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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妻九妾:袁世凱令常人無法體會的神秘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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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世凱一妻九妾,有十七個兒子、十五個女兒、二十二個孫子、二十五個孫女,兒孫總和達七十九人。這樣的生活,換做常人怕是無福消受,但對袁世凱而言卻是另一番心情。袁世凱應該是一個很能哄女人的男人,他死後,好幾個妻妾都要為他殉情,吞金的吞金,毀容的毀容。一個女人肯為一個男人拋棄生命,誰能說這裡只是金錢利害關係?袁世凱在她們心中,是有分量的。

袁世凱與部分子女合影,大約攝於1904年

她們面目模糊,她們是影子

袁世凱當過皇帝,年號「洪憲」,雖僅有83天,雖然這個有違歷史潮流的短命皇朝像個鬧劇,並且袁世凱還不曾正式登基,但後人說起他,多會提及他的「中華帝國」和「洪憲紀元」。他究竟算是個「當過皇帝」的人。

古時皇帝,享九五之尊,皇權崇高,對女人需求也很大,有個說法是,皇帝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其實,所謂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只是一種泛泛之談,皇帝后妃的數量遠遠超過這個數。

袁世凱這個當過幾天「皇帝」的人,他的妻妾也不少。在他尚未宣布恢復帝制時,已有一妻九妾了。真想不出,假若他的帝位竟坐穩了,他又要娶多少個女人入他的後院。

1912年,中華民國創立,第一任臨時大總統孫中山創議憲法明文規定「一夫一妻制」,不准重婚。袁世凱稱帝是1915年年底的事了,他怎麼還會有那麼多妻妾呢?倒也不難理解。中國曆朝歷代多奉行「一夫多妻制」,後來隨著時代發展,逐步由「一夫多妻制」走向「一夫一妻制」,這是歷史的重大進步。但,移風易俗,要改掉老毛病哪是三兩天就能完成的事呢?中國從「一夫多妻制」到「一夫一妻制」,中間還有一個「平妻制」,也就是多妻之間平等,這是一個特殊的過渡階段。新文化運動時期,蔡元培等革命家大力推行「不納妾、不納娼」的新道德,卓有成效,但任何時期都有「逆潮流而動」的人,沉溺色慾,妻妾成群,比如康有為、張宗昌等,還有袁世凱。

袁世凱字慰亭,號容庵,河南項城人。早年在朝鮮發跡,歸國後在天津小站督練新軍。中華民國成立後,袁世凱繼孫中山之後成為中華民國臨時大總統,後正式當選,成為中華民國首任大總統。

袁世凱出生於一個很不錯的家庭,在那時,項城袁氏家族也算得是名門望族,祖輩出了不少官僚。袁世凱自幼喜讀兵法,立志學「萬人敵」,嘗自謂「三軍不可奪帥,我手上如果能夠掌握十萬精兵,便可橫行天下」。他還常常不惜重金搜羅、購買各種版本的兵書戰策,被人譏笑為「袁書呆」。「袁書呆」13歲時曾撰了一聯:「大野龍方蟄,中原鹿正肥。」寥寥10字,頗可和楚霸王「彼可取而代之」的豪氣相提並論了。

在1876年和1879年,袁世凱曾先後兩次參加科舉考試,都沒能在鄉試中中舉。在科場上的希望破滅以後,袁世凱索性將詩文付之一炬,不再留戀科場,秉承「求官建功,拯救天下」的家訓,心思轉移到了疆場上。從此,他開始了戎馬生涯。正如他在自勉詩《言志》中所寫:「眼前龍虎鬥不了,殺氣直上干雲霄。我欲向天張巨口,一口吞盡胡天驕。」

這是袁世凱的成長小記。暫且按下不提。

來說說袁世凱成群的妻妾。

妻妾多了也是麻煩,後人敘說起來麻煩,總有幾個人因為不得寵而被得寵者的光芒所掩蓋,留下的只是一個名姓,至多再有三兩句花絮;有的人甚至連名姓都被遺忘了,比如狗肉將軍張宗昌的那些妻妾,有幾個人能夠從頭到腳將她們一一道來。然而,在當時,她們一定有許多故事。只可惜,歷史是個勢利鬼,從來只肯記住鋒芒畢露光彩照人的。當然,妻妾成群的人,有再多妻妾都不嫌麻煩,只嫌不夠,只求能夠擁有再多一些,再多一些。

袁世凱一妻九妾,他的十個女人,即使翻遍史料,所能得的故事也少得可憐。她們就像一群面目模糊的人在一個荒唐的夢裡晃來晃去,或者,她們只是一個個影子,人們知道她們確實存在著,卻不能摸索她們的肌膚,甚至連衣袂都抓不著。

