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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逃離武漢後 又選擇回去!每天都見到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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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第一時間聽到封城的消息,我會連夜走。」直到現在,武漢封城的後遺症還在秦天腦海里縈繞,她害怕睡得早,會錯過重要事情。

1月23日早上7點30分左右,秦天被二姐的電話鈴聲吵醒,是大姐打來電話,說武漢封城了。

她的微信里同時蹦出一條消息,來自廣州的同事:看到武漢封城了,別擔心,你就待在家,缺什麼跟我們說,我們給你郵過來。

秦天不願意待在武漢,她的第一想法是趕緊離開。她毫不諱言,這是求生的本能,是恐懼,「再待下去會崩潰」。

而大姐在電話里,只是叮囑二姐多囤一點食物在家,並沒有離開的意思,二姐對封城的態度同樣不以為意。聽到秦天說要趕緊離開,二姐罵她:膽小怕死。「要走你走,反正我不走」。

秦天控制不住情緒,對著二姐吼:如果爸媽有什麼意外,你就是罪人。

意識到自己錯過了最佳機會,秦天不想再多說話,母親做好的早餐,也吃不下,她一門心思找渠道離開,請朋友幫她聯繫車,送她出城,只有一個訴求:越快越好。

她在一個6人小群求助,群里的其他5個人,都是秦天在武漢大學上學時期,玩得最好的朋友。但都不是武漢人。

他們勸阻秦天:能出去也別出去,出去就是害了別人!

她氣得退群,「你們根本不知道在武漢的人有多恐慌!」

在此時,武漢已有近30萬人連夜離開。毋庸諱言,逃離武漢在道德上頗具爭議,然而,對於一個具體的個人而言,離開在很大程度上意味著避免陷於死亡和恐懼的機會。

有武漢人在微博上發文,後悔沒有逃離武漢,「口罩要50一個,還不能用醫保卡,超市瘋狂搶購物資,一顆白菜都買不到!」

害怕家人被感染,無法接受核酸檢測,一位網友發微博表示後悔留在武漢,「因為疫情取消了旅遊行程,卻把我媽拖下了水!武漢病人多於醫療人員,設備物資不夠,吃的被一夜搶光,面對這一座『死城』,真的感覺到絕望。」

「我想活著,有什麼錯?」對於逃離武漢,秦天不後悔,「任何人都沒有剝奪他人活著的權利。」

晚上10點,秦天終於聯繫到一個計程車師傅,對方說自己是外地身份證,可以送她出城。

秦天看到了希望,她再一次跟父母建議,趕緊跟她回廣州過年。母親和二姐不同意,父親也跟著勸秦天,「現在出去太危險了!」

這讓秦天感到憤怒,「雖然是我的家人,但當時他們的選擇真的是愚昧!」

她決定一個人走。1月24日凌晨4點半,整座武漢在沉睡。秦天躡手躡腳走出房門,坐上約好的計程車,一路直奔100多公里外的咸寧北高鐵站。

此時的馬路上,只有她乘坐的車輛在行駛。一路暢通無阻,車窗外能看到點點路燈的光,一個環衛工人在打掃衛生。

她的心情低落,害怕離開之後就再也見不到家人了。她也擔心,會不會在路上被攔住,無法順利離開。

直到靠近咸寧邊界,距離高鐵站還有20公里的時候,遇上一個路障,橫亘在馬路中間。計程車無法通行,秦天內心忐忑,跟司機師傅說:「如果過不去,您就把我送回家吧!」

慶幸的是,路障旁邊沒人看守,司機師傅用20分鐘,幫她聯繫來一位咸寧本地的司機來接她。

秦天這才定了神,覺得自己有回廣州的可能了。上了咸寧司機的計程車後,她才有勇氣買票,選了早上8點38分上車的G1005。為了避免交叉感染,選了人少的商務座。

沒想到後來的20公里更加暢通,到目的地咸寧高鐵站時,時間剛過7點。秦天不想在車站逗留,她選擇退票,打算買7點51分出發的G1001。

G1001本是從武漢始發,如今武漢停運,起點站變成了咸寧站,可以提前15分鐘上車。然而,當她打算重新買票之時,儘管網站上票量充足,但12306已經按時停售。

她和檢票的大叔央求:車站逗留的時間越少越安全,如果在這裡待下去的話,對我對大家都不好。對方遲疑了好幾分鐘,允許她先上車後補票,補的依然是商務座,整個車廂全程只有3個人。

