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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工蝸居貨櫃 流離城市成為典型櫃族

  5月14日晚,福州尤溪洲大橋南江濱路旁的建築工地,4840826號貨櫃內,打樁工人一起看電視。貨櫃內部有電源插座,箱體一側懸掛了分離式空調,箱頂安裝了衛星電視接收器。貨櫃四分之三的空間分配給夫妻以外的男工人居住,統一的上下鋪鐵床,支著蚊帳。


  夜裡,44歲的焊工竇廷富在兩個貨櫃中間擦澡。他身後是一個住宅樓小區。

  在中國的很多南方城市都可以見到這樣的場景:在建的高檔別墅或是商品樓群的荒地上,工作和生活著一小批「櫃族」,他們多是建築工地的打樁工人或者技術人員,隨著工程的轉移,長年住在這些可以移動的貨櫃里,成為中國最典型的城市「櫃族」。

  同時,面向個人出租的改裝貨櫃住宅也開始在深圳、台州等城市出現,在深圳的一些公路旁,會看到這樣的廣告,「住人貨櫃,每個每日6元」。

  2010年5月,中國南方,福州。尤溪洲大橋跨越閩江,在南江濱路旁的工地上的角落中,並排安置了4隻貨櫃,4840826號貨櫃就是其中的一隻。它們是工地上打樁工人集體的「家」。

  35歲的打樁機機長龔軍安和35歲的管家蔣志容(女)是一對夫妻,和他們同住的還有31歲的捆樁工蔣朝齊、26歲的吊車司機龔兵安、44歲的焊工竇廷富和45歲的焊工李先彬。長則3個月,短則幾周,4840826號貨櫃隨著他們流動於各個工地中,他們每完成一處樓盤,就要搬一次家。只要把家當都堆進貨櫃,鐵門一鎖,吊車開過來就可以搬了。

  4840826號貨櫃是一個國際標準箱,長約12米、寬約2.4米,高約2.6米,由樁機老闆購買用來安置打樁工人和技術人員。在深圳有專門生產貨櫃房子的企業,一個12米的貨櫃屋,價值約1.2萬元。這種「箱式組合屋」的壽命一般只有 10年。

  4840826號貨櫃內部用板材吊頂,兩側各開鑿出4個約半平方米面積大小的窗戶並用鐵條做防護。箱體中部一側是寬約一米的大門,同時在貨櫃尾部利用自身的門還可形成一個開間。貨櫃內部預留了多個插座,總線從箱體引出,用來接駁電源,箱體一側懸掛了分離式空調,箱頂安裝了衛星電視接收器。 4840826號貨櫃的四分之三的空間分配給夫妻以外的男工人居住,統一的上下鋪鐵床,支著蚊帳。剩下四分之一的空間大半部分用來做廚房,小半部分就是蔣志容和龔軍安的夫妻房。

  蔣志容是 4840826號貨櫃的「管家」,丈夫龔軍安則是「箱長」。「箱長」龔軍安今年承包了老闆的樁機,他以每米樁3塊錢的標準從老闆那裡包來活,分配到手下的吊車司機、焊工每米各5毛錢,捆樁工每米4毛錢,自己則可以剩下每米1.1元。他們每天幹活約 12個小時,一天可以打樁300米左右。雖然工人的日收入不菲,但由於不是每天都有固定的活干,一個普通工人的年收入大約在3萬元左右。即便如此,工人們幹活的工地動輒房價就是萬元以上,對於在城裡置套房,44歲的焊工竇廷富說:「想都不要想」。

  「管家」蔣志容的工作就是給貨櫃中的男人們做飯、打水、打掃衛生。餐費的標準是每人每日 10元,蔣志容常變著花樣給男人們做菜:雞腿肉蘑菇、白辣椒臘肉、剁椒雞蛋,「湖南人到哪都愛這口」。竇廷富和李先彬每餐還要喝瓶啤酒,兩個重慶人邊吃邊喝,李先彬常掛在嘴邊的話是「不高興怎麼活!」

  每天的20點到23點,是4840826號貨櫃最熱鬧的時候。工人收工後,會在貨櫃旁洗澡、洗衣服,打打牌、就著小酒和黃豆看電視。靠在丈夫龔軍安肩頭的蔣志容時不時地會提醒丈夫該睡覺了,她有時會迷瞪會,但仍然會等待和丈夫一起回到夫妻房中睡覺。

  24時左右,竇廷富關掉電視、把箱門用鐵鏈鎖住,燈一滅,4840826號貨櫃便進入了無聲無息的安靜時光。

責任編輯: 王篤若  來源:新京報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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