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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代革命》導演周冠威:國安法下如何維持創作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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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未明的前路,周冠威的心願是做好自己,用留在香港拍電影的方法,實踐思想和心靈的自由。他又說,香港經歷許多苦難後,有很多值得探討的題材,等待電影人去發掘,下一部作品,他希望以學童自殺和探討教育制度問題為主題,仍在找資金開拍,他相信,《1人婚禮》不是終章,周冠威的名字,會繼續出現在電影院的導演位置。

周冠威形容,他有新電影能在香港放映,顯示人間有希望,希望大家不要看判死香港。(石頭攝)

香港導演周冠威因為拍攝《時代革命》,曾陷入無法創作新作品的危機,也曾發生疑似被跟蹤的情況,但在同行者的支下,他回到導演的位置,並希望新作品能顯示希望和不要被看死的精神。周冠威在接受本台專訪時,談及在《國安法》下,如何保持創作者的自由靈魂。

周冠威:「《時代革命》我寫著香港人作品,好希望這部作品,是屬於每個有良知、有公義,為香港流過眼淚的香港人,僅僅是這部電影的存在,已能給你一份安慰和擁抱。」

這段話是《時代革命》得到台灣金馬獎最佳紀錄片後,導演周冠威的得獎感言。《時代革命》為周冠威帶來掌聲、獎項和榮耀,但代價是原計劃在2021年開拍的新作《1人婚禮》,在投資人和演員退出下,一度停拍。不過,也因為《時代革命》的效應,使他能重回導演的位置。

周冠威:「絕對不會後悔,我是失去了很多,不止《1人婚禮》一度不能再拍,有些朋友也疏遠了我,我是有沮喪,但我同時也得到很多。有些人是新認識的人,因為《時代革命》想支持我,想投資我的計劃,找了2個月,積少成多,已有足夠的新資金開拍。我很開心,這是很真摰支持我的人,是一種雪中送炭,在患難、艱難時中的『義氣』,是同行者的支持。」

周冠威:至今仍未解除因《時代革命》帶來被捕的風險

周冠威接受本台專訪時表示,《時代革命》面世至今,仍抱著隨時會被拘捕的危機感過日子。他表示,一年多以來,當局沒有約見或接觸過他,但曾發生疑似被跟蹤的情況。

周冠威:「試過一次,我去餐廳吃飯,侍應突然煞有介事的走過來說:『周導演,你進來時,後面有2個人跟著你,你要小心。』我沒有理會侍應,也沒有往後看,這是否被跟蹤,我都不會理會,之後也沒有發生像是跟蹤的情況。其實有和無,我都不理會,如果我不停在擔心,是否有人在跟我,我就被恐懼纏繞。恐懼只是一個選擇,我選擇無懼,就會平安和自在。」

周冠威:不應因他未被捕誤以為《國安法》寬鬆

周冠威表示,在《國安法》下,不會心存僥倖,在製作新作時,已準備可接替他的後備導演。預期的苦難還未來臨,但周冠威說,他的不確定,已反映《國安法》所存在的問題。

周冠威:「我不想自己或其他人覺得,我沒有被捕,等於《國安法》有寬鬆的可能,我們不應該這樣想。這條法例已導致香港有好多政治犯出現,這是鐵一般的事實,何時運用、何時不用,都可以說是另一種的恐怖,因為你不知紅線在哪。如果這條法例,是一條很嚴格的法例,大家都很清楚應做和不應做什麼,有罪或無罪,但為何有現在的猶䂊呢?就是這條法例的問題。我的情況不是代表《國安法》沒有問題,更是突顯這條法例的問題。」

周冠威希望新作品能帶出不要看死香港的訊息

周冠威表示,拍過《十年:自焚者》和《時代革命》後,為他帶來勇氣突破創作的紅線,他會繼續用電影,抵抗紅線和恐懼。他表示,他的作品能在香港放映,顯示希望在人間。

周冠威:「曾經我也有閃過把自己看死的想法,也有很多把我看死,說我一定不能再拍電影,但並不是這樣的,世界不是這樣運作,不能判斷未來。重新能在電影院看到'周冠威'的名字,可以用導演的身份,出席分享會,對我而言,是象徵著一種希望,顯示我並沒有死,我不會判死我自己,你也不要判死香港。這部電影的出現,最少多一個原因,讓你不會把香港判死,香港仍然有很多的可能性,我希望帶出這個訊息。」

周冠威曾形容,《時代革命》是給香港人的擁抱,他希望,新作品能在創傷和分離中,帶出一份幽默感。

周冠威:「當世界有好多虛假和謊言時,尤其是當下香港,有好多創傷、難堪和困難,我想帶出一點的幽默感。最大幽默感的能源,不是歡欣而是悲哀,承認或看透,認清世界的艱難,能面對現實,但你仍然能笑,這是更有能量的幽默。」

在未明的前路,周冠威的心願是做好自己,用留在香港拍電影的方法,實踐思想和心靈的自由。他又說,香港經歷許多苦難後,有很多值得探討的題材,等待電影人去發掘,下一部作品,他希望以學童自殺和探討教育制度問題為主題,仍在找資金開拍,他相信,《1人婚禮》不是終章,周冠威的名字,會繼續出現在電影院的導演位置。

責任編輯: 江一  來源:自由亞洲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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