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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忽略的貴陽和伊犁封城:人道災難與救助的聲浪

歡迎來到404檔案館。在這裡,我們一起穿越中國數字高牆。

在《404檔案館》第165期節目中提到,目前有7座省會城市、1座直轄市在內的33座城市實施部分或全域出行管制,受影響居民超過6500萬人。

這其中最受關注的是成都深圳等全國性或區域性大城市,而像貴州貴陽和新疆伊犁這樣的中小城市則被大眾忽略。然而,生活在那裡的民眾也面臨著巨大的困難。

本期節目,我們來關注貴陽和伊犁在封城中的亂象,以及在這些亂象中民眾的自救與官方打壓。

一、貴陽:空空的冰箱與爛掉的蔬菜

貴州省貴陽市疫情爆發點集中在花溪區、南明區花果園等地。9月初,貴陽政府宣布進行所謂「臨時靜態管理」,進入事實上的封城狀態。

其中受封城影響最嚴重的社區之一——貴陽花果園小區被稱為「中國第一大樓盤」,居民有大約40萬人,占貴陽人口的將近百分之十。小區中密密麻麻豎立著30層到40層的高樓,人口密度很高。

據前央視記者王志安報導,由於疫情最初爆發在物流園,當地政府關閉了所有農貿市場、超市、便利店,封閉了小區。為了防止居住在高層的民眾下樓,甚至關閉了電梯。而政府提供的購買蔬菜和糧食的線上平台完全無法滿足居民的需求,配送效率極其低下。在這樣的防控政策下,很多貴陽市民的基本吃飯需求都無法保證。

據網上流傳的一些微信群聊天截圖以及來自媒體的報導,有貴陽市民在業主群乞求能得到一些剩飯剩菜。還有租戶表示自己每天都以自來水為生。微博上,生活在貴陽的有著兩百萬粉絲的大V@劉飛兒發帖說:「徹底買不到菜,所有能用上的app都用上了,但全部下架了。」演員周韋彤也發微博委婉地表示「物資比較匱乏」,需要向鄰居請求救援。

諷刺的是,與此同時,大量支援貴州的蔬菜卻因為管理、分發的低效而爛在倉庫中。

在大量貴陽市民食不果腹的同時,貴陽官方卻在微博上粉飾太平,首先是發布#貴陽市民基本生活物資不用愁#的話題,被居住在貴陽的網友在話題下諷刺和謾罵後,不得不刪除該話題。

部分物業還借著分配資源的權力打壓異己。在一段流傳的視頻中,物業對業主說:「(分配物資的)名單經過篩選,平時支持工作的、不和物業對著幹的優先」。

在貴陽市民面對著生存威脅時,貴陽官方發布了一則動物園飼料短缺的微博。在這條微博下,評論區都是嘲諷的聲音。有網友留言:「動物園可以給人類分享一下購買渠道嗎?」還有網友抗議:「上個熱搜居然是動物,人都快餓死了」。

花果園小區的居民也通過喊樓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憤怒。

在輿論關注到貴陽封城下的亂象後,貴陽市政府終於做出道歉。9月7日下午,貴陽市南明區疫情防控現場指揮部發布一封公開信,寫道:「有的區域生活物資供應不足,給大家帶來不便,對此我們深感內疚、深表歉意。」

然而,悲劇並沒有停止發生,9月9日,一名19歲少女在花果園跳樓身亡。而警方的通報只說「排除刑事案件可能」,並強調「疫情當前,不信謠、不傳謠」。

二、伊犁:病死、餓死可以,但不能陽性

《CDT報告匯》中曾提到聯合國人權事務高級專員辦事處發布「新疆人權報告」,指出中國以「反恐」和打擊「極端主義」為名,嚴重侵犯新疆地區維吾爾及其他穆斯林少數族群的人權,中共當局恐觸犯國際罪行,特別是反人類罪(Crimes against humanity)。

