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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路獨舞:大陸網民中泛濫的比爛情緒 很可怕

寫評論久了,感觸最深的是在一些網民中泛濫的比爛情緒。

你談中國的污染問題,他會說歐美也一樣,一百多年前的污染比中國還嚴重,全然忘了像紐約這類美國大都市現在都已經基本上解決了污染問題,就好像別人爛過我們不爛上一回就不甘心一樣。

你談中國的貧富分化,他會說美國街頭還有流浪漢呢,全然不提美國其實設有各種各樣收留並幫助這些人重新走回社會的援助機構,就好像美國有了流浪漢就讓自己貧富分化的現實合理化了似的。

你說中國的醫療質量,他會說美國醫療太貴或者預約太難,完全不提美國的醫療費用實際上有完整的保險體系兜底,而且不管你有沒有錢都是先看病再付費,實在沒錢的話也就免了;預約較難的情況也只見於那些平日不找家庭醫生、遇事亂投醫的,或者是那些拿美國政府免費醫療援助計劃福利、接受醫生的數目相對有限的情況。

你說官場腐敗,他會說美國也有腐敗官員,譬如你們維吉尼亞州前州長就收受了十幾萬美元的好處費,全然不提這在美國是極其鳳毛麟角的案例,美國公務員的清廉狀況如今已經到了收受禮物和請吃工作餐的價格不能超過25美元的程度。

你說中國房價貴,他會說你去曼哈頓或者矽谷看看,那裡幾乎和搶錢差不多了,完全不提那裡的收入水平有多高,也無視全美的房價和年薪比只有3左右,全美獨棟屋的中線房價不過在26萬美元左右。

凡此種種。

網民中泛濫的這種偷換概念、趨利避害、拉低基準線為自己開脫的比爛邏輯,其實不過是人類的一些原始本能罷了,這就像孩子期末考了80分,你批評時他可能會狡辯「班裡還有人沒及格呢」,但你會因此就原諒孩子嗎,肯定不會,你會說「那你怎麼不提多數孩子考得都比80分高呢」,但為什麼一遇到社會問題很多人的觀念就變了呢,箇中原因耐人尋味。比爛邏輯,錯就錯在把自己90%以上的爛和別人不到10%的爛相提並論,故意忽視概率和程度上的巨大差異而把雙方同時拉入性質一樣的爛泥潭,從而把自己的「爛」合法化,因此具有極大的欺騙性和迷惑性,而一個社會進化的標誌就是能夠克服這樣的原始比爛本能,從而去理智對待自身存在的問題。

比爛和「比好」的妄自菲薄一樣,都是對發展極其不利一種思維。我們曾經極度自卑,認為國外的一切都好,譬如對美國護照就曾有過這樣的謠言,說美國護照中有這樣一句話,「不管你身處何方,美國政府都是你強大後盾」,而在中國護照中有的只有這樣一句話:「請嚴格遵守當地的法律,並尊重那裡的風俗習慣」,我就曾專門撰文對此闢謠過(詳見《美國護照和中國護照真有巨大不同嗎?》)。這兩年經濟發展了,不少人又從妄自菲薄的極端轉向盲目膨脹的極端,不再願正視存在的問題,更也受不了一點批評,你一說什麼問題他馬上就會搬出「美國也一樣」的比爛邏輯自慰,如果實在無「爛」可比時索性就開罵,仿佛我真「滾回美國去」了,貪官、污染、高物價、高房價、貧富分化等問題就會奇蹟般銷聲匿跡了似的。

比爛和妄自菲薄思維的直接危害是「反智」抬頭,從而導致各種自相矛盾的社會現象層出不窮,一邊是對貪官恨之入骨,一邊又蜂擁而上去考公務員,夢寐以求能做官;一邊是憎恨各種裙帶關係,可一旦自己有事要辦的話首先想到的就是找關係送禮;一邊是對美國罵不絕口,一邊又是美國移民的最大輸出國,實在不行把孩子生在美國也好;凡此種種,長此以往將貽害無窮,而且會因此衍生更多的社會問題。

責任編輯: 王篤若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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