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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京吞併克里米亞 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英文《莫斯科時報》3月28日刊登該報輿論版編輯波赫姆(Michael Bohm)的文章說,普京吞併克里米亞,獲得高達70%的民意支持。許多俄國人把他視為對抗西方,捍衛俄國權利,糾正歷史不公的英雄。然而,一旦俄國人看到吞併克里米亞高昂的經濟代價遠超過獲得的利益,普京的勝利就將化為烏有,可能在四個方面引火燒身。

第一,將促使烏克蘭成為北約成員。美國歷屆政府都明白,雖然波羅的海三個前蘇聯加盟國——立陶宛、拉脫維亞、愛沙尼亞在2004年加入了北約,但烏克蘭是普京眼中不容北約染指的「紅線」,他絕不會容忍這個俄國黑海艦隊基地所在的國家成為北約的橋頭堡。但現在普京吞併克里米亞,刺激北約這個官僚主義的臃腫組織,復甦為目標和責任明確的防務集團。原來胎死腹中的北約東擴敗部復活,普京最擔心的事——烏克蘭加入北約就順理成章了。

第二,把俄國置於流氓惡棍國家之列。3月15日,本屆聯合國安理會15個成員國中,13國投票反對俄國策動的克里米亞獨立公投,只有俄國投反對票,中國投棄權票。其後聯合國大會以100票贊成,11票反對,宣告俄國吞併克里米亞不合法。投反對票的包括北韓、敘利亞、古巴、蘇丹、辛巴威、白俄羅斯等國。俄國在國際上陷於孤立。即使最愛國的俄國人也會反躬自省:「難道全世界都錯了,只有俄國是對的?」普京的鐵桿支持者也會為俄國的全球信譽擔憂,希望俄國不要和「流氓國家」為伍。

第三,扼殺了俄國復興昔日帝國的一切機會。吞併克里米亞使普京離創建一個新帝國的目標越來越遠。正如前白宮國家安全顧問布熱津斯基早就指出的,克里姆林宮必須擁有整個烏克蘭,才可能復興俄羅斯帝國。普京構建「歐亞聯盟」的機會也被粉碎。他原來打算組織由幾個前蘇聯加盟國組成的鬆散的、簡縮版的蘇聯——歐亞聯盟,但如果其中沒有烏克蘭,這個聯盟毫無意義。

第四,俄國經濟將受到打擊。2013年俄國經濟增長只有1.3%。現在面臨西方制裁和全球孤立,很可能碰到更嚴重的經濟問題。俄國總統經濟委員會成員、前財政部長庫德林(Alexei Kudrin)指出,西方制裁可能使俄國今年流失資本2,000億美元。世界銀行日前表示,今年俄國的經濟可能萎縮1.8%。

俄國的信貸評級已經相當低,標準普爾上周將俄國信貸評級降為負數,使借貸成本大增。此外,石油價格可能下跌,伊朗下個月重新進入石油出口市場,俄國政府即將面臨預算赤字。其次,估計每年需要支持克里米亞50億美元,將使俄聯邦預算百上加斤。美國實際上可以無限量發行聯邦債券來彌補預算赤字,俄國卻沒有這種福分,政府將被迫削減開支,這會嚴重打擊中產階級和窮困階層。

如果盧布進一步貶值,在西方制裁、資本外逃、投資者對俄國失去信心的情況下,經濟形勢將惡化,薪金縮水,食品、服裝、電器等消費品價格高漲。屆時俄國可能要再次在大炮和黃油之間作出選擇。增加國防開支勢必加大預算赤字,削減醫療、教育、退休金、基建投資、公務員薪金。這勢必使俄國重蹈1980年代前蘇聯被國防預算拖垮的覆轍。總之,普京可能贏得了克里米亞,但卻失去了整個烏克蘭。他撿了芝麻卻丟了西瓜,遲早將為這次愚蠢的錯誤付出巨大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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