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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期間遭紅衛兵虐打 魯迅之弟求死始末

魯迅之弟周作人在抗戰結束後,1945年12月於北京以漢奸罪名被蔣介石主政的國民政府逮捕,1949年初獲釋,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周作人從事翻譯和寫作,以稿費維持生計。文革中被紅衛兵查封了家,並遭到皮帶、棍子抽打。81歲的周作人兩次向派出所遞交「呈文」懇請恩准他服用安眠藥,進行「安樂死」。周作人最終如何結束自己的生命,香港黨媒《鳳凰大視野》文字實錄:

陳曉楠:各位好,這裡是《鳳凰大視野》,周作人1917年到北大,教授歐洲文學史等等課程,他清新淡雅的白話文曾經轟動一時,新文化運動當中呢更發表了影響深遠的《人的文學》,《平民文學》、《思想革命》等啟蒙主義理論文章,1945年周作人因抗戰期間擔任偽職,被中華民國最高法院審判,以漢奸罪判入獄十年,1949年1月,解放軍進軍長江北岸,南京危在旦夕。根據國民黨的綏靖區疏散條例,戰爭危險地區要疏散監獄,有期徒刑犯人可以擔保釋放,1949年1月26日,周作人被保釋出獄了。

解說:1949年的1月26號是臘月二十八,兩天後就是農曆新年了,在滿街的鞭炮聲中,周作人走出了被他視作閉關1150天的南京老虎橋監獄。

張鐵榮(南開大學中文系教授):從南京監獄出來先到上海,因為北京還不知道(情況)怎麼樣?在上海期間呢住在一個叫尤炳奇的一個他的崇拜者,也算是學生的家。

解說:剛剛出獄的周作人,就此開始了寄人籬下的生活,而更令周作人躊躇的是自己今後的去留出路問題,此時老友胡適也從解放軍重兵包圍下的北平,輾轉來到了上海。

張菊香(《周作人年譜》作者):胡適曾經托人想跟他見面,他婉辭謝絕了,後來呢胡適呢又曾經托人請周作人和他一起到另外一個朋友家去,說呢不管你到香港還是到台灣,都可以有教授的職位。

解說:胡適希望周作人離開大陸,而周作人的回覆卻出乎胡適的意料。

耿傅明(南開大學中文系教授):他希望胡適呢能留下來,不要出國,他認為這是他報答當年胡適勸他,不要附逆的一個人情。

解說:附逆這個詞的意思就是變節投敵,這裡是指在抗戰期間,周作人留在北平,給日本人擔任偽職的那段歷史,胡適在抗戰之初,周作人去留難斷時,也曾經有過出於友情,勸他選擇離開的經歷。

止庵:胡適曾經給他寫過一首詩,就說這個這詩的意思就說,其中提到智者識的重與輕,就是說你是個智者,你知道走的這個輕重,留在北京照顧你家人這個是輕,你離開這到大後方去是重。

解說:1937年「七七事變」後,北京的高校開始大規模西遷,看到同事們扶老攜幼,紛紛離開北平,周作人思想上也一度猶豫過,然而周母魯瑞不願南行,再加上魯迅的前妻和周建人的前妻子女都在周家,婦孺家眷眾多,南下的確困難,平安無事一動不如一靜,這是周作人的結論,倒也暗合他的天性。

耿傅明:喜歡這麼一種安穩這麼一種平靜的生活,不願意過那麼一種動盪的逃難的生活有關係,也可以說是貪圖安逸的這麼一個人。

張鐵榮:嚴格的說呢他還是比較軟弱的人,比較那個喜歡書齋的乾淨,生活的安逸的人。

止庵:生活比較規律,比較單調比較,就是一個學者型的人,所以有時候說他是像這個古廟裡的老僧似的。

解說:然而這個看似老僧的學者在民國初興之時,參與的新文化運動中也曾經是不可或缺的主將,他站在文學革命的前沿,有主張人的文學,到呼喚思想革命,指出「文學革命上,文字改革是第一步,思想改革是第二步,卻比第一步更為重要」。胡適說周作人「用最平實偉大的宣言,概括了中國新文化理念的兩個中心思想」即「活的文學」和「人的文學」。

