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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耀明:中聯辦積重難返 新巡按無助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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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趟改派山西省前黨委書記駱惠寧走馬上任,相信是要憑其地方一把手的經驗,加上跟中共高層的人脈關係(政治局常委汪洋、趙樂際以前都曾是他上司),使北京重新駕馭香港的局面。不過,駱惠寧或可跟權力頂層有更密切的溝通,讓他有更大彈性執行政策,但以今日中國全盤收緊言論,動輒上綱上線,以國家安全考慮問題,他並無足夠能量改變香港政策。

中聯辦主任王志民終於難逃一劫,倉卒落馬,反映北京正重整隊伍。有人因此樂觀期待北京對港政策有變,由鎮壓變成懷柔,那麼香港便有望逐步走出危機了。

不過,北京換人不等於換政策。王志民一直是「送中條例」的推手,因禍港而下台,香港人當然額手稱慶。但他介入香港內政,不外是二零零三年國家安全立法(廿三條)無法得逞後,北京對港新政策的一貫做法。自此以後,中聯辦組成「第二支管治隊伍」,不但宣諸於口更動手動腳,包括聯繫基層組織、介入立法會運作以至行政長官選舉、指揮建制派政黨、指點特區政府施政等等,彷佛代表中央的權威不但坐鎮於此,還不斷影響香港內政。

因此,王志民的問題不是他執行了極左政策,踐踏「一國兩制」,而是執行無果,甚至適得其反,引致大部份港人對北京的反感,更使建制派在區議會選舉兵敗如山倒。北京感到後悔的,不是立下極左政策,令「一國兩制」走上末路,而是過分輕敵,造成一發不可收拾的局面。

由二零一六年底開始,不到一年,隨著人大常委會釋法,法庭裁定六名立法會反建制當選者取消資格,再改動立法會議事規則,削弱民主派監察議會的能力,立法會已成當權者的橡皮圖章,日後大可為所欲為。同時,北京自恃對香港經濟的影響力日趨強大,連「無線電視」都落入紅色資本手中,加上雨傘運動後反對陣營嚴重分裂,心灰意冷,反對運動走入低潮,因此誤判香港人已無力反抗,以為隨便找個港澳辦官員率領中聯辦相信也能勝任,結果貪勝不知輸,給了香港人翻盤的機會。

今趟改派山西省前黨委書記駱惠寧走馬上任,相信是要憑其地方一把手的經驗,加上跟中共高層的人脈關係(政治局常委汪洋、趙樂際以前都曾是他上司),使北京重新駕馭香港的局面。不過,駱惠寧或可跟權力頂層有更密切的溝通,讓他有更大彈性執行政策,但以今日中國全盤收緊言論,動輒上綱上線,以國家安全考慮問題,他並無足夠能量改變香港政策。

五年半前,國務院發表香港政策白皮書——《一國兩制在香港特別行政區的實踐》,北京便把對港政策寫在牆上,簡單講,就是要「全面管治」香港。中聯辦的角色因此清楚不過,就是通過其人手及組織,介入香港社會不同領域,滲透公民社會,並且以輿論以至具體渠道影響特區政府施政。「全面管治」的理念不撤,中聯辦的運作模式、組織、做法,都不會因為王志民離開而自動消失。

更何況,王志民消失主要是由於「送中條例」引來逆權運動,加上區議會選舉建制派全面崩盤,他已無力駕馭局面,但這絶不代表北京放棄八月以來所謂「止暴制亂」實質是警暴鎮壓的治港政策。今天縱使王志民消失了,中央依然盲撐「止暴制亂」,香港警方繼續肆無忌憚濫權濫捕,甚至以更失常的手法,在銅鑼灣、上水大舉圍捕數以百計的和平示威者,妄圖以暴力震懾市民。

不錯,駱惠寧的省委書記背景,令人想起當年以江蘇省委身份出任新華社社長的許家屯。不過,兩者不可同日而語,許家屯上任是北京深思熟慮的統戰謀略,以其務實開明的面貌,結識各界朋友,爭取民心以降低港人對回歸的疑慮。駱惠寧卻是急就章,卸任後編配到人大工作幾天便要匆忙來港履新,執行的是原有政策,即香港政策白皮書以來一國壓倒兩制的「全面管治」,以及八月以來藉助警暴回復社會秩序的「止暴制亂」。

說到底,王志民下台值得高興片刻,但香港不因此變得樂觀。關鍵在於,中聯辦在港權傾朝野左右大局,他們是既得利益者,絕不會自願放棄手中的權力,更不會改變使他們權力擴張的對港政策。

儘管2020年中國經濟面臨寒冬,香港有助大陸企業向外集資以紓緩財政困難,因此更能突顯其不可替代的獨特角色,但不等於北京會放過香港人,反而可以用確保融資成功丶保障國家金融安全之類的名堂,在新主任率領下,中聯辦更可進一步擴張權力,向聯交所丶金管局要權。果如是,香港舊問題未解決,其國際金融中心的地位也面臨新的挑戰。

(以上評論純屬作者個人觀點,並不代表本台立場。)

責任編輯: 江一  來源:自由亞洲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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