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文化人對水滸傳主題思想認知的錯,結果,造成施耐庵水滸傳表述是非正邪善惡的故事,統統統,被天下人倒過來學、倒過來看了。以致潘金蓮,這樣一個被國家淫亂禍害死的良家婦女,竟被當作淫婦,詛咒辱罵了數百年。
一、不貪圖富貴,敢為愛犧牲的女人。
水滸傳不是金瓶梅,此潘金蓮非彼。
水滸傳里的潘金蓮何許人也?二十四回書說:「清河縣有一大戶人家,有個使女,喚作潘金蓮,年方二十餘歲,頗有些顏色。因為那大戶要纏她,這女使只是去告主人婆,意下不肯依從。那大戶以此記恨余心,卻倒賠些房奩(嫁妝),不要武大一文錢,白白的嫁與他。」
大戶為何要纏金蓮?書中說:金蓮風流,為姑娘愛偷漢子。詩頌:金蓮容貌更堪題,笑蹙春山八字眉。若遇風流清子弟,等閒雲雨便偷期。說明:青春期的潘金蓮是個情種,特別喜歡帥哥。大戶見金蓮風流,便要纏她,但遭金蓮堅決抵抗。書中說:那大戶要纏她,這女使只是去告主人婆,意下不肯依從。分析:將不肯依從告訴大婆,是明示,大戶纏金蓮有納妾(續小)的意思。也說明:當時,二十剛出頭的女子潘金蓮對金錢並不感興趣,只痴迷談情說愛。
潘金蓮此舉,得罪了大戶。大戶也就想出了一個歹毒的辦法,來禍禍她。撘上嫁妝,把潘金蓮白送給武大郎。
水滸傳中的武大郎是個什麼人物?書中說:這武大與武松是一母所生兩個,武松身長八尺,相貌堂堂,渾身上下有千百斤力氣,不恁地,如何打得那個虎?這武大身不滿五尺,面目生得猙獰,頭腦可笑,清河縣人見他生的短矮,起他個諢名,叫作三寸丁谷樹皮。武大生性懦弱,依守本分,遭人欺負。是個沿街叫賣,靠做小本生意賣炊餅維生的人。大戶所以把潘金蓮白送給武大,就是為了羞辱(禍害)潘金蓮。-給你榮華富貴的好日子你不要,那就讓你窩囊廢。
清河縣大戶,應當是縣轄地域財大氣粗的土豪。照理說,要纏侍女,是侍女烏鴉變彩鳳的機會,但卻被金蓮拒了。被拒的大戶,能倒貼嫁妝,將金蓮白送武大,說明:這個決定的初始動意,是用來嚇唬潘金蓮的。因為,大戶家的侍女也是花錢買來的。花錢買來的侍女白送人,還要倒貼嫁妝,有這樣搞慈善的嗎?大戶又不傻。筆者認為:這正是大戶為懾服潘金蓮,給金蓮自己選擇接受大戶的一種(拿嫁武大嚇唬金蓮的威脅)。出乎意料的是,金蓮沒有向大戶屈服。而是選擇了嫁武大。
筆者認為:潘金蓮嫁武大,是需要有面對世俗活著的勇氣。因為,在金蓮眼裡,她不愛武大,更不愛大戶。對她而言,在都不愛的兩個男人之間選一個,雞頭牛後,金蓮寧肯過清貧的苦日子,也不接受大戶糾纏。
水滸傳問世640年來,一直有人認為,金蓮是個放蕩不羈的風流女子。其實,這是上了金瓶梅的當。從水滸傳交代的情節看:金蓮早年為姑娘風流但不放蕩;沒嫁武大之前,看不上大戶,就不圖他的富貴。是個為情愛敢拒絕有錢人糾纏,不與大戶搞淫亂的奇女子。(儘管被大戶禍禍,嫁了武大)。但是,出嫁後的金蓮,做了三寸丁谷樹皮的太太,卻同樣,恪守婦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二十四回書,寫潘金蓮做武大太太怎樣守婦道,講了四件事:
其一,說:自從武大娶了那婦人之後,清河縣裡有幾個奸詐的浮浪子弟們,卻來他家裡薅惱(顯然是大戶在背後搗鬼)。武大是個懦弱依本分的人,被這一班人不時在門口叫:「好一塊羊肉,倒落在狗嘴裡」。因此,武大在清河縣住不牢,搬來這陽穀縣紫石街賃房居住。自搬來紫石街這裡,潘金蓮一點是非不招,鄰居一點動靜沒有,說明:非常安於婦道。