日據時期,周作人把自己的書齋改名為苦住庵,然而即使是老僧,仍要為了庵里的老小出門化齋,隨著局勢的惡化,留駐北平教授的津貼被終止了。

張菊香:所以很快的他就把燕京大學的教授,客座教授的職位辭了,然後呢就出任了北大文學院院長,圖書館館長這些偽職,甚至於後來還當了偽國民政府的政府委員。

解說:抗戰時期的附逆是周作人一生中的重大轉折,抗戰勝利後,中華民國最高法院宣判,周作人通謀敵國,反抗本國,處有期徒刑十年,剝奪公權十年。幾年之後,面對國民政府大勢已去的時局,又是一個去留兩難的關頭,周作人與胡適這兩位結交了30餘年的老友,在這人生的重要時刻他們將如何做出自己的選擇呢?

胡明(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研究所研究員):胡適他要走,因為他這個他,不僅僅是他幾十年對自己的一個政治行為,政治言論的一個總結性的判斷,而且是他對中國共產黨在奪取了中國政權,在北京掌了權以後,他會採取的意識形態的政策,會採取的文化政策對高校對意識形態,對知識分子(的態度)他是很了解。

解說:對於另一方面的周作人來說,在戰後被民國法院以「漢奸」的罪名判處入獄的經歷,以及長期以來對於民國政府的反感都使得他,難以跟隨民國政府的陣營。

耿傅明:他覺得他留在國內呢是最好的選擇,因為他的這種社會理想,就是當年無政府,共產主義社會理想,給共產黨的理想在很大程度上,他認為是重合的是一致的,因為他是新文化陣營的人,所以他覺得他留在大陸,他在這個新民主主義的社會生活比在台灣要好得多。

解說:周作人感到他擔任過偽職,新政權將如何對自己,是否會出現自己擔憂的「對個人的壓制」都未可知。1949年7月4號,周作人親筆寫信給周恩來,希望求得新政權的諒解。

止庵(學者):主要是從這個婦女問題,這個立場這個角度切入,他對共產主義加以認同,包括他自己對自己的這個附逆的這個解釋,他認為他認為這個是,如果說是這個背叛名節他承認,背叛國家他不承認。

解說:給周恩來的信沒有收到明確答覆,周作人1949年8月回到北平,再次托人探聽人民政府態度如何,不久得到消息,毛澤東說,他應該公開檢討他的錯誤,又說只要不亂說亂動,人民政府就對他寬大了,10月18號下午,周作人在兒子的陪同下,回到了闊別三年的八道灣。

陳曉楠:1949年10月1號,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文學史上開始了頌歌時代,郭沫若寫下了《新華頌》,胡風寫下了《時間開始了》等等長篇政治抒情詩,這似乎是一個歡樂的時代,苦雨齋中閒適超脫的氣息和氛圍已經蕩然無存,就是在這樣的一種時代氛圍中,64歲的周作人也開始了他的新時代生活。

解說:周作人回到八道灣後,故舊門生陸續來訪,他的學生俞平伯送來兩本自己的著作請他指正,另一學生廢名,不時在經濟上資助周作人。

耿傅明:他往來的朋友呢主要的也是跟他同命運的,同境遇的一些人,所以當時有人在周作人家裡面見到過這個錢稻孫,這個錢稻孫呢是到了五幾年,那還穿著那麼一種馬褂,在當時已經很少見了,有點文化遺老的味道。

解說:1951年1月22號,周作人在日記中記「起草信稿」,他又一次寫信剖白自己,「我的意思是不願在人民政府之下被說成是通謀敵國反抗本國的人,以前在國民黨時代,是非顛倒的一塌煳塗,所以也就算了,但是現今相信政府最講情理,自己的事可以被了解。

