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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鎮幹部開恩允許婦女「隔窗餵奶」世界領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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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書記在楊集鎮政府大院裡空出幾間房子,專門拘禁群眾,吃、喝、拉、撒、睡全在裡面。尤其令人髮指的是,小孩子吃奶只能由窗口喂,小 孩子在外面,「女犯人」在裡面,「女犯人」把奶頭拖出來,讓在外面的小孩子吃奶,外面有沒有人都不得不這樣做。他們竟用如此喪心病狂的手段對待群眾」!


    北京《經濟消息報》
    記者李凌寫的一篇報導《誰敢上訪告狀──中街村百名男女遭[鎮壓]》,文章寫道:
    因為農民要求村務公開,帳目 公開,給群眾一個明白,給幹部一個清白,河南省上蔡縣楊集鎮黨委書記帶領300多人以「計劃生育」之名來到該鎮中街村,對上訪群眾進行圍抄,群眾誰問情況 誰挨打,有20餘人被打傷,100名男女群眾被關進了黨委大院。
      ……
      1998年8月份,圍繞鄺天堂、鄺付軍的經濟問題,黨委記鄭玉江再次帶領100多人,以計劃生育之名,將中街村的80多名上訪群眾抓走,並搶走物資1000多件,價值6萬餘元。後以每人交500元錢釋放。
      ……
    
    [今日工農]他們因何賣血?
    他們因何賣血?
      ──反思上蔡縣農民感染愛滋病的根源
    時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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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gongnong.org/jinri/jr020412020.htm


      一。前言幾天前,我看到了高耀潔醫生(JonathanMann全球健康和人權獎獲得者)寫的幾篇文章,我很感動,也很難過。


      在此之前,我已經看到不少有關河南省上蔡縣一些村子大面積感染愛滋病情況的報導。他們感染愛滋病的一個最主要的原因是由於「賣血」,這 絕不是一種普通意義上的商品出售,當體內流淌的鮮血被作為普通商品出賣的時候,當他們用這種危險而無奈的交換得到維持生命的鈔票的時候,我們可曾想過:他 們因何賣血?


      如果他們生存的權力得到保障,如果他們生存的權力得到尊重(哪怕是不遭受歧視),如果他們面臨的負擔不是過份的沉重,如果他們在賣血 之外還能有別的選擇……他們──那些可憐而無辜的淳樸的農民,那些與我們有著同樣肌體的農民,那些血脈里流淌著同樣鮮血的農民,那些與我們一樣嚮往美好生 活追求美好生活的人,他們會選擇賣血的方式嗎?


      我要講出他們走上這條路的一些根源,作為一個平等的生命,他們有權力活下去。掩蓋真相是錯誤的,那是對人類良知的被判和褻瀆。他們是我們的兄弟姐妹,我們有義務探究他們遭受愛滋病折磨的根源,告慰死者的靈魂,幫助還在病魔中掙扎的生命。


      愛滋病在上蔡縣的傳播和泛濫,原因是多方面的,但當地政府絕對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愛滋病在上蔡縣傳播的一個重要因素是當地農民賣血, 當地農民賣血的一個重要原因是一些地方官員強加給他們的過重的負擔。我寫作此文,不是要發泄不滿,而是祈求政府能夠檢討自己的行為,重視愛滋病的嚴重程 度,儘快的採取措施,防止愛滋病的進一步蔓延和擴散。我們不能再掩蓋下去了!上天會有多少時間給那些可憐的病患者呢?上天又有多少的寬容原諒我們因對生命 的蔑視犯下的罪行呢?


      二。一次終生難忘的採訪1999年4月,我看到北京《經濟消息報》刊登的由該報記者李凌寫的一篇報導《誰敢上訪告狀──中街村百名男 女遭[鎮壓]》,文章寫道:因為農民要求村務公開,帳目公開,給群眾一個明白,給幹部一個清白,河南省上蔡縣楊集鎮黨委書記帶領300多人以「計劃生育」 之名來到該鎮中街村,對上訪群眾進行圍抄,群眾誰問情況誰挨打,有20餘人被打傷,100名男女群眾被關進了黨委大院。