直到中午11點半,踏上廣州的土地,秦天的精神才得以放鬆,覺得自己安全了。

然而,18天後的2月11日,晚上9點,秦天出現在武漢站。她又從廣州返回到武漢。

2個小時後,64歲的母親在臨睡前,隔著窗戶對她說:幸好你回來,要不我一個人在家晚上還真有點害怕。

1

父親至今不知道秦天已經回到武漢。

2月11日下午6點左右,秦天所乘坐的高鐵G1162,已經進入湖南境內。

她接到父親的電話,聲音里透著嚴厲。「趕緊回廣州,別人想出去都出不去,你還回來,太危險了!我和你姐姐都感染了,你要是回來再感染,咱們一家子怎麼辦!」

秦天沒有多說什麼,回答:好,我下一站到郴州,就下車回廣州。

饒是這麼說,秦天趕緊和母親打電話,要她不准再跟父親說自己回來的事情。大姐和二姐也答應幫她瞞著。

回武漢的選擇,著實嚇壞了不少人。剛掛掉父親的電話,武漢大學的師兄,給她打了七八個電話:「你媽百分之百已經感染了,你回去有什麼意義,就是送死,趕緊在下一站下車回廣州!」

打完電話後,師兄又發來多條簡訊:你為什麼還要做出如此錯誤的選擇?如果這次錯,就沒有退路了;現在疫情非常嚴峻,你趕緊回廣州,不要做無謂的犧牲。

並提醒她: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就算父親、師兄不提醒她,秦天早就從生理上開始恐慌了。下午4點47分從廣州南上車後,她就感覺喉嚨不舒服,列車員問她要不要吃晚餐,她吃不下,完全沒有胃口。和大姐在微信上聊天,直說自己:很怕死。

她坐的商務車廂,則空蕩得嚇人,只有她一個人,後面的一等座車廂,更是一個人都沒有。

但她必須要回來。自從1月24日離開武漢後,她擔心的事情全都發生了。

63歲的父親,1月26日深夜出現輕微發燒症狀。因為武漢醫療資源匱乏,父親只能在家吃藥治療,直到2月10日晚上被安排住院,拖成了重症。

一直照顧父親的二姐,2月8日同樣出現發燒,隨後血常規和CT的檢測結果顯示:肺部受感染。

家裡還有64歲的母親,不僅是密切接觸者,還有輕微老年痴呆和多年心血管疾病,需要有人在家照顧。

考慮到大姐有6歲的孩子要照顧,秦天和大姐二姐商量,自己回來照顧母親。

好在,秦天的決定得到的並不全是反對。秦天所供職的銀行,領導和同事都很支持她。

同樣是在高鐵上,領導和同事們相繼打來慰問電話。領導特地發簡訊告訴她:注意保護好自己,不用害怕,你身後有一個溫暖的集體。

秦天頓時生出暖意,主動向列車員要了一份晚餐,她只有一個想法:不吃飽飯,回家怎麼幹活?

