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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雁:越是至暗時分 我越是對光明心懷虔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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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聲越來越緊,文字越來越敏,說明夜越來越深。越是至暗時分,我越是對光明心懷虔敬。

狄更斯說:「寫作這個職業,就是自找麻煩,自討苦吃,其程度是你所想像不到的。」

但我似乎沒有狄更斯那麼悲觀。無論怎麼刪我、封我、約我,只要不銬我,都擋不住我筆尖上的思索。雖然滅文封號確實讓人懊惱,但我也發現,也只有寫作才給我人生增添了意外的精彩。這種精彩就是,扛得住孤獨,守得住寂寞,鎮得住情緒,沉得住自我。尤其,沉迷於寫作時,我就很自然地排斥了諸多世俗的浮躁和喧囂。就像叔本華所言:「儘管我的思想沒有給我帶來多大收益,但讓我大大節約了支付。」要論不浪費,寫作者天生就是一個節儉的標兵。

更為重要的是,寫作賦予了我力量和尊嚴。

寫作必須思考,思考就會有思想,思想就是底氣,思想越豐蘊,底氣就越靜水深流。其實我是一個脾氣急躁的人,但正是因為這幾年的寫作,讓我的性情沉靜了下來。沉浸於自己思維海洋中時,所有世間的喜怒哀樂和進退得失都顯得微不足道,就像莎士比亞形容的那樣:「即使身陷果殼之中,我也自認為是宇宙之王。」力量滿滿,尊嚴爆棚。儘管周圍伸手不見五指,但我內心始終沐浴在光亮的瀑布中。

青春時也曾夢想仗劍走天涯,雖然手中無劍,但還是希望能走遍名山大川去多看看奇觀異景。沉浸於寫作這幾年,我徹底變了,哪兒也不想去,什麼也不想見,就只想悄悄地獨處,默默地閱讀,靜靜地寫作。穿越時空,我與林語堂先生達成了心有靈犀的默契:「胸中自有青山在,何必隨人看桃花。」

我非常感恩,感恩上帝給我安排的人生路徑並沒有一條道走到黑,在我還算年輕時就讓我跳出了芸芸眾生不得不混染的深淵陷阱。我很幸運,上帝給我心中植入的這束光,清洗了環境苦心積慮灌輸給我的污垢,照亮了我曾經一度迷茫的靈魂。

我最為感恩的是,我作為一個體育生能搭上自媒體這趟免費的綠皮車,做一個能夠公開發表文章的野生編外作家,這無論如何都是我人生意外的意外。如果在紙媒時代,沒有哪一家編輯部會給我文章開一個哪怕是豆腐塊一樣的小天窗。而現在,我卻可以與正規文化部隊同場競技,於我而言,這個糟糕的時代給我開啟了一絲通向光明世界的縫隙,給我打開了彌足珍貴的人生天窗。這縫隙,這天窗,我除了珍惜和心懷虔敬,別無選擇。

隨著寫作時間的推移,我認識的人越來越多,認識我的人也越來越多,其中不乏文化行業的大腕大咖。有時我文章能得到他們的點評,或溢美,或批評,我都滿心歡喜。別笑話啊,我真有點像阿Q,原先從不敢想我會被文化趙爺多看一眼,現在能受到他們的留意,我多少有點自鳴得意。

我講這些並非是為了自負自滿,而是想說明什麼呢?我想說明的是,freedom是多麼重要。公平的機會,安全的表達,競爭的平台,法治的環境,這些才是人人放飛幸福成就自我的核心因素。

晶片是從哪裡來?有人說是缺乏人才,有人說是缺乏資金,有人說是教育落後,有人說世界在圍堵我們。但我只想對上面的「有人」說一句:扯犢子。

最近有一件事引起網絡熱議,一大波北大清華等985名校的天之驕子,在競爭我大杭州餘杭區街道辦事處的職員位置。眾人為之譁然。

其實在我看來,也沒什麼大驚小怪的。這些所謂天之驕子,去街道辦和去中辦或國辦,本質都一樣,他們去了華為中興,結果也還是一樣,他們照樣搞不出晶片。這是為什麼呢?

最近有一個視頻洗版了兩天。某個食堂女經理在說:「如果是有編制的,就只交1塊錢,如果沒有編制的話,就要交25塊。」造不出晶片的原因就在這裡。

相同的自助餐,交1塊錢的人應該是吃得趾高氣揚。交25塊的呢?你以為他們會有不滿嗎?不,他們也會吃得雲淡風輕。結果,交1塊錢的人和交25塊錢的人殊途同歸,兩者都認為:這個社會就這樣。

於是,一道神奇的風景出現了:整個社會分化成了兩個陣營,一個陣營在想,我交一塊錢就能吃得滿嘴流油,我搞個毛的晶片。另一個陣營在想,我這輩子的奮鬥目標就是交一塊錢也能吃飽喝足,搞晶片還不如搞領導。所有所謂的人才都在朝著一塊錢的自助餐奮鬥,最後晶片只能由民工去搞,民工只能用砂紙去磨。

王爾德說:「每個人本來天生是王,但大多數人都在放逐中死去。」

只要一個社會存在1塊錢自助餐的既定事實,當這種既定事實是不可顛覆的鋼鐵營盤時,交1塊錢的人和交25塊錢的人在他們交匯那一刻都同時死去。去街道辦是死,去國辦中辦也是死,去華為中興同樣也是死。所以,我一點也不奇怪,北大清華的驕子在競爭我們大杭州街道辦的位置,他們也只不過想提前趕上一塊錢自助餐的末班車而已。

有記者問川普:「你經常帶著伊萬卡到處走,你是不是想刻意培養一個美國女總統?」

川普回答說:「條條大道通白宮」。

美國不是只有華盛頓才有白宮,其實美國行行都有白宮,美國處處都有白宮,因為美國人個個都是天生的王。川普是王,馬斯克也是王,紐約街頭的流浪漢同樣是王。這是為什麼?原因很簡單,誰要吃自助餐只給一塊錢,當場就會被暴屍。不,也不對。川普和馬斯克必須給25塊,流浪漢不要一分錢免費吃。這才是晶片涌流的社會,這才是所有黑科技的發源地。對這樣的燈塔之光,我們豈能不心懷虔敬?

這世界幸運的是,除了東半球還有西半球,除了丑國還有美國,除了身邊的至暗還有天邊的黎明。刪得了我的文,但刪不了我仰望天邊的心。雖然我做不了魯迅,但我可以做宮崎駿:「即使前路茫茫無盡,我的雙手仍然懷抱光明。」

責任編輯: 李廣松  來源:太平與盛世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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