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2024年3月5日的中共人大政府工作報告上,中共總理李強讀到「中國發展必將長風破浪,未來可期」時,誤把「未來可期」讀成了「後會有期」,被外界調侃他說了實話。(Greg Baker/ AFP)
在此次中共兩會上,中共總理李強做報告時出現嚴重口誤、總理記者會被取消等一些意想不到的情況令外媒大跌破眼鏡,發表了各種評論。
李強坐立不安中共自毀前程
日本《讀賣新聞》記者田村美穂(Miho Tamura)現場觀察到,李強在做報告之前,表現得焦躁不安,反覆觸摸座位上的設備。
在做政府工作報告中,當會場響起掌聲的時候,李強也不停頓,還繼續念稿,一些與會者顯露出苦笑的表情。更為離譜的是,當他讀到「中國發展必將長風破浪,未來可期」時,誤把「未來可期」讀成了「後會有期」,被外界調侃他說了實話。
日本大學教授加茂具樹(KamoTomoki)在《產經新聞》上撰文說,中共的人大會是消除國際社會對中國經濟擔憂的契機,但中共卻無法利用。
對於兩會結束後總理不舉行記者招待會,加茂表示這讓人感到意外。隨著外商投資的減少,國際社會期望李強能對這些關切做出實質性的解釋。雖然政府工作報告中可看出,中共的權力核心對於高度的不確定性有一種危機感,但(報告所傳遞的信息)並沒能消除國際社會的擔憂。
他表示,在胡溫時代,給人的印象是兩人平起平坐。但在習近平的領導下,總理的地位似乎正在後退。這可能就是習近平在政治、軍事、外交和經濟等方面大權獨攬的標誌,確立了一權獨大的體制。
對中共提出吸引外資的各種政策,國際社會並不信服。就中國不確定的經濟而言,加茂認為,人代會是中共向全世界宣傳中共政策、努力重建日益不確定的經濟的機會,但給人的印象卻是中共在自毀前程。
習讓黑箱政治更加不透明
針對中共取消總理記者會,《華爾街日報》6日撰文說,中國的領導層素來神秘,記者會通過現場直播,是公眾能夠看到高級領導人討論國家事務的為數不多場合之一。但今後如果沒有特殊情況,在李強2028年任期屆滿前不再舉行總理記者會。這一決定凸顯習近平是如何讓一個黑箱政治體制變得更加不透明,同時也阻礙了外國政府和企業了解中國經濟管理策略。此舉還通過降低一名高級副手的能見度強化了習的權威。
文中提到,一些政治觀察人士認為,中共政治中這一備受關注的制度被取消,標誌著幾十年來的「改革開放」政策的又一次倒退。
倫敦國王學院的中國研究所(Lau China Institute)所長凱瑞·布朗(Kerry Brown)說:「這也讓人聯想到他們對當前經濟挑戰抱有的緊張情緒,以及通過不透明而非開放的做法來加以應對的企圖。」
李強是「習思想」的執行者
《法國世界報》新任北京通訊員哈羅德·蒂博(Harold Thibault)5日就中共人大的召開發表文章表示,雖然總理記者會都是事先精心設計過的,所提問題也都是提前選定的,但它仍然是中國第二最高官員與媒體之間難得的直接交流的機會。和正式的官方講話相比,總理在記者會上對問題的回答,過濾得也少一些,能夠顯現出總理真實的個性特點。
蒂博認為,記者會的被取消,讓人覺得,李強不再是真的二號人物,而是「習近平思想」的一位執行者。從今年發生的一些事中不難看出,如李強出國旅行乘坐的是國航包機,不是習近平乘坐的專機,而李強的前任李克強就有權乘坐專機。
李強的忠誠毋庸置疑,他與來自團派的李克強不同。2004年至2007年,在習近平擔任浙江省委書記時,李強是其大秘,李強是習近平親自提拔起來的。
蒂博以疫情期間發生的事為例,以說明李強對習的忠誠。他說,2022年春天,李強把他對習近平的絕對忠誠給表現出來了:當時上海實施了兩個月的嚴厲的封鎖,住宅小區被上鎖,由居委會分發食物。
蒂博認為李強是位實幹者,有幫助私營企業的名聲。他在2003年任溫州市委書記時,曾召集6000名幹部,搞「效率革命」。在任上海市委書記期間,推出新技術股票上市計劃,還說服美國億萬富翁馬斯克(Elon Musk)在上海開設大型的Tesla工廠。這些事件都顯示出李強的「親商」形象。
對於中國經濟的未來,蒂博表示,中共系統性地優先考慮安全控制以及黨對社會的控制,讓人質疑中共是否還有足夠的力量來實現真正的經濟起飛。
黨大於政黨強政弱
台灣中央社報導稱,中共兩會取消總理記者會,意味著黨強政弱,中共中央與國務院變成上下關係,李強的決策角色被弱化,成為政策的執行者。
政大東亞所特聘教授兼國際關係研究中心主任寇健文指出,過去十年間,中國政治發展的趨勢是權力向黨中央習近平集中,黨中央與國務院地位落差拉大,總理或國務院在決策中的角色進一步被弱化。
寇健文說,原總理李克強在位時,常常提到「受人民監督」、「依憲法規定」,自李強出任總理後,就不再提「人民監督」和「憲法」了。
政大國際關係研究中心助理研究員曾偉峯分析,此次兩會最突出就是「黨大於政,黨強政弱」。李強上任後修訂了「國務院工作規則」,並提到「重大決策、重大事項、重要情況及時向黨中央請示報告」,還將「推進政務公開」刪除。
曾偉峯認為,李強本身就是習近平的忠實政策執行者,執行者身份不需要開記者會。
德國之聲也發文指,總理記者會在錯愕中走入歷史。自習近平掌權以來,不斷強化高度集權,國務院的決策權屢遭削弱,總理角色也不斷被矮化,「讓黨大國小的事實法理化」。
台灣學者王信賢指出,這麼多年來,無論是李鵬、朱鎔基擔任總理時期,還是溫家寶擔任總理時期,國務院都有些決策權,但自李克強出任總理後,國務院的決策權漸漸流失。如今李強主導的國務院不再扮演決策,而成了習政策的執行機構。
新加坡國立大學政治學副教授、卡耐基中國項目研究員莊嘉穎也表示,習近平的權力結構已經穩固,「總理和國務院早已附屬於習核心的黨領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