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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發明了一種"資本主義",或者說它借全球化,而讓資本主義獲得了新的生命、形態和體制,以及新的意識形態,令西方學界目瞪口呆,莫置一詞,因為靠經典理論解釋不了,導致人文知識嚴重危機;
中國這三十年的"奇蹟",其實不在"經濟起飛"、也不在"極權升級",而是另外一件事情:腐敗的奇蹟;
現在出來第三件事情,數碼時代或社會,漸漸出現與西方憲政對立的集權建制,一種新的政治形態,也是從中國發明出來的。
最近火紅而妖艷的DeepSeek,應該是這麼一個玩意兒。
一、人造人
人工智慧是數碼技術的新寵兒,也是人類科幻的舊憧憬,早在好萊塢世界馳騁了半個世紀不止,無論多少部電影,又不論幾個大星扮演過,它始終只一個皮影兒。
不過,好萊塢幻影中的智能世界,一開始就是集權形態。
『蘇單不斷跟我提起一部電影Blade Runner—中文譯作《銀翼殺手》,1982年的一部老科幻片:2019年永遠淫雨霏霏的洛杉磯,一個沒有靈魂的空寂陰冷的世界;那是2017年的高科技時代,人類製造出比自己更優秀的當中已經摻進許多「人造人」(replicant),他們被派到外星球作業,突然叛變,滲進地球互相之間很難辨認……。
『這部電影令蘇單鍾情不已,究竟是什麼,我始終不懂。若只看情節,也許車禍突然將他拋入孤單之中,世界對他而言就像電影裡那個潮濕、壓抑的冰冷都市,色彩、音效、人物故事都會按照他當時的心境去解讀,他自己似乎也變成一個「人造人」,生存下去不是為了延續他們非常完美的肉體而是尋找靈魂(外來移民之子,尤其亞裔男孩身體認同困惑的另一種解讀),無依無靠,前途莫測,那是他的地獄之感,跟我的相隔萬里。他沉醉電影裡的那曲哀怨、惆悵的配樂(一如我沉醉於〈在那遙遠的地方〉),那種浸在雨霧中潮濕、不甘的掙扎,比我在他這個年紀陷入文革的絕望更甚。不知道他獨自在家看這電影時哭了沒有,他跟傅莉一樣不愛哭,哭起來也只是極短的一聲抽咽……。他不會跟我描繪車禍後的暗黑生涯,我嘗試從這部電影裡讀他那時的心情。』
——引自《寂寞的德拉瓦灣》
二、「數位列寧主義」
我跟兒子一道看雷德利斯科特的《銀翼殺手》,應該是一九九三年,車禍後那年,雖然中國已經在一場大屠殺之後,但是尚未經濟起飛,政治上科技上都很土,數碼時代在西方也剛剛開始,中國還沒啥可偷呢。
那時西方就很幼稚,既不知道中國會偷,也不知道大數據也要看哪種制度來使用它,「數位化列寧主義」、「雲極權」這些概念,那時候無論什麼天才神童都想不出來。
由於數碼的介入,個人(individual)與國家的博弈,溢出政治學範疇,已經不單單是權力的概念("專制""集權"),民主制度也不能擔保了,臉書創辦人祖克柏(Mark Zuckerberg)坦承:「許多人進入科技業,是因為相信科技可以帶來分權化的力量,賦予人民更多權力。但隨著少數的大型科技公司崛起,以及政府使用科技監控他們的人民,許多人現在相信科技只會加強集權,並非分權化。」
這種大公司在中國就是BAT,B指百度、A指阿里巴巴、T指騰訊,中國網際網路公司三巨頭,它們幫助中共打造了一個全新的統治模式,物聯網、大數據分析、AI,更可能實現一種新的超級控制,不是通過外在的強加,而是通過資訊技術,深入民眾習慣和偏好之中,即時掌握行為和軌跡,中國網友戲稱「雲極權」,比較露骨的叫法是「數位化列寧主義」。