其中部分所謂「再教育營」位於北疆的伊犁境內。同時,在這幾年的防疫中,新疆很多地區也遭到長期的封城。而這一輪疫情下,伊犁封城更是造成大量的人道主義災難。

9月8日,伊犁州伊寧市多位孩子高燒不止,卻無法及時就醫的視頻大量被傳播,引發了廣泛關注。在這段視頻中,一位維吾爾婦女用維語絕望地哭喊:「哎,幹部們我昨天就報告了,我這孩子要死了!我這孩子要死了!這孩子的孩子要死了!高燒已經40度!這孩子要死了!狗娘養的都給我說話啊!我要投訴你們!昨天在喇叭上你們喊的比誰都大聲!我昨天跟你們告知了家裡五個孩子都在發高燒!」

9月8日晚,有關「伊犁疫情防控」的微博話題衝上了熱搜,截止10日閱讀次數已超過8.1億次。大量伊犁居民在話題下曝光封城下,居民面臨生活物資短缺、就醫困難、隔離條件惡劣等問題。

有網友發布消息表示物資配送十分困難,有些居民只能靠結繩的方式把物資從樓下拉到家中;還有居民隔離回家發現家中囤積的食物被進門消毒的人員一掃而空;有居民餓得只能每天吃白粥配鹽。

而所謂的「方艙醫院」中,居民的隔離生活環境也非常糟糕,沒有開水、幾百人密集地被安排在沒有隔板的空間,垃圾遍地,衛生條件堪憂。

在這樣的封城狀況下,弱勢群體的生存更加堪憂。9月5日,有網友發帖稱,伊寧當地一位待產孕婦,聯繫了全市所有醫院,均被拒絕接收。

另有一位孩子家長在社區醫療群中稱,自己的兒子因積食導致虛脫,但是「整個伊寧市所有的醫院都不接受小孩急診。」

面對洶湧的民意,伊犁官方9日終於道歉,伊犁副州長劉慶華表示,伊寧市群眾反映的就醫難問題確實存在,這反映出當地工作中還有不少短板和不足,幹部作風還存在不實不細的問題,伊犁州黨委、政府對由此給各族群眾生活帶來的影響和不便表示「深深的歉意」。

然而,官方在表示道歉的同時,對於輿論的打壓從未停止。在社交媒體上的曝光帖子不斷遭到刪除。同時,一些被流傳的微信群聊天記錄截圖顯示,在伊犁某小區業主群中,管理者開始恐嚇居民。群通知中寫道:

公安網監部門通知:即日起,所有群不得轉發任何一條沒有得到官方證實,負能量的內容(含視頻、錄音、文字)!請群主以及群管理認真負責對待!凡是轉發未經官方證實,對社會造成恐慌,帶來嚴重負面和惡劣影響的東西,一律拘留!構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刑事責任,還社會安寧與和諧,相信黨和政府有能力有決心能打贏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緊急通知!

同時,新疆當局使用正面宣傳的手段,試圖對沖如潮的負面評價。在一張微信群聊天截圖中顯示一則官方對於媒體的通知,通知寫道:

各媒體:今日伊寧市以上9個小區和村解封,可以下樓分時段活動,請速派記者前往以上小區和村拍攝居民群眾下樓活動的場景,孩子們玩耍、老人們面帶笑容在指定區域悠閒散步的場景做好宣傳報導。同時,製作短視頻在微信、新聞網、抖音等平台廣泛傳播。

截止10日,在微博伊犁話題下,民眾的曝光和官方刪帖的拉鋸戰還在進行中。與此同時,民眾試圖進行自救。一個名為「新疆抗疫互助文檔」(ياردىمبېرىشياردەمتەلەپقىلىش)的騰訊文檔被創建。截止10日,已經有超過700條需求被登記,包括了諸如「需要食品、藥品」,「家中寵物快要被餓死」,「家庭收入耗盡」等等最基本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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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劉詩雨  來源:中國數字時代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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