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突如其來的新冠疫情不僅深刻改變了中國也改變了世界。疫情過後，有一場大風暴將會席捲中國，那就是西方國家的撤資潮。它的出現將會吞噬中國四十年改革開放的成果。或許應驗了溫家寶總理的一句話：沒有政治體制改革的成功，經濟體制改革不可能進行到底，已經取得的成果還有可能得而復失，文化大革命這樣的歷史悲劇還有可能重新發生。但還有另一場更加慘烈的風暴正在積聚，那就是對中國隱瞞疫情的國際追責和巨額經濟索賠。
在說國際索賠風暴之前，我們先聊一個令人費解的新聞。4月17日，武漢市疫情防控指揮部星期五突然上調了新冠疫情死亡人數，增加1290例，累計3869例，增幅高達近50%；增加確診病數為325例，累計50333例。中國為什麼突然調整肺炎疫情的數據呢？武漢官方給出了四個原因。一是，疫情早期，部分患者沒有入院治療，在家中病亡。二，在救治高峰期醫務人員忙於救治，出現遲報、漏報和誤報情況。三，收治患者的定點醫療機構快速增加，部分機構沒有及時與大疫情網對接並通報數字。四，部分死亡病例信息登記不全，出現重報或誤報。按照調整後的數字，截至到4月17日，中國全國新冠病毒患者死亡人數為4632人，確診病例略微增加到82367人。最早爆發疫情的中國的確診病例排列世界第七，在美國、西班牙、義大利、德國、法國和英國之後，死亡病例也遠在美國、西班牙、義大利法國和英國之後。
在4月17日的白宮記者會上，川普總統說，美國不可能是死亡人數最多的國家。他說，中國這麼多人口，遇到了這麼嚴重的疫情，死亡人數不可能少於美國。武漢到底有多少人被感染和因疫情而死亡呢？儘管中共官方調整了數據，但仍然令人難以信服。《紐約時報》報導稱，美國情報機構認為，由於武漢和中國其他地方的中層官僚一直在感染率、檢測和死亡計數方面隱瞞實情，中國政府「自己也不知道該病毒的規模，和世界其他國家一樣盲目」。
為什麼一貫鐵嘴鋼牙的中國會突然修改數據呢？我的看法是，中國已經預感到國際追責和索賠的風暴，而目前官方公布的感染和死亡數據太假說不過去。其次，為應對追責和索賠，中國想製造證據說明中國是一個負責任的國家，沒有主觀瞞報的故意，因為它在不斷修改數據。中共政治局四月八日舉行常委會會議，「人民領袖」指國際不穩定不確定因素增多，要堅持底線思維，罕見地強調「做好較長時間應對外部環境變化的心理準備和工作準備」。他應該是感受到了這場風暴的瑟瑟寒意。
的確，這場的巨大國際風暴正在逼近中國。據各國政府發布的中共病毒疫情最新統計數據，目前除中國外，全球總計確診人數至少已達217萬人，其中有15萬人死亡，已成為自第二次世界大戰以來全球最大的災難。4月17日，美國國會眾議員史密斯與萊特推出法案，允許美國公民和地方政府起訴中國政府，要求中國政府為美國人民所經歷的傷害承擔責任。早些時候，美國共和黨聯邦參議員霍利也在參議院推出類似法案。霍利的法案將剝奪中國的主權免責權，允許美國人民為追究中共魯莽行為提出私人訴權。霍利參議員所提出的「為新冠病毒受害者追求正義法」，還計劃在美國國務院成立「為新冠病毒受害者追求正義工作小組」，負責率領國際調查，追究北京對新冠病毒疫情爆發的處理和向中國政府追討賠償。他說：「有大量的證據表明，中國共產黨的謊言、欺騙和無能導致了新冠病毒從本土的局部疾病暴發，演變為全球大流行。」來自德克薩斯州的共和黨聯邦參議員克魯茲提出法案要制裁中國政府官員。克魯茲推出的「終結中國審查和掩蓋醫學信息法」，內容將制裁參與鎮壓醫學專家、記者和政治異議人士的中國官員。
