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過凌晨的北京嗎?
在你酣睡之際,@平安校園雜誌記錄了北京凌晨街頭不為人知的一面。
零時:
大廠樓下燈火通明,有人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出公司。
停靠在路邊的司機師傅苦苦等了40分鐘,仍沒接到一單。
凌晨1點:
施工隊開始作業,沙土車就像一座大山,工人爬上爬下去皆為了生活。
堆高機師傅是一位95後,候在一邊隨時待命,他說:希望我的孩子好好上學。
凌晨2點:
清潔車在這個時候已經打掃了好幾圈。
攤主在移動小攤前忙碌著,代駕小哥、清潔工都是他的客人。
他似乎一點都沒困意,只是說:得趕緊賣,天亮後還要繼續去送外賣。
凌晨3點:
兒童醫院的救護車剛把病人送入急救室。
一位爺爺帶著孫子睡在路邊,他說睡在這裡,是為搶明天早上的號。
但誰都知道這是說辭,他只不過想省下住宿費,來換成孩子的醫藥費。
凌晨4點:
新發地批發市場已經開始堵車。
送貨小板車飛馳在各個街道,進貨商家穿梭在各個攤位,貨比三家。
水果老闆們正在飛速記帳,不管是一毛,還是兩塊,都是不能忽視的血汗錢。
凌晨5點:
太陽也才剛開工。
人力市場已經站滿了搶活的人,他們背著包裹,裡面裝著吃飯的傢伙。
遇到老闆,他們就圍上來,他們推著、擠著說:「自己什麼都能做。」
很多人看到這就破防了。
成年人的世界,從來沒有容易二字,大家都在蹣跚地走著,咬著牙熬著。
多少人懷揣微渺的希望,披星戴月地奔赴明天;多少人肩扛重擔,默默地把苦與累和著咽下肚裡。
沒辦法,這就是生活。
多的是迫不得已,多的是無可奈何,幸運的是總有幾分溫暖與希望慰藉著,我們一邊崩潰著,一邊前進著。
01
廣州有一名女乘客,拍下這樣一個視頻:
她乘網約車出行,半路上司機接了一個電話。
放下電話的瞬間,司機開始嚎啕大哭。
邊哭邊開車。
見狀,女乘客還有點害怕。
所幸隨後,男司機情緒漸漸穩定下來。
在服務區下車時,司機非常不好意思地就自己情緒失控,向她表達了歉意。
女乘客接受歉意,還安慰了司機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這個視頻衝上熱搜後,就有人在底下評論:「就算出了天大的事,他還是控制情緒,把這一單跑完,這就是生活吧。」
一旦到中年,我們就被生活扼住了喉嚨。
那苦澀沉重又無法左右的命運,總讓自己崩潰大哭,讓自己心生無力。
去年,北京48歲的導遊龔賀,因連續高溫暴曬,倒下後再也沒有醒來。
龔賀倒下的那天,北京氣溫直逼36度。
送到醫院時,他的體溫達到了42度,超過了人體所能承受的極限。
出事前一晚,龔賀向同行吐槽,這麼熱的天給再高的薪酬都不想干。
話雖如此,可不賺錢能行嗎?
他有個患有阿爾茨海默病的母親,住在養老院裡,每個月需要6000塊錢的費用。
父親已經八十歲高齡,有高血壓和胃潰瘍,需要長期吃藥。
生活里,處處是真苦難,假歡喜。
他沒有資格矯情,也沒有資本討價還價,只能在烈日下狠狠賺錢,不敢喊停、不敢任性。
米蘭昆德拉在《不朽》裡寫:生活,就是扛著痛苦的我穿行世間。
活在這人世間,沒有誰身上不帶傷,沒有誰心裡不流淚。
但我們無怨無悔,沉默地、堅韌地與生活對撞,一次次義無反顧,為自己、為家庭千千萬萬遍。
02
每個人的生活都曾千瘡百孔,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悔與執著。
比如像這位背井離鄉,沒日沒夜當噴漆工的父親。
哪怕長期接觸有毒物質,哪怕每頓飯只有榨菜饅頭。
他也要一直衝下去。
你問他為何如此拼命?
他會告訴你,因為孩子得了白血病,能多掙一分錢,孩子就多一分活下去的機會。
比如這位趴著車底的汽車維修工。
之前她老公開著一家汽車維修店,後來不幸遭遇嚴重車禍,喪失勞動能力。
生活的重擔,就這樣轉到她身上。
原本,她也是愛美的女人,可現在,只能每天都穿著滿是油漬的工作服,長時間鑽在車底,每天和一大堆扳手螺絲起子打交道。
問她覺得辛苦嗎,她卻說:「誰活著不辛苦呢?日子再難,還不是要過。」
他們心中都有一個樸素的願望:為身後人撐起一片天。
對於一個成年人來說,即使前面是大山,是深溝,也必須含著淚往前走,這是責任,也是愛。
我們不去奢望巨大的成功和璀璨的明天,只求家人安好、一切順遂。
這幾天,我了解到了一種職業,南方人稱之為「水鬼」,北方人稱之為蛙人。
工作內容五花八門,要潛入大河大江、城市下水道、灌滿泥漿的下水道,打撈各種物品或檢修機器。
年薪高達三五十萬,行業准入門檻很獨特:一窮,二膽大,三想錢。
說白了,就是高風險、高收入。
李自舉就是一位水鬼。
他其實不願意幹這行業,但只能硬著頭皮上,因為他想讓家人生活得風風光光。
長期潛水,讓李自舉患上了潛水病,血液里有了氮氣,每年都要去醫院減壓。
潛水病沒辦法根治,輕則皮膚病、關節炎,重則終身癱瘓。
但他卻不後悔,因為他護了一家人的周全。
看到李自舉,就會想到千千萬萬的普通人。
人生吶,道道是難關,步步是歧路,每一個人都過得很累,但起碼自己保護了想要保護的人,離想要的生活也越來越近。
這樣一想,生活的苦澀似乎少了幾分。
這樣一想,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你也是這樣覺得吧?
03
之前,摩羯颱風來時,我突然心生感慨。
生活猶如這個夏季的颱風,常常裹挾著狂風驟雨,不由分說地襲來。
我們每個人都成了風雨之中的草芥與沙礫,渺小到轉瞬即逝,脆弱到一揉就碎。
可是呢,當我們挺過去後,會雨過天晴,會重新在廢墟里開出花。
就如豐子愷說的:
人間的事,只要生機不滅,即使重遭天災人禍,暫被阻抑,終有抬頭的日子。
紀錄片《生活萬歲》中,有這樣一個故事。
上海,夏天,42度的高溫。
老奶奶一如既往地守在油鍋旁吆喝著:「臭豆腐五塊,兩個油墩子五塊喲。」
她已是82歲高齡,含辛茹苦拉扯大三個孩子。
可是孩子們吵著要做生意,逼著爸媽賣掉住了半輩子的房子。
後來生意失敗,他們人都跑了,留下一堆債務給二老。
為了補上這個大窟窿,老奶奶推著車賣小吃,風雨無阻,全年無休。
「有什麼辦法哩,誰讓我是娘呢?」
老奶奶的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很喜歡這位老奶奶的態度。
海有潮起潮落,生活有起有伏。
人生沒有絕境,只要熬過去,就是新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