且將所能捕獲的故事,記下來。為那些面目模糊的人,為那些影子,為曾經的男人的附屬,做個並不深厚的留存。

有姥姥家和不敢當的于氏

但凡人或事,總有個先來後到之分,有第一,也有最末,最容易為人記住並被反覆提起的,往往是第一。

一開始,袁世凱和于氏的感情還算好,結婚兩年,生下一子,即長子袁克定。然而,兒子出生沒多久,袁世凱便因為一句玩笑和于氏反目了。那天晚上,于氏倒好熱水,伺候袁世凱洗腳,然後自己解衣淨身。袁世凱看到于氏從腰間解下一條鄉土氣很濃的大紅繡花緞子褲袋,突然想起了自己曾招惹過的一個煙花女子,便和于氏開玩笑:「看你打扮的樣子,活像個馬班子。」

「馬班子」是項城一帶的方言,妓女的意思。于氏聽得這話,很是不悅,狠狠地反唇相譏:「我不是馬班子,我有姥姥家。」

這是什麼意思?于氏說她有姥姥家,也就是說她有娘家,是明媒正娶的正房太太。一句「我有姥姥家」,惹怒了袁世凱。袁世凱的生母是姨太太,他最聽不得誰在他耳邊提正房偏房的。當時,袁世凱摔門而出,把于氏丟在房裡,從此,再不和于氏同房。

真是禍從口出患從口入,僅僅一句話,于氏守了大半輩子的活寡。人啊,任何時候都要慎言慎行,要知道,一句不經意的話很可能就為自己招來漫長苦難。尤其是女人,對著自己的丈夫,更不可口無遮攔。男人這種動物,說大度也大度,一旦小氣起來小氣得要命,素有「小女人」之稱的女人也只能自嘆弗如。孔夫子說:「唯女子與小人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其實,人人都「難養」。

袁世凱做官以後,長年在外,更沒工夫搭理于氏了,于氏一直住在項城老家。直到做了山東巡撫,袁世凱接他母親到濟南,于氏才一道隨著來到袁世凱的住所。

于氏和袁世凱住在一起,形同天各一方,因為袁世凱只承認她是名義上的夫人,既不讓她管家,也不和她同房。他們夫妻之間疏遠又客氣。

袁世凱就任民國大總統後,入主中南海,于氏也隨著住進了中南海。在中南海懷仁堂延慶樓後面,有一個三進的大院,叫福祿居。于氏和袁克定的妻子兒女們就住在這裡。于氏住前院,袁克定夫婦及孩子們住在中院,後院是僕人們的住所。

那時候,袁世凱按照歷來的習慣,每隔三天五天的,就去于氏房中坐一會兒。他倆見面的時候,袁世凱一定先問一句:「太太,你好!」于氏答一句:「大人,你好!」接著,倆人隨便聊上幾句家常話,就結束了這照例的會見。

有一次是過陽曆年,各國公使偕夫人按禮節到總統府給總統賀新年,隨後照例要給總統夫人賀年。這樣,袁世凱才不得不讓于氏出席儀式。這一天,于氏穿著紅外褂、紅裙子的禮服,接受外賓們的祝賀。不料,儀式正在進行當中,忽然有某國的公使走上前一步,到于氏面前,要和她握手。于氏不懂什麼握手禮,大為驚慌,立刻把身子一偏,還「嗯」的一聲驚呼,將雙手縮回背後了。公使一看總統夫人臉色有變,動作不同尋常,不由得僵在那裡。最後只好同夫人匆匆退了出去。

夫妻兩人本就感情不好,又經此一遭,袁世凱更嫌棄于氏了,她使他覺得丟臉。袁世凱規定,以後凡遇接待賓客,需要于氏出場的時候,由次女、三女兒陪同出場,並在旁代為照料問答,不讓于氏再說一句話,也不讓她有什麼特殊動作,以免再出現其他笑話!

1915年底,袁世凱宣布成立「中華帝國」,恢復帝制,並準備於1916年元旦登基,定年號為「洪憲」。

袁世凱稱帝推行「洪憲帝制」時,制定了宮廷禮儀。龍袍、鳳袍、皇子服、皇女服、宮廷女官服等各式吉服,全部製成。袁世凱的正妻于氏當上了「皇后」。

鳳袍做成後,她與諸「公主」花團錦簇地合了影。其間,內廷諸內禮官、女官,由孫寶琦的夫人率領,分左右兩隊,排列在禮堂,向「皇后娘娘」于氏行朝賀大禮。

于氏雖已成「皇后」,可本為村婦,為人淳厚,進入大堂不肯坐,忙對孫寶琦的夫人說:「親家太太,各位太太,皇后不敢當,不必行禮!」

于氏稱孫寶琦的夫人為「親家太太」,因為袁世凱和孫寶琦是兒女親家,而且是雙份:袁世凱的七公子袁克奇娶了孫寶琦的五小姐,袁世凱的六小姐袁篆楨又嫁給了孫寶琦的一個侄子為妻。

接回上話。群女官再次「請皇后正位」,四名女官扶著于氏,這位「皇后」才坐下來。

孫寶琦的夫人率眾女官、女眷,伏地行三跪九叩大禮。「皇后娘娘」于氏又急忙起身道:「皇后不敢當!」說著就要還禮。四名女官又扶持她回座,說:「皇后坐而受賀,乃是大禮,皇后身不得動。」女官又說:「皇后須恭拱受禮。」

