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鴻章、左宗棠都是晚清重臣、名臣。前者平定了太平天國和捻軍的叛亂,並參與洋務運動,創辦了中國第一條鐵路、第一座鋼鐵廠、第一所近代化軍校、第一支近代化海軍艦隊等。他為被動挨打的清王朝殫精竭慮,一生中他代表清政府,簽下了30多個條約,大多為不平等條約,承擔的都是「人情所最難堪」之事。也因此,後世對其褒貶不一。
《清史稿•李鴻章傳》評價其是「中興名臣,與兵事相終始,其勳業往往為武功所掩……獨主國事數十年,內政外交,常以一身當其沖,國家倚為重輕,名滿全球,中外震仰,近世所未有也。」美國總統格蘭特稱李為當時世界上四大偉人之首,與當時英國首相班傑明•迪斯雷利、法國總理甘必大、德國宰相俾斯麥齊名。梁啓超則說:「自李鴻章之名出現於世界以來,五洲萬國人士,幾於見有李鴻章,不見有中國。一言蔽之,則以李鴻章為中國獨一無二之代表人也。」日本首相伊藤博文視其為大清中唯一可和世界列強一爭長短之人。而貶斥李鴻章的人則認為他「喪權辱國」,「誤盡蒼生」,留下個千古罵名。
而左宗棠亦名震晚清,他為官公正,清廉,時人稱「天下不可一日無湖南,湖南不可一日無左宗棠」。在與西方軍隊的戰鬥中,他屢立戰功。如沙俄侵占伊犁時,年已63歲的他主動請纓出戰,攜棺材西征,擊退了侵略者。清朝人在著作中評價左宗棠說:「左文襄佐駱文忠,僅一幕職而得行其志,似愈於曾文正之為相;奉命出征,發謀出慮,朝廷亦從不牽制,此老一生際遇,文正不如也。」梁啓超評論他是「五百年以來的第一偉人」。
然而,就是這兩位當年的風雲人物,死後卻不得安生,後人也因之遭難。
大躍進時期,李鴻章的墳被刨,穿著黃馬褂的遺體原本是保存完好的,結果被群眾掛在拖拉機後面遊街,直至屍骨無存。李鴻章兒子不多,但孫子輩人數不少,僅二兒子李經述就有大兒李國傑、二子李國燕、三子李國煦和四子李國熊。李國傑的兒子李家琛原本開會計事務所,1949年中共竊取政權後,被迫關閉。家裡李鴻章的手稿、文電,大多數交給了天津文管會。文革爆發後,夫妻倆連日被批鬥,因不堪凌辱,自殺身亡。
李國燕的長子李家瓛是中共解放軍外語學院的英文教員,妻子劉明珍女士是上海大資本家劉鴻生的妹妹。他們育有二子李道夔與李道華。文革期間,李家瓛因是「大賣國賊」的後代,被打成了「牛鬼蛇神」和「反動學術權威」,而遭到批鬥和專政,成天打掃廁所、洗菜刷碗、清掃院子等;而劉明珍則被剃成「陰陽頭」在院子裡遊街示眾。道夔被復員到南京江北的大場鎮一家化工廠當廠醫,道華則被復員當了工人。所幸,一家人活到了文革結束。
據說李鴻章有一枚德皇頒發的「紅鷹大十字頭等寶星」勳章,後來傳給了李國