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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強權 知識人的最大最可惡的偽善

—最大最可惡的偽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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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理非抗爭、和平協商、和平共處是說給善良文明的人聽的,極權政體也說,但他們自己並不相信,他們只相信暴力形成的權力,為了穩固沒有得到民意授權的絕對權力,就必須不斷在內部和外部製造敵人。面對強權,向被欺壓的弱勢呼籲和平,是知識人的最大最可惡的偽善。

警察抓捕香港抗議者,2020年10月1日(路透社

拙文〈以理抗勢〉刊出後,友人告知,我所提到去年對香港事不置一詞的作家其實有兩次「為港人說話」,還被小粉紅追擊。附帖文連結。我確實沒有讀過,於是趕快讀。讀後不僅覺得我沒有錯判,而且更難忍受這種扮中立、扮正義而縱惡的虛偽矯情文字。小粉紅的追擊只是無知,不能反證其正確。

去年9月,一向支持和平理性非暴力的陳方安生,接受BBC《HARDTalk》訪問,被問到是不是仍然支持現在香港的街頭暴力抗爭,她回答說是,因為警方施加不受限制的暴力,因為她認同抗爭者的目標是為香港爭取自由民主。

自2003年以來,香港的和理非抗爭持續了十多年,2014年雨傘運動是一次大規模的「違法達義」和理非抗爭。這麼多年,爭取到了什麼?強權暴政會給香港人一些政治權利嗎?還是越來越對香港的自由法治干預掌控?從暗到明,從遮遮掩掩到堂而皇之,從對國際有所顧慮到我行我素。

和理非抗爭,印度甘地成功過,美國馬丁路德金成功過,南非曼德拉成功過。成功除了因為他們的勇氣和不惜犧牲的精神之外,不能否認的是,還因為他們抗爭的對手是文明的、縱非民主也是有言論自由的政體。換了是專制極權政體,就沒有和理非抗爭成功的例子了。共產黨的統治,是人類有史以來權力最絕對的政體,蘇聯東歐國家內部對極權的抗爭,從來失敗,中國八九民運的和理非抗爭失敗,香港的多次抗爭也失敗。

面對一個專制極權的政體,處於無權狀態的人民,以和理非手段爭取應有的權利,歷史上從未有過成功的例子;以呼籲和平、妥協的方式要一個專制極權的政體放棄對外擴張,歷史上也沒有成功的例子。張伯倫對納粹的綏靖沒有使納粹放棄侵略波蘭。和平主義的高道德呼籲沒能阻止納粹殺猶太人,沒能阻止史太林對波蘭俘虜進行卡廷森林大屠殺,沒有讓日本軍國主義放棄侵華。

和理非抗爭、和平協商、和平共處是說給善良文明的人聽的,極權政體也說,但他們自己並不相信,他們只相信暴力形成的權力,為了穩固沒有得到民意授權的絕對權力,就必須不斷在內部和外部製造敵人。

什麼因素導致蘇聯解體?真正的原因是美國列根總統的星球大戰計劃,增加軍費、擴充軍力,迫使蘇聯也投入大量資源作軍備競賽,終於壓垮了經濟。信奉美國傳統價值的列根,主張小政府,減稅,政府鬆綁,但卻投入最大的軍費。川普上台也奉行減稅卻提出美國歷史上最高的國防預算,建立太空軍,要「建立地球上的任何敵人都無法匹敵的美軍力量,技能,勇氣」。

繼承美國傳統價值的人物,都知道光有好心、善良是不夠的,光講和平是沒有用的,還要有實力。世界有惡霸,因此也需要有善霸。談判要在實力地位談判,和平也需要在世界推動人權民主才能實現。現任副總統彭斯出身於海軍陸戰隊,蓬佩奧出身西點軍校,副國家安全顧問博明曾任駐中國記者7年,2005年他31歲,雖超齡卻去參加海軍陸戰隊,並經歷三次戰爭。

專制極權國家,就是邪惡帝國,就是人類文明的敵人,有天然的向惡性:對內壓制和對外擴張。向它釋出任何的和平、善意、退讓,都不能夠改變這種向惡性。無論處於多麼弱勢也只有奮起反抗才有出路。面對強權,向被欺壓的弱勢呼籲和平,是知識人的最大最可惡的偽善。

2020-10-12

責任編輯: 趙亮軒  來源:蘋果日報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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