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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人單挑全局自稱幹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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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2.11晚,我和拳妹一直在孫樓派出所等著做報案筆錄。等到10點半,一個長得和孫樓派出所副所長一模一樣的男人來對我說,現在我可以到他辦公室談談案情了。因為之前他出示過警官證,我也就信了。派出所大廳里還坐著搶我手機的那個女人。

我雖然跟著這個男人,但骨子裡還是非常警覺,於是我很快打開手機的錄影,問他你現在是執法狀態嗎?執法狀態我需要全程錄影。他說是,我就一路跟著這個男人來到了後院。沒想到一進房間門裡面或站或坐了差不多4-5個高壯男人,我一個也不認識,他們一下子搶過了我的手機,抓住了我。把我的胳膊別到背後,反壓在椅子上,迅速用手銬把我銬了起來。之後把我往沙發椅上一扔。拿起旁邊的一個破舊的黑色電腦包罩在了我的頭上。然後對方緊緊攥著電腦包的下緣,把我悶在電腦包里。電腦包裡面漆了膠,我很快就吸不動氣,缺氧了,有強烈地窒息感,感覺自己要死了。我只能出聲,說我透不過氣了,我心臟病要發了!結果對方就稍稍鬆了一點點。但氣還是不夠。

我嚇死了。滿腦子都是我去這可是拐縣啊!這是黑社會吧?是不是馬上要把我賣到窮鄉僻壤了?把我變成下一個8孩女嗎?我要被一直強姦輪姦給畜牲男不停生孩子了?

於是我在心裡立馬滑跪了。從這一刻起,他們要我幹什麼我幹什麼,絕不反抗,一切配合,絕對不能激怒他們。打我也受著。

我又一想,賣我,活得總比死的值錢吧?於是我再次悶悶出聲,說我心臟不好,這樣不透氣我受不了了。結果他們給我換了一個黑色布罩。很專業地黑色布罩,像是專門罩人頭的。我那個時候還沒想起來,這個東西我是見過的,就是以前電視劇里常放的,死刑犯被押送法場赴死時套在頭上的那個。不管怎麼說,這個罩子比之前那個好多了,起碼不會缺氧死了。

他們很快開始搜我身。我穿的衣服角角落落都不遺漏,我估計應該是在找竊聽器、針孔攝影頭之類的。他們什麼都沒摸到,又叫了一個女的進來,把我身子裡面貼身摸了一邊。這個女人的聲音我記得,就是今天那個搶我手機的女人。

氣死我了。我是來報案抓她的,結果我現在變成階下囚,她來搜我身!她有什麼權力搜查我?!她搜得很仔細,但什麼也沒搜到,旁邊一個男人提醒她摸摸我的耳垂。連耳垂都仔細檢查了。還是什麼也沒有。

我心想真是小慫包。姥子幹事就是光明正大干,你們干都幹了又怕別人知道?黑社會還怕見不得人?

結果他們又問我手機的開機密碼。這我怎麼敢說?我說了開機密碼,下一步是不是要我的付款密碼?我辛辛苦苦這麼多年才攢下一點小錢,萬萬不能這個時候就給人搞走了。

說好的滑跪呢?唉,守財奴就是這麼有底線!

他們看我一直不說,居然說:‌‌「膽小鬼!手機密碼都不敢說?這點事都不敢講?‌‌」

我心想你們這是放什麼狗屁邏輯,這是敢不敢的問題嗎?我就說:‌‌「別對我用激將法,恐嚇和毆打對我也沒有。你們要我幹什麼我都會配合的。‌‌」

直到這個時候我都以為這屋子裡的是黑社會壞人。我白天發微博說來派出所報案的時候,有網友給我留言,說,到了豐縣,派出所你都敢進?我當時還當成笑話講給拳妹聽。我們守法公民,不信派出所不信公安民警信什麼?國家從小教我們啊,有困難找警察,需要幫助找警察。於是公安民警在我心裡一直有著特殊的光環——他們是我們的守護者。他們也是正義地化身。警察里可能有一些人不好,但整體上肯定是好的。

他們見一直問不出來手機開機密碼就不問了,轉而去弄我隨身帶的東西。其實我就帶了一點現金一串車鑰匙。他們忽然說,這80塊錢是你的嗎?

