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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文:北極熊這次又要「趴下」了 普京放軟

—北極熊這次又要「趴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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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文:北極熊這次又要「趴下」了

國際油價大幅下跌,令主要依靠出口油氣賺取外匯的俄羅斯經濟雪上加霜。

最近幾個月來國際油價持續下跌,令俄羅斯總統普京的表現與上半年判若兩人,在10月24日俄羅斯索契舉辦的「瓦爾代」國際辯論俱樂部會議上,「硬漢」普京說的幾乎全是「軟話」:俄羅斯不追求超級大國角色,不想重建帝國。俄無建立集團、損害鄰國主權計劃,不要求在世界有特殊例外地位,尊重他國利益希望建立更穩定的世界體系。

上半年在烏克蘭主權問題上的干涉,使得俄羅斯遭到歐美的經濟制裁。如今國際油價的大幅下跌,令主要依靠出口油氣賺取外匯的俄羅斯經濟雪上加霜:資本外逃,盧布連續暴跌。盧布兌換美元的匯率,從7月的34:1,到10月初跌破40,近日又跌破43。

對於當前油價下跌的誘因眾說紛紜,爭論主要圍繞陰謀論和供需論展開。不少俄羅斯媒體和俄羅斯總統普京本人是陰謀論的支持者。陰謀論者認為近期國際油價大幅下跌是沙特和美國耍弄的一個陰謀,目的是進一步加強對俄制裁,通過降低油價來破壞俄羅斯經濟,迫使普京就範。而供需論者則認為,油價下跌不能簡單的歸結為陰謀,而是由石油供需決定的。他們認為是歐洲經濟增長乏力和亞洲經濟增長步伐減慢,致使對能源的需求減少、全球石油產量的增長、以及美元價格堅挺等因素拉低了石油價格。

不管是哪種原因,國際油價大跌對財政收入嚴重依賴原油和天然氣出口的俄羅斯而言無疑將是一個大問題。據俄羅斯媒體報導,油氣收入占到俄羅斯財政收入的一半左右。俄羅斯今年的財政預算是以油價保持在每桶93美元的水平制定的,而未來3年的財政預算則是以油價每桶保持在約100美元制定的。據有關機構估算,油價從每桶100美元下跌至80美元,將使得俄羅斯GDP減少約2%,勢必給本已陷入低谷的俄羅斯經濟沉重的一擊。

對此,普京的解決方法是動用俄羅斯擁有的大量外匯和黃金儲備。俄羅斯大約有5000億美元的外匯存底,為干預匯市,俄外匯存底已經縮水至4568億美元,比2013年底減少11%。不過,普京日前已明確表示,俄羅斯不會為捍衛盧布花光所有的外匯存底。

然而,如果國際石油價格長時間走低,那麼北極熊真的就有可能重蹈當年蘇聯的噩夢。蘇聯解體主要是內部原因導致,但外部顛覆也起到很大作用,其中原油價格下跌就是一個重要因素。

1971年初,國際石油只有1.8美元/桶,1973年初漲到2.95美元一桶,到1973年的年底突破12美元。1975年蘇聯石油產量超美國,至1979年成為第一大產油國。這段時間,蘇聯因為產能的增加和原油價格的堅挺,從國際市場上收穫了巨量的石油美元,再加上蘇聯紅軍的強大武力,這個地球上面積最大的國家變得異常強大,四處擴張,與美國進行冷戰對抗。

1981年,國際油價格繼續堅挺,一度高達39美元/桶,這時蘇聯作為世界第一大產油國,完全不把石油輸出國組織的限產規定放在眼裡,產量連年增長。1981年里根入主白宮後,美國開始實施遏制蘇聯的戰略:一是提出了星球大戰計劃,把蘇聯引上與美進行軍備競賽的快車道,從經濟上消耗蘇聯國力;二是對石油輸出國組織施加壓力促其增產,使世界石油價格低位運行,切斷蘇聯軍備競賽所需資金來源,從而拖垮蘇聯經濟。

1985年在美國的幕後主使下,沙烏地阿拉伯指責蘇聯、墨西哥等產油國無限制開採,決定不再捍衛石油輸出國組織價格,迅速提高產量,追回市場份額。沙特的石油出口從不足200萬桶/日猛增到約600萬桶/日,85年末更達到900萬桶/日。其他石油出口國紛紛效仿。這使得蘇聯在一夜之間損失了超過100億美元的硬通貨,幾乎是其硬通貨收入的一半。

世界石油產量猛增,到1986年跌到只有12美元/桶。至1990年一直壓在20美元/桶以下。據當時計算,石油價格每桶下跌1美元,蘇聯每年外匯收入就要減少5-10億美元。天然氣的價格也與石油價格掛鈎,因此蘇聯出口天然氣的收入也減少數十億美元。

20世紀70年代中期,蘇聯在成為世界第一大石油出口國的同時,也成為世界最大的穀物和食品進口國。儘管與西方存在「你死我活」的意識形態鬥爭,但蘇聯當時已被深深捲入西方主導的國際貿易體系之中。至80年代,蘇聯一半以上的外匯收入靠石油出口,而其一半以上的外匯支出則用於進口糧食和食品。因此,蘇聯的經濟狀況直接取決於世界油價和穀物價格的波動,取決於世界對石油和糧食的總體需求態勢。

80年代的蘇聯實質上已經淪落為一個依靠石油換取食物的落後國家,工業體系完全為軍工服務,經濟結構非常不合理。到了戈巴契夫改革時期,蘇聯完全陷入了用增產維持石油美元收益的怪圈。經濟結構失衡,工業技術工藝落後。蘇聯在80年代初已形成極度的軍工經濟特徵。軍品占機器製造業的60%以上,軍事支出占國民總產值23%,到80年代末上述指針分別提高到80%和28%。

油價下跌,使得蘇聯經濟雪上加霜,致使戈巴契夫推行的政治和經濟體制改革失敗。1989年東歐社會主義國家劇變,1991年蘇聯解體。冷戰由此結束。

30多年前的一幕正在重演。普京的「大帝夢」恐怕難圓。顯然他不甘於就此失敗。加強與中國的合作成了俄羅斯的「救命稻草」。今年5月21日,中俄兩國政府簽署了《中俄東線天然氣合作項目備忘錄》,中國石油天然氣集團公司和俄羅斯天然氣工業股份公司簽署了《中俄東線供氣購銷合同》。

中國政府並且同意提前支付俄羅斯250億美元的預付款,這筆「救急款」好比雪中送炭,對於俄羅斯政府的財政收支平衡起到關鍵作用。但中國則要承擔國際油價下跌而導致的虧損。如果油價持續走低,那麼中國的虧損就會越大。這已經招致國內不少批評。

責任編輯: 趙亮軒  來源:香港東方日報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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