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清華大學化學系1992級的同學們,無論在哪裡都會給一位叫做朱令的同學送上生日祝福,這就像是接力賽一樣,而今年正好是朱令50歲的生日。
朱令案是中國幾大懸案之一,曾經的清華化學系才女,在1994年和1995年先後兩次被室友孫維投毒重金屬元素鉈。
在網際網路和信息不發達的年代,她從發病到確診為鉈中毒,歷經了6個多月。這也導致毒素大量侵入她的大腦、神經系統、消化系統等,造成其終身殘疾,最終失去了聲音和表達能力,智力也退化到了孩童階段。
讓人唏噓的是,當嫌疑人終於要被繩之以法的時候,卻意外地發生了兩次宿舍失竊事件,導致大量的物證遺失,證據就像斷了線的風箏,而嫌疑人也因此有了足夠的時間遠赴美國,隱姓埋名後逍遙法外。
而艱難走過30多年後的朱令,卻在50歲生日之際傳來了更不好的消息:腦瘤發作、顱壓過高,瞳孔放大,高燒至39度,陷入重度昏迷......
打擊接踵而至。而老父親的一句「已經放下了」讓人心疼且無奈,因為全世界都知道兇手是誰,但是卻無能為力。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嫌疑人下此毒手我們不得而知,但是卻讓很多海外網友關注到類似案件——中國留學生投毒室友案,興許我們可以從中找到一些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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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搬走,我要崩潰了只能下毒......」
留學生楊裕凱(Yukai Yang,音譯)來到美國賓夕尼亞州Lehigh大學攻讀化學專業,在全美研究型的頂尖院校學習,他的學術成績自然也非常不錯,之前還獲得過大學裡的「Hypercuber Scholar Award」和「Harry M. Ullmann Chemistry Prize」兩項化學領域的學術獎,而在官方的獲獎評語中,也給予了他很高的評價——「在理論化學和分子模型方面表現突出」、「在化學和化學工程領域名列前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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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樣的能人也有自己脆弱的一面,因為從小和家人的關係不是很好,他很缺乏安全感,室友經常會聽到他因為學業和家庭而「很痛苦」,因為家人對他的要求只有一個——成功,這種望子成龍,且必須成龍的傳統家庭教育下,讓楊裕凱很難找到知心的朋友和理解他的人傾訴。
這一切持續到朱萬·羅亞爾(Juwan Royal)的到來。朱萬是楊裕凱的室友,也是為數不多讓他覺得有安全感的朋友,在外人看來他們感情十分深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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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2018年2月,朱萬因為個人原因準備搬離公寓,這對於楊裕凱來說有點不舍,畢竟兩人已經和諧地住在一起4年。
誰知就在離開前,意外卻發生了......
與往常一樣,朱萬在房間裡用水瓶接水喝,卻發現水很燙,而且舌頭也很不適,於是他就不斷地通過漱口的方式減緩疼痛。開始他只以為是燙到了舌頭,沒幾天後就能好了,他還好心地提醒了楊裕凱,讓他喝水的時候小心燙口。當時楊裕凱還打趣說:「可能有人在飲料和食物中下毒,而且這種毒素是無色、無味並且溶於水的」。而朱萬隻以為是笑話,並沒有在意。
幾天後,朱萬發現自己舌頭的疼痛感並沒有減弱,反而全身開始起了皮疹,還產生了心悸的問題,於是他還特意去醫院佩戴了30天的心臟監視器來檢測自己。就在一天晚上,正吃著晚餐的朱萬突然感到頭暈目眩,視線變得模糊,之後就被送到了醫院。
不過在醫院裡也沒有檢查到什麼異常,朱萬便返回學校繼續學習。與此同時,身體的莫名疼痛感還是沒有減輕,還伴隨著一種不可描述的手腳刺痛感,讓他覺得每走一步就好像有人拿了一百把小刀刺向雙腳,不僅疼還有嘔吐腹瀉的症狀,讓他無法入睡。
可怕的是,2018年3月,朱萬因為嘔吐導致再次入院後,回到家裡卻發現床上被人惡意塗鴉了歧視性的文字:"n***** get out of here"(黑人,滾出美國)。作為黑人的朱萬感到了生理和心理上的雙重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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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萬的父母得知此事後,果斷地將他接回了紐約州的家裡,輾轉醫院後,他居然被確診為鉈中毒!那麼到底是誰下此毒手呢?