胡喬木對此的報告是「我的意見是:他應當徹底認錯,像李季一樣在報紙上悔過。他現在已在翻譯歐洲古典文學,領取稿費為生,以後仍可在這方面做些工作。毛澤東批示,照辦。

止庵:他寫的檢討不能通過,因為他認為自己沒錯,所以結果就說的,你就不能用周作人這個名字發表作品了。

解說:幾個月後,一場針對知識分子的思想改造運動在全國拉開帷幕。毛澤東將思想改造列為三大中心任務之一,從1951年9月30號至1952年12月26號,《人民日報》和《光明日報》等主要報刊發表了大量著名知識分子寫的,有關思想改造的文章,其中包括馮友蘭、梁漱溟、金岳霖、沈從文等人。

止庵:楊絳寫過一個小說叫做《洗澡》,就講這個思想改造,這一系列所有包括朱光潛,當時他為了要改造思想他自己改學俄語,他要從語言上改造自己思想,因為他過去他會的是英語,因為他覺得這思維我要改成俄語,因為要跟著,要跟蘇聯人想法一致。

解說:1954年周作人的學生俞平伯,因為紅樓夢研究被大規模批判,從十月到年底的的1個多月里,各種層次的座談會、批判會不下百場,見報的批判文章達500多篇。

止庵:這個批判呢是全國性的批判,這是在1954年的事情,山東的兩個學生就是李希凡和藍翎,寫這文章以後,毛澤東就批示表示支持。

耿傅明:周作人對俞平伯還是給予很大的這麼一種同情理解,或者說是這麼一種安慰的(做法)。

解說:五十年代文藝界,政治批判不斷,從思想改造運動開始,先批判電影《武訓傳》和《清宮秘史》,再批判俞平伯的《紅樓夢研究》,以後又有「批判胡適思想」,批判「胡風反革命集團」,到了1957年就是反右運動。

止庵:當時的這個領導各級,認為整個知識分子這個隊伍,尤其是從國統區來的,這個知識分子這撥人是完全是不可靠的,所以呢你甭管你是什麼人,你原來是左派還是右派,你整個這撥人是需要改造思想,是不可靠的。

解說:在這種特殊的情況下,很多學者作家廢去文章拿起譯筆,所謂借他人之酒杯,澆自己塊壘,周作人也不例外,他在《知堂回想錄》中說,「那麼估量自己的力量,到底可以幹些什麼工作呢?想來想去,勉強說還是翻譯吧,我所覺得喜歡也願意譯的,是古希臘和日本的有些作品」。

耿傅明:那是他最想譯的東西,因為從這些東西裡面呢,可以看出他一生的志業所在,他的基本的這麼一種,人生的這麼一個價值觀,他的這麼一種這個理想訴求,在這個古希臘羅馬文化裡面,文學裡面都有所體現。

止庵:日本方面他譯了《枕草子》,譯了《古事記》,譯了這個《浮世澡堂》,《浮世理髮館》《狂言選》。

耿傅明:他認為呢就是說,日本像這個《浮士澡堂》,《浮士理髮店》這些作品,代表了日本文學中一種很特殊的一種東西,就是一種滑稽,但是這種滑稽呢他認為對中國來說是很有好處的,因為中國被道學害得太厲害了,人哪這種道學氣太重,就容不了滑稽幽默的東西。

止庵:1949年時候周作人是64歲,到1966年是81歲,這個17年裡面他一共翻譯了400萬字,一共寫作了200萬字,這個600萬字呢在他的同代人和下一代作家裡面是絕無僅有的。

張菊香:毛主席就有一個批示,說文化漢奸嗎,也沒有殺人放火,他懂得希臘文,現在懂得希臘文的人不多了,所以叫他,可以叫他搞些翻譯,將來給出版。

解說:1953年十二月,還是因漢奸的歷史問題,法院判決剝奪周作人政治權利,自此以後他成了管制對象,駐地派出所不時傳問。1956年春夏之際,周作人的命運似乎忽然有了轉機。

