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用戶被跟蹤、分析、審查,並按照規定移交給中共政府,其算法被調整,以推動黨的反美敘事,審查任何與之相反的信息,把共產黨審查制度傳遍全球,特別是滲透到全球華人的生活中。
「原來我根本就不碰中國的事情,我都是關心美國的事,非常小心翼翼地避免微信審核,不去碰CCP(中共)的紅線。」 UNCE博士、「陌上美國」(MoshangUSA)創辦人Lydia Liu說,可就連她這樣百般小心仍難逃被封號,「連我在美國參與美國事務,做一個完整的美國公民、美國居民的權利都不給我。CCP的手伸得實在是太長了。」
目前美國聯邦政府、國會和多個州,以及世界多國都在圍堵TikTok,但另一個中國應用程式微信,給美國、特別是美國華人帶來更大的威脅。
微信常被稱為「萬能應用」,涵蓋了中國人日常生活的所有足跡,十億人用來發簡訊、打電話、付帳、搭計程車、發帖、閱讀新聞等,但這個「萬能」並不包括自由言論或政治辯論。
中共當局排除了國外的參與者如推特、臉書、 WhatsApp、Instagram和PayPal等應用進入中國市場,依靠這種政治庇護,微信成為上述應用的複合體,隨著微信普及,它已經成為中共的一個強有力社會控制工具,引導中文圈裡的民眾能說什麼、能看什麼。
微信用戶被跟蹤、分析、審查,並按照規定移交給中共政府,其算法被調整,以推動黨的反美敘事,審查任何與之相反的信息,把共產黨審查制度傳遍全球,特別是滲透到全球華人的生活中。
無論是中國留學生,華人工程師,還是華人博主,都經歷過被微信審查乃至封號的境遇,從他們談出的故事中,可以看出中共利用微信,將長臂伸到美國普通人的生活中,給原本在美國享有自由的華人帶來風險。
微信已成為中共的一個海外宣傳站
與其它應用不同之處是,微信在中國已經成為離不開的生活必需品,2021年微信的用戶已達到12.7億人,這意味著所有的家人、親戚朋友以及上級同事都在微信上。
美國Mt.SAC歷史系學生張俊傑告訴大紀元,「我跟國內很多人聯繫都是用微信,因為國內的人沒法用臉書、Line這些海外軟體,所以我只能用微信。」
除了私人生活外,微信也進入公共領域,如註冊商家會員、乘坐地鐵、預約門診,疫情期間申領健康碼。如果微信帳號被封,對生活的影響非常大,所以絕大多數中國人接受了被微信審查的這個事實。
微信的背後,是中共前所未有的強力監控和宣傳。(Drew Angerer/Getty Images)
矽谷工程師鐘山告訴大紀元說,「微信的儲備技術能力真的是相當強,我自己做的一些測試,微信監控的覆蓋面可能可以達到12年來所有的關鍵詞。就是說中國2010年以來所有社會性爆炸性事件的負面關鍵詞,仍然被微信屏蔽。」
很多華人雖然身在海外,但他們的信息來源依然是總部在中國的微信,它是中國學生、移民和第一代海外華人最重要的新聞來源。
2018年對澳大利亞華人的一項調查發現,60%受訪者說微信是他們獲取新聞與信息的主要來源,只有23%的人表示通過澳大利亞主串流媒體掌握新聞。
鐘山表示,「真正高科技、高學歷、英文能力比較好的海外華人比例非常少,我接觸的華人圈子中,絕大部分人都不把英語作為信息手段,微信公眾號是根本離不開的,台灣的華人用微信的比例也很高。」
這使得微信在海外華人中創造了一個中文信息生態圈,讓北京的宣傳和審查人員在海外有了立足之地。海外華人將接受與大陸同樣的審查和宣傳,使他們形成與中共當局相近似的世界觀。即使只是把微信用來和中國境內通訊的人,也可能因為意識到它的審查和監控功能而進行自我審查,這甚至是不自覺的。
中共審查機制伸向海外華人