      ……
      1998年8月份,圍繞鄺天堂、鄺付軍的經濟問題,黨委記鄭玉江再次帶領100多人,以計劃生育之名,將中街村的80多名上訪群眾抓走,並搶走物資1000多件,價值6萬餘元。後以每人交500元錢釋放。
      ……
      1998年11月24日凌晨4點左右,該鎮黨委書記鄭玉江又帶領上蔡縣公安、法院、司法、財政、縣委、信訪等單位的300多人氣勢洶洶 來到中街村,既不向群眾說明情況,也不說明原因,到村民家就撬門砸鎖,進屋就翻箱倒櫃,見東西就拿,見人就抓,問者便打,上訪人張愛臣愛人嘴被打腫,10 歲兒子張孝峰胳膊被打傷,砸壞物品200多件,搶走東西3000多件,糧食10萬多斤,總價值30多萬元,同時,每人交罰款幾千元到1萬元。


      看到這篇報導的時候,對於它的真實性我有些懷疑,一個鎮黨委書記怎敢如此猖狂地蔑視法律,又怎敢以如此殘酷的手段對付自己的臣民呢!文中鎮黨委書記帶領300人"圍剿"村子裡的老百姓時的情景,讓人不由自主地生出邪惡的日本鬼子進村的感覺。


      1999年5月到6月間,當我親自趕到上蔡縣楊集鎮調查以後,才發現那位記者僅僅寫出了很少的一部份事實。當地老百姓對鎮黨委書記的恐懼是如此的強烈,他們對鎮裡「圍剿」(當地叫「兌現」或「圍抄」,其實就是抄家)的恐懼是如此的強烈!


      我無論如何想不到,在上蔡縣楊集鎮,抄家竟是如此的「平常」,有的家庭為了不使自己家裡的糧食被鎮黨委以「計劃生育」或別的其他理由搶走,偷偷把糧食埋到地窖里。一位年過70的老人,不讓抄她的家,鎮幹部就拎起老太太的雙腿在地上拉……


      該鎮黨委書記還在鎮政府大院裡空出幾間房子,專門拘禁群眾(一手交錢一手放人),吃、喝、拉、撒、睡全在裡面,有時候關押的人太多,就把男女同關一室,大小便也只能當著其他人的面就地而為,屋內臭氣熏天,幾令人窒息,如此待遇,連監獄裡的犯人都不如!


      鎮政府想千方設百計攤派、收費、罰款,農民被明目張胆地敲詐、盤剝和掠奪。當他們被剝奪以後,他們該怎樣去做呢?他們又能怎樣去做呢? 有的家庭不堪重負,舉家外逃。走不了的呢?農民走投無路的時候,也許賣血是惟一的生存之計了。有些地方官員欺詐掠奪百姓的行為,與喝老百姓的血又有什麼區 別?


      楊集鎮是上蔡縣這個著名的貧困縣裡面經濟實力最強,最富裕的一個鎮,其他的鄉鎮遠比不上它,所以,楊集鎮老百姓賣血的人數要遠遠低於 該縣其他地方的農民。上蔡縣愛滋病最集中的地方,也是經濟比較落後的地方,儘管,他們用鮮血換來了一時的「富足」,但他們不得不面對死亡的威脅。他們掙的 是死神手裡的錢!


      在我回來後,給報社的一位領導寫了幾份有關當地農民生存狀況的調查報告(都沒能發表),由於電腦硬碟損壞,我現在僅存一份,原文(此 文寫於1999年5月15日,為保持原貌,未作任何刪改)如下:三。他們要把百姓逼到何處去在河南省,上訪告狀人數較多的是上蔡縣,在上蔡縣,上訪告狀人 數較多的是楊集鎮。而楊集鎮所有的狀紙里,都有一個共同的主角──黨委書記兼鎮長鄭玉江。


      在鄭玉江領導的楊集鎮,公然違背黨章和《村民委員會組織法》,剝奪村民的選舉權;在鄭玉江領導的楊集鎮,可以集中300多人,對村莊 逐戶兌現(即抄家),搜刮錢財之巨,手段之殘忍,觸目驚心;在鄭玉江領導的楊集鎮,浮誇之風盛行,人均不足800元的年純收入吹到2000多元還不罷休; 在鄭玉江領導的楊集鎮,亂攤派、亂收費項目之多,範圍之廣,農民負擔之重,達到了極限;在鄭玉江領導的楊集鎮,幹部們有恃無恐,貪污嚴重、作風惡劣、每一 個村的吃喝費用都在10萬元以上;在鄭玉江領導的楊集鎮,腐化墮落,脫衣舞竟然可以公開表演;在鄭玉江領導的楊集鎮,弄虛作假,騙取榮譽,十分普遍……