耿傅明:1956年所謂這個「小陽春氣侯」,政治上的小陽春氣侯,當時費孝通不寫過文章嘛,就是叫做春天到了脫掉棉襖吧,也就說共產黨的知識分子政策,開始發生一些變化。

解說:時逢魯迅逝世二十周年,《中國青年報》《新華日報》等報刊,約周作人撰寫紀念文章,結集為《魯迅的青年時代》一書,他又將從前寫的《關於魯迅》和《關於魯迅之二》略作修改。

止庵:到了魯迅去世以後,周作人寫了《關於魯迅》、《關於魯迅之二》,這兩篇文章之後,他這個態度就變了,他對於魯迅有他自己的一套看法,核心的就是魯迅是人不是神。

耿傅明:因為周作人他一貫的態度就認為你把魯迅當成神來看待,當成偶像來看待,這本身就是對魯迅最大的侮弄,最大的嘲笑諷刺。

解說:借著這場政治上的小陽春,周作人在《人民日報》發表了一篇文章,談論所謂的毒草思想,說「現在提倡百花齊放,卻又嚷嚷有毒草不許放,好像預先有人承認自己是毒草,便不開放似的,天下有這種事嗎?既然齊放,也總讓他放了出來」。在這之後不久,就發生了反右運動,不僅毒草被剷除,而且萬物凋零。

陳曉楠:1951年周作人將滿68歲虛歲的時候,在日記中這樣寫道,不知今日為可祝耶可詛耶,莊子述堯對封人之言,壽則多辱,我以為這是很對的,80歲的時候,「壽則多辱」這四個字甚至被他刻成一方閒章,每每出現在信頭信尾,起能夠解讀的箇中況味,深切可感,魯迅因為早亡,成為了革命聖人,而周作人的長壽竟不幸印證了這句古語。

解說:政治上的小陽春氣侯到了1957年,急轉直下變為肅殺,寬鬆的輿論環境,隨著緊接著的反右運動轉變了,大鳴大放變為了噤若寒蟬,1960年《文藝報》第2期發表了《周作人有無產階級思想嗎》一文,「周作人前期作品在思想內容上無甚可取之處,後期作品更是極端反動。於是周作人再度沉默,八道灣的苦雨齋,重又出現門前車馬稀的冷落與淒清。

耿傅明:這對周作人應該來說是打擊很大的,因為他自以為他唯一的價值,就在他在文化思想上還是進步的,這要說他一無可取,基本不可取,那就是說否定了他的文化上的努力。

解說:由於政治上的冷落,文章發不出去,不但被迫輟筆,經濟上也頓感困窘,這時候正是三年困難時期,物資供應的緊張,更對周作人一家的生活形成了威脅。

張菊香:到了後來他又給康生寫了封信,大概是1964年的時候,六幾年的時候給康生寫了封信,因為他的生活確實是比較拮据。

張鐵榮:所以經濟問題、政治問題、家庭問題,促使他寫了兩次,大概寫了兩次給周恩來毛澤東一封,給康生一封,《人民文學》就跟他談,讓他自己提你要多少錢?他說我要400塊,就給了400塊。

解說:國內這些援助仍不能滿足,周作人於是頻頻向香港友人寫信求助。

張鐵榮:他要日本的那個醬啊,日本的這個燒烤啊,日本的一些生活用品啊,因為他老婆是日本人啊,這個鮑耀明都滿足給他寄,他呢用自己的手稿,自己的那些解答問題啊,自己的書信啊還有自己存的那個有點值錢的東西,也寄給鮑耀明來回答著。