行完了禮,於夫人趕忙下了「皇座」,拉著孫夫人的手說:「謝謝各位太太,做了皇后,連禮都不能還,真是不敢當啊!」

孫寶琦的夫人又提出向皇帝行朝賀大禮,「皇后娘娘」于氏趕忙說:「皇帝也不敢當,不必行禮!」

第二天,「不敢當」這句笑話就傳遍了京師。

這幾個「不敢當」叫「皇帝」袁世凱情何以堪!興許那一瞬間,袁世凱當場撞壁或者要于氏當場撞壁的心都有了。

1916年3月22日,迫於壓力,袁世凱取消帝制,恢復「中華民國」年號。前前後後只當了83天皇帝。同年5月下旬,袁世凱病倒,6月6日病逝。

袁世凱剛斷氣,于氏便大哭大號起來。一邊哭一邊數落:「你一輩子對不起我!弄了這麼多姨太太!又養了這麼多孩子!你死了都丟給我,叫我怎麼辦哪!」哭了又號,號了又哭。

于氏嫌棄孩子多,於是在場的子女就由二子袁克文領著,跪在于氏面前,請求于氏把他們賜死。最後,由袁世凱的嫡出長子袁克定出頭勸說,才結束了這場尷尬的鬧劇。

一個人的命運,只掌握在自己手中。有怎樣的性格怎樣的學識,就有怎樣的命運。于氏教人憐也不是痛也不是的命運,由她自己一手塑成。她實在是一個憨厚有餘,靈巧不足的女人。

沈美人巨眼識窮途

說完原配,接著來說袁世凱的姨太太,即他那成群的妾。

袁世凱的大姨太太是沈氏,江蘇崇明人。袁世凱的二兒子袁克文,也就是沈氏的養子,他這樣介紹他的養母沈氏:她是江蘇崇明人,農家女兒,靠姐姐度日,後來被拐賣到天津妓院。她像烈女一樣以飲毒明志,堅決不從。後來這件事情感動了袁世凱,為她贖身,沈氏感動,自願為妾。然後跟隨袁世凱去朝鮮。

但袁世凱的三女兒袁靜雪卻說,袁世凱在上海的時候,也就是袁世凱在投奔吳長慶之前,科舉考試不中,尚未參軍,曾有一段時間在上海謀發展。當時袁世凱22歲左右。袁靜雪說:「那時候,他一個人住在旅店裡,感到寂寞,就去逛妓院,由此結識了一個蘇州籍的名妓沈氏。這就是他後來所娶的大姨太太。他們兩個見面以後,情好日密。沈氏勸他及早離開上海,另謀出路,並且資助他盤費,鼓勵他早日成行。行前,沈氏備酒送行。席間對他說明,在他去以後,她立刻就自己出錢贖身,搬出妓院;希望他努力功名,不要相負。我父親聽了以後,也就指天誓日,灑淚而別。後來,他隨吳長慶到了朝鮮,果然把她接了去,做他的姨太太。」

一個說沈氏在天津某妓院,一個說是在上海,兩種說法誰的正確呢?袁世凱知道,沈氏知道。

根據他們的說法,梳理一下,大致是:沈氏身在青樓,遇見屢試不第的袁世凱,就像歌伎紅拂女慧眼識英雄李靖,指天為誓,永結同心,等到英雄成為英雄後,不負舊約,袁世凱娶了沈氏。

的確,袁世凱去朝鮮做官,陪同他的是大姨太太沈氏。于氏上不得廳堂,袁世凱不肯帶她,便把沈氏作為「太太」看待,在一些外交場合,沈氏也常以太太的身份出現。袁世凱還讓沈氏操持家事,並讓兒女們稱沈氏為「親媽」,可見袁世凱對沈氏寵愛之深,也可見沈氏處事精明幹練。

沈氏到朝鮮沒多久,就有了身孕,袁世凱同她更是恩愛。可惜天有不測風雲,一場大病從天而降,差點要了沈氏的命。通過精心調養,病是好了,沈氏肚子裡的孩子卻沒有了。沈氏的傷心可想而知,尋死的念頭都有了。袁世凱安慰沈氏,孩子以後還會有的。袁世凱到底不是神仙,不是他說怎樣就能怎樣。那場病後,沈氏喪失了生育能力。

女人有了孩子才更完整。不能生育孩子的女人,就像一棵不開花不結果的樹,枝葉再茂盛,到底是寂寞的,一種從心底溢著酸水的寂寞。袁世凱並不嫌棄沈氏,畢竟他們是患難夫妻。袁世凱答應沈氏,之後再娶妾室,不管是哪個,她所生的第一個孩子都要交與沈氏撫養,作為嗣子。袁世凱不曾食言,後來三姨太金氏生子袁克文,金氏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成了沈氏的兒子。沈氏一直都把袁克文當親生兒子,倍加呵護,甚至是過度溺愛。袁靜雪在《我的父親袁世凱》中,就記述了大姨太太沈氏對袁克文的驕縱、偏袒。

