隸屬於中國社會科學院的隸副部級機構中國歷史研究院成立了3年半,一句話大致可以概括其「功績」——翻了四件大案。
這四案分別是:1、洗掉毛岸英「蛋炒飯」的墓志銘;2、為「上山下鄉」翻案;3、重新稱流氓組織義和團是正義之師;4、稱「閉關鎖國」是維護國家主權。
再進一步概括起來,也就是黨國這些年叨念的四個關鍵字:紅色基因、重新評價文革、反帝、主權。
很多知識分子,對此感到不滿,說這個正部級院長高翔,率領旗下15個職能部門外加6個直屬研究所,耗巨額經費只是為了拍馬屁搞笑。
我覺得這些憤怒可以理解,但認為搞笑就是健忘的表現了。
首先,言論稍寬那幾年,有聲音敢罵毛岸英,其實也就是意味著毛家失勢。而上山下鄉這事,是習近平等老知青的常規心理按摩,以祭奠自己一無是處的青春。
至於義和團、太平天國,即便是在中學課本上,也一直被當英雄歌頌。即便是中間有幾年略有降溫,也從來沒有直接洗去毛氏為這段歷史親自描畫的妝容。更何況習近平眼下正因為台灣、香港危機和疫情鎖國而備受詬病——院長高翔不敢不為今上洗地。
近年言論自由萎縮到一個地步,大家都不敢罵毛岸英,更不敢調侃習近平,不敢提《皇帝的新衣》,但罵罵院長高翔還是可以的——罵他什麼節操全無、有辱斯文等等。
其實人家當官的,跟斯文從來就拉不上關係。並且,罵他的人本身也是窩囊,也只能在筆桿子身上找點補,你敢罵罵槍桿子正部級試試?
有人說,中國知識分子缺乏節操。是的!至少在中共過去執政這73年裡,知識分子的操守,都是一個極度稀缺的玩意兒。但是,換個角度而言,任何人弄到那個位置去,一樣是把任何荒唐事幹得老老實實,多給一點銀子、名頭,立馬乾出自豪感來。所以,我看到的更多是在黨國的絞肉機下,知識分子無處不在的恐懼。
黨國絞肉機下,知識分子在這73年來換了無數茬,結局卻少有改變。
比如,說過「歷史像個『千依百順的女孩子』,是可以隨便塗抹的」哲學家馮友蘭,坐得了蔣介石的短期監獄,也能一份書信讓蔣介石落淚。
同樣是這個人,想拍毛澤東的馬屁,但被毛嗆了一句「你還是老老實實的好」。於是這位大學問家轉身就寫「毛主席萬歲萬歲萬萬歲」。
馮友蘭身為學問大家,從推崇儒家道統,急轉到高喊馬克思主義,為毛寫肉麻的頌詩,文革末期又貼上了江青,還混了個中央文革寫作班子「梁效」顧問的頭銜,為文革塗脂抹粉,最後也因此入獄。馮友蘭的各種忸怩各種媚態,遠非如今的高翔們能比。所以胡適曾評價他說:「天下蠢人無出其右者」。
但客觀地說,馮友蘭一生三陷囹圄,以匍匐在地的低賤以避禍,總算保住了性命,95歲而終。而那些一絲尊嚴尚存的同時期知識分子,甚至只是歌頌聲音不那麼大的,大多不是死於非命,就是飽受折磨,九死一生。
所以,胡適還有一句話說:「他們沒有說話的自由,也沒有不說話的自由。」
當今歷史研究院的大佬們處境也不過如此。所以,現在他們正在相互比誰更嗓門大而已。
但歷史也一再提醒我們,它們不接受塗改和粉飾。無論是希特勒的德意志第三帝國,還是紅色帝國蘇聯,越是登峰造極的歷史塗抹,越是會催生了最悲慘和搞笑的結局,或灰飛煙滅、或一夜垮台。
至於那些「操盤手」則更需要記住,歷史如姑娘,輕薄歷史就是耍流氓。那些最賣力的化妝師,最後的結局基本都不如小流氓。如,葛培爾、如陳伯達。
而對於大多民間知識分子來說,其實也是一個日漸緊迫的選擇題。當黨國的齒輪碾壓到來時,我們是站著死?還是跪著生?這是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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