其二,自武松認下哥嫂,金蓮想好事,被武松打消後,叔嫂關係緊張。一日,因武松要替知縣去東京當差,臨行前,特跑哥哥家,用「籬牢犬不入」這話羞辱嫂嫂,惹怒金蓮,指著武大,掏心掏出肺腑之言,告訴武松:「我是一個不帶頭巾的男子漢,叮叮噹噹響的婆娘,拳頭上立得人,胳膊上走的馬,人面上行的人。不是那等搠不出的鱉老婆,自從嫁了武大真格螻蟻也不敢進屋裡來,有什麼籬笆不牢,犬兒鑽進來,你胡言亂語一句句都要下落,丟下磚兒瓦兒,一個也要著地」。筆者認為:潘金蓮說「自從嫁了武大真格螻蟻也不敢進屋裡來」是真話,金蓮做到了。但武松不信,卻說:「但願嫂嫂心口相應,卻不要心頭不似口頭」。武松如此擢嫂嫂自尊,為嫂嫂敬酒,被推開酒盞。嫂嫂一直跑下樓來,走到半胡梯上發話道:「你即是聰明伶俐,恰不道長嫂為母!我當初嫁武大時,曾不聽得說有什麼阿叔,那裡走得來,是親不是親,便要做喬家公(家長)。自是老娘晦氣,鳥撞著許多事」!哭著下樓去了。
金蓮委曲!武松沒出現時,她和武大,過得很滋潤;正是武松出現惹得她情不自禁,但金蓮認為,即然叔叔不喜歡風流,那麼就應該用「長嫂為母」來待我,怎麼可以這樣,拿嫂嫂不當人待見!金蓮哭,哭自己晦氣:遇到這麼個不通事理的叔叔,惹出這麼多事來。且被叔叔認為嫂嫂不正派。其實,武松如此待金蓮,冤死金蓮(要知道!正是武松讓武大晚出早歸,才造成金蓮提早收窗簾,以致滑落的棍子打了路過樓下的西門慶)。
其三,「自武松去了十數日,武大每日只是晏出早歸,到家便關了門。那婦人和他鬧了幾埸,鬧慣了,不以為事。自此,這婦人約莫武大歸時,先自去收了帘子,關上大門。武大見了心裡也喜」。
其四,王婆請金蓮作針線,管酒飯。金蓮喝得面色微紅,武大見了道:「呵呀,不要吃他的。我們也有央及他處。他便請你做件衣裳,你便自歸來吃些點心,不值得攪惱他。你明日倘或再去,帶了些錢在身邊,也買些酒食與他回禮。常言道:遠親不如近鄰,休要失了人情。他若不肯要你還禮,你便只是拿了家來做去還他」。那婦人聽了。並照著武大要求的去做了。說明:嫁與武大的這潘金蓮,截至遇到西門慶之前,千真萬確,就是一個了不起的女性:為尋找愛,堅拒大戶糾纏;沒有愛,就嫁雞隨雞。做了良家婦女。
二、美女愛英雄:遇到武松,潘金蓮愛意大發——是正常人的生理心理反應,不能理解為淫賤。
天下人將水滸傳里的潘金蓮當作淫婦,主要證據源自潘金蓮勾引武松。
二十四回書說:武大和武松在街上相認。領回家中,與那婦人見面。「當下那婦人叫武大請武松上樓,主客席坐地。三人同歸到樓上坐了。那婦人看著武大道:『我陪侍著叔叔坐地,你去安排些酒食來管待叔叔』。武大應道:『最好。二哥你且坐一坐,我便來也』,武大下樓去了。那婦人在樓上看了武松這表人物,自心裡尋思:武松與他是嫡親一母兄弟,他又生的這般長大。我嫁了這等一個也不枉了為人一世,你看我那三寸丁古樹皮,三分像人,七分似鬼,我直恁的晦氣!據著武松,大蟲也吃他打了,他必然好力氣。說他又未曾婚娶,何不叫他搬來我家住?不想這段姻緣卻在這裡」。想到這,那婦人臉上堆下笑來,便邀武松來家裡住。
接下來,發生在潘金蓮與武松之間的故事家喻戶曉。筆者認為:金蓮戲武松,是金蓮嫁武大後第一次想出軌。但是,金蓮第一眼見武松並不是為風流,而是認為自己真正的姻緣來了。武松的出現,讓金蓮泯滅的愛情之火再度燃燒。不可否認,金蓮想做的,有悖人倫;但被武松歸正。
武松拒絕金蓮,表現出一個正人君子的亮節。照理說,叔嫂之間這種曖昧,本應以武松善拒善結,叔嫂關係在保持矩離的前提下,較前更加融洽,融洽到「長嫂為母」就對了。但是,武松也是年輕,從未跟女人親熱過,初遇這事,就把金蓮當淫婦待了。讓金蓮丟盡面子。結果,一件本可以處理得妥妥噹噹的事,竟鬧到叔嫂翻臉。
