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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古國學大師

     新中國國學大師季羨林死了。中共領袖胡錦濤、溫家寶等紛紛送花圈誌哀。季羨林專研的本是古印度文,中共賜他的「國學大師」尊號因此頗惹譏評。譏評者可謂未知時變。

    從前,國學講的是經史子集,教的是修身濟世。舊中國國學大師輩出,宋朝有程頤,明朝有楊爵。
    程頤無書不讀,精研六經,元佑年間,奉召為崇政殿說書,教哲宗皇帝國學,「以師道自居,每侍上講(每次給哲宗上課),色甚莊,繼以諷諫,上畏之」。有論者認為他欠人臣禮,他正色回答:「吾以布衣,為上師傅,其敢不自重?」這就是我們的國學,我們的國學大師。所以當年學者為瞻道範,不惜立雪程門(《邵氏聞見錄》卷十四、《宋史.楊時傳》)。
    楊爵少年家貧,發憤向學,「以學行名」,嘉靖年間進士及第,見世宗無道,上書極諫,被打得血肉狼籍,又被系獄五年,其間和同獄的直臣「相與講學不輟」,寫成《周易辨說》以及《中庸解》,獲釋之後,志節不改。史官說:「觀其蒙難時,處之泰然,足使頑懦知所興起。斯百餘年培養之效也。」其實這不是明朝百多年培養之效,而是歷朝中華文化浸淫之功(《明史.楊爵傳》、《明儒學案》卷九)。
    但楊爵、程頤的中國,已經給中共亡了。新中國國學大師自然和舊中國不同。
    比如說,舊中國楊爵拚死上書朝廷,為的是百姓福祉,痛斥國君「任用匪人,勞民糜費,阻抑言路」。新中國季羨林臥病上書溫家寶,求的則是私人利益:「我現在需要助手,山東大學蔡德貴同志是我老友,最宜擔任。」季羨林怕秘書偷他珍藏的名貴字畫,於是要聘助手,要借溫家寶壓那秘書的丈夫吳志攀。吳志攀任北京大學黨委副書記,是季羨林上司。
    又比如說,舊中國程頤見國君闕失,會直言匡正。有一次哲宗患病,沒有通知朝臣,程頤就質問:「人主有疾,大臣可不知乎?」新中國季羨林則眼看六四屠城,眼看全國各地民變在中共機槍下起伏成血浪,卻寫下《泰山頌》:「星換鬥移,河清海晏。人和政通,上下相安。風起水涌,處處新顏。」請不要說這樣掇拾俗語湊成一篇的文字,未符國學大師身分。他們的國學和我們的國學有別。季羨林一不通詞章,二於經史子集完全無所發明,三不講修身濟世,卻獲尊為國學大師,就是這個道理。
    程頤有一首《謝王佺期寄藥》詩,和季羨林《泰山頌》並讀,新舊國學的分別昭然自見:「至誠通聖藥通神,遠寄衰翁濟病身。我亦有丹君信否?用時還解壽斯民。」

責任編輯: 成圳鋒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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