經過警方的調查後,真相終於浮出水面——下毒的人竟然就是他朝夕相處的好室友楊裕凱。
真相大白,楊裕凱還一直辯稱,自己是因為家庭和學業的問題而多次想嘗試自殺,所以上網買鉈是給自己自殺用的。
但是審理案件的法官卻得出了另外的結論,那就是他這樣做是試圖阻止即將離開的心理依靠——朱萬,因為多年陪伴的朱萬提出搬離公寓,讓他無法接受,甚至崩潰,所以想借用鉈來引起朱萬的注意。而作為化學專業的優秀生,他還清楚地告訴檢察官放多少藥劑才能殺人,而他當時聽到朱萬提醒開水很熱,別燙到舌頭的玩笑其實是一種警告。
為了論文署名,對同胞室友多次下毒手
2014年,小Y在加拿大女王大學(Queen’s University)攻讀博士學位,之後留在本校開展博士後的工作。
工作一直很順利的他,卻發現自己的身體開始發生不好的變化,噁心嘔吐的症狀時不時會出現,而且吃東西總感覺不對味,起初他懷疑是自己當時買的一個蘋果派過期了,所以導致不適,但是這種「不對味」的症狀卻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尤其是工作餐,而就算是自己帶去的食物和水,同樣都會有一種說不出的苦澀味道。
剛開始他懷疑是被他人惡作劇,或者是其他動物爬過,並沒有在意,但是隨著症狀越來越嚴重,讓他不得不開始懷疑自己的食物被人惡意動了手腳。於是他留了個心眼,在跟實驗室主管申請後,在自己的辦公桌附近安裝了一個隱藏攝影機,還故意留下了一些食物,想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然而攝影頭卻拍下了恐怖的一幕——小Y的工作夥伴、曾經的室友王子傑(音譯)居然悄悄地走到他的辦公桌附近,一手拿著玻璃瓶,一手握著吸管,偷偷往他的食物裡面注入了某種透明的物質,視頻中顯示王子傑甚至還來來回回了五次之多。
看到這裡小Y很生氣,畢竟是和自己一起搞學術的同窗,而且他們曾經還在一起做室友好多年呢,為什麼要對自己下此毒手?於是憤怒的他拿著視頻質問王子傑,但是對方卻回答道這只是惡作劇,他加入的只是普通的乙醇(酒精)而已。
對於這個答案小Y並不買帳,畢竟自己也是搞化學的。於是在報警後,他將自己的水和食物送到檢驗科進行檢驗,讓他後背發涼的是,檢驗報告中居然顯示食物和水裡含有N亞硝基二甲胺!而這些在學校的實驗室庫存中是沒有的!
N亞硝基二甲胺,這是一種被列為世界衛生組織國際癌症研究機構公布的致癌物清單的物質,會產生急性毒性、致畸性、致癌性。長期吸收這種物質,會導致肝臟和腎臟受損,還會導致癌症,嚴重甚至會導致死亡。
在生物醫學研究中,經常會將這種物質注射進試驗小白鼠體內,催生腫瘤,以便癌症的研究。當年的「復旦投毒案」也是使用了這種物質,最終導致被害人搶救無效。
Queens Journal
National Library of Medicine
被逮捕後的王子傑並沒有負罪感,反而覺得自己做的事情並沒有對小Y產生任何不好的影響。而他之所以對小Y下此毒手,只是源於他對小Y的嫉妒。嫉妒的毒蛇讓他失去了理智,最終其被判處7年後遣送回國。
要知道王子傑曾經也是一名非常優秀的留學生,不僅在化學學科核心期刊上發表過很多個人文章,還有科學技術專利,在女王大學碩博連讀期間獲得過學校表彰學術成果。只因邪念,讓昔日的學霸成為殺人未遂的階下囚。
寫在最後
都說同窗的感情是真摯的,但殘酷的現實卻告訴我們,這種關係有時候也會是最危險的。
上述案例有許多類似的點,相似的學霸人設,相似的室友情以及心理上的魔怔。而這些背後,其實是一種現象,那就是在很多高知圈裡,被人忽視的與學術能力不匹配的心理承受力。
很多人都會羨慕學霸,不理解為什麼學了那麼多,卻連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然而,對於這些學霸來說,他們雖然表面上有很多學術光環,但是心理上卻脆弱不堪甚至很不成熟,也會因為一些虛無的東西而走上歧途,這也許就是「高處不勝寒」的孤獨吧。
同樣我們也要提醒大家,出門在外,會遇到許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但防人之心不可無,保護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