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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花14年考上哈佛醫學院,到上周才想起來哭一場

今天有部片令我看得不淡定了,全程都在「熱血沸騰」和「淚流滿面」之間轉換。

忍不住想要安利給大家——

《醫生日記》(Doctors' Diaries)

此片由美國公共電視網(PBS)製作,記錄了7名醫學生從進入醫學院直至此後21年的學習、工作、生活的各個方面。

看過的人,都被它征服了。

圖片來自豆瓣評論

這部片到底有什麼魅力?下面,我們一起來看一看。

1987年,初進哈佛

1987年,7名年輕人順利考入哈佛,成為醫學院的一年級學生。

能進入世界頂尖的醫學殿堂,那種心情,想必經歷過的人都懂。

7人之一的盧安達就一直不敢相信自己上了哈佛醫學院。剛到學校時,她還總感覺自己會被拉到一旁問有沒有收到第二封信,上面寫著:對不起,第一封信寄錯了。

而為了考上醫學院,很多人付出了巨大的努力,湯姆就是其中之一。

和國內那些復讀多年的朋友差不多,做過舉重運動員和汽車修理工的湯姆就連考了14年,終於被醫學院錄取。

進入醫學院的第一年,他已經31歲,順便八卦一句,那時的他還剛剛結束了一段長達十年的婚姻。

一年級的湯姆

總之,從這些新生的臉上,你可以看到兩個詞:自豪、興奮。

一年級的學生們

帶著這份自豪和興奮,醫學院的課程對他們來說是奇妙而有趣的。

比如解剖課:對於許多一年級的醫學生來說,解剖學課程是一種深刻而動人的儀式。

婦科檢查課:艾利奧特正在老師的指導下學習將擴陰器放進道具陰道里。而就算是面對的只是模特,他也感覺很彆扭。

他還不小心把螺絲擰得太緊,導致拔不出來,老師都忍不住大笑。

練習接診:傑試著給一個患者做體格檢查,詢問了一些簡單的問題後,他硬生生地擠出一句:

「我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測量你的生命體徵。」

但患者根本不懂「生命體徵」是什麼意思,弄得場面十分尷尬。

然而,這其中更多的是辛苦。

湯姆每天要花整整六個小時學習,六個小時聽起來不長,不過人家所說的六小時可是每一秒都花在學習上。

他用秒表記錄自己的學習時間,就算是上廁所或喝杯咖啡,都要按下秒表記錄。

儘管如此,繁重的學業和巨大的壓力還是把這個彪形大漢壓得喘不過氣兒。

「這是我一生中最情緒化的一段時間。我花了14個年頭才考上醫學院,而直到上個禮拜我才想起來大哭一場。」

而對於女生簡來說,這段時間更是相當艱難。

「第一年的生物化學和生理課就已經把自己耗幹了,我幾乎沒有時間打理自己,連續幾周都沒有時間洗衣服,我的痘痘像火山爆發一樣(冒出來)。」

醫生資格考試,備受打擊

就這樣拼命地努力了兩年,在醫學院的第2年末,他們終於迎來了全國執業醫生資格考試。

美國執業醫生資格考試(USMLE)共分為3部分,分別為 Step1基礎學醫學考試,Step2臨床醫學考試,Step2醫患溝通和病曆書寫能力,Step3臨床醫學考試。

在醫學院第二年進行的是 Step1,這一步主要是基礎醫學考試,就是對學生的基本醫學常識做一個考察,包括解剖學、組織和胚胎學、微生物和免疫學、藥理學、病理學等學科。

出乎意料的是,這些學霸本以為會取得高分,而他們考完後卻備受打擊。

「不敢相信自己只會那麼點兒,我們在學校都很優秀,(本來以為)肯定能考八九十分的,(但結果)真的很打擊人。」

然而,這還只是一個開始,更打擊人的還在後面。

第一次上臨床,「什麼都不懂」

醫學院的第3年,他們離開校園,來到波士頓的教學醫院去了解各個專科的實際工作。

在為期2年的醫院工作中,每個人都有不一樣的感受。

湯姆在經歷了「把聽診器拿反了」的尷尬之後,總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犯錯。

從他的口中我們得知,這裡有一套嚴格的等級制度:

