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監委調查組今天(3月19日)發布了《關於群眾反映的涉及李文亮醫生有關情況調查的通報》。
通報說,調查組的工作建議是:由於中南路派出所出具訓誡書不當,執法程序不規範,調查組已建議湖北省武漢市監察機關對此事進行監督糾正,督促公安機關撤銷訓誡書並追究有關人員責任,及時向社會公布處理結果。
一個多月前,中央決定調查李文亮醫生被訓誡事件。當時我寫了篇文章《請不要過度神話李醫生,更不要將一線警察推出當祭品!》目前來看,文章中的擔憂似乎成為現實。
先回顧一下。2月7日,李文亮醫生的痛別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僅僅幾個小時後,國家監委便發布公告,決定派出調查組赴武漢,就群眾反映的涉及李文亮有關問題做全面調查。
一個基層醫生的去世,要經過中央批准,需要國家監察委派出調查組來對「有關問題作全面調查」,這突破了慣例,可謂前所未有。經中央批准的調查,往往影響巨大,所涉人物可達省部級官員。從當時的規格來看,中央要查的,不僅僅是李文亮事件,還會涉及更多、更廣的人和事,一定不會虎頭蛇尾。
對中央調查組決定調查,當時我在文章中寫道:
但我們最為擔憂的是,中央調查組將訓誡李醫生的一線 警察推出做擋箭牌,記過、撤職、刑事責任……怎麼唬人怎麼來,對真正的罪魁禍首卻輕輕落下。
從 警察的角度,在1月1日他看到的是一個未經證實但廣泛傳播的一條消息:SARS病毒在武漢傳播。從 警察的職責來看,這種言論必將引起社會恐慌。 警察肯定要經過某種程度的確認,比如向醫院確認?向衛健委確認?向疾控中心確認?很顯然,這個確認的過程才是導致李醫生言論被當作謠言的關鍵部分,武漢 警察只是作為最終執行人。
中央調查組真正應該關注的,是真正的吹哨人張繼先在12月27日上報疫情之後,誰將隱瞞、掩蓋當成了應對方式……是調查幾個小小 警察重要,還是調查拖沓,低效、缺危機意識,不作為、懶政、把小病變成災難的始作俑者重要?
非常遺憾。今天我們在中央調查組的通報中看不到對這些關鍵點有絲毫涉及。將根源性的問題視而不見,以中央調查組的高規格,長達一個多月的時間,得出一個結論「督促公安機關撤銷訓誡書」,仿佛只是印證我在文章中寫的「讓幾個惴惴不安的 警察承擔真正的罪責」。
如果調查的初衷不是從根源找出問題,只是給外界一個所謂交代,高高抬起,罰酒三杯,同樣的故事一定還會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