐵上看到黑人中年婦女埋頭解題。他坐在隔壁,忍不住偷瞄,在心中偷偷解題,恨不得能替她填幾格答案。他也回憶,曾在火車月台等車,有個大學生樣子的金髮女生,一在他身邊坐下,就從口袋拿出剪好的報紙和鉛筆,邊用筆敲唇,邊苦思未完的數獨題。而他,正在和新買的「殺手數獨」書奮戰,兩人發現後都不禁偷笑。

入門簡易 難以精通

數獨的第二魅力,在於它規則簡易,很容易學、入門簡單但難精通,極易上癮。有人開玩笑,數獨的致癮性約莫在巧克力餅乾和海洛因之間。Shortz解釋,「這是一個非常簡單的解謎遊戲,但又有極深的難度。」他坦承自己第一眼看到數獨時,心想「拜託,這怎麼可能有多受歡迎,有多好玩?」殊不知,「玩了幾題後,發現這非常容易上癮。」玩家可以開心地玩了幾個月、甚至幾年,但還沒發現全部的邏輯技巧。「但是快破解時,又有種快感。只要你做完一題,你就會想繼續做。」

另一項魅力在於,玩家邊玩邊自己腦力激盪出技巧,趣味從此油然而生。另外,玩家可按照自己步調,隨時、隨地都可以玩,就象是家歷險樂園,門票是一隻筆和幾道題。新手入門後慢慢悠遊其間,初級關卡讓人怡然自得,一關一關闖下去後,自己練得一身功夫。但總有關卡,絞盡腦汁探過各式門路後,還是不得其門而入。但沒關係,隨時可以休息,樂園大門24小時開敞,歡迎下回原地「接關」。

數獨高手沉迷於此,也深刻思索吸引力從何而來。從事DNA研究的Snyder,解釋數獨和科學相似之處。首先,有清楚的已知目標。目標。從基本開始,並從已知線索上著手。過程中累積的發現,幫助繼續探索。而且,「往往還沒試過的地方,就是能有所突破的地方。」「做到最後時,又變很快。很多人喜歡這種快感。」

Shortz的說法則有哲思。「玩數獨,和別的解謎遊戲一樣,人們可以從頭開始,找到完美結局。」反觀人生,沒有這樣黑白分明的純粹性,人們常常忽然身陷難題,只能胡亂努力解決。因此人們很享受解謎中自力找到標準答案的成就感。

數獨沿革 跨英美日

到底是誰創造這魅力十足的小遊戲?著魔的數獨迷若想找人怪罪,恐怕很難,因為現今數獨可是「身世多舛」。來源可追溯到1970年代,它的前身「Number Place」出現在美國「戴爾」(Dell) 雜誌。印第安那州的退休建築師Howard Garns在74歲時發明這個遊戲,他替雜誌出題。他1989年去世,沒機會看到作品變為全球流行。

1979年,28歲的日本人 Maji Kaji收到朋友從美國帶來的紀念品─「戴爾」雜誌。一向熱愛解謎的他,把「Number Place」規則簡化、外觀美化。本來將遊戲命名為「數字只能單身」,幽默地指出每區中每個數字只能有一個的規則,稍後改名為「數獨」。隔年他創辦 Nikoli出版社,1984年開始出版數獨書,在日本蔚為風潮。至今Nikoli已出版150本解謎書,替全球逾百家報紙雜誌出題,被喻為「全球益智、解謎遊戲的創意泉源。」

至於數獨能跨出日本,風行全球,則要歸功紐西蘭裔英籍退休法官Wayne Gould。他在1997年造訪日本,發現這個遊戲,後來寫了能出數獨題的程序,並在2004年開始供稿給「泰晤士報」,隔年「每日電郵報」跟進。美國報業看到這有多受歡迎,一年半載間,幾乎每家都刊數獨,數獨才終於在美國遍地開花。

Shortz認為個人計算機的普遍幫助數獨流行。怎麼說呢?原來以前題目需要人設計,費時、也難知道是不是只有唯一正解,也無法決定難度。用電腦程式,則很容易快速設計不同難度的題目。網絡風行,也讓玩家形成各式社群,交流討論也互相切磋。如Thomas Snyder等行家常上Nikoli公司的網站,可以在檔案庫看自己先前的解謎過程,也可以看別人的成績,既檢討自己,又觀摩他人。

計算機軟體設計數獨,又快又準確,但有些玩家喜歡動手設計,認為手工產品比計算機制的有美感。的確,數字排成愛心型、梅花型的題目,令人眼睛一亮。 Snyder曾經替母校史丹佛設計校名縮寫「SU」型題目。黃煒華曾在紐約時報和Shortz聯名發表設計的數獨題,甚至在網誌上發表設計的花式「Penrose Sudoku」。這種數獨,長得像球型又像八角體,部分玩家讚嘆這漂亮又有趣,有空要來挑戰,但也有許多人留言詢問,「這怎麼玩?」

求新求變 花式百出

數獨大流行,許多玩家玩膩了,就開始研究變花樣。不動基本規則,只是加上新規則或變化。進階玩家最愛玩的花式之一為「武士數獨」 (Samurai Sudoku,又稱Gattai 5),為5套數獨大方格,角落互相重迭在一起,但規則一樣。當初還是「泰晤士報」帶動「武士數獨」在歐美散播,玩家表示「五合一重複的部分更難,但更有挑戰性!玩過這,回頭玩一般數獨,覺得無聊!」

鋸齒數獨(Jigsaw Sudoku,又稱nonomino)玩法一樣,只是把九宮格變不規則型,玩起來比較沒那麼直觀,難度增加。還有「立體數獨」(Cubic Sudoku),是4乘4的立體方塊圖,每個立面分成兩區。每區、每一橫切面、直切面都要有1到8,規則和原本很像,只是變「立體版」,挑戰空間能力。

其實,數獨爆紅前,就有許多花式,只是只有少數玩家挑戰。「對角線數獨」 (Diagonal Sudoku),在1990年代就出現,除了原本規定的每一行、列、九宮格內要有1到9外,再加上每個對角線也要。「單偶數獨」(Odd-Even Sudoku),空格用顏色限定只能填單或偶數。「連續數獨」(Consecutive Sudoku) 中,部分格線特別粗,粗格線兩側的數字必須要差1,而一般格線的隔鄰數字,不能差1。這些規定,看似複雜,但實則讓玩家多了推想的依據,但題目也會因此減少提供已知的數字。

名字很犀利的「殺手數獨」(Killer Sudoku,又稱sumdoku, samunamupure)就需要加減運算了。此遊戲加上了不規則型的小區(cage),規定這區內的數字總合。「殺手數獨」其實就是「數獨」和「數和」(Kakuro)的綜合體,其實不一定比較難。其它各式花式,族繁不及備載。

數獨從2005年流行全球,已過風潮頂點,但 Shortz和Snyder都相信數獨會一直存在大眾文化里。Shortz說,「數獨會永遠都在……只要一個受歡迎的解謎遊戲被印到報紙上,就很難把它弄走。人們日日仰賴報紙和書,來解他們的數獨癮。」Snyder也認為,即使熱潮已緩,數獨會和1980年代流行起來的魔術方塊、拼字遊戲一樣,成為大眾文化的一分子。的確,皮克斯動畫電影「瓦力(WALL-E)」中,機器人在幾百年後的世界,還玩魔術方塊,誰知道日後世代會怎麼看數獨呢?

責任編輯: 劉詩雨  來源:世界周刊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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