「最頂層的是主治醫生,他很厲害,幾乎無所不能,你可以把他比成一個高高在上的神;在他之下,是總住院醫生或高年資住院醫生,他像是大主教,可以直接和主治醫生溝通;

再往下一等的是你每天都能見到的牧師,也就是實習醫生,雖然他們不能直接和全能的主治醫生說話,但他們可以和住院醫生溝通;

在實習醫生下面,就是像我一樣的三年級醫學生,在這麼多權威下面,這些三年級的學生最多算個戰戰兢兢的小僧侶。」

另一邊,傑也沮喪地感覺到自己「什麼都不懂」。

在為一個患者做完神經檢查後,傑向主治醫生報告說這名患者可能存在「舌體偏斜」的症狀。

主治醫生嚴厲地詢問了他,並且毫不留情面地讓他難堪。

醫生:等等,姑且說她真的是舌體偏斜,這又意味著什麼?

傑:這意味著她的腦神經有問題。

醫生:在哪邊?

傑:右側第十二對腦神經(舌下神經)。

醫生:病灶在哪裡?

傑:大腦的左側皮質,或者……

醫生:你見過皮質病變引起的舌體偏斜嗎?

傑:沒有

醫生:為什麼?

傑:因為我到神經科才一周。

而讓傑難受的還不止這些,他在一個月甚至不到一個月時就要換家醫院。不熟悉新的環境,不熟悉身邊人,不知道怎麼做哪些操作,好像四處飄蕩,無依無靠。

而在忙碌的婦產科,艾利奧特的經歷也並不如意。

他每天加班加點,生理時鐘完全被打亂,但因為能夠親手迎接新生命,他還是非常享受這個過程。

而正當他要把婦產科當做自己的職業發展方向時,卻意外地得知科室的人給自己的評分很低。對此他非常失望,這個插曲也間接地導致了他後來沒有選擇進入婦產科。

夢想閃耀,現實黯淡

度過了艱苦的四年,他們終於迎來了人生的小高潮——畢業。

畢業典禮上,看到學位書上用拉丁文寫著「醫學博士」(M.D.),大家都樂開了花。

這也意味著,這7位終於可以作為一名醫生到醫院工作了。

他們被配到不同的醫院作為實習生開始工作,一切都是新的開始,年輕的醫生們充滿幹勁。

然而,剛畢業時的雄心壯志很快就被現實壓得粉碎。

如果要用一個詞形容他們實習期,那就是——超負荷。

簡被分配在波士頓市立醫院的內科實習,高強度的工作幾乎讓她吃不消。

「作為一名實習生,你不得不拼命工作,犧牲健康。我現在感覺筋疲力盡,只要一想到呆在這樣一個經營不善的醫院常年待下去,就會覺得很沒意思。」

肉眼可見簡的膚質變差了

在劍橋醫院的傑面臨同樣的問題。

他當時的狀態是,沒有更多的精力去關心病人,因為他已經筋疲力盡,甚至在工作中也會精神恍惚,犯下一些常識性的錯誤。

這種狀態對他的家庭也造成一些不利的影響。

「傑真的沒有時間去做別的事情,(就算回到家裡)他非常疲倦,而且牢騷不斷。」

傑的妻子凱薩琳

同樣,在弗萊明聯合醫院實習的艾利奧特也越來越疲憊。

他每周工作八九十個小時,一年里根本沒有一個周末是休息的,每隔三天就要值一次夜班。

跟傑的情況一樣,這些問題也直接地影響到艾利奧特的家庭。

「婚後一年就感覺很艱難,(丈夫根本沒有時間陪我)我常常感到很寂寞。」

艾利奧特的妻子梅麗莎

更糟糕的是,有的實習生很少有時間真正照顧病人,更多的時候,他們充當著免費勞動力,幫高年資的醫生處理雜事。

總之,筋疲力盡、缺乏價值感,是這段時間裡他們的共同狀態,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他們只能默默承受,這也許就是成為一名醫生的必經之路。