三、藥鴆武大郎,潘金蓮究竟被誰禍害到死
(一)潘金蓮被西門慶勾搭,是上了王婆設計的賊船。
水滸傳二十四回,說:西門慶路徑武大樓下,被潘金蓮失手滑落的叉竿打個正著。這一打,潘金蓮擱樓上向西門慶道個萬福,便自收了帘子,掩上大門,等武大回來。但西門慶卻被金蓮的妖嬈酥了。害想,一整天在武大家門口轉圈。並央求王婆幫忙,勾搭金蓮。
書中說:這王婆不是個好人。所以肯幫西門慶勾搭潘金蓮,主要是為了從西門慶手裡弄一幅棺材板錢。施耐庵說:她詭計連環,搞歪門邪道本事特大,「略施妙計,能使阿羅漢抱住比丘尼;稍用機關,可教李天王摟住鬼子母。甜言說誘,男如封涉也生心;軟語調和,女似麻姑需動念。教唆得織女害相思,調弄的嫦娥尋配偶。」王婆自己說:「老身為頭是做媒、又會做牙婆、又會抱腰、也會收小的、也會說風情、也會做馬泊六」。西門慶聽得跪地央求:「乾娘若做成此事,我願送十兩銀子給乾娘作棺材板」。於是,為讓西門慶勾搭上潘金蓮,王婆用了捱光(調情術)的「潘、驢、鄧、小、閒」五招,以請金蓮幫她做壽衣當幌子,分十步走,便讓西門慶輕鬆搞定潘金蓮。
讀水滸傳二十四回發現:王婆的詭詐,不在分十步走的過程中。最厲害的一步在十步之外,即涉嫌在茶里作了手腳。書中說:「王婆去點兩盞茶來,遞一盞與西門慶,一盞遞與這婦人,說道:娘子相待大官人則個。吃罷茶,便覺有些眉目送情」。-這是什麼茶?能讓倆人喝了就眉目送情?顯然,王婆是在茶里下了春藥。可見,潘金蓮與西門慶第一次上床,對潘金蓮來說,並不是淫婦的浪蕩,而是被王婆用做壽衣的謊言騙去家中,食了春藥,中了王婆的圈套。王婆用藥騙奸的行為,按中國大陸刑法算,也是屬於幫助西門慶利用法律規定的「其他手段」強姦了潘金蓮。
筆者認為,如果說潘金蓮與西門慶的第一次,潘金蓮是受害人。那麼,接下來,潘金蓮就更慘了。書中說:「當下二人云雨才罷,正欲各整衣襟,只見王婆推開房門入來,說道:你倆個做得好事。西門慶和那婦人都吃一驚。那婆子便道:好啊,好啊。我請你來做衣裳,不曾叫你來偷漢子。武大得知須連累我,不若我先去出首。回身便走。那婦人扯住裙兒道:乾娘饒恕則個。西門慶道:乾娘低聲。王婆笑道:若要我饒恕,你們都要依我一件事。那婦女人道:便是十件,奴也依乾娘。王婆道:從今日為始,瞞著武大,每日不要失約負了大官人,我便罷休。若一日不來,我便對武大說。那婦人道:只依得乾娘便了」。末了,王婆又道:「西門大官人,這十分好事已都完了,所許之物(十兩銀子)不可失信。你若負心,我也要對武大說。西門慶說,乾娘放心,並不失信」。
此後,潘金蓮就掉進了王婆設置的陷阱里。王婆的脅迫,讓潘金蓮成了西門慶的玩偶。而西門慶的花言巧語,又讓潘金蓮誤認為:自己遇到了可以託付終身的人。
(二)藥鴆武大郎,王婆借刀殺人。
水滸傳里的潘金蓮,所以被世人痛恨,一個重要原因在於謀害親夫。其實,是中了王婆的算計。二十五回書說:武大捉姦,被西門慶當胸一腳踢個半死。躺在床上掙扎不起。武大求潘金蓮替他找大夫,說:「你若肯可憐我,早早服伺我好了,我兄弟武二歸來時我都不提。你若不肯覷我時,待他歸來卻和你們說話」。潘金蓮怕了,將武大的話一五一十說與王婆和西門慶。西門慶聽說武大是打虎英雄、陽穀縣第一好漢武松的哥哥,嚇得冰冷,不知如何是好。這時,王婆站出來了。這刁婆子一想到武松要回來,心驚肉跳!怕啥?怕武松知道潘金蓮是被她勾引出軌、怕武松知道武大是在她家捉姦被打。王婆是怕死。但表面鎮靜。她知道,要保自己萬無一失,就只能借西門慶、潘金蓮的手殺了武大。