      在鄭玉江領導的楊集鎮,不管你信不信,只要你能替當地的農民繳納各種攤派和費用,他們願意無償的把土地交給你使用,甚至連化肥都替你 買了;在鄭玉江領導的楊集鎮,不管你信不信,任何與鄭玉江的土政策相違背或者不能按時按量繳納各項費用的行為,都會受到嚴厲的打擊,直至抄家和繩之以 「法」。在鄭玉江領導的楊集鎮,不管你信不信……


      (一) 高提留,農民苦不堪言。
      楊集鎮人多地少,人均土地一畝左右,豐年人均年收入才不過400-500元,提留款卻成倍增加。從1989年的人均20多元,到 1998年的150多元;糧食徵購從1989年的幾十斤(賣糧給錢),到1998年的200多斤(賣糧不再給錢),農民連續九年沒得到一分錢,當地政府為 了「安全」,甚至連白條也不給農民打,公然違抗國家政策。
      1998年,由於自然災害,楊集鎮小麥減產,每畝平均產量只有300多斤,秋季更是欠收。黨和政府關心災區,決定減免30%的公糧。 但楊集鎮是鄭玉江的天下,他們執行的是鄭玉江的土政策,提留不減反增,農民把打的糧食全部上交還不夠。並且,鄭玉江的楊集鎮以糧食質量差為由,讓農民交陳 麥(往年的麥子)或現金,限期交付,否則加罰兌現(兌現即抄家,是一種比較文明的說法)。
      另外,農民交糧時,鄭玉江的楊集鎮以每斤5角至5角2分給農民計算。而農民交現金時,楊集鎮卻以高價給他們計算,1998年,農民按每斤0.62元向當地政府交錢,1997年是每斤0.70元,1998年是每斤0.82元。這樣,吃虧的總是農民。


      (二)亂攤派、亂收費、亂罰款,農民負擔沉重鄭玉江的楊集鎮政府,巧立名目,生財有道。亂攤派、亂收費、亂罰款項目之多,農民負擔之重,令人瞠目。
      1.出外打工必須向鄭玉江領導的楊集鎮政府交納5001000元的打工費。即使外出撿破爛,也必須繳納500元的費用。鎮政府還在路上 攔截回鄉的打工人員,一旦發現,所帶錢財盡數沒收。當里灣村劉某打工回鄉時,做夢也想不到一場厄運正等待這他,其1800元的血汗錢被洗劫一空,分文不 剩!
      2.凡在鄭玉江領導的楊集鎮居住的中華人民共和國公民,必須交納量地費。國家提出農村土地承包30年不動,楊集鎮政府不是認真執行, 而是公然對抗國家政策,他們想出了新的亂收費的藉口,每個人都必須繳納量地費,鄺馬村、中街村每個人繳納45元後,土地至今未分,國家政策成為一張空文。 別村的情況大致相同。
      3.機動三輪車要交錢。農民購買的農用機動三輪車,即便是自己使用,也必須向鎮政府繳納380元辦理執照,否則,抓住一次罰款100多元(若不要票據可以降低罰款金額),農民有車不敢用。
      4.國家的土地政策也成了鄭玉江領導的楊集鎮政府的掙錢工具。只要你動一點土,哪怕是用來攢糞,也要罰你上百元乃至上千元。後常村的常 功,由於蓋房子拉了一些土,鎮政府罰其5000元,常拿不出這麼多的錢,鄭玉江的楊集鎮政府就把他借用的機動車沒收,常某痛哭流涕,哭天不應。
      5.自己建房子要交錢,幫別人建房子要交錢,住房子也要交錢。自己建房子要交錢,一間房子幾十元(一般50元)不等,一處房子需要幾 百元;幫別人建房子要交錢,這時交的是稅。住房子也要交錢,每處房子面積以2分5為基數,以內的一平方0.30元,超出部份按一平方2元計算。
      6.稅收更是鄭玉江楊集鎮政府搜刮錢財的合法工具。每年,鎮政府分給各村數萬元的「任務」(超出部份可以留用),以查偷漏稅為名,強 行攤派給農民,村幹部為了超額完成任務(即能得到錢財,又能討得鄭玉江的歡心)積極與鄭玉江楊集鎮政府密切配合,變本加厲、不擇手段的掠取錢糧。
      7.對於鄭玉江楊集鎮政府來說,植樹造林也有錢可賺。鎮政府每年把從外地購進的劣質樹種,以遠遠高出市場的價格強行分給農民,據說鄭 玉江楊集鎮政府為了提高數種的死亡率,保證這種方法掙錢的延續和持久,用鹽水浸泡可能成活的樹苗,連我自己都無法相信曾是某村主任的那位農民的這種說法。 可憐的農民無論如何精心和勤奮,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棵棵樹苗徹底的死去,也只能無可奈何的等待支付下一年的樹苗錢。今年,前常村的農民,栽種自己培育的樹 苗,幾乎全部成活!
      8.鄭玉江的楊集鎮政府,電費高得嚇人。高藥村、大張村、後常村最高時每度電1元5角,里灣村、前常村、後常村、鄺馬村、中街村、大 張村、大正營村等,每度電1元2角至3角,最近一次電費都是按每度電1元1角算的。鎮上的電費最低,也在1元左右。基本上,每個村每月都加一度的損耗。電 表每年須由鎮電管站校對一次,每次鎮裡收取10元的費用。今年,鎮政府決定改造電路,向每戶收取300元的費用,由於農民們幾經掠奪,生活緊張,看來,這 個計劃的實施面臨較大困難。
      在鄭玉江領導的楊集鎮,所有的亂攤派、亂收費、亂罰款項目,幾乎都不給任何票據,有的項目甚至連名字都沒有,興許是項目太多,起名字太費事;也可能是錢要的太急,顧不上了。反正,老百姓沒有證據。


