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近期通過《晶片法案》並將出台出口管制新禁令,展現遏制中共先進晶片發展的意圖。晶片示意圖。
2022可謂美中晶片戰「元年」。之前,美國也對中共晶片業的發展進行監控、阻擊,但從國家戰略高度全面出擊,還是2022年的事。這有三大標誌性行動。
一是8月9日,《2022年晶片和科技法案》生效。根據法案,美國將撥出2800億美元,增強自身的晶片研發和生產能力,拜登稱「這是一代人中的才有的一次機會,它是投資於美國自身。」同時,進一步阻止中共在這一領域的追趕,比如禁止接受《晶片法案》資助的實體在華參與任何重大交易包括實質性地擴大在華半導體製造能力,禁令有效期10年。
二是空前嚴厲的晶片業出口管制,涉及晶片、製造晶片的技術和設備以及人。10月7日,美國商務部工業與安全局(BIS)發布《出口管理條例》(EAR)新規,限制中共獲取和發展先進計算半導體晶片、含有此類晶片的超級計算機和半導體製造設備,並限制「美國人」(U.S. persons)支持「在中國半導體製造廠」(semiconductor fabrication facility)「開發」/「生產」特定積體電路。此外,針對實體清單上的28個中國實體,BIS修訂了與之相關的外國直接產品規則(FDP),進一步擴大限制範圍,即在美國境外生產的物項如果涉及美國技術、軟體或設備,也需向BIS申請許可。有媒體評稱:「這是1990年以來美國對華出口管制的最大轉變。」
三是與「親密盟友和夥伴」密切合作,全方位遏制中共。這主要有兩個動作,一是組建美日韓台「晶片四方聯盟(chip4)」,一是推動美日荷聯手管制晶片製造設備出口。
進入2023年,上述三大行動已取得重大進展,並將繼續推進。
第一,美日荷達成神秘「神秘」晶片協議,並在實質性推進
1月27日,美國、日本及荷蘭在華盛頓達成「神秘協議」(協議沒有公開),同意擴大針對中共的晶片出口管制措施,日本和荷蘭自行安排落實管制內容。
3月8日,荷蘭政府表示,計劃對半導體晶片技術出口實施新的限制,從最先進的極紫外光刻機(EUV)擴大到了次先進的DUV光刻機(不是全部,只是其中「最先進的」,用這種設備製造的晶片業可用於軍事目的),以保護國家安全,有關限制措施將在夏季之前出台。路透社稱這標誌著荷蘭人首次採取具體行動,採用華盛頓敦促的規則來阻礙中共的晶片製造行業,以減緩中共的軍事發展。(這對日本也是推動。日本貿易部長西村康俊10日在例行新聞發布會上稱,尚未對就限制晶片製造設備出口做出決定,日本將根據荷蘭的事態發展考慮採取適當措施。)
同在3月8日,亦有消息稱:日本某光刻膠大廠已經執行美國「實體清單」的限制要求,對中國大陸某存儲晶圓廠斷供了KrF光刻膠。光刻膠是半導體光刻工藝的核心材料,可以決定半導體圖形工藝的精密程度和良率。三星集團的CEO曾表示:「如果光刻機缺少了光刻膠,那麼光刻機就是一堆廢鐵。」當前,日本在全球光刻膠市場中占據支配地位。中國國內企業短時間內無法實現替代。而且,光刻膠有效期僅六個月,無法囤積。
3月9日,日本就半導體設備出口政策修訂開啟公眾諮詢。日本財務省官網「關於增加《外匯與對外貿易法(FEFTA)》核心業務板塊的監管通知修訂草案公眾諮詢」中提到,要將半導體製造設備;工具機、工業機器人製造;蓄電池製造等部門添加到「特殊指定關鍵商品(Specially Designated Critical Commodities)」名單中,這意味著接受政府主管部門審查,以確定相關業務是否會損害國家安全、公共秩序、公共健康和安全以及國民經濟的平穩運行。據日經新聞報導,這一政策預計最早將於夏季生效。
第二,「晶片四方聯盟(chip4)」啟動