毛澤東式的傳統社會控制能力,在改革時代有所退化。市場化與全球化的推進,相對削弱了中共對資源與社會力量的壟斷控制;愈來愈多的人脫離了單位和公社的束縛而流動起來,也有更多的經濟資源掌握在私人手中,湧現出來數以千萬計的專業技術人員、自由業者與數億的流動民工,因此近年來諸多規模群體事件都呈現出無組織和突發的特點,如二○一一年北非「茉莉花運動」對中國的影響;加上新社會階層和農民工高達數億之多,且處在不停的流動當中,體制似乎不可能對所有人都做到「動知軌跡,走明去向,全程掌控」。不幸的是,資訊技術的進步,讓這一任務再此成為可能。
中國起步於監控計程車,而「計程車監控」水平,即一個「監控社會」的基礎標準。天安門被鎮壓後,王丹倉皇逃出北京,往蕪湖投親戚遭拒,無措手間竟返回北京,口袋裡只有一張名片,是住在北京飯店的台灣記者徐璐,結果徐璐要了輛出租來接他,警察也同時趕到。徐璐被驅逐出境時還在後悔,怎麼沒想到北京八九年居然已監控電話。低估中共的集權控制技術,是神州之外的一種「國際性幼稚」,至今如此。
接著,中國以公安人口信息為基礎,加入人口和計劃生育等相關信息資源,建立以公民身份號碼為唯一代碼的"國家人口基礎資訊庫",在此基礎上形成一個動態管理機制,也就是所謂"公安大情報重點人員動態管控機制",針對七類"治安高危人員"實施監控:涉恐人員、涉穩人員、涉毒人員、在逃人員、重大刑事犯罪前科人員、肇事肇禍精神病人和重點上訪人員等。若以公安部和衛生部的數字為據,錄入動態管控機制的吸毒人員有一百多萬,重型精神病患者一千六百萬,如果再加上刑滿釋放人員兩百至三百萬、重點上訪人員上百萬,那麼這個"動態管控機制"目前輸入的黑名單,至少有上千萬人。
怎麼"動態管控"呢?北京市警局在近郊區流動人口聚集地,按照百分之五的比例,在一百個流動人口中招募五名治安管理員,即在五個家庭之中,招募一個家庭來監視其他四個家庭;而且,其中任何一人有異常,十分鐘之內有五個人趕去處理,一小時之內轄區的公安、衛生人員就可控制局面。"毛澤東時代也搞"黑五類"、"階級敵人"的監控,靠的是街道里弄的"小腳偵緝隊"(也稱"馬列老太太"),相比之下,今日豈止是"鳥槍換炮"?Holocaust(大屠殺)是由於"科技"的加入,才成為可能——眼下中國這套東西的公開話語,就叫"科技強警",乃是中國"崛起"的兩個十年間,以零八年奧運、零九年國慶為戰略目標(民族主義)而打造的"維穩系統",所以到零九年"維穩費"已達五千億之巨,超過軍費,因為"科技"是很昂貴的。
三、「雲極權」
從這個基礎,中國又上升到"雲極權",手段基本是兩個:
第一、統一社會信用代碼整合所有個資。2013年4月,中國在先前那個公民身份號碼為唯一代碼的"國家人口基礎資訊庫"的基礎上,建立公民統一社會信用代碼制度,將戶籍資料、個人信用、稅收繳納、銀行、房產、社保繳費、工商登記、交通違章乃至網上購物、網路言論等關鍵資訊,都整合到統一的個人身份證代碼之下,無論是騰訊、阿里還是民航、高鐵、小米、蘋果,更無論銀行、稅務,所有資訊都可被收集,為體制所用,任何個體都變得赤裸裸,只要進入到"社會信用"系統,就在虛擬的戶籍員警監視下,個體從意識型態到消費偏好的各種傾向,從日常活動範圍到人際交往網路等實體資訊,都被持續的追蹤和分析,一但進入黑名單,就不能再購買機票、高鐵票,也不能買房子、申請銀行貸款……。
第二、全球最高密度監控攝影機,即"天網工程",加上人臉識別技術。自金盾工程(公安通信網絡與計算機信息系統建設工程)、天網工程(公安110系統視頻監控系統)之後,又啟動"雪亮工程"(公共安全視頻監控建設聯網應用)等。