      (三)勞民傷財,大搞形式主義

楊集鎮黨委書記鄭玉江盲目地大搞形式主義,以這些勞民傷財、徒勞無益的所謂大膽嘗試堆積自己的政績。
      1996年秋季,鄭書記命令把即將成熟的莊稼毀掉,調動萬餘農民,修環鄉路,建蔬菜大棚,路壞了,大棚塌了,幾百萬元沒了,農民更苦了,他們要在以後的日子裡承擔鄭書記的失誤,他們不得不背負起這些損失。僅蔬菜大棚一項,從建立之初算起,全鄉每人平均分攤200多元。
      建蔬菜大棚時,場面壯觀得讓人想起文化大革命,每個村裡的每一個組都必須建一個。每個村裡的每一個人都像蜜蜂一樣忙碌得不可開交。每個村裡的每一個人都被一些恐怖的希望環繞著。果然,厄運來了。
      修環鄉路,農民花了很多錢,不久,路壞了,有關幹部因為經濟問題被追究,神通廣大的鄭玉江卻沒事;建蔬菜大棚,農民又花了很多錢,不久,大棚塌了,經濟損失慘重,老百姓的心沉甸甸的。蔬菜大棚的事,由於牽連到「上面」的人,乾脆就沒人過問。


      (四)農民的民主權力被剝奪《村民委員會組織法》頒布以後,依照中央和省里的有關指示,各地都認真實行了民主選舉,但鄭玉江領導的楊集鎮卻是一個例外。
      我在該鎮裡灣村、前常村、後常村、鄺馬村、中街村、大張村等處採訪時了解到,農民根本就沒有行使到選舉的權力,農民們說沒有一個村委會 主任是他們自己選舉出來的,因為他們連選票的樣子都沒看到。鎮政府官員則否定了這種說法。於是,我二次前往楊集鎮,才知道,有人的確見過鎮裡的人抱著選票 箱經過村里,遇見人便讓填寫一下,這就是鎮裡所說的選舉!在楊集鎮,鄭書記的權威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幹部的任免決不會因為《村民委員會組織法》的頒布而受 影響。


      (五)浮誇之風極其嚴重計劃生育是我國的基本國策,鄭玉江領導的楊集鎮政府卻把它給改變了。有錢的買著生,有權的隨便生,無權無錢的不准生──這是鄭書記的「基本國策」。計劃生育以錢為中心,最大限度地提高了鄭玉江楊集鎮政府的收入水平。


      由於鄭玉江領導的楊集鎮政府把罰款作為目的而不是手段,把計劃生育作為掙錢的工具而不是基本國策來抓,所以,該鎮的計劃生育工作問題極 其嚴重,生3胎以上的夫婦占80%還多,幹部的家庭更為突出。每次計劃生育檢查團來鎮以前,各村緊急通知,每戶只准一個孩子在家,小孩子的衣物必須藏起 來,嚴禁小孩子在外面跑,嚴禁群眾講實話。甚至提前給各家發放假戶口本,檢查的走後,鄭玉江領導的楊集鎮政府再把假戶口本收回。楊集鎮的計劃生育工作因此 多次受到上級嘉獎。


      鄭玉江領導的楊集鎮政府對外稱,楊集鎮農民已達小康,人均年純收入2000多元。我經過多方考查,發現這種說法具有很明顯的欺騙性。 吹牛的可以不交稅,但楊集鎮的老百姓可遭了殃,他們為鄭書記吹出來的數字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楊集鎮人多地少,人均耕地僅1畝左右。林、牧、漁和工業都不發 達,這方面的收入很有限。即便是楊集鎮最有名的鍋廠也已拍賣給個人,哪裡來的工業大發展呢?


