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5日周三晚上,OpenAI首席技術官Mira Murati辭職,隨後首席研究官Bob McGrew和副總裁Barret Zoph也相繼離職。
9月27日周五,《華爾街日報》報導,「OpenAI計劃轉為營利性企業」的這一事件正在讓公司變得四分五裂——OpenAI最初的使命是為公眾利益開發AI,這一使命與推出營利性產品的新舉措產生了矛盾。對於OpenAI來說,這無疑將是一個巨大的轉變。2015年成立之際,OpenAI在一份聲明里明確了公司的願景:目標是開發AI技術以「造福全人類,不受財務回報需求的限制」。
今年,OpenAI的核心科學家Ilya Sutskever、John Schulman、Jan Leike的離職,也都與公司的經營理念的變化有關。
於此同時,高管爭地盤、工作倦怠、核心員工索要更高薪酬,都進一步打擊了OpenAI。
OpenAI即將變為商業公司,內部理念衝突激烈
自去年11月Altman重新擔任OpenAI CEO後,OpenAI逐漸演變為一家更正常的商業公司——公司員工從去年11月的770人增加到目前的1700人;公司在今年任命了財務長和首席產品官;具有企業和軍方背景的人士加入了公司董事會……OpenAI還越來越專注於擴大其產品線,一些長期員工表示,這使得其研究重點受到影響。
一些員工認為,鑑於開發和營運AI模型需要數十億美元的成本,這樣的發展趨勢具有財務可行性。AI需要走出實驗室,走向現實世界以改變人們的生活。
但是,一些在公司工作多年的AI科學家認為,資金注入和巨額利潤前景已經腐蝕了OpenAI的文化。
幾乎所有員工都同意,造福公眾為導向的研究和快速發展的商業業務,集中在同一組織內,這使OpenAI發展地很痛苦。早期OpenAI員工、現任AI初創公司Cresta首席技術官的Tim Shi表示:
「同時做到這兩點很難,以產品為先的文化與科學研究文化截然不同,你必須吸引不同類型的人才,也許你正在建立一種不同類型的公司。」
創始團隊出走殆盡
今年5月,OpenAI的聯合創始人、最受尊敬的科學家Ilya Sutskever離職,與他共同領導安全團隊的Jan Leike緊隨其後辭職,加盟競爭對手Anthropic。OpenAI高層擔心他們的離職可能引發更大規模的出走,努力促使Sutskever回歸。
Sutskever向前OpenAI同事表示他在認真考慮回歸,但不久後,Brockman打電話告知Sutskever,OpenAI撤回了讓他回歸的邀請,因為內部高管在確定Sutskever的新角色以及他如何與其他研究人員合作時遇到了麻煩。
不久後,Sutskever創立了一家新公司,專注於開發最先進的AI,不再分心於發布產品。這家名為安全超級智能的公司已籌集了10億美元。
5月17日,Leike在X上發文表示:
「我與OpenAI領導層在公司核心優先事項上存在分歧已久,我們終於達到了一個臨界點……在過去的幾年裡,安全文化和流程被閃亮的產品所掩蓋。」
今年春季,OpenAI開發了新模型GPT-4o,研究人員被要求進行比最初計劃更全面的安全測試,但只給了九天的時間——高管希望在谷歌年度開發者大會之前推出4o,以吸引對手的關注。安全部門的工作人員每天工作20小時,沒有時間核對自己的工作。
基於不完整數據的初步結果顯示,GPT-4o足夠安全,可以部署。但在模型推出後,熟悉該項目的人士表示,後續分析發現該模型在說服力方面超過了OpenAI的內部標準——說服力被定義為創造能夠說服人們改變信念,並參與潛在危險或非法行為的內容的能力。
安全團隊向OpenAI高管提出了這個問題,並致力於解決。但一些員工對這一過程感到沮喪,他們認為如果公司能多花些時間進行安全測試,完全可以在問題到達用戶之前就被解決。
聯合創始人兼頂尖科學家John Schulman告訴同事,他對OpenAI內部的衝突感到沮喪,對未能成功吸引Sutskever回歸也感到失望,對公司最初使命的重要性日益降低感到擔憂。8月,Schulman離職,加盟Anthropic。
周三,首席技術官Murati在X發帖宣布辭職,信中稱她離開OpenAI是因為希望騰出時間和空間做自己的研究。隨後首席研究官Bob McGrew和副總裁Barret Zoph也相繼離職。Murati宣布離職後不久,OpenAI就爆出了向營利公司轉型的消息。
至此,OpenAI創始團隊的11位高層,只剩下兩人還留在公司。
高管爭地盤、工作倦怠、核心員工索要更高薪酬
去年秋天,OpenAI的董事會成員受夠了CEO Altman的管理風格,如挑撥其他領導人相互對抗。這些董事會成員擔心,如果不加以控制,可能會損害OpenAI留住關鍵研究人員和高管的能力。
9月25日周三,Altman在給員工的備忘錄中表示,他將更多地參與公司「技術和產品部分」,而非之前主要關注的「非技術」方面,例如籌款、政府關係、與微軟等公司的商業夥伴關係。Altman表示,公司的技術負責人之前向Murati和McGrew匯報,現在將向Altman匯報。
「我當然不會假裝這次突然的領導層變動是理所當然的,但我們不是一家普通公司。」
於此同時,OpenAI的許多員工抱怨工作壓力大,他們應當得到補償。他們抱怨公司優先考慮產品交付,而不是其最初的使命——構建安全的人工智慧系統。
幾名員工表示,Altman正在敦促公司團隊儘快將突破性成果轉化為公共產品,這給公司帶來了壓力,因為員工們為了在短時間內推出產品,不得不在晚上和周末加班。與Murati和McGrew等領導者共事的員工也表示,這些壓力讓他們不堪重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