在很長一段時間內,袁家裡里外外家事都是沈氏在打理,尤其是對二姨太、三姨太、四姨太的管教。二、三、四姨太太都是朝鮮人,外族女子哪能一下子摸得准中國的家規,她們又不大能聽得懂中國話,沈氏對她們嚴加管教。

其實,有時候也不能稱之為「管教」了,說「折磨」更為合適。女人之間爭風吃醋,是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的。

沈氏常常打罵二、三、四姨太太,罰她們跪磚頭是常有的事,為了不讓她們有躲閃的可能,還曾把她們綁在桌子腿上毒打。三姨太太金氏左腿殘疾,就是拜大姨太太沈氏的「家規管教」所賜。

一天娶了仨姨太太

袁世凱的二姨太太、三姨太太、四姨太太是一齊娶上門的。或者說,娶了一個姨太太,順手又釣了兩個姨太太。用個圍棋術語來說就是,一石三鳥。姑且解釋為,扔一顆石子打到三隻鳥。

這三個姨太太是怎麼來的?

1885年,清政府正式任命袁世凱為駐紮朝鮮總理交涉通商事宜的全權代表,並以知府分發,加三品銜。在朝鮮12年,袁世凱添了三個姨太太,並且是同一天添的。

有種說法是,這三個女子是朝鮮國王賞給袁世凱的歌伎。還有人說,袁世凱在朝鮮得病住醫院,三個漂亮的小護士照顧,後來病癒,朝鮮國王便把她們賜給了袁世凱。

而袁靜雪這樣回憶她的生母、袁世凱的三姨太太金氏:「我父親原定娶朝鮮李王妃的表親金氏一人為妾。可是,在金氏嫁過來的時候,還帶來兩個陪嫁的姑娘,閔氏和吳氏。我父親就一併收她們為姨太太,並按著她們年齡的大小,排定吳氏為二姨太太,金氏為三姨太太,閔氏為四姨太太。因為這三個人都在大姨太太(註:沈氏)手裡娶進來的,所以,我父親就讓大姨太太擔負教導她們的責任。」

袁靜雪還說:「金氏本以為是嫁過來做我父親的『正室』的。不料,過門以後,她不但不是『正室』,她的陪嫁的兩個姑娘反倒被我父親一併收為姨太太。同時在她頭上還有一個被我父親當『太太』看待的大姨太太。她當時才是一個十六歲的女孩子。在那樣的環境裡,她除了逆來順受以外,不可能有什麼其他出路,因此心情是痛苦的。由於精神苦悶的重壓,使她成為一個性格古怪的人:一方面,似乎脾氣很好,對家裡所有的人都很和氣,也從不和我爭長論短;另一方面,在不高興的時候,卻會因為偶然的原因,一語不合就鬧起氣來,甚至鬧到了難以收拾的地步。」

且就依著袁靜雪的說法。

二姨太太吳氏和四姨太太閔氏,她們是走了好運,本為小姐金氏的陪嫁丫頭,不料一進袁家門,丫頭飛上枝頭,和小姐金氏平起平坐。尤其吳氏,更借著年齡優勢,占了金氏的上風,成了二姨太太。她們得「感謝」袁世凱來者不拒的精神,「感謝」袁世凱不按套路出牌,用了十分别致的法子實現了「主僕平等」。

先說說二姨太太吳氏,吳氏性格隨和,人品敦厚,人緣也不錯。袁世凱的二兒子袁克文說,她和袁世凱以及原配于氏平常關係都不錯。常年為袁家看病的醫生徐正倫,根據他的說法,吳氏曾經掌管袁家的家庭財務,但人比較糊塗,曾被袁克文輕易騙得十萬元的銀票,袁世凱為此大發雷霆,剝奪了吳氏的財政權。還有一件事情,袁世凱去世後,吳氏在天津居住,每個月電燈公司來收電費,門房向吳氏要了錢之後私吞,卻轉告收電費的下次交錢,這次先賒欠。這種截留私吞的情況不止一次發生,賒欠的多了,電燈公司的收費員就直接找到吳氏催帳,吳氏並不怪罪門房,照樣支付。由此看來,吳氏並不是糊塗,只是太過憨厚,憨厚得有點懦弱了。因為身體比較柔弱,吳氏經常生病,獨居的時候較多。

四姨太太閔氏呢?關於她的史料不多。可見的史料中,多記載她穎慧修持,嫻靜幽婉。有一點或可推測,從一個陪嫁丫頭轉變為姨太太,想必閔氏當時是受寵若驚的。

關於閔氏的死有兩種說法。袁克文說閔氏死得較早,袁世凱任直隸總督的時候,閔氏生下袁世凱的七女兒,得了月子病,誤服夷藥而死。還有一種說法是,閔氏「吞金殉夫」了。袁世凱死後,三姨太太金氏也曾想吞金殉夫,但沒死成,食道受損,後來病逝。而四姨太太閔氏,在袁世凱的靈前哭訴「我要跟你一起走」,這種傷心話當時並沒有人當真,但閔氏回屋後真的吞金自殺了,後來葬在袁世凱的墳墓旁邊。不過,到底是因為和袁世凱情深,還是因為見著袁世凱死去,她覺得活著沒有希望了,這就不得而知了。