這個名字來自毛澤東說過的一句話"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實質卻是用高清攝影頭代替人的肉眼,密集到鄉村主要道路口、人群聚集地都設里立攝影頭,實現"人人可監視,處處可監看,時時可響應"。雪亮工程的起點是2012年的中共十八大報告:"要深化平安建設,完善立體化社會治安防控體系"。2015年5月中央綜治委、工信部、公安部等九部門聯合下發文件,提出到2020年,基本實現"全域覆蓋、全網共享、全時可用、全程可控"的公共安全視頻監控建設聯網應用。
2016年中國共裝有1.76億個監控攝影頭(其中由公安系統掌握的有2000萬個),而到2020年將達到6.26億個。中國生產、銷售視頻監控設備最有名的兩家公司是杭州海康威視和浙江大華科技,根據年報,海康威視2017、2018年銷售視頻產品及視頻服務的數量分別為9800多萬、1.26多億台/件,大華科技的相關數據則是4400多萬、5400多萬台/套。這兩家公司的主要客戶都在中國,可見近兩年中國視頻監控設備的安裝數量之龐大。
這裡的幾個要素是:視頻監控、聯網、資源共享;效果是"事前預警"、"快速反應";目的是"防範""免疫"。這很典型地反映了"現代國家"以影像的採集和歸檔等技術手段,對民眾和社會實施監控。數碼影像技術和網絡等"信息社會新技術"的突破,並非只普及"民主""人權",也使國家機器提升了監控的強度、效率和範圍。所以中國"群體事件"從1993年的八千七百起,飆升到2005年八萬七千起,十三年增加十倍,平均每六分鐘發生一起,呈現爆炸性成長——公安部2005年此後不再公布數據,清華大學孫立平發布2010年的數據是約28萬起,即後來五年是三倍的暴漲——但這個政權依然得以"維穩",無疑直接受益於"監控技術"。"揭竿而起"、"天下大亂"等前現代式的觀感和期待,已經預言、描述不了"監控社會"。
四、「人群圩田」
西方政治學的那套概念,如"極權""全能""鐵幕"等,也描述不了"監控社會"。倒是福柯以精神病醫院,作為現代社會監視的隱喻,深入研究了"監視"的社會和政治含義。他分析在醫院、學校、軍營和監獄中,都履行著一種"追求規範化的目光"和"能夠導致定性、分類和懲罰"的觀察、注視和監視,病人、學生、士兵、罪犯都是"凝視"的目標,他們都被"改造"著,整個現代社會就是一個"大監獄"。這就是他的"全景敞視主義"(panopticism)概念。他更指出,被監視者因為恐懼而時刻警惕自己的行為——監視者對囚犯的凝視(監視)的結果,是產生出在內心自我監管的主體,監視被內化,因此,一個持續的、無所不在的監管效果就達到了。福柯稱監視是"一種精神暴力"。
數位極權主義的崛起,事實上是全球性。"自由之家"一年一度發布的《2018網路自由報告》指出,世界各地的政府正在加緊對公民資料的管控,網路宣傳和虛假資訊日益毒害著網路環境,而肆無忌憚地搜集個人資料正在破壞傳統的隱私概念。"民主國家正在數位時代苦苦掙扎,而中國正在國內外應用和輸出它的言論審查和監控模式"、"這種模式對開放的網路造成了威脅,並且危及全球民主化前景"、"美國政府和美國主要的科技公司在防範網路操縱和保護使用者資料方面需要發揮更加積極的作用"……。這份報告點明:
『北京採取種種措施重塑了自己"科技惡邦"形象。在《網路自由報告》評估的65個國家中,中國官員針對新媒體和資訊管理,為其中36個國家的代表舉辦了培訓班和研討會。中國還向外國政府提供電信和監控設備,並要求跨國公司遵守它的網路內容規定,甚至當這些公司在中國境外營運的時候也要遵循這些規定。