快到武漢站時,列車員告訴秦天:二等座車廂有4個湖南的醫療隊,會和她一起下車,馳援武漢。

聽到這句話,秦天的緊張感瞬間釋然。下車後,她專門靠近醫療隊,抓拍了一張照片,以此紀念並感謝他們來幫助自己的家鄉。

而此時的武漢站,除了醫療隊員之外,幾乎看不到人,目之所及一片冷清。

倒是出站口計程車接送站,有很多拉私活的車,秦天一出來,司機就湊上來,一口價是300元。

秦天不答應,此前搭計程車回家只有50塊。她給社區、110、12345打電話求助,他們都要她自己解決。最後還價到260元,雙方互相妥協,秦天才坐上車回家。

在計程車上,秦天打電話給母親,告訴她在自己房間待著,不要出來接。10點鐘到家,秦天放下行李的第一件事,就是消毒。

先給自己消毒,隨後用84消毒液,把家具、地面、衛生間、客廳、廚房以及門把手都擦了一遍,忙到11點左右,才歇口氣。

秦母一直沒睡覺,眼巴巴地戴著口罩,隔著窗戶看著她消毒。

2

秦天不得不慶幸,自己當初離開了武漢。

如果沒有離開,恐怕自己也被感染了。「就像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一樣。」

1月24日回到廣州後,秦天發現,廣州和武漢像是兩方天地。

路上幾乎沒看到人戴口罩,計程車司機師傅看她戴著N95,跟她閒聊:從哪兒來?哪兒能買到口罩?

秦天怕司機恐慌,回答:湖南。

到小區時,社區的人正忙著過除夕,居民扎堆聊天,一片熱鬧,沒有人戴口罩,沒人多問秦天一句:從哪兒來?

那個除夕夜,秦天一個人在家,看了一眼春晚的開場舞,沒心思再看下去,同樣沒心情吃飯,一直刷疫情的新聞報導。

一家人遠程視頻時,武漢的家裡同樣沒有年味。不僅秦天不在家,大姐夫也因為封城,趕不及回來。

說話時,大姐說話的聲音帶著顫抖。她說:網上有人說武漢的疫情要等到3月份才能達到高峰,6月份才能結束。目前武漢的醫療資源短缺得很嚴重……

鏡頭裡面的父親因為10年糖尿病,整個身子瘦削,透著憔悴。他說,後悔沒跟秦天一起回廣州。

秦天覺得心疼,趕緊去聯繫送她出來的司機,幫忙把家人送出來。這才知道時機已晚,咸寧的高鐵站關閉,家人完全沒有出來的希望。

遠在廣州的她,只能祈禱:請病毒遠離我的父母,有什麼就沖我來。

第二天一早,廣州市越秀區疾控中心打來電話,說根據手機號監測到,秦天從武漢回來,要她每天測一次體溫,並跟社區醫院匯報。

社區醫院很快上門,告訴秦天在家隔離的注意事項,讓社區醫生加上秦天的微信,單獨跟她對接,出現任何不舒服直接溝通治療。

以至於27日晚上,秦天感覺喉嚨不適,擔心自己出現了感染,晚上11點左右給疾控中心打電話反映。第二天一大早打來電話,說請示領導後必須要接秦天去醫院。儘管她解釋,喉嚨沒事了,昨晚吃了肯德基才導致喉嚨有點難受。

