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剛拿起手機,想刷個小鮮肉養養眼呢,一下就刷到下面這個。我停頓了,輕輕地按下了截圖鍵。
莘莊仲盛,我好像去過多次。我也在一樓喝過咖啡,更多的是去四樓吃火鍋。據說墜樓的是一個29歲的小鮮肉,不知結婚沒有,有孩子麼,帥不帥。看別人都這樣了,我還在想什麼呢。29歲,應該不是抑鬱吧!我想應該不是的。
五天前的11月22日下午16時50分,坐標廣東汕頭南澳大橋,一名男子抱三個孩子坐在護欄上。後經人勸說,他放下了三個孩子,自己一個人朝滾滾冰河跳了下去。據說男子最終被救了上來,送醫救治無生命危險。
他老婆呢?喔,也許當年遇人不淑,後來又重新找到真愛了。丟下三個孩子自己去跳河,現在孤兒院又不准外國人收養了,畢竟,社保巨大缺口需要人續費,每天工作16小時的血汗工廠也需要有人打螺絲。幸好,男子被救了上來。多子多福,又得帶著三個軟肋幸福地奮鬥一輩子。
……還是省略號吧!
本來類似自我了結的現象就不值得多說什麼。只是,我不止一次看見網絡報導,僅僅2024年上半年因負債難支就自殺超23萬人的數據,還是令我觸目驚心。如果再加上其他非正常死亡,譬如,被汽車失控無差別撞沒了的,被憤怒村民滅門了的,……,加起來估計不是小數據,應該是大數據了。
俄烏戰爭打了超過1000天了,前面我看有據可查的報導說鵝軍在戰場已經確信有70多萬給打沒了。鵝軍是進攻戰,並且經常玩的是人海戰術。1000天,70萬,也就是兩年零半年70萬,除以5,平均半年戰死14萬,那也比半年自殺23萬少9萬呢。這說明了什麼?說明了,即便像絞肉機一樣硝煙滾滾的俄烏戰爭也沒有想像的那麼可怕。
11月23日,老鵝頭簽署了一項「只要願意上戰場就可以抵消債務」的法令,我看著挺有意思的。
上戰場必須滿一年以上才能抵消最多相當於人民幣69萬的債務。打仗一年以上,存活率是多少?估摸凶多吉少。既然老鵝頭下決心簽署這項法令,那肯定經過認真評估過這項法令有足夠的誘惑力,篤定了在債奴和炮灰之間會有大批俄羅斯青壯年踴躍選擇後者。
果不其然,就連鐵桿兄弟主媒報導老鵝頭的當兵免債法令時,也不吝用上了「精準切入社會痛點」和「及時雨」這樣的溢美之詞。正應了裴多菲吟得一手好詩:「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想不負債,二者皆可拋。」可想而知,在中俄兩地的青壯年普遍活得多麼的不堪重負。上戰場是死,不上戰場是生不如死。
一個外賣小哥,據說每天要跑五百多單,就這樣活活累死了。【視頻略】
一個50歲的卡車司機,不知怎麼的,車停在路邊一動不動,被人發現才知道他已經沒了。【視頻略】
當看見這些習以為常的消息時,以前我很悲傷,但現在我卻很麻木。死了真好,再也沒必要背負那麼多累死累活也還不完的債務了。
大文學家維克多雨果說:「人生下來不應該拖著枷鎖,而是應該展開雙臂。」雨果是法國人,法國人天生就有一種浪漫的幻想情結。雨果如果轉世,並且,不要轉世在法國,而是轉世在世界上最安全最幸福的土地上(嗯哼,此處不便明示),親眼目睹數以億計的人每天實際生態,他前世寫的《悲慘世界》就不敢拿出來示人了,簡直是羞死人了。
這個,雨果老師就遠不如趙忠祥老師。趙老師富有磁性魅力的嗓子在《動物世界》的寥寥數語就比雨果老師有殺傷力:「當環境變得不適於生存,首先會停止繁衍,然後是大遷徙。」但趙老師也有一點浪漫,他在九泉之下也沒想到,西方紅太陽升,美國出了個川普,他就是專門阻截大遷徙的。大遷徙的路子堵死後,半年自殺23萬(不包括累死的)這個數據肯定會成為歷史數據。
偶爾在朋友圈發現,有個別自媒體寫手引用我沉雁的「名言」(如下圖),我既高興但也有莫名的心酸。我不是名人,所以我給我的名言打上引號。
我看了我五年前的「名言」,我自己也感到臉發燙。別人一了百了一心求解脫,我苦苦地把別人拽著幹嘛呢?而現在,我好像心情也挺複雜。債務,不會因為人死就消失,而是會轉移到活著的人身上。別說半年自殺23萬,就是半年自殺230萬,八星級病房不會因此而減少,活人的負擔豈不是更重?
以前,我一直都沒有參透古希臘哲學家伊比鳩魯,現在我如夢方醒,終於悟透了伊比鳩魯在2300多年前的經典名句:「死,不是死者的不幸,而是生者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