最悲涼的是三姨太太金氏,出身顯貴,本以為能做袁世凱的正室,不但沒做成,反而被迫和自己的婢女平起平坐,她心氣難平,終身鬱郁。更何況,還要受大姨太太沈氏的刁難和折磨。這還不算,十月懷胎生了兒子袁克文,卻被袁世凱送給了沈氏,對外宣稱是沈氏所生。這應該是最大的折磨了。

在金氏的女兒袁靜雪看來,她的母親是這樣的:「她皮膚很白,濃黑的頭髮長長地從頭頂一直披拂到腳下,看起來是很美麗的。但是,她神情木然,似乎永遠沒有高興的時候。她不但對待兒女沒有什麼親熱的表示,就是我父親有時候,到她屋裡去,她也是板板地對坐在那裡。有時候,我父親說到高興之處,她雖然也陪著一笑,但笑過之後,立刻把笑容斂住,於是她的臉上就再也看不出絲毫笑意。

「在過年過節和她自己生日的時候,她總是暗暗地哭一場。她嫁到我家以後,從沒有回過娘家,她家的人也從沒有來看過她。有一次,六姨太太的母親和哥哥從江蘇揚州來看望六姨太太。這兩位客人,既要給我父親和我娘磕頭,還不能和我家人平起平坐。這大概就是她不願意娘家人來看望她的緣故吧。對於娘家過去的情況,她更不願多說。在中南海的時候,她並不是每天都到居仁堂去的。但是,我父親見到有什麼好吃的,或是她所喜歡吃的東西,總時常叫傭人請她來同吃。此外,我父親對於她無論在禮貌辭色間,或是物質待遇上,都比其他姨太太要特殊一些。這或許是我父親於心有愧,才藉此來彌補他的罪過吧!

「她在死前的頭一天裡,對我二哥說了兩件事:一件是,在她過門以後不久,大姨太太借對她管束和教導的名義,對她進行虐待。有一次大姨太太把她綁在桌子腿上毒打。由於她的左腿被打得過於厲害,受了內傷,以至於到了臨死的時候,還經常疼痛,並且還不能伸直。另一件是,她的父母原來也認為她是嫁給我父親做『正室』的,及至過門以後,才知道她不但是一個姨太太,並且還把她和兩個陪嫁的姑娘排在一起,成了個三姨太太,自然已經十分痛心。後來她又要隨著我父親離開朝鮮,更是加倍地傷感。特別是她的母親看到自己的愛女迢迢千里地到一個陌生地方去,今後自然很少再有見面的機會,因此悲痛和思念的情感,就交織在這個老人的心中。有一天,她母親在精神恍惚的情況下,仿佛在井裡水紋里,看見了她的面影,就懷疑自己的女兒一定是死在他鄉了,因而也就投井自殺了。她父親既痛心於女兒的遭遇,又看到老妻因為女兒的緣故竟至自尋短見,當時悲痛得吐了很多血,三天後也就死了。她在說完了第二個故事以後,又對我二哥說,她所以不願意在這以前說起這件事,是為了免得暴露我父親生前所做的錯事。由這一點看來,她算得是『用心良苦』矣。」

通過袁靜雪的記述,可以看得出來,金氏不是一個爭風吃醋的小女人。她臨死前才告訴袁克文大姨太太沈氏對她的虐待,還有袁世凱對她刻薄,由此來看,金氏不是那種挑撥是非的女人。要不然,她大可生前就告訴袁克文大姨太太的劣跡,親生母親告養母一狀,袁克文掂量掂量,要幫誰?或許到最後,最為難的是袁克文。但金氏並沒有這麼幹,她沒有為難她的兒子。

王熙鳳般的五姨太太

五姨太太楊氏,是個厲害角色,足可稱為袁家的王熙鳳。

楊氏的父親是個商人,家有幾畝田地,還經營著一個貨棧,在山東、北京、天津都有分號。袁世凱在山東巡撫任上,娶進了楊氏。

依著楊氏自己的說法,在清朝末年那個動亂年代,她父親一直都想找一個靠山。楊父不缺錢,他只差權,依靠權勢來保護並擴張自己的生意。是所謂「有志者事竟成」,楊父盯上了袁世凱。不過,楊氏說,是袁世凱托人找姨太太,找到了她家,後來事情成了。具體中間的事情原委已經隨著時間流逝而淹沒在歷史長河中,兩個人相識、相好的具體過程不得而知了。

龍生龍,鳳生鳳,生意人楊父養育的女兒,自然也是十分精明的。楊氏集心靈口巧、能說會道、善於決斷、精於帳目等眾多商人優點於一身,而且記憶力好,心思縝密。楊氏既不以美色見長,也不是袁世凱的風塵知己,袁世凱賞識她,是看中了她管家的才能。一進袁家,袁世凱就將管家大權交給了她。

有了楊氏,袁世凱對家中的日常生活,既不操心,也不過問。無論是該吃什麼、該穿什麼,或是該換什麼衣服、該做什麼東西,都交由楊氏一手經管。就是袁世凱的貴重財物,也同樣交由她收藏保管。