美國Mt.SAC歷史系學生張俊傑告訴大紀元,被微信審查是再常見不過的事兒了,但凡對中國政治、中國社會熱點事件提出看法的、分享類似內容的,都會有這樣的經歷,尤其是人數眾多的時政群組更是如此。
過去微信曾使用「一APP兩制」的審查機制,對國內和海外用戶有不同的對待。但隨著2019年香港民主運動、疫情、白紙運動等等,眾多的微信海外用戶變得和國內用戶一樣,被大規模審查和封號。
美國科技新聞網站The Verge報導說,2019年香港地方選舉時,德州兒童醫院的資訊安全分析師謝斌(Bin Xie)在微信群中寫了一句「親北京的候選人全部敗選」後,其微信帳號馬上被封。
張俊傑說,「2019年香港民主運動的時候,微信封得特別厲害。我前前後後被封過三次,第一次是懟了外交部的言論,第二次和第三次都是因為我分享敏感內容。」
「前一陣子上海發生的白紙革命,我分享出去就是很多人看不到。我分享的一個視頻,一個小時前能看到,一個小時後我就看不到了。包括我分享中共二十大胡錦濤被帶走的視頻,我怎麼發,大家都看不到。可見微信審查,對這個視頻內容審查是非常嚴格的。」張俊傑說。
圖為中共公安正在監視居民。(AFP/ Getty Images)
UNCE博士、「陌上美國」(MoshangUSA)創辦人Lydia Liu對大紀元表示,「2022年10月份北京四通橋事件,那天微信封了幾十萬帳號,我既沒有點讚也沒有發評論,但我也在那天被封了。」
微信對海外用戶進行審查的最常見方式,是阻止任何中國國內帳戶在朋友圈裡看到海外帳戶發出的信息,微信可以在海外用戶不知情的情況下,完全封鎖用戶發布的特定內容,用戶只能通過測試才能知道。
雪梨大學中國留學生艾倫.張(Aaron Chang)對大紀元表示,「我的經歷是,微信一旦發了一些明顯的敏感內容,我的朋友圈所有人就會突然看不見,國內的朋友看我朋友圈空白一片,幾天後他們又能看見了,發現敏感內容都消失了,但是我自己還能看見。」
張俊傑說,「還有比較可笑的就是,一個群裡面,我在這裡發言,有的人看得見,有的人看不見。所以有的人就跟我反映,是不是這個群被封了。後來我發現,那些人在國內的微信號他們就看不到了,就是說把這個群封掉是針對他們所封的,我們在海外的人發的照片、圖片我們之間能看得到,但是國內那些就看不到了,所以這個審查也是非常精準的。」
Lydia Liu把微信的這種做法稱為暗封(shadowbinding),就是理論上在海外能看到你的帖子,但國內帳號卻看不到。Lydia Liu認為,微信對海外用戶管控尺度,現在跟國內沒什麼區別。
美國舊金山的陳先生對大紀元表示,「這種行為比刪帖還要惡毒,因為刪帖後我們可以換一種表達方式,但這種讓我們以外的人看不見的方式,就會使得我們以為別人可以看見,從而不採取任何改變,純屬做無用功。」
陳先生說,在疫情封城期間他在國內,實在看不下去毫無人道的封城,就在微信朋友圈寫了很長的一段文字進行揭露,後來發現除了他以外任何人都看不見。於是他寫在word里用手機拍電腦屏幕還是不行,最後他手寫一頁半A4紙用手機拍照還是不行。
但陳先生卻因此上了微信上一個監控名單上,現在他回到美國,所有涉及政治的信息都發不出,哪怕卡通暗諷也不行。
微信的信息審查無形中形成一道信息「防火牆」,但這種資訊流動是單向道,國內審查過的信息可以自由進入自由世界,但國外用戶分享給國內用戶的自由世界的信息卻被屏蔽,從這個意義上講,它幫助中共的審查制度走向了世界。
2020年9月19日,在中國北京,一名中國顧客在當地市場用手機通過微信應用的二維碼進行支付。(Kevin Frayer/Getty Images)
微信算法系統地促進反美內容
微信算法同時推動中共當局的反美宣傳,敘述美國生活積極的一面、民主和自由,以及美中貿易戰、Covid立場與中共相牴觸的帖子,屢屢被禁。