依然沒擋住救護車的到來,接她去離家最近的一家定點醫院檢查,走綠色通道,兩個小時內拿到結果。果然是虛驚一場。

但在武漢,正常就醫成了一件奢侈的需求。

父親最早出現症狀。26日晚上,父親開始發燒,因為大姐家有小孩,二姐將父母接回家,把母親隔離在另一個房間裡,由她來照顧父親。

聽專家的意見:輕度發燒症狀的病人最好居家治療,「去醫院反而更容易造成交叉感染。」

父親吃的藥,則是秦天諮詢鄰居——武漢市肺科醫院的醫生,在網上買蓮花清瘟膠囊、莫西沙星、阿比多爾等藥物,寄回家裡去。

那段時間,同樣是隔離在家,秦天在廣州的日子過得黑白顛倒。每天給父親打N個電話,提醒他起來走動,提醒他吃藥,吃水果。每天等到父親睡著之後,才敢睡覺。

然而,父親的症狀越來越差。2月5日,秦父的咳嗽症狀明顯,已經沒胃口吃飯,家裡的血氧儀檢測到,血氧已經降低到90。

鄰居醫生建議秦家,最好備一個制氧機或者氧氣罐,「現在的情況很嚴重,救治不及時會有生命危險。」

這天晚上12點,二姐扶著父親去離家最近的武漢市第六醫院做血常規和CT檢查,6號早上拿到結果:雙肺感染。

擺在秦家唯一的途徑便是趕緊做核酸檢測,儘快入院治療。秦天打電話求社區幫忙,社區回復她:要排隊。

即便是聯繫120,得到的回覆依然是:要登記,要排隊。秦天說,她光是打120的電話,就不下30次,直到最後,遇到一個願意幫她的接線員。

這一天的武漢,從早上就一直在下雨,天空格外陰沉。下午4點左右,武漢市肺科醫院的救護車終於到來,接上秦父進醫院,但在做完核酸檢測後,救護車拒絕送病人回家。

那天晚上,二姐打著傘,扶著父親,在陰冷的空氣中步行5公里,10點鐘才到家。一回來就下單買了一輛電動車。

而歷經艱辛,檢測的結果顯示:陰性。不僅秦家不相信,醫院都不相信。只能在第二天再去做一次核酸檢測。

但在8號晚上,二姐也出現了低燒。再次去醫院檢查時,結果顯示:父親肺部感染加重,二姐的肺部出現感染。

這一消息對秦天來說是晴天霹靂。「大姐夫沒回家,姐姐有孩子,不能冒險,媽媽有腦梗,有老年痴呆,需要人照顧!」

她和二姐商量,如果母親被感染,二姐和她進方艙隔離,如果沒有感染,就回來照顧母親。

據秦天說,10號晚上,二姐的體溫燒到39度多。熬到同濟醫院光谷院區用救護車接走了父親。「醫院下午1點鐘打電話說來接,到晚上9點鐘才來。」

又帶著母親去武漢市第六醫院做血常規和CT檢查。11號上午拿到檢查結果,母親沒有被感染。

幾乎同一時間,秦天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她和社區醫生溝通,開具健康證明。聯繫武漢家所在的社區工作人員,辦理返漢申請表。上網訂購新的血氧儀寄送到武漢,又去社區便利店買了媽媽愛吃的甜點。

隨後搭計程車直奔廣州南高鐵站,在車上買到下午4點47分出發的G1162商務座車票,和領導請假,理由是媽媽需要她照顧,必須要回去。

下午4點,二姐去了離家2公里的隔離酒店,第2天送到方艙治療。

秦天成了家裡的頂樑柱。

3

回家的第一晚,秦天不敢去父親的房間睡覺,躺在沙發上,裹著自己的羽絨服,戴著口罩和手套,依然睡不著覺,覺得自己被病毒包圍了。

時至今日,她一直睡在客廳沙發上,「強迫症」與日俱增,每天覺得自己的手不乾淨,需要一遍一遍進行消毒。

而秦母,因為輕微的老年痴呆,心理像個小孩子,絲毫不知道病毒的可怕。

這段時間,母女的衛生大戰幾次爆發,每次都以秦天崩潰結束。

每次從外面取快遞或者採購回家,秦天要保證消毒半小時,在家戴著口罩和手套,即便是睡覺。

她要求母親也戴上。秦母則認為口罩憋得慌,不願意戴,也不願意戴手套,喜歡用手揉眼睛,又不願意戴護目鏡。

而秦母每天被要求待在房間裡,房間外時刻能聞見酒精的味道。

秦天每天會進行2次消毒,廚房每天消毒3遍,門把手的消毒次數更是數不清。

餐具每天則會用開水煮3遍,秦母會覺得奇怪,質問她:你怎麼又煮呀?秦母偶爾會反抗,拿秦父和二姐用過的餐具出來用。

直到23日,秦天感覺到自己不對勁。

社區反覆催促,要秦天帶著母親去漢庭快捷酒店門口做核酸檢測。

考慮到母親在家隔離快14天,秦天不願意母親出去,但推脫不掉,只能給母親戴了兩層醫用外科口罩,還有護目鏡、帽子、手套等保護得結結實實,自己則帶了一盒酒精噴霧,隨時準備消毒。

取樣過程中,醫務人員戴的乳膠手套碰到了秦天的上嘴唇內側,秦天因此坐立不安。

她不知道母親是否也被這樣檢測,擔心會有風險。她跟社區人員聯繫,想要檢測人員的電話號碼,問清楚:手套有沒有消毒?是否會有感染的風險?