楊氏不僅照管袁世凱的生活,還掌管袁家的一切家務,指揮著屋裡屋外的女傭人和丫鬟,管理著袁世凱的子女們。以後,又管理新進門的六、七、八、九姨太太。

由於袁世凱對楊氏言聽計從,所以無論是誰,只要不服楊氏的約束,她就可以隨時稟告袁世凱,由袁世凱出面解決。因此,袁家上下都敬讓楊氏三分,就是袁世凱的正妻于氏,也不例外。

經管袁家家務的姨太太,前一階段是大姨太太沈氏,後一階段是五姨太太楊氏。她們每每狐假虎威,擅權凌虐他人。而身受其害的人們,卻由於袁世凱給她們撐腰,不敢抗拒,不敢聲張,只能忍氣吞聲。

只是,大姨太太沈氏和五姨太太楊氏,這兩個管家婆,地位如何擺呢?她們兩個會不會有點爭風吃醋呢?即使有,也屬人之常情,在所難免。

袁世凱在眾姨太太們面前,規定了這樣一個家規:新進門的姨太太要服從早進門的姨太太的管教。所有禮法儀節、起居言談、忌諱等瑣事,均由早進門的隨時指點。

前一階段,是大姨太太沈氏對二、三、四姨太太進行管教;後一階段,是五姨太太楊氏對六、七、八、九姨太太進行管教。

大姨太太沈氏對二、三、四姨太太,表面上是教導、管束她們,實際上卻是借著教規矩的名義,對三個姨太太百般刁難。五姨太太楊氏也一樣,她以「家規」的名義,以教導和指點為名,對六、七、八、九姨太太非打即罵。特別是九姨太太年紀輕,進門的日子又淺,規矩禮法上自然做不周全,所以,她遭受五姨太太的虐待也最厲害。有一次五姨太太把她的頭都給打破了。

幾位姨太太被責打得這樣厲害,袁世凱不是不知道,可是,他以所訂家規不能改變,而對之視若無睹,堅持不說一句話。

葉氏的心酸

要論袁世凱姨太太們的來歷,頗有故事的要數六姨太太葉氏。

袁世凱在直隸總督任上,曾派他的次子袁克文到南京替他辦一件事。由於袁克文生好在外面玩樂,公餘之暇,常到釣魚巷一帶走走,因此結識了後來的六姨太太葉氏。倆人一見傾情,互相訂了嫁娶的盟約。在袁二公子臨行的時候,她贈給他一張照片留作紀念。

依照袁家的規矩,兒女從遠道歸來,是要向父母磕頭「請安」的。袁克文返津復命,正在磕頭的時候,不料這張照片卻從他的身上滑落下來。袁世凱看到這種情況,就指著地上連聲問:「是什麼,是什麼?」

當時袁克文還沒有結婚,自然不敢在老父的面前透露自己的荒唐行為。他情急生智,就說是他在南邊給父親物色了一個很好看的姑娘,現在帶回來這張照片,為的是徵求袁世凱的意見。袁世凱一看這張照片上的倩影,果然很美麗,就連聲說:「好!好!」

接著,便派了向來給他做「置辦」姨太太差役的符殿青,帶了銀錢將葉氏迎了回來。葉氏原是和袁克文有著嫁娶之約的,現在看到是袁家派人來接,很自然地便想到了袁克文身上,便也收拾行裝,欣然北上。沒有想到在「洞房花燭夜」,卻發現意想中的翩翩少年,竟變成了一個滿嘴鬍鬚的老者,她那哀怨之情,一點也不會少於三姨太太金氏!

她能怎麼樣呢?只好認命。

可是,袁家再大,袁克文和他的「六媽」葉氏都難免要有碰面的機會,這機會不是一次兩次,而是十分頻繁。可惜,時過境遷,這對情人,一個做了對方的「六媽」,一個做了兒子。他們能怎麼樣呢?

袁家的醫生徐正倫回憶說,民國元年的春天,此時的袁世凱有一部分眷屬在天津居住。袁克文偕妻子劉梅真去聽戲,在戲園子包了一個包廂。可這聽戲的人多了一個不該多的人,袁克文的「六媽」——葉氏,更有意思的是,「六媽」葉氏還打扮成少女模樣。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袁世凱的三兒子、和袁克文同一個生母的袁克良,發現此情況,起了懷疑。後來袁克良回京的時候向袁世凱揭發,一頓添油加醋,袁世凱勃然大怒,把袁克文招呼過來,袁世凱責令他跪倒在地,抄起棍子就打。

芳齡年華的兩個意中人,陰差陽錯間成了母子。曾經的海誓山盟,心心相印,現今卻只有無盡哀怨……

芳魂早逝張姑娘

袁世凱對自己的一妻九妾的稱呼有個規定,原配妻子于氏稱呼為「太太」;其他的,有子嗣的,則稱「姨太太」;沒有生育的姨太太只能稱「姑娘」。當然,大姨太太沈氏是個例外,她雖未能為袁世凱產下孩子,但曾經懷孕,又和袁世凱是患難之交,且三姨太太金氏所生的袁克文過繼給她了,所以,她仍是「大姨太太」。