除了美國國會山以外，全球民間已經展開了具體的訴訟行動。3月12日，美國佛羅里達州的律師事務所「伯曼法律集團」率先發起了對中國隱瞞疫情的集體訴訟；3月18日，美國前司法部檢察官、知名律師克萊曼也向德州法庭就追究中國對疫情的罪責提起集體訴訟，直接指控中共研發生物武器而導致了這場禍害全球的浩劫。克萊曼律師要求中國為此賠償20萬億美元。印度律師協會將中國告上聯合國人權理事會，要求中共就隱瞞疫情導致病毒全球大流行，追討20萬億美元的賠償。英國、法國、德國、澳大利亞、瑞典、義大利、西班牙、巴西等多國政要群起抨擊中共當局隱匿與扭曲疫情，貽禍全球。4月5日，伊朗衛生部發言人賈漢普爾公開抨擊中共政府提供的疫情統計數字簡直是「殘酷的笑話」，他批評中共誤導世人以為新型冠狀病毒類似於流感而且死亡率低，中共官方虛假的數據與最初官媒的報導都誘使其他國家低估了疫情的嚴重性。非洲國家也變相提出了索賠，要求中國免除債務。歷史學者章立凡對自由亞洲表示，「現在很多人在這麼說，120年前是庚子年，來了八國聯軍，現在有可能是八十國聯軍，或者更多，因為武漢肺炎給全球的政治和經濟造成了災難，對中國的問責，從國際角度來說可能難以避免，不僅西方國家，一些原來和中國關係相對較好的國家，現在也逐漸變臉」。
國際社會向中國追責和索賠在國際法上可行嗎？台灣國際法學會副秘書長林廷輝表示，從法律層面來看國際對中國索賠，可以看到三種論點。一是直接控告中國研究生化武器。二是控告中國違反世界衛生組織《國際衛生條例》所規定應於24小時內通報的規則。三是控告中國政府管理武漢不力，讓五百萬人在封城之前離開武漢，很多人飛往國外，造成病毒傳播，沒有盡到法律上稱「適當注意的責任」。但是這三種論點的證據取得都很困難。依據國際法，國家應盡適當責任義務，不能以鄰為壑，境內的治理不能損害境外周邊國家。如果無法管理好境內事務，至少應尋求國際合作，以免造成他國損害。林廷輝說，跨國對他國索賠需由國家提出，是國與國爭端的解決，個人索賠只能引用國內法。由於被告國是中國政府，基於國與國平等，中國在海外國家享有豁免權，所以引用國內法索賠行不通。理論上，索賠案件在中國法院有可能立案，但中國司法體系和西方不同，中國法院實際上不會受理。可見，目前尋求法律途徑向中國索賠存在較大的法律障礙。但我認為，根據現有國際法中的《國際衛生條例》，中國政府在疫情初期隱匿實情，應對新型不明疾病的疏忽大意證據確鑿，國際社會存在多種可能的法律救濟方式，不只是象徵意義。中國是《國際衛生條例》的簽署國家。中共官方的隱匿及提供錯誤資訊，違反《國際衛生條例》第六條和第七條規定，世衛組織有爭端解決機制，各國可以告發，要求中國負責；另一方面，如果國際社會可分別通過各國的國內法律手段解決。至於訴訟執行問題，我認為中國在歐美各地持有的資產很多，可以扣押這些資產做清算、做判決，所以實際執行是存在可能性的。
當然，我認為國際社會通過訴訟向中國索賠的難度是比較大的，也曠日持久。但問題並不在此，因為國家社會的追責調查和訴訟索賠會為西方撤資潮推波助瀾，也會引發西方國家對中國的冷戰或者孤立。疫情過後，世界會形成兩大陣營對峙的新冷戰格局嗎？也就是一邊是參與追討中國的西方民主國家，而另一邊是中國、俄羅斯、朝鮮、伊朗等專制獨裁國家。但在這次疫情中，俄羅斯和朝鮮都毫不留情地關閉了中國的邊境，伊朗對中國也憤憤不平，所以冷戰格局未必能夠形成，相反中國被國際社會孤立的可能性較大。
現在，我們總結一下，隨著世界新冠疫情趨於平穩，一個巨大對中國追責和索賠的風暴正在逼近中國。有學者指出，可以預見，疫情過後，對中國的追責和索賠將成為眾多受害國的訴求，將成為今後國際舞台上的一場重大較量。聯合國秘書長安東尼奧·古特雷斯日前表態"疫情過後必將全面調查究責"就是對這種呼聲的回應。目前已經啟動索賠的國家有美國、英國、澳大利亞、印度、緬甸、南非等，加拿大、義大利、法國、德國、西班牙、日本、韓國也將跟進，賠償金額將是天文數字，遠遠超過當年的庚子賠款。令人遺憾的是，中國政府儘管意識到了危機，但卻無法正確應對，仍然昏招、蠢招頻出，仍然在鼓勵一群喪失理智的外交部戰狼四處煽風點火，唯恐天下不亂。將新冠病毒源頭指向美國軍人和動用大外宣渲染中國抗疫成就貶低國際社會的努力，無疑正在推動這場風暴的到來。法律索賠或許是複雜和持久的，但由此帶來的國際社會對中國孤立的後果將是致命的，它不僅讓中國四十年改革開放成果蕩然無存，也將徹底改變中國和中共的命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