      我們再來看看楊集鎮的農業,楊集鎮人均耕地僅1畝左右,這一畝地的產量大約七、八百斤。這一畝地的成本(以夏季為準)計算如下:犁地:1畝25元 除草劑:1畝4.5元種子:1畝36元 打藥:1畝6元 (約2次12元)


      拌種:1畝2元 化肥:1畝碳氨26元 磷肥1畝18元播種:1畝5元 收割:1畝7元澆水:1小時10元(約2次20元) 打麥1小時20元總計:25+36+2+5+20+4.5+12+26+18+7+20=175.5(元)


      此外還要交納100多元的提留款和250斤左右的公糧(此公糧數遠遠大於國家規定的標準),另外,還有各種攤派和各項罰款,農民保本都 困難。如此看來,楊集鎮人均年純收入2000多元從何而來?牛吹的多了,可能被誤認為事實,可怕的是連鄭書記本人也相信了自己說的都是真的。於是,鄭玉江 領導的楊集鎮政府以此作為亂攤派、亂收費、亂罰款的依據,嚴重損害了群眾的利益。


      (六)貪污腐敗,魚肉鄉里鄭玉江領導的楊集鎮政府,幹部吃喝、貪污問題極其嚴重。老百姓要去告狀,鄭書記說,你敢!1997年底,中街村7名上訪群眾被抓,後在河南省公安廳的責令下釋放。
      鄭書記吃,鎮幹部們吃,村幹部也吃,後來,連村組長簽字也可以吃了,鄭書記的作風民主得無可挑剔。每個村的吃喝費用都在10萬元以上。 所好的是,鄭書記懂的是法律,反正用的都是不入帳的錢,誰也查不出來。可是,各村的欠帳都在增加,老百姓的不滿也在增加。鄭書記不怕。許多村的許多老百姓 都去上級告狀,鄭書記有的是對付手段。
      幹部們的貪污問題是最激起民憤的問題。亂攤派、亂收費、亂罰款幾乎都不給任何票據,但這並不意味著貪污問題無據可查。僅以中街村為 例,該村連續8年的提留未入帳一分,總價值180餘萬元。錢哪裡去了?中街村的老百姓試圖得到一個說法,卻遭來無端的報復,人被抓、家被抄。里灣村幹部, 把多收的糧食放到學校的大教室里,不少糧食腐爛了,村幹部們就把剩下的尚能吃的給賣掉了。鄭書記,沒有留下太多的貪污證據,卻留下許多疑問:亂攤派的錢哪 兒去了?亂收費的錢哪兒去了?亂罰款的錢哪兒去了?開發區賣地的錢哪兒去了,糧食差價哪兒去了?兌現(即抄家)侵吞的物品、錢糧哪兒去了?農民購買國庫券 的錢,年年被扣除,可誰也見不到國庫券,國庫券哪兒去了?……