「張姑娘」是袁世凱的第七個妾,沒有生育兒女,所以是「張姑娘」。後來,她芳年去世,袁世凱到底為她正名了,稱呼為「七姨太太」。

依著袁克文的記述,張氏姓邵,字惕若,山東濰縣人。但是,為何人們都說她姓張呢?沒能查到相關史料。

張氏幼年喪父,跟著母親流落他鄉,不幸的是,母親不久也因飢餓、疾病等原因去世了。為了生存,張氏進了大戶人家做了奴婢,後來幾經輾轉又成為袁世凱家的侍女,侍奉大姨太太沈氏。

是為了和五姨太太楊氏爭風吃醋,討袁世凱歡心,大姨太太沈氏將自己的侍女送給了袁世凱為妾,還是袁世凱一時把持不住欲望,有一天和張姑娘行了雲雨之事,然後就納為妾室了?不知道。

張氏是袁世凱在直隸總督任上納的妾。因為年輕,又因為貌美,張氏和袁世凱曾過了一段春意盎然的生活。好景不長,因為政治鬥爭,袁世凱被攝政王載灃革職,他也就以「足疾」為由退隱回河南了。

從風光頂峰一下子跌落,可以想像這對袁世凱還有袁家是多麼沉重的打擊。袁世凱能折騰,收拾收拾行李,打個包就往河南老家趕。張氏就不行了,身子骨本就弱,加上受到驚嚇,還沒從京城動身就病倒了。又一路倉皇隨著袁世凱奔行,旅途勞累,病情加重,不出一個月就去世了。可憐她剛嫁給袁世凱沒多久,死時年僅20歲。

還有一種說法是,張氏隨袁世凱隱居河南,在那兒,戀上了為袁世凱新居修剪花木的花匠,他們偷情被袁世凱撞見,袁世凱逼令張氏服毒自殺。

不過,更多人說她是因病不治而死。

送禮就送大美女

八姨太太郭氏的出現,也是袁世凱的兒子袁克文的功勞。

據袁克文記述,郭氏名叫郭寶仙,浙江歸安縣人。郭氏的母親是浙江南潯一位人稱「郭百萬」的富商的小妾。有一次,郭母和郭百萬的正室夫人吵架後,郭母就帶著幼小的郭寶仙離家出走了,輾轉墮落於天津風月場。自幼就隨著母親混跡青樓的郭寶仙,雖不認同母親的謀生手段,但她性情溫順,對母親至敬至孝。

屋漏偏逢連陰雨,郭母突然患病去世,郭寶仙悲痛不已,袁克文形容說是「庶母哭之慟昏絕者屢」。當時郭寶仙也不想活了,要自殺,隨母親而去,被周圍人以料理母親喪事要緊為由勸下。悲事發生後,很多天津名士都知道了,有這麼一位妓女的孝順女兒。

風流的袁克文,在天津也有很多相好的青樓女子,其中有個叫蟾香的和郭寶仙認識,說給了袁克文聽。袁克文後來又將孝女郭寶仙的事,說給了養母沈氏。

沈氏動了心思。袁世凱官場失意,又逢上可愛的七姨太太剛去世,整天鬱鬱寡歡,沈氏便讓袁克文把郭寶仙帶回家,討袁世凱喜歡。

郭寶仙為葬母花了不少錢,衣服、首飾等值錢的東西都當了遍,又借了妓院很多錢,正為如何還債發愁。萬般無奈,郭寶仙就放出話,誰要是能夠替她還清債務,她就嫁給誰。郭寶仙容貌不錯,話一放出去,引得許多商賈趨之若鶩,誰料郭寶仙不嫁商賈,因為她的母親就是嫁給商賈才落得今日下場,她怕了。

袁克文找到郭寶仙,說明來意,郭寶仙一看袁世凱的公子哥來為老父親物色小妾,她沒有猶豫就答應了。

袁世凱對郭寶仙的容貌甚是滿意,郭寶仙被帶進袁家第三天,他就和郭寶仙洞房花燭夜了。

袁克文說,郭氏對袁世凱深感厚恩,平常溫良恭讓,「益自恭順,素持謹約」,一點沒有青樓女子的薄倖寡情、放蕩輕浮,「和惠靜婉,家人皆稱其賢」。

如此算來,袁克文為父親貢獻了兩位姨太太,為自己尋了兩個庶母,區別只在於,「六媽」葉氏屬無心插柳陰差陽錯,而「八媽」郭氏是他主動奉獻的。

在袁世凱的妻妾中,最受寵愛的應是大姨太太沈氏和五姨太太楊氏,兩個人各撐起袁家的半邊天。正像諸葛亮和周瑜,撞到一起,勢必要分個高下,即使不明爭也會暗鬥。

沈氏曾將自己的侍女張氏送給袁世凱,現在沈氏的養子袁克文又為袁世凱尋來一個八姨太太郭氏,五姨太太楊氏心中不舒服了,她不能輸給沈氏。既然沈氏送女人,她也送女人。楊氏把自己的侍女獻出去了。就這樣,袁世凱又得到一位姨太太,劉氏。