我裝傻充愣,我說我不知道是多少錢。他們居然上提了一點布罩,要我確認就是80塊。我對他們這個行為感到很困惑。它類似與一種,警察們一直被要求的‌‌「程序正義‌‌」。居然要和我核對我的錢?

核對是為了什麼?核對是怕錯,因為錯了之後要承擔後果。就是說有一天,我是需要對質這個錢的。而且他們怕我後面說他們對錢動了手腳,我這樣說的話他們會受到懲罰。

我心態就穩了一點。至少還有以後,至少他們還有怕的事。那我就還有希望。而且這個時候我開始懷疑他們到底是不是黑社會?黑社會的話,會搶了人家的錢之後再和苦主核對一下嗎?那也太搞笑了啊!

結果我心態剛穩了一點點,他們又把我拉進了一輛車裡。我被推進了中間位置,左右都有人掐著我的胳膊。這可又把我嚇死了。這下真是要把我賣掉了。賣去給畜牲男強姦生孩子,然後畜牲男還能領補貼、拿救助!搞不好還會讓我變身慘慘孤苦女,被網紅拿來博流量,秀愛心。政府官員還能拿我做政績,一路高升。到時候人人開心各個受益,所有苦難都是我一個人的。我心下一瞬萬念,一直在想要是真的被綁架了拿去拐賣了怎麼辦?有什麼辦法能讓我自己好過一點?

車子不知道開了多久,終於停了。我又被拉下車。黑罩子始終是戴在頭上的。進了很多人的一個大廳。一個女人跟著我,守在我身邊坐著。我要喝水尿尿也不給我。我心想就休息一下吧!結果,我忽然聽見了拳妹的聲音,拳妹說她透不過氣。我才知道她也被抓了。我故意大聲說我要尿尿,向她報平安。等了很久,有人拿掉了我頭上的黑罩子,要我過去錄面容信息。我才發現旁邊很多穿警服的男人。錄我面容信息的是個穿著警察制服的人,還問我既往有沒有什麼傳染病。我立馬說有B肝。

這是我想了一路的辦法,B肝嘛,和愛滋、梅毒同屬性傳播疾病。這樣到時候人家把我買回去,知道我有B肝,說不定強姦我的時候會戴個安全套呢!

我真傻,我當時都沒想到小刁民們可能根本不知道陰道陰莖性交能傳染B肝。或者人家根本不在乎。

後來錄完之後我又被塞進了車裡。又開了很久,到地方了。進行了一大堆的檢測記錄。我才看到牆上雕著幾個大字:沛縣警局···中心。

在做檢測記錄的空隙,我默數了一下,現場有13個男人,3個女人。我又想起來,拳妹這兩天一直和我說的,豐縣含男量過高了。13個男人,我一個人肯定打不過啊,這3個瘦高女人也打不過13個正值壯年的男人,男人太占優勢了。這3個女人想好過,必須得聽男人的話。女人2個常服,一個警服。男人常服警服一半一半。

我不知道我當時為什麼那麼在意警服這件事。我不僅下意識地在記我能看到的警號,我還有意識地發現,帶我來的人,都沒有穿警服。後來在審訊過程中,警服這件事發揮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後來我就被帶進一個審訊室了,一群人圍著我,還有人專門拿相機咔咔地拍我。我心想這陣仗也太大了,這和報導國家領導的重要發言有什麼區別?這麼多人晚上12點了不睡覺來搞我,可見我有多重要!

哦,驕傲,自豪!