      (七)瘋狂欺壓、打擊、虐待百姓鄭書記的話幾乎是楊集鎮的新法律。在鄭玉江領導的楊集鎮,幹部們可以隨意入戶抄家,搶掠錢糧財物。楊 集鎮的24個村,每個村都沒有逃脫抄家的命運。大張村、小付營村、常營村、里灣村、中街村、中呂村、付劉村、前橋村、前李村、東北莊村、馬橋村、謝莊村抄 家都在兩次或兩次以上。全鎮幾千個家庭被抄家,幾百萬元的財產被侵吞,另外,還有數萬元不給收據的罰款。
      《經濟消息報》報導的描寫了那個浩大的場面:「1998年11月24日凌晨4時左右,該鎮黨委書記鄭玉江又帶領上蔡縣公安、法院、司 法、財政、縣委、信訪等單位的300多人氣勢洶洶來到中街村,既不向群眾說明情況,也不說明原因,到村民家就撬門砸鎖,進屋就翻箱倒櫃,見東西就拿,見人 就抓,問者便打,上訪人張愛臣愛人嘴被打腫,10歲兒子張孝峰胳膊被打傷,砸壞物品200多件,搶走東西3000多件,糧食10萬多斤,總價值30多萬 元,同時,每人交罰款幾千元到1萬元。」當然,搶走東西和罰款都不會給收據的。
      被打的人中,有老人、有婦女和兒童,還有殘疾人。中街村11組鄺留才的母親已年過70,她不讓抄她的家,鎮幹部就拎起老太太的雙腿在 地上拉。上訪農民鄺獻兩個十七、八歲的女兒,正在睡覺,鎮幹部破門而入,站在二女旁邊逼她們起床,二女不從,鎮幹部上前拉被子,二女的母親出來勸阻,被打 得遍體鱗傷,女兒也遭毒打。大張村的鄺天倫,是一個老會計,他曾經參與查中街村的帳,1999年4月16日夜,3個蒙面人突然闖入,卡住鄺天倫的脖子,並 往鄺的雙手上沫毒藥,鄺保存的查帳證據被搶走。這樣的事情在鄭玉江領導的楊集鎮隨處可見,舉不勝舉。


      鄭書記在楊集鎮政府大院裡空出幾間房子,專門拘禁群眾,吃、喝、拉、撒、睡全在裡面。尤其令人髮指的是,小孩子吃奶只能由窗口喂,小 孩子在外面,「女犯人」在裡面,「女犯人」把奶頭拖出來,讓在外面的小孩子吃奶,外面有沒有人都不得不這樣做。他們竟用如此喪心病狂的手段對待群眾!


      在這種高壓之下,老百姓整天提心弔膽、痛苦不堪。不少村民家裡連糧食都不敢放。常營村一婦女被打後含恨自殺。包括王守挺的幾個兒子在 內的里灣村十幾戶農民,因懼怕打擊報復,被迫背井離鄉,到別的地方。我了解到,幾乎每個村都有人離家出走,每個村都有10%左右的土地無人耕種或無人願意 耕種。記者在中街村看到一些荒蕪的土地長滿了雜草,草長得很旺,與此同時,鄭玉江領導的楊集鎮政府公布的人均年純收入也在增長,楊集鎮老百姓的恐懼也在增 長。


      村民們至今仍在上訪,有些村的上訪群眾還沒有回來,他們在等待……。


      四。我寫《喪盡天良者,天必誅之!》上蔡縣地方政府對農民的亂攤派亂收費的錯誤做法,也引起了中央一些媒體的關注。2000年5月11 日,人民日報社《信息導刊》刊登了一篇題為《毀田挖沙為和屢禁不止》的報導,講述了上蔡縣一些地方的耕地遭到毀滅性破壞的原因。文中寫到:「沉重的負擔是 這場毀地大行動的直接的原因。這裡亂收費、亂集資、亂攤派、亂罰款的現象十分嚴重。以東岸鄉為例,農民交公糧和提留的數額逐年增加,當地政府為了『安全 』,不『授人以柄』,甚至連白條也不給農民打。國家三令五申,要求減輕農民負擔,當地政府卻置若罔聞。向農民收取的各項費用的使用情況,缺乏足夠的透明 度。比如在東岸鄉,沒有任何一個村實行村務公開制度,使得一些幹部有機可趁。」


      「超生引起的惡性循環。超生就變窮,窮了就毀地挖沙。然而,當地政府是如何對待計劃生育這項基本國策的呢?以東岸鄉為例,生兩個或兩 個以上子女的家庭可以占到95%以上,根據東岸鄉政府的規定,生兩胎的罰款7年,生三胎的罰款14年,計劃生育罰款成為東岸鄉政府穩定、持久的收入來源之 一……國家有計劃生育國策,而東岸鄉也有自己的『基本國策』:有錢的買著生,有權的隨便生,無權無錢的偷著生。」「准生證可以買賣是當地一個公開的秘密, 每個准生證售價1000-5000元不等。由於計劃生育罰款沒有一個明確的規定,也為一些官員貪污揮霍提供了許多便利條件。當地政府對人口急劇膨脹表現出 來的麻木不仁令人震驚。人口急劇膨脹導致的最直接後果是人均土地面積的逐年減少和住宅需求的不斷擴大,有的家庭已把住房建到可耕地上,政府得到的唯一好處 是又可以收取一些土地占用費。」