解說:如此哀哀求助,如周作人自己所說,真是乞食為生了,然而沉重的家累和夫人羽太信子的舊病不愈,令周家支出甚巨,從1961年年底開始,甚至把一直秘不示人的《日記》也拿出來拍賣了,他在給魯迅博物館的信中寫道,如果賣不出去他將「托缽於市矣」,日記中周氏哀嘆道「回顧一生,受損害侮辱徒為人作犧牲,恐至死才能結束也」。

處於這樣的別人難以理解的痛苦中,唯一使周作人感到欣慰的仍是他的寫作,1962年6月18號,周作人開始著手翻譯希臘作家路吉阿諾斯的對話集,這也是他50多年的夙願。

耿傅明:那是他最想譯的東西,因為從這些東西裡面,可以看出他一生的志業所在,它的基本的這麼一種人生的價值觀。

止庵:他對整個的古希臘文明,他採取了一個批判的態度,對其中的很多可笑的,荒唐的,荒謬的這種虛假的東西加以嘲諷,那麼周作人在他為翻譯這書寫的一篇文章里,提出這是一本「非聖無法」的著作,周作人自己的一生的思想,其實就是「非聖無法」這幾個字。

譯完這本書後,他基本上認為他一生算完成了,他在他後來80歲時候寫的這個遺囑的時候,他說餘一生文字不足道,只有這暮年所譯的《希臘神話》讀者當自珍之。

解說:1965年周作人已是年屆八旬的老人,四月他在日記中寫道「余寫遺囑已有數次,大要只是意在速朽,所謂人死消聲滅跡,最是理想」。

耿傅明:周作人對文革呢他是沒有任何預見預感的,甚至在文革都起來之後,他因為這個津貼沒有收到,還要去追問津貼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寄來,他不知道這個當時人民文學出版社的領導,都已經被關進牛棚了,挨批鬥了。

解說:1966年8月18日,毛澤東在天安門廣場接見了來自全國各地的紅衛兵,此時轟轟烈烈的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已經開始了,那些被視為「剝削階級」「反動派」的人,紅衛兵進行揪鬥抄家,大批學者,知識分子被衝擊,8月22號,一群紅衛兵小將衝進了八道灣,砸爛了家中供奉的周作人母親的牌位。

耿傅明:衝到這個周作人家,讓他罰跪,批鬥之後呢就不讓他在屋裡面住了,就是在屋檐下面站了三天三夜,後來實在是站不住了,就臥倒在那個地上了,後來通過向紅衛兵求情呢,讓他就是在一個這個,他家的日式的那個澡堂裡面住。

解說:81歲的周作人兩次向派出所遞交「呈文」懇請恩准他服用安眠藥,進行「安樂死」,早點結束對他來說是痛苦不堪的生命,當然無人會理睬他的「卑微」的要求。1967年5月6日,節氣立夏,那天中午,周作人吃了碗玉米粥,下午兩點多鐘,鄰居隔船發現他趴在鋪板上一動不動,姿勢極不自然,家人被叫回來後,發現周作人已經渾身冰涼,沒有了氣息。

止庵:他把他的書房命名為苦雨齋,雖然他一生有很多的波折,有好多我們說毀譽參半的事情,但是歸根結底這人是一個讀書人,那這個讀書人呢,他的讀書的地方就是苦雨齋,所以我覺得這個苦雨齋就可以說是他的一個精神象徵。

陳曉楠:1919年魯迅買下八道灣這套住宅,一家人住進來的時候周作人是34歲,在這裡他前後度過了40多年的時光,這裡是他們一大家子人三世同堂天倫樂融的地方,也許他與兄長反目成仇分道揚鑣,乃至終老也未能再複合的地方,這裡是他在城池淪陷也未舍離棄,終使得他淪為罪人的地方,而這裡也最終成為目送他離別這個塵世的地方,周作人也是我們追憶的5位新文化運動旗手當中最後辭世的一位,從我們站立的這個時間坐標點,向民國誕生之初的那些先知們所興起的新文化運動回望,我們已經跨越了將近100年的時光。

責任編輯: zhongkang  來源:香港黨媒鳳凰衛視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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