2022年3月,拜登政府提出「晶片四方聯盟」構想,日台配合,但韓國遲遲不表態。「一方面,美國擁有多數半導體原創技術;另一方面,中國又是韓國最大的貿易夥伴。」韓國晶片企業在中國存在廣泛投資利益,中國也是韓國晶片產業最重要的出口市場。直到拜登簽署晶片法案的前一天(8月8日),韓方才同意參與「晶片四方聯盟」預備磋商。次日,韓國外長朴振訪華,向中共表示,韓國將參加「晶片四方聯盟」的預備會議,但韓國絕非針對中國,韓國可以在其中扮演與中國的橋樑角色。由此可見chip4啟動之不易,而首屆會議何時召開外界亦不得其詳。
今年2月25日,台灣經濟部證實,晶片四方聯盟半導體供應鏈工作組正式會議已於16日舉行,由美國在台協會(AIT)承辦。美日台韓四方都有派代表參與視訊會議,討論議題為「早期預警」機制,以提升晶片供應鏈穩定。韓聯社引述韓國外交部官員稱,韓方首席代表為韓國駐台代表處人員,韓方另有外交部、產業部的司、局級官員與會。可見,形勢比人強。在中共、朝鮮日益增強的威脅下,韓國政府立場有所調整。
第三,美國持續推進晶片出口管制
為落實晶片法案和晶片出口管制新規,拜登政府動作不斷。2022年12月15日,拜登政府將晶片製造商長江存儲以及其他21家中國人工智慧晶片行業主要企業列入「貿易黑名單」。今年1月17日,拜登政府宣布去年10月針對中國內地的晶片出口管制措施,也適用於澳門。美國企業需要獲得許可證才能對澳門進行出口。2月28日,美國商務部公布規則:獲得旨在促進其半導體產業的美國聯邦資金的晶片公司,在10年內將被限制在中國等國家擴大其產能。
此外,3月2日《華爾街日報》報導,拜登政府正在考慮撤銷對華為的出口許可證,包括使用先進的5G技術的產品以及舊有技術的4G產品。熟悉美國政府政策考量的一位前高級安全官員稱:「儘管存在實體名單,但美國的政策仍允許向華為出口,現在這項政策正逐步結束。」這位前官員說:「白宮現在是在告訴商務部,切斷4G銷售,是時候讓華為體會更多痛苦了,是時候置之於死地了。」
主串流媒體還報導,美國政府正在醞釀一項新的投資禁令,禁止美國在某些敵對國家的特定行業進行投資。知情人士告訴《華爾街日報》,新規則預計涵蓋對先進半導體、超級計算和人工智慧領域的私募股權和風險投資。雖沒有指明任何國家,毋庸置疑,這主要針對中共。
結語
晶片業是高度國際化的產業,任何一個國家,包括美國,都無法建立自己獨立的產業鏈。但是,踐踏普世價值、對內壓迫對外擴張的中共政權,挑戰、威脅著美國和西方社會,被全球晶片供應鏈適度「脫鉤」是必然之事。中共的全球野心就此遭到沉重打擊。
2023年第2期《中國科學院院刊》刊文稱:我國的半導體研究已經進入黑暗森林狀態,美國人把燈塔擰熄後,我國只能在黑暗中苦苦摸索。例如中國基礎框架研究不牢。大到晶體矽的排列分布方式,小到某個特殊的電阻電路分布,中國的研究還遠不如國外,因此處處受人限制。又如EDA軟體問題,這比光刻機更重要。因為生產晶片的流程,先由工程師將代碼輸入到EDA軟體,再轉化為電路圖,最後傳導到光刻機中,完成生產。目前,EDA設計軟體基本上由美國Synopsys、Cadence、Mentor等3家公司壟斷。目前80%以上國產企業使用美國三大軟體公司向中國出售的EDA軟體包。2022年8月11日,美國禁運僅僅是下一代GAA電晶體的EDA軟體。如果斷供全部EDA軟體,而可替代的國產MEMS CAD軟體又難以迅速造出,那麼美國就可一舉阻斷中國先進晶片研發和製造升級之路。
由此可見,美國卡中共脖子是實實在在的。如果2023年中共加大對美威脅和挑釁,比如大規模軍事支持俄羅斯侵略烏克蘭,或台海走火,那麼美國絕不會手軟,晶片戰將打得中共一敗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