於是王婆便引誘西門慶潘金蓮,說:「你倆想作長夫妻,短夫妻?」「短夫妻,就去向武大道歉,求諒解。長夫妻,正好西門慶家藥鋪有砒霜,弄些來,摻藥里,把矮子結果了,一把火燒得乾乾淨淨。沒了蹤跡,便是武二回來,待敢怎地」。受王婆蠱惑,西門慶從自家藥鋪拿來了砒霜,交與王婆。書中說:這婆子看著那婦人道:「大娘子我教你下藥的法度,如今武大不是叫你服侍他嗎?你便把些小意兒貼戀他。他若問你討藥吃時,你便把這砒霜調到心痛藥里。待他一覺身動,你便把藥灌將下去。他若毒藥轉時,必然腸胃迸斷,大叫一聲,你卻把被只一蓋,都不要人聽得,預先燒下一鍋湯、煮著一條抹布,他若毒藥發時,必然七竅內流血,口唇上有牙齒咬得痕跡。他若放了命,便揭起被來,卻將煮得抹布一揩,都沒了血跡,便入在棺材裡扛出去燒了。有什麼鳥事!」那婦人道:「好卻是好,只是奴手軟了」。(看官,這潘金蓮光是聽王婆講怎樣藥鳩武大就嚇得手軟,哪裡是殺人的人)王婆道:「這個容易,你只敲壁子,我過來幫你」。於是,被王婆打足了氣的潘金蓮,一想到要與西門慶作長夫妻,就來了狠勁,從王婆手裡接過碾碎的砒霜,便加藥,毒死了武大郎。
從王婆教潘金蓮下毒的法度看,王婆用砒霜殺的人絕不止一個。如此歹毒的婆子,究竟是什麼來路?分析:施先生筆下的王婆,應當是北宋行將滅亡時期,整個國家,包括社會層面,道德法律敗壞程度的人物化縮寫。
筆者認為:就殺人罪而言,王婆主謀,教唆潘金蓮(包括提供砒霜的西門慶)用砒霜下藥毒死武大,仨個人犯得都是故意殺人罪。死有餘辜。但對世人關於潘金蓮是淫婦的指責,筆者持不同見解,認為:將被王婆和西門慶合謀騙奸的潘金蓮當作淫婦,涉偏袒王婆和西門慶之嫌。假如被脅迫的潘金蓮都算淫婦,那麼,今天的中國大陸,架構國家政權的共產黨人個個都在搞婦女,被他們搞了的婦女算什麼?以江澤民為例。任共產黨總書記期間,分別搞了黃麗滿、陳至立、李瑞英、宋祖英。坊間傳聞:宋祖英都被搞出孩子來了。這幾個婦女都跟潘金蓮一樣,都是有夫之婦,都是跟國家幹部上床,只不過,黃陳李宋上了中國共產黨總書記的床,之後,都做了大官、當了將軍、成了國家領導人,到今天也沒人敢說她們是淫婦。而潘金蓮,一個良家婦女,床上伺候的是跟王婆一起合謀禍禍她的,-陽穀縣政府管司法的小幹部,潘金蓮卻成了淫婦?筆者懵懂:共產黨人把搞爛了的婦女都提拔當了國家領導人不算淫亂?潘金蓮一個被國家幹部禍禍了的良家婦女,卻要罵名千古?
四、誰來對潘金蓮的悲劇負責?
施耐庵筆下,水滸傳里的北宋,已經到了玉帝要宋江帶領百七人、天下人將朝廷推倒重建的歷史時期。此時的北宋,就是亂自上作。皇帝淫亂的無道,榜樣著國家幹部無所顧忌。回頭看,北宋的淫亂,絕不是任何個人的習好,而是朝廷在毀滅道德。皇帝趙佶為幽會妓女李師師,不惜從皇宮向妓院裡挖地道;押司宋江收養了閆婆惜,講明是當小妾;而宋江的同事,則背著宋江搞宋江的小妾;代表國家搞宗教信仰的和尚,竟搞了法官楊雄的老婆;縣政府的國家幹部西門慶,搞得則是社會最下層,靠做小本生意養家餬口的良民-武大的老婆;而殿帥府太尉高俅的兒子,為搞林沖的老婆,不惜逼林衝上梁山,讓林沖家破人亡。
北宋亡,是架構朝廷的皇帝、官吏禍害國家,賤踏道德、淫亂社會造成的。潘金蓮正是這種體制和制度下,北宋婦女大悲劇人生的縮寫。
試問,當一個朝代走到幹壞事的人能合謀殺好人(西門慶潘金蓮王婆藥鴆武大)時,朝廷知縣能收了西門慶的銀子,便放縱殺人犯,製造如此悲劇的朝廷不推倒重建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