一位社區工作人員給秦天打來電話,告訴她:你放心吧,出了事政府會給你買單的!

這讓秦天氣不打一處來,「有問題生病的是我,政府要怎麼給我買單!」

好在,過度防疫的結果是,母女倆的核酸檢測都是陰性,解決了家庭的後顧之憂。

而秦父和二姐相繼傳來好消息。秦父核酸檢測結果,在21日轉為陰性,但因為長時間躺在病床上,引發腸梗阻,轉院到同濟中法新城院區治療,只要腸梗阻治癒,就可以出院。

二姐已經退燒,按照方艙的出院標準:三天不發燒了查核酸,兩次陰性,再複查CT,沒問題就出院。

秦天每天會和父親通兩次電話,父親愛問她,廣州那邊的情況。秦天會打哈哈:「復工了,一切都挺好的。」

4

比起很多武漢人來說,秦家算是被命運眷顧的人了,「太多太多比我們家更慘的了。」

她不敢點開網絡上曝光的同胞悲劇:女孩跟在救護車後面,哭著喊媽媽;女孩在大街上哭著喊:我沒有爸爸了!

她經常都能聽到近在眼前的「家破人亡」,來自大姐二姐的同事的親身經歷,來自同學的同學的家庭破碎。

即便她不認識這些人,她能感受這種絕望。

特別是父親5日病重的時候,她許願,要和父親交換,寧願自己躺在病床上接受治療。

但生活就是這樣,不以你的意志為轉移,不會被你的誠意打動。

秦天從26日開始信佛,每天祈禱父母平安健康,祈禱爸爸不是肺炎,只是普通感冒。發誓日後多做善事回報社會。依然沒有阻止父親重病住院,姐姐受感染的事實。

也因為疫情,她看到了家鄉的另一面。

二姐曾拍下小區里每天公示的確診數量和疑似數量,她慶幸:數量不多,應該還好。

但社區工作人員明確告訴她:只是公告出來的人數不多。

這讓她忍不住後悔,為什麼自己的態度不堅決一點。「不應該讓父母從廣州回家,也不應該輕易妥協,把父母留在家裡。」

12月31日李文亮醫生發出的聲音在微博上流傳時,秦天帶著爸媽在廣州旅遊,二老計劃1月1日回武漢。

眼看「不明肺炎」的消息被「闢謠」,秦天沒有想太多,為了保險起見,給父母準備了幾十個口罩,讓他們到了武漢站,就戴上。

1月18號放假回武漢時,武漢幾乎沒人戴口罩。大家的共識是肺炎可防可控。秦天等著在家過完除夕後,去雲南或者上海旅遊,玩到初六,她直接從旅遊地回廣州上班。秦父則興致勃勃提議:今年去上海玩!

但從20日開始,疫情打亂了一家人的陣腳。秦天起床後看新聞,發現武漢在一天之內新增了136例,出現了1例死亡。

她第一時間提議全家去廣州過年,在愛彼應上看好了房子,並成功說服父親。但母親和姐姐不願意,「二姐對我的建議不屑一顧。覺得在家最安全。」

就此白白失去了兩次機會。以至於2020年過得格外悽慘。

她盼著疫情趕緊過去,一家人去吃一頓火鍋,把沒吃的年夜飯補上。

(應採訪者要求,秦天系化名)

責任編輯: 李華  來源:直面派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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