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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雁:每一首流傳下來的歌,都是從我們內心深處唱出來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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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歲男孩劉學州,其文筆也非常了得。看他最後的絕筆書,"陽光照在海面,我也歸於大海。從這裡結束自己的一生,也帶走了這個世界上最美的風景。"寫到這裡,我的眼淚已經止不住地往下流。是不是只有劉學州的父母才是這樣渣的孤男寡女呢?呵呵,我想哀告這塊土地上所有走失的孩子,只要你的父母沒有來找你,你最好自生自滅。否則,你找到的不是父母,你找到的一定是冤家。

最近,河北邢台15歲男孩劉學州之死持續在網絡發酵洗版,這孩子死得極為悲壯而又無助。

生父生母未婚生下他,生父為了賺取彩禮將襁褓中的劉學州(本名丁晶)賣給了養父母。但不幸的是,在他四歲時,養父母雙雙死於煙花作坊爆炸中。不幸中的有幸,幸好姥姥姥爺是一對心中有愛的老人,不但省吃儉用將劉學州養到了15歲,還養得白白胖胖陽光俊朗長到了身高1米85。

這孩子非常爭氣,不但學習成績優異,獎狀貼滿了滿屋的牆,自己的謀生能力也超越常人,在河北某專科學校就讀期間,一邊讀書一邊打工,居然還能支撐起自己的大學花費,還能給同母異父的弟弟買生日禮物,還能經常出去看看風景。

讀到這裡,我們似乎看見了這個陽光男孩,他將"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演繹得完美無瑕。

就這樣一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15歲陽光男孩,被生父生母無情再次拋棄、被新京報偏聽一言的帶節奏、被網絡暴民鋪天蓋地的詆毀,稚嫩的身心寡不敵眾,在嚴冬深季,在萬家團圓即將來臨之際,劉學州選擇了在暖意洋洋的海南三亞結束自己短暫的生命。選擇三亞,這個從未感受過愛和溫暖的男孩,他也許只想在死前最後感受一次天地的溫情。

15歲男孩劉學州,其文筆也非常了得。看他最後的絕筆書,"陽光照在海面,我也歸於大海。從這裡結束自己的一生,也帶走了這個世界上最美的風景。"

寫到這裡,我的眼淚已經止不住地往下流。為了深情哀悼這個不幸的孩子,我在此處插入張雨生的《大海》為他送行。

如果大海能夠帶走你的哀愁,就像帶走每條河流,所有受過的傷,所有流過的淚,和我的愛,請全部帶走。既然人間如此不值得,你決意要走,我也不想挽留。

席慕蓉說:"每一首流傳下來的歌,都是從我們內心深處唱出來的痛。"

之所以我不想挽留劉學州,我害怕他留在這骯髒的人間。他很優秀,他很堅強,他聰穎,他上進,他不屈不撓。事實上,他已經不是一個孩子,他已經是一首勵志的歌。但正因為如此,他又是多好的韭韭,多好的九九六,多好的養老金帳戶輸血機,多好的高房價接盤手。既然鐮刀專業戶都不心疼,我為什麼還要挽留?他死,我心痛,他活,我更心痛。

如果這孩子不是活在這裡,假如他活在我們的敵對之地,他壓根就沒機會找他的生父生母,因為那些地方不會允許狠心賣掉孩子做彩禮的渣男渣女再接觸孩子。

如果這孩子不是活在這裡,假如他活在能把異國棄嬰培養成奧運冠軍之地,他壓根就沒機會遭遇網暴,此時此刻,他也許正在為即將到來的冬奧會做最後的準備。

如果這孩子不是活在這裡,假如他活在哪怕只剩他一個人上學也要為他專門留一個車站之地,他壓根就不會再想起他的生父生母,因為那些地方,別說一個孩子,就是一條不幸走失的小貓小狗,也別想做無家可歸的流浪貓或流浪狗。

唉,我該怎麼說劉學州這個15歲的孩子呢。

他千不該他萬不該,在他經受了種種不堪屈辱(被校園霸凌,被老師猥褻,被同學笑話野孩子)之後,他最不該突然萌生血緣依戀之情去找他的生父生母。如果他不找,我可以肯定,他現在一定還活著,雖然活得有點淡淡哀愁,但一定沒有傷心欲絕。

我的理由很簡單。如果他的生父生母還尚存一絲舐犢之情,在劉學州養父母不幸離世之後的11年裡,他的生父生母早就找他來了,怎麼還等得到他自己查閱接種出生證歷經千辛萬苦去找父母呢?在這11年裡,他的生父生母就像人間蒸發一樣杳無音信,答案只有一個,他的生父生母從來就沒活出個"人"樣。事實上也是如此,生父四次婚史,生母三次婚史,天造地設的一對人渣,哪還記得起被賣了做彩禮的那一個孩子。劉學州不是他倆的孩子,是他倆的戰利品。

是不是只有劉學州的父母才是這樣渣的孤男寡女呢?呵呵,我想哀告這塊土地上所有走失的孩子,只要你的父母沒有來找你,你最好自生自滅。否則,你找到的不是父母,你找到的一定是冤家。

我很小很小的時候,看過一部電視連續劇名叫《孽債》。寫的是許許多多上海知青插隊雲南西雙版納,一去就入鄉隨俗與當地的農民結婚生子。沒過幾年,這些上海知青陸陸續續回城了,但毫無例外都把孩子留在了版納。上海知青回城後很快又在城裡結婚生子,幾年後,一群版納的"劉學州"爬運煤火車皮來上海找父母了。真叫一個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版納的"劉學州"們與剛剛死去的劉學州一模一樣的悽慘。有多悽慘呢?讀友們請點開聽聽《孽債》的主題曲《哪裡有我的家》,不妨跟著唱,你不流淚算我輸。

前不久,我看見那篇《孩子,長大後你一定要去上海》洗版,我就一陣冷笑。在信仰荒漠之地沒有例外的綠洲,就像叔本華所言:"目之所及的所有輝煌,都無一例外是欲望的囚徒"。

沒有信仰,就沒有一切。因為,沒有信仰就沒有真正的人。除了劉學州的父母不是人,再看看新京報,在看看黑壓壓的網絡暴民,再看看退休的老胡隻字不提誰最該對劉學州之死負責的叼評,劉學州能活到15歲實屬不易。

黎巴嫩詩人紀伯倫在《沙與沫》中寫到:"當你出生那一刻,魔鬼就已經死去,你不必再經過地獄去會見天使。"15歲的陽光男孩劉學州,你一路走好吧!借用你絕筆書的八字淚言"生時亦輕,走時亦淨",你從出生到死雖然短暫,但你已經活出了天使的樣子,你悲涼的故事就是一首痛徹人間的歌。你沒有愧對人間,是人間愧對你。無論你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都比活在這人間好。

擦乾淚,請各位親記得加關我這個新開的發文公號"雁過寒潭"。雖然我已經被炸得奄奄一息,但只要有一口氣,我就要垂死掙扎。

責任編輯: 江一  來源:微信號-雁過寒潭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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