『新的《網路安全法》賦予中國政府廣泛的權力來控制科技公司如何運作。這些公司必須將他們當地使用者的資料存儲在中國境內的伺服器上,並協助安全機關獲取使用者的隱私資訊。為了遵守這部法律,蘋果公司與一家中國國有公司合作將中國iCloud使用者的資訊存儲於當地伺服器,使得這些資訊更加易於受到政府的入侵。
『在這一年裡,最令人擔憂的事態發展之一是國家監控活動的激增,尤其是在西部新疆地區。那裡的居民受到無處不在的、配有人臉識別技術的街邊攝影機的追蹤,他們還被要求下載一款手機應用程式,允許當局在手機上搜索與黑名單內容匹配的檔案。』
中國的"數位化列寧主義",恰是"獨裁者學習曲線"和"極權升級換代"的尖端部件,其控制方式可能是前所未有的,中國正在進入人類歷史上沒有過的新式極權主義統治時期,已經超出了奧威爾《1984》和東德史塔西(Stasi)的想像。
一九四二年六月希特勒以"巴巴羅莎"計劃閃電擊潰蘇聯,希姆萊的黨衛軍跟隨在後面籌劃對占領區的"東方大安頓計劃":組建三個巨大的"邊境定居地"、內含36個"定居要塞",以十公里的間距通向德國;這些地區要移民25%的德國人,原住民的俄羅斯人、烏克蘭人、波蘭人,大部分逐往西伯利亞,留下少數人貶為農奴,承擔苦役,不予教育,頂多"數500的簡單算術,會寫自己的名字"——這也叫著"人群圩田",是由士兵/農民構成的一道牆,將"永遠地阻擋暴風雨和洪水般的亞洲人潮"。
這些紙上談兵的胡思亂想,因納粹德國迅速潰敗而未能付諸實施。但後世人們讀到這些史料,會好奇納粹將以何種技術管理這種"人群圩田"?因為他們發明了"高科技殺人"的焚屍爐——滅絕猶太人的所謂"最後解決",瓶頸是一個"殺人速度"的技術問題,奧斯威辛創造過一天毒死六千人的紀錄。法西斯未遂的"高科技監控人類",戰後由英國作家奧維爾在小說《1984》裡面想像:"大洋國"里無處不在的"一塊像毛玻璃一樣的橢圓形金屬板"、聲音關不上的一個裝置,叫做"電幕",它監視所有人的隱私。這個天才虛構,於是成為"極權主義"的代名詞。如今在開放社會裡,"攝影監控"引起人們本能的恐懼,可能也是奧維爾留下的一種遺產。但是奧維爾想像力不逮之處,恰在高科技"監控社會",後來居然出現在納粹德國煞費苦心想要防堵的東方的東方——中國。
五、永生術
前面提到,經濟和技術兩項發達,在中國鍛鑄成一種「腐敗的奇蹟」,這話最早是由上海作家沙葉新說的,他書寫中國腐敗的"驚心動魄",歸納出諸如集團化、部門化、市場化、黑幫化等規律,以及"貪官品性底下、骯髒"之吃、喝、玩、賭、色等駭人奇觀,然後寫道:
『我"野心勃勃"地試圖勾勒當代中國的腐敗全景。"勾勒"之後才深感我的不自量力。這個"力"還包括"想像力"。因為當代中國的腐敗,是全社會的,是各方面的,是極瘋狂的,是無底線的,是難理喻的,是超想像的;當代中國的腐敗,沒有做不到的,只有你想不到的,因為沒有人具有這樣超凡的想像力。如今連幼兒園的孩子都會給阿姨送紅包,你能想像得到嗎?在當代中國,在機關、在銀行、在軍隊、在課堂、在法庭、在病房、在超市、在菜場、在大街、在小巷……24小時,任何角落,隨時隨地都在發生腐敗。腐敗就在你眼前,腐敗就在你身旁,腐敗就在你不會懷疑之處,腐敗也在你想像不到的地方……腐敗在當今中國已經成為了行為準則,成為了生活方式,成為了政治制度一個組成部分,已經成為可以侵蝕精神生命、影響民族性格的一種"文化"!』
沙葉新的誠實,已經預言了"腐敗"的超越性,但他還是沒有見到更邪門的。
大概2018年前後,中國貧富分化不可逆轉,塑成一種高科技奴隸社會,更加驚心動魄,而最「驚心動魄」何者?
