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民間公開的不完全統計顯示,截至7月18日中午,被抓和被傳喚的維權人士已達235人,其中律師131人、公民104人,被刑拘和秘密拘押的則有21人。大陸當局清理維權律師、打擊抗爭運動的做法,已經引起了國際輿論關注,正在醞釀新的抗議潮流。
無論是對維權律師採取突破法律的行動,還是繼續以維穩手段壓制民間人士,抑或利用央視、人民日報和新華社進行未審先判,預先抹黑當事人,都顯示了這次阻遏行動早已脫離了法制軌道。執政黨從上世紀三十年代養成、從文革後隱匿的政治專案,重現大陸。
在對維權律師及其支持者群體進行的政治污名化操作中,除了一直充當「輿論打手」的央媒,還包括最高檢察院、最高法院等司法總公司的官方微博。它們轉發了對律師們未審先判的通稿,其口徑完全追隨公安部此前的說法,與政治專案保持一致。
最高檢與最高法的轉發,有利於認清楚對律師及抗議群體的行動及其性質。顯然,最高檢與最高法已經放棄了司法權力的制衡底線,步調一致,將檢察權、審判權全部交給公安了,這就是赤裸裸地承認:這些案件是政治專案,已經超越了正常司法的運作。
既然是政治專案,分析律師及其支持者的遭遇,就無法再沿襲法律的邏輯,無法在法治框架下分析。此前,有許多改良派的法律大佬站出來鳴不平,儘管言之鑿鑿,在儘可能地發聲,但所遵循的邏輯依舊是法律思維,其實是與專案邏輯背道而馳,所以是隔靴搔癢。
政治專案的產生自有政治背景,脫離這些背景,或者有意迴避它們進行批評,不僅對案件本身毫無揭露的能力,而且繼續將聽眾局限在一種「法治」的幻覺中——這不僅起不到批評的作用,而且在事實上幫助政治專案的勢力維穩——這是應該公之於眾的。
政治專案的解決,只能依靠政治本身的進步去解決。這就給批評者提出了一個難題,如果按照政治邏輯批判政治專案,必然要涉及到政治現實,而政治現實又是不可批判或不接受批判的。在這種情況下,採取迂迴的批評技巧,看似無奈,實則上恰恰也是政治專案的背景之一。
可以說,大陸在反對政治專案方面,社會與民眾缺乏政治資源。當最高法與最高檢這些機關都已經附和到政治迫害中來的時候,可以想見大陸的司法環境已經惡劣到什麼程度。律師案只會沿著這個邏輯,完成過場,最終實現政治專案的全部目的。
政治專案從上世紀三十年代初蘇維埃紅區掀起打AB團的恐怖殺戮開始,一直不缺乏養成的機制與動力,反右、文革都是政治專案的「集大成之作」。政治專案是認識執政黨歷史及現實的一條清晰線索。近年來對薄熙來、徐才厚等人的做法,令政治專案在社會管控與政治鬥爭兩方面積蓄能量。
政治專案改變了司法的本質,扭曲了法治的現實運作,其危害與危險是不言自喻的。按照政治專案的歷史看,令其停下來的唯一可能,就是餵食更多的犧牲與鮮血,最終讓它反噬其身。這種說法未免血腥而悲觀,但這可能就是政治專案重現大陸後,暢通無阻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