劉氏是袁世凱的九姨太太,也是袁世凱最後、最小的一個姨太太。

袁世凱死後,劉氏也想殉情,因有身孕被勸下,但她後來自毀己容,為袁世凱守節。

吸引女人的心

袁世凱應該是一個很能哄女人的男人,他死後,好幾個妻妾都要為他殉情,吞金的吞金,毀容的毀容。一個女人肯為一個男人拋棄生命,誰能說這裡只是金錢利害關係?袁世凱在她們心中,是有分量的。生前愛女人,死後女人追著愛,袁世凱活到這層次,可謂死而無憾。

俊朗男人最容易逗惹女人動情。袁世凱一點都不俊朗,身材短小,不足一米六;體態臃腫,圓頭短頸,在一襲晚清特製「武警」軍大衣的襯托下,更顯粗鄙;讀書不多,屢試不中,自難風雅。

說得刻薄一些,袁世凱既無「高度」又少「風度」,卻正是這樣一個其貌不揚的男人,有那麼多女人情願尾隨他奔赴黃泉。

吸引女人的不是袁世凱的長相,而是他對女人的心。當然,袁世凱家規森嚴,比如小妾要服從大妾的管教,這對後進門的小妾來說,不啻是個噩夢,因為女人間慣能爭風吃醋鉤心鬥角,大妾為壓制小妾,自會用盡一切辦法大發淫威。但,那是女人間的事。袁世凱本人對自己的妻妾,有足夠的體貼和溫度。單說原配于氏吧,于氏不懂禮儀上不了台面,袁世凱不喜歡她,但袁世凱足夠尊重她,一生都維護于氏的正房之位,每隔三天五天的,就去于氏房中坐一會兒,每次都會問上一句:「太太,你好!」倘若沒有愛情,有尊敬也是好的啊,足可供于氏以此為慰藉消度漫長日月。如此這般,長得不帥的袁世凱,憑著自己的袁式情功,在情感上征服了他的妻妾們。

袁世凱管理他的妻妾「隊伍」,最主要的一點就是,一碗水端平。不似光緒皇帝那樣偏心眼,專寵珍妃一個,活到最後,僅有的三個后妃還分成三撥,和他離心離德。袁世凱不,他對每個人都一樣,比如侍寢,他從不搞滿人那套翻牌子勾當,每個女人給一周,七天時間滿打滿算,朝九晚五,風雨無阻,雷打不動。

至於錢財利益,袁世凱也很能做到平均,他的七公子袁克齊說:「我父親對待她們,都一例看待。無論分物或給錢,沒有偏輕偏重的情況。因此一家相稱平安,爭吵的事情,我一次也沒見過。我記得三庶母想買一副金鐲子,父親說:好!每人一副,一個人買是不行的。月錢數目,各房一律,誰也不能多拿。家中存款摺子向由我母親保管,父親的圖章由五庶母存著。家中用錢,我母親向父親報告數目後,就拿去請五庶母蓋章,到銀行去取。取出後交帳房按月錢數自發放。如果庶母們誰要犯了錯誤,父親除當面訓斥外,還要看情節輕重,停發一月或數月月錢。有一次九庶母與人賭博,就被停發兩月月錢。」

如此甚好,定了家規,一切皆按規則辦事,走程序,不偏不倚,這就消除了妻妾隊伍中「患不均」、嫉妒等不良心理可能造成的不穩定因素。

袁世凱對人性甚是了解。人活著要有事干,沒事幹,難免要惹是生非。尤其是女人,女人沒事幹,三個女人就是一台戲,東家長西家短地整天搬弄是非。袁世凱不給她們搬弄是非的機會,他很知道如何給他的女人們找事干。

大姨太太沈氏見多識廣處事練達,就讓她在場面上出風頭;二姨太太管錢財(註:五姨太太未出現之前)和燒菜;三姨太太發揚朝鮮族能歌善舞的特點,彈琴唱歌;五姨太太料理家事又調教後來的小妾;至於六、七、八、九姨太太,不識字的白天讓其學文化,或者栽桑養蠶繅絲織綢,又因為她們年輕,正是貪歡的「虎狼之期」,袁世凱「臨幸」她們的時候也就相應地多一些。

大家都在忙。忙了好,閒事兒就少。

不過,袁世凱為了「應付」他的姨太太們,也是煞費苦心。他每天都要服用鹿茸、海狗腎等補藥,天天一把人參一把鹿茸地放在嘴裡嚼著當飯吃。更荒唐的是,他還僱傭了兩個奶媽,每天喝兩個奶媽所擠出的人奶滋養身體,使自己保持強壯。

要消受妻妾成群這艷福,也是很需要本錢很考驗男人素質的。

總的來說,袁世凱對待女人有一套。

其實,讀懂人心、善解人意的男人,從來都不缺魅力,何況是袁世凱這樣一個手握重權呼風喚雨的風雲人物呢。

責任編輯: 白梅  來源:點點梅花為我愁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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