Lydia Liu在2016年開始使用微信,在2018年春天開設了一個微信公眾帳號「陌上美國」,向全世界的中國移民講述真實的美國生活,她在三年裡花了無數時間來建立她的微信帳戶,有超過25萬的追隨者和每月數百萬的瀏覽量。
Lydia Liu告訴大紀元,她被微信第一次封殺,其實是因為一篇沒有太多敏感點的奧運會文章,只是說美國的金牌數超過了中國,微信就把她的號停了半個月。被關停之後,Lydia Liu不敢再發太多具體內容的文章,只是給個標題和二維碼讓大家去掃描。即使這樣,Lydia Liu一篇標題說瑞典防疫模式路遙知馬力、不要對疫情過分恐慌的文章,導致Lydia Liu的帳號又被封了六個月。
儘管Lydia Liu有意對許多話題進行自我審查,但她的幾十篇文章在發表前就被取消了資格,超過40篇在發表後被刪除,評論區也同樣被審查,Lydia Liu多次受到騷擾和攻擊。
Lydia Liu說,「我也不去談中國,但是我受到這個封殺好像就是一天到晚反共的那種級別,這個例子說明,微信不光是把對批評中國的聲音封死,連我這種在美國支持自由、支持美國民主制度的,都能成為他們的頭號目標。」
「微信的封殺太可怕了,從個人號、群、微信公號,層層都是這樣,微信公號就算能存活,它還能在評論區搞很多水軍,把你的評論區搞得亂七八糟。你想他們多大的人力物力的投資,在製造資訊戰針對美國華人,作為我們這樣的個人是沒有任何能量去抵抗的。」Lydia說。
Lydia Liu觀察到,過去兩年,微信對於在美國生活的華人公號,如果你沒有幫中國說話,站在中立,或者甚至是有點親美的立場,它就會把你封掉,但是其它的內容它敢碰的還不是那麼多。從2020年開始,它的膽子越來越大,2021年更是變本加厲,基本上因為很莫名其妙的原因,你就被封號。
Lydia Liu說,「從2020年以後,他們就開始越來越去封殺那些跟CCP關聯不大的獨立的微信號主,各個擊破,就是每次選擇5%做為對象,他先把這5%消滅,又消滅下面的5%,這樣慢慢越來越擴大。」
不少使用過微信的美國華人表示,微信就是間諜軟體,美國應該這樣做,否則美國國家安全和美國華人的隱私堪憂。(PETER PARKS/AFP via Getty Images)
同樣有被封號經歷的紐約華人博主凌飛表示,今年2月初他因在微信公眾號「吹號角的凌飛」發文說美軍F-22全程只打了一發飛彈,而不是小粉紅理解的三發飛彈才打下中共間諜氣球,而被永久封號。
凌飛說,其實他此前還寫了一篇名為「始於桌球,終於氣球」的文章,描述中美兩國之間終於連一個流浪氣球都容不下,文章始終發不出來,他知道那是對中共而言「不能寫的」題目。沒想到一覺醒來,連美軍打了幾發飛彈也是「不能寫的」,他的公號被永封了。
雖然微信會審查或貶低對美國有利的內容,但有關美國生活的負面帖子每天都在瘋傳,如美國把中國人當作二等公民,白人總是歧視中國人,美國槍枝暴力泛濫等等。
張俊傑表示,關於中美對比、說美國比中國好的,微信肯定會刪。他舉例兩個例子,一個是中美警察對抱小孩的母親的不同態度,一個是中美空氣品質的對比,這兩個帖子很快被微信刪了。
「原來我根本就不碰中國的事情,我都是關心美國的事,非常小心翼翼地避免微信審核,不去碰CCP(中共)的紅線。」 Lydia Liu說,可就這樣百般小心仍難逃被封,「連我在美國參與美國事務,做一個完整的美國公民、美國居民的權利都不給我。CCP的手伸得實在是太長了。」
Lydia Liu發推文說,「微信應該在美國被罰款和監管。微信需要為毒化社區(推廣中共的反美敘事)並在精神上奴役我們,向美國華人支付賠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