然後就開始了對我的突擊審訊。尤其對那個爆料視頻問的非常詳細。不斷把我往那個視頻上引。還問我拳妹的個人信息,是不是故意拍攝之類的。

我說我就是看這個視頻內容有爆點,是個好故事,發出去說不定能博流量。拳妹的個人信息我一概不知。視頻是誰拍的我也不知道。他們在之後的多輪審訊中,再也無法把拳妹扯進我的事裡。他們說這個視頻是虛假視頻,你發布虛假視頻是有罪的。

我就笑了:我一個普通老百姓,我怎麼核實內容真假?我就是問了,人家會原原本本告訴我嗎?我都有核查權了還要公安民警幹什麼?!

過了不知道多久,筆錄終於做完了。已經不知道是凌晨幾點了。第二天他們又提審我。我忽然想起來,這不對。我是外地人,這幾天一直在豐縣活動,為什麼現在是沛縣的公安幹警來審問我?提審我的時候,說我犯了尋釁滋事罪,那我尋了誰的釁?滋了什麼事?審訊我的男人都說是警察,我得按他們的一切要求做,給的理由是在沛縣警局里的肯定都是警察。不穿警服,不出示警官證,不報警號,就憑在警局里就是警察?就能對嫌疑人想怎麼樣就怎麼樣?我現在處於什麼階段?按經歷我是被拘留了,按流程現在應該屬於傳喚,警察可以在不出示任何材料、證件、執法記錄儀,甚至連身份都不表明的情況下進行執法要求公民無條件配合嗎?

審訊我的2個男民警,在被我一再問道是現階段是傳喚還是拘留的時候,居然答不上來,最後不說話不理我,直接裝死了!

後來,一位老乾警出現了。我實在忍不住好奇,就問他,為什麼一個中國人一直在美國活動,結果是由法國來審訊他?他跟我解釋是‌‌「指定管轄‌‌」,所以我應該放棄抵抗,坦白從寬,爭取寬大處理。我就更氣憤了,質問他們:指定管轄?總有文書吧?你把上級指定你們管轄的文書拿來我看看!總不能你說指定管轄就指定管轄了,指定管轄這種事,也不可能是在微信或者一個電話里說一聲就行了的吧?那現在我老家公安說他們指定管轄我,是不是就能把我接走?

結果他們又迴避這個問題,到我離開徐州,都沒見到那份所謂的文書。

我對他們極度不信任,既懷疑他們的身份,也懷疑根本沒有依法辦案。我想起來在第一次審訊我之前,他們給我看了一個《犯罪嫌疑人權力義務告知書》裡面有一條,與本案無關的問題嫌疑人有權拒絕回答。我忽然無師自通地在他們第二次要給我做筆錄地時候說了一句:我質疑沛縣警局執法的合法性,我拒絕回答一切問題,拒絕簽署一切文書。

睡了一覺腦子好使多了!難怪要凌晨突擊審我,這群小慫包!

在之後的時間裡,就是我一人單挑全局自稱幹警的人了。我很快發現他們好愛來找我說話,每個人都想在我這裡死一死,尤其是本事越大的,越想來和我過過招。甚至幾個人一起上,試圖讓我認罪伏法乖乖坦白。小嘍囉沒什麼意思,有的一句話就K.O.了。只有3個人,還是值得寫一寫的。3個人中1個人從此我要他閉嘴就閉嘴,我要他倒水就倒水。1個都不敢停留和我說話,僅剩的一個,最後用盡辦法請我快快走,還送我了一枚平安扣。

如果號還在,人還在,我再寫吧!

那麼現在各位檢察院、法院、公安高層,請來回答:

1.在這段過程中,這些自稱公安幹警的人侵害我的哪些權益?

2.自稱是公安幹警的人,違反了哪些法律?應當受到何等處分處罰?

3.在自我沒有任何條件進行拍照、錄影、留人證的情況下,絕對弱勢群體要控告對方侵權,怎麼給證據?怎麼證明自己說的是實話?你們如何保證公平公正?

責任編輯: 李廣松  來源:我能抱起120斤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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