——中國商人賺到1000萬元以上,必須官商勾結;賺到5000萬元以上,商人的命就不在自己手裡了;
——貧富分化不可逆轉。掌握貨幣發行權的中共統治者終極思考的問題不是賺錢,而是不惜一切代價保證政權永固,並讓個人生命以更高質量活下去,活得更久;
——中共統治者追求永生之術,用士兵血液提煉血清,用於消除器官移植的後遺症;
所謂"長生不老技術",又稱之為「綠」,實乃中共江山後繼無人的一種替代意識形態,也是政權家族化、私有化的生理補充,一黨政權壽命由寡頭和小集團個體生命的延長來替補。
中國的永生術,也是國際生命科學發達背景下的「西體中用」:
有一種叫異種共生的生物科技,將"年輕血液"輸送到老年人體內可達到逆轉年齡的功效;
中國人口多,是中國最大優勢,人口基數有豐富的DNA庫,這些東西才是世界上最頂級的通用貨幣;
中國的現代集權,可以說已經出現"狂人";
然而,中國像一艘巨輪就要撞上冰山,而中共保江山的方式,令旁觀的兒孫們望而生畏,維穩成本的天文數字亦難以持續,「紅二代」左顧右盼、前思後想,這個班寧可不接,這個江山最好不坐,紛紛選擇出洋避禍,再加上成千上萬中共官員攜八千億外逃,在此宏觀圖景下應運而生的、堪稱「國運級別」的科技成果 DeepSeek,怎可能逃脫被制度化的命運?
到此,人工智慧與「永生術」嫁接合體,將會給這個制度發明出什麼妖怪來,就只能拭目以待了。
Chun Hung LeeJanuary27 at10:05
下面會談一些跟政治有關的議題,不喜勿入。
先前簡單談過DeepSeek在技術發展上的特性,但個人想講一下發展人工智慧對於國家的影響。
這幾年,在媒體渲染與實務工作上的改善,讓我們認為「人工智慧」是強化國力跟邁向世界重要的一步(甚至被視為最重要的一步)。
我必須說,這段話有部分成立,但也不完全對。原因是在國家治理上,像糧食自產、交通運輸、國民教育、休閒娛樂等,人工智慧雖然可以優化某些治理,但卻不能完全取代。
特別是在資本主義市場上,人需要工作、需要吃飯這件事情。
這,在西方國家已經討論很久了,當人工智慧跟無人工廠進步到某個程度以後,人該怎麼辦這件事情。
以DeepSeek的模型而言,其最擅長的是數理、代碼等領域。這就中國這幾年的發展,一點也不意外,以騰訊阿里來講,老早就開始運用AI協助程式編碼(通義靈碼系統,甚至還給了員工編號)。
你以為這會讓碼農的日子過得更好嗎?沒有,這反而造成這幾年碼農的工作條件快速惡化,你的可替代性變高了,造成公司在專案執行的個人要求更高,反而更常需要超時、超量、跨域工作,甚至以此作為辭退的理由。
雖然,程式設計師本身這個工作還在,但有許多人因此而失業。
前陣子,中國脫口秀有個梗:又來個程式設計師說脫口秀的,就是指這個現象。
在中國,約有600到900萬個碼農,當DeepSeek開源正式落地,最後會發生什麼事情?若是中國的技術優勢在政治封鎖下,沒辦法從內需轉外銷,又會發生什麼事情?
有的時候,與西方國家在其設定好的場域競爭,是否對國家就一定是「好事」?個人認為未必。
對中國而言,餵飽每一張吃飯的嘴巴,恐怕還重要多了。
美國,針對AI提的是「星際之門」計劃,媒體把DeepSeek視為蘇聯發射的史普尼克號再現,對照雷根的星戰計劃,是不是很有既視感?
最後,蘇聯被捲入無限制的軍備競賽,結果如何?
在中國,發展一個可能取代很多人工作的東西?我只能說,要很小心,不論是中國,或是在旁邊極容易受到影響的台灣,都是。
同樣的東西,在美國的人口分布與人力資源架構順理成章,但到了中國,就不一定是這樣了。歷史上,技術超前但到最後崩壞的例子,說真的多得是。
說不定,從剛開始就是,我知道你會跟我一樣發展無人工場、發展機器人、發展人工智慧,但我也知道你有十幾億人要養,失業率對你來講比我影響更大,但你就跟當年的共產主義國家一樣,為了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勢必要跟我繼續玩下去。
中國持續攀高的失業率,與被挖空的中產階級,會不會因為這一波技術革命改善,還是更惡化,或許可以等著觀察看看。
最後,台灣要走自己的路,不是跟美國競爭硬體,跟中國競爭軟體,而是在世界變動中就自己的長處找到安身立命的角色,這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