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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歷揭秘:為何新華社報導如此及時和精彩?

—王維洛:來自跳蚤市場的體育比賽的報導 —也談中國假新聞報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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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神七飛船的假新聞報導,使筆者回想起1989年在德國多德蒙特舉行的世界桌球錦標賽上的中國記者的假新聞報導。那一天是星期六,也是男子桌球團體半決賽,中國隊對蘇聯隊。參加世界桌球錦標賽報導的中國記者多到跳蚤市場去了,之後又在一家中國飯店吃飯,沒有在現場觀看比賽。但是在中國的報紙上卻刊登了關於這場半決賽的「詳細」和「精彩」的報導。在中國,沒有人把假新聞報導和新聞工作者的職業道7聯繫起來,把假新聞報導和社會道德聯繫起來。新聞的意義在於向民眾和決策者提供信息,而真實的信息是正確決策的基礎。在一個沖滿假信息的社會,不可能有正確的決策。

2008年9月25日新華網刊登了記者吳登峰、梅世雄、王玉山的報導《太平洋上夜未眠,神七飛船第30圈控測記》,可是當時神七飛船尚未發射,怎麼記者可能看到神七飛船在圍繞地球第30圈時控制船上所發生的事情殼?這顯然是假造的新聞報導。這讓筆者回想起1989年在多德蒙特舉行的世界桌球錦標賽上的中國假新聞報導。這是筆者親身所經歷的,所以印象特別深刻。雖然這件事情距離今天已經有近二十年,但是中國假新聞報導依然是窮出不斷,趨勢是越來越多。在中國,沒有人把假新聞報導和新聞工作者的職業道德聯繫起來,把假新聞報導和社會道德聯繫起來。新聞的意義在於向民眾和決策者提供信息,而真實的信息是正確決策的基礎。在一個沖滿假信息的社會,絕不可能有正確的決策。

1989年世界桌球錦標賽在德國多德蒙特市舉行。多德蒙特市在中華人民共和國體育運動史上有特殊的地位:中國第一個世界冠軍是在這裡誕生,1959年容國團在多德蒙特舉行的世界桌球錦標賽上榮獲男子世界冠軍。

當時筆者正在多德蒙特大學攻讀博士學位,報名到世界桌球錦標賽當義工,擔任球隊的陪同。

那時中國桌球男隊正面臨歐洲弧圈球的巨大挑戰,特別是瑞典隊、蘇聯隊等。中國桌球男隊的主力隊員是江嘉良、陳龍燦、滕毅等,而瑞典隊有瓦爾德內、彼德森等。

來參加比賽的除中國國家隊幾十人之外,還有國家體委和各省市體委組織的各地教練員參觀團;各電視台、電台、報紙派來的記者,中國記者一共有八十多人,是參加世界桌球錦標賽報導的最大記者團隊。再就是在國外當教練、或者生活在國外的老中國桌球運動員,如蔡振華、謝賽克等。總之,比賽場上到處可以看到中國人的臉。

記得那天是星期六,是男子團體半決賽,中國隊對蘇聯隊。勝了這場球,中國隊將和瑞典隊爭奪世界冠軍。但是那天的半決賽並沒有吸引中國的八十多名記者,對他們更有吸引力的是星期六的跳蚤市場。多德蒙特市的跳蚤市場一個星期舉辦一次,星期六上午9點到下午13點。體育館在城市的南邊,跳蚤市場在城市的北邊。也許是這場半決賽對於中國記者來說是有驚無險,他們認為不會爆出震驚的消息;也許作為記者的任務只是把比賽結果及時發給報社;也許是逛跳蚤市場也是了解當地民情風俗的重要內容。

中午時分,這些中國記者拎著大包小包來到城市中心的一家中國飯店,當時買的最多的是皮大衣、皮裙等。在世界桌球錦標賽時,這家中國飯店是中國人碰面的中心。飯店的老闆是上海人,和當時中國國家隊的負責人徐寅生、李富榮、張燮林都是所謂的老鄉,在比賽之前還組織接待了中國國家隊。記者們在這裡吃了飯,然後把大包小包委託給飯店的老闆看管,就匆匆忙忙地趕到體育館去看比賽。晚上還有女子團體決賽呢。

當時筆者問一位記者,桌球比賽報導的事怎麼辦。他說沒關係,先到大會組織委員會看一下比賽的結果,抄錄一下大小比分,然後再主動發揮一下。現在想起來,他們也許和神七飛船的報導一樣,比賽還沒有開始,他們在星期四、星期五就已經把比賽的報導寫好了。等到從跳蚤市場回來,在把具體的參賽人員和比賽結果填入,這樣就可以向國內發稿了。幾天之後,筆者在大學圖書館的中國報紙上看到了關於中國隊如何大戰蘇聯隊的「詳細」而 「精彩」的報導:馬祖科夫的反手弧圈球如何了得,江嘉良、陳龍燦如何擒龍伏虎等等。讀這些報導時,總覺得把一隻蒼蠅吃了進去,咽在食道中,吐又吐不出來。

中國桌球男隊在多德蒙特市舉行的世界桌球錦標賽中,失去了男子團體冠軍的寶座,之後又失去了男子單打、男子雙打冠軍的寶座。中國桌球男隊主力隊員江嘉良成為中國記者攻擊的主要對象,因為他在比賽中不服裁判員的裁決,把球拍扔在地上表示抗議。為了這件事,中國駐國使館專門派官員前來處理。江嘉良在中國記者的筆下是既輸球又輸人。多德蒙特成為中國桌球男隊的滑鐵瀘。回國之後,中國桌球男隊實行全面改組,這是後話。

說實在的,筆者是個體育迷,過去特別愛看關於體育比賽,比如桌球、籃球、足球、排球比賽的報導。從那天之後,筆者就再也不看中國報刊雜誌關於體育比賽的報導。一看到這些報導,筆者都會想起來自跳蚤市場的體育比賽的報導。筆者現在只看體育比賽的結果。因為在中國,到目前為止,體育比賽的結果還是真實的。

責任編輯: zhongkang  來源:觀察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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