      今年4月底,我在火車站偶然遇到幾位回家收麥子的上蔡縣的農民,他們給我講了當地政府在活人身上想盡收刮錢財的辦法之後,又在死人身 上打起了主意,掙死人的錢的事情。我一開始以為他們對國家的殯葬改革不理解,就給他們講國家殯葬改革的意義。等我聽明白後,才發現完全不是我所想像的,錯 的是我。


      上蔡縣當地政府,再次借用國家的政策,干敲詐勒索百姓的勾當。後來,我根據自己多方調查了解,掌握的情況,寫下了《喪盡天良者,天必 誅之!》一文,原文如下:母親的棺木被親生兒子從地里挖出來,母親的屍體被幹部們澆上汽油焚燒,親生兒子敢怒而不敢言在一旁默默地流淚。而後,幹部們從剛 剛被焚燒母親的兒子手裡要過罰款……


      這不是記錄德國或日本法西斯暴行的電影,而是發生在河南省上蔡縣的真實的一幕。法西斯的暴行是針對活人的,連死人也不放過則是河南省上蔡縣地方官員的新創舉,這比起有歷史記載的滅絕人性禽獸不如的暴行更加的駭人聽聞!


      河南省上蔡縣的地方官員用盡了所有能冠冕堂皇收刮民脂民膏的方法以後,又在死人身上打起了注意。這當然又要有新的藉口。藉口就是國家倡導的殯葬改革,這項原本利國利民的政策與以往的同樣的利國利民的政策一樣,在上蔡縣又被歪曲了。


      與上蔡縣縣委縣政府或縣委縣政府的某些領導有著密切關係的全縣惟一的火葬場建立了,在有著根深蒂固的傳統觀念的農民沒有搞懂殯葬改革的真實含義以前,一張由各級政府和各級政府領導的親戚組成的收刮錢財的大網就拉開了。


      根據規定,家裡死人,必須火化,火化要去火葬場,去火葬場要租專車,專車由鄉村的地方官員或他們的親屬提供,送一次200元錢左右。到 火葬場,火化一個人600多元,如果要骨灰盒是700多元。這樣下來,家裡如果不幸死了一個人,就要付出1000元左右,而當地一個農民一年的純收入不過 幾百元(政府公布的數字要大於這個數字)。
      殯葬改革的目的是為了防止死人與活人爭地,更加有效地保護耕地。但是,政策到了上蔡縣,就大變樣了。人只要火化了,讓火葬場賺了錢,回來後,隨便你埋到耕地,隨便你占用耕地。政府絕不會管你。


      家庭貧窮的人就開始想法偷偷地埋掉死去的親人。這讓火葬場遺漏了部份收入,政府當然不會坐視不管。於是,地方政府和公檢法等部門被動用 了,甚至一些地痞流氓也被動用了,他們四處布下耳目,發現偷偷把死人埋掉的,要命令你扒出屍體,要命令你澆上汽油,要命令你點燃起自己親人的屍體……事情 做到這裡還不罷休,還要罰你錢,當然是重罰,要數倍於火葬的費用,否則,就抓起來。死了親人仿佛罪犯一般的對待,如此暴行,蒼天有眼,何以忍之!


      有的家庭死了親人,不敢聲張,不敢哭泣,無論你多麼的悲痛,你都要強忍著。而且,埋人要等到後半夜,要找非常親近非常可靠的親屬幫 忙,一防告密(告密者有提成),二防連累他人(參與的人同樣受罰)。死者的親屬先是到地里,偷偷地挖坑,再悄悄地把屍體運出村子,這些環節,有一個疏漏, 就可能被發現。而且,埋完人以後,要把埋過人的新土蓋上草之類的,總之,要做到萬無一失。


      但畢竟是家裡一個親人突然不見了,有的隱瞞不住了,就有「上面」來人,文章開頭記錄的那一幕就要出現了。
      我想,那個兒子,面對被焚燒的親生母親的屍體,他心裡該是怎樣的一種悲憤。對於母親,那是怎樣的一種侮辱,難道這群吃人的畜牲不是人母所生!
      上蔡縣地方官員的殘暴出乎善良人的想像,因為這些暴行超出了人類即便是淪喪了的道德也很難達到的極限。有的家庭,死亡了親人,就悄悄用 塑料布或草蓆捲起來,偷偷埋掉。有的家庭,把死的人埋到自己的院子,這是不占用耕地的,但同樣不行。因為,政府沒有了收入,這才是問題的實質。
      我聽說,一個家庭的親人,被埋到了桃園,幹部們除了扒出屍體焚燒,把桃園也燒了,因為誰讓你家的桃園允許埋葬死人的。這是怎樣的強盜邏輯!


      在上蔡縣,許多年老的人,許多重病的人,又多了一項擔憂,他們滄桑苦難的經歷裡面又加上了沉重的壓力,這樣的日子何時是個盡頭! (寫於2001年5月3日星期四)


      《喪盡天良者,天必誅之!》發表以後,一些人不了解我寫作此文的背景,認為我是出於對國家殯葬改革的不理解,在網上發文提出自己的看 法。我知道他們都是好意,任何善良的人,如果不經過親自調查,都很難想像和理解在上蔡縣發生的那些駭人聽聞的情況,就像他們很難理解中國境內的一個貧困 縣,竟有村子愛滋病的感染率達到60%以上的同樣駭人聽聞的情形一樣。但,我很遺憾,那些,的確是事實。


      後來,我在《我為喪盡天良者敲警鐘》一文中,對此做了進一步的澄清:我本人是非常贊成國家為保護耕地實行的殯葬改革政策的。我所譴責的是借國家殯葬改革的名義,對老百姓進行的敲詐行為。


      上蔡縣的老百姓並不是反對中央的殯葬改革,他們是負擔不起由於火葬場壟斷和當地地方政府的敲詐而導致的巨額費用,所以才偷偷將人埋掉的。家裡死了人,已經是不幸,如果再拿出大筆的錢財把他們的親人送入火葬場火化,增加新的負擔,更是不幸。


      火化一個人需要當地一個農民兩年的淨收入。上蔡縣是河南省有名的貧困縣之一,有些地方的老百姓被迫賣血維持生計,導致了震驚中外的愛滋 病感染群,當我第一次看到那些報導的時候,我的心被深深震撼了。我聽來自上蔡縣的幾個人說,那些有愛滋病病人的村子,賣的菜都沒有人敢買,小伙子找不來媳 婦,姑娘嫁不出去,成為可怕的死亡之村。這些,我沒有核實,但上蔡縣的貧窮卻是遠近皆知的,上蔡縣火葬場收取的費用遠遠超出了貧苦百姓的承受能力。


      我又聽到剛剛從上蔡縣回來的一位醫生說,有一個男子長期生病,久治不愈,花了很多錢,後來,家裡人看他死亡了,怕鄉里知道了再花費巨 額火葬的費用,就連夜將屍體偷偷埋掉。但鄉里人還是知道了此事(舉報的人有100元的獎勵),命令其扒出屍體,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情景出現了:那個屍體竟 是坐在棺材裡死掉的,渾身血淋淋的,手指甲磨掉了。他被自己的親人誤認為已經死亡給活埋了,死者的妻子當場哭昏過去。如果,不是出於對高額火葬費用的恐 懼,或許他的家人不會如此匆匆把人埋掉的。這個事情我沒有時間去核實,但我希望這樣毀滅人類良知的行為千萬不要再發生。


      如果不是當地政府借殯葬改革之機,大肆搜刮民脂民膏,上蔡縣的老百姓是非常支持國家倡導的殯葬改革的。因為,當地的老百姓也早已認識到越來越少的耕地對於他們自身的生存造成的嚴重的威脅。


      殯葬改革的目的是為了防止死人與活人爭地,更加有效地保護耕地。但是,政策到了上蔡縣,就大變樣了。人只要火化了,讓火葬場賺了錢,回 來後,隨便你把骨灰盒裝進棺材埋到耕地里,隨便你占用耕地。政府絕不會管你。如果殯葬改革僅僅是為了榨取百姓的錢財,這樣的殯葬改革還有什麼意義嗎?!


      當地政府逼迫死者的家屬把屍體焚燒完後,當地政府收了罰款以後,被焚燒後的屍體照樣可以重新裝入棺材埋進地里,決不會再有人過問。這樣的焚屍行為,這樣目的的焚屍行為,這樣惡劣而殘暴的連死人都要敲詐的毫無人性的行為,難道不應該遭到天誅地滅嗎?!


      上蔡縣地方政府所推行的殯葬改革是「變異」了的,是出於敲詐百姓而不是出於對耕地的保護,這與中央的初衷是向違背的。


      上蔡縣愛滋病流行的根源是由於當地農民賣血,上蔡縣當地農民賣血的根源和地方官員剝奪百姓,增加他們的負擔有著不可分割的聯繫。這正是一些官員應該深刻反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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