不同的道路

轉眼間又過了十幾年。

傑完成了四年住院醫生培訓後當上了一名精神科醫生,還開了一家私人診所;艾利奧特成了一名麻醉師,同時做一些科學研究工作;戴維成了一名眼科專家……

而與他們幾個相比,湯姆的情況就要糟得多。

結束了住院醫生培訓後,湯姆搬到印第安納州,在布盧明頓醫院的急診室里做一名急診醫生。他很享受當時的工作狀態——

「這是我的工作,我愛它。我喜歡沒日沒夜沒有休假地工作。」

但令人意外的是,合同到期後,醫院卻不再與他續約。

對此,湯姆的說法是,

「我的工作理念和急診室管理者有所出入,我總是因為花時間與患者接觸而遲交病歷。

同時,我的紋身、髮型、講話的方式,讓我怎麼看都不像『一個醫生應該有的樣子』。」

第四次結婚後,湯姆成了一名「流動醫生」,也就是說他不得不四處奔波,只為找到一份急診室的工作。更加諷刺的是,作為一名有著15年急救經驗的醫生,他卻根本負擔不起自己醫療保險。

當攝製組再一次見到湯姆時,他身材肥胖,行動遲緩,看得出,他的健康狀況已經出現了很嚴重的問題。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湯姆之外,7位中的其他3名男生也都先後經歷了離婚。

而跟相繼離婚的男同胞們不同,簡則在40歲之後終於成立了自己的家庭。

在工作方面,簡仍然留在自己做實習生和住院醫生的波士頓市立醫院,在那裡,她從事著內科、基礎保健和預防醫學。

這家醫院的座右銘是「無一例外的照顧」,因為來這裡的患者幾乎都是這個城市裡的貧困、邊緣人士。

其中80%的患者都經受過嚴重的暴力創傷,比如被強姦,被綁架,房屋被燒毀,很多患者面臨藥物濫用,愛滋病,家庭暴力等問題。

在這種環境裡待久了,很多醫生都因無法忍受而選擇了離開,而簡則選擇直面,她試圖通過自己的力量去改變現狀,盡力幫助患者。儘管初級保健工作與付出相比,工資少得可憐,她依然兢兢業業地奮鬥著。

而另一個女生謝里爾,是7人當中唯一沒有從事醫療的一個。

結束了4年的兒科住院醫生培訓後,謝里爾創辦了自己的移動醫療診所——「The Family Van」(家庭旅行車)。

此外,她還成立了「Echoing Green」(綠色回聲)(一個致力於社會改革的非盈利組織),作為「Echoing Green」的主席,她主要的工作是四處社交、演講,為相關企業募資。

對於為什麼沒有留在醫院做一名兒科醫生,她解釋道,

「在兒科最讓人沮喪的地方在於:當你把一個受傷的兒童治好了以後,他還是會回到原來那個讓他受傷的地方繼續被傷害,因此我意識到改變殘缺的教育、經濟體系比當一名醫生更重要。」

中年的謝里爾雖然還沒有結婚,但生活非常快樂充實。

如果重來,還會選擇做醫生嗎?

當簡三歲的女兒告訴她,自己的夢想是當一名醫生的時候,簡的心裡五味雜陳,因為這條道路有多麼艱難,要作出多大的犧牲,她自己心裡最清楚。

但是另一方面,她想,「這又何嘗不是一份生命的饋贈,如果這是女兒選擇的路,自己只能支持。」

湯姆反思自己的職業生涯時總結道,

「從醫多年,我從中感受到了極端悲傷和快樂,活了大半輩子,我想不出其他任何一樣東西像從醫一樣沉重。」

然而,當被問到「如果能重來,你還會選擇當一名醫生嗎?」,湯姆還是堅定地回答——會!

如果能重來,你還會選擇當一名醫生嗎?

對於這個問題,我想每一為醫者都會有自己心中的答案。但不可否認的是,對於很多從業者來說,「醫生」早已不僅僅只是一份職業。

2008年秋,距離他們進入醫學院的第21個年頭。策劃:joy|題圖來源:視覺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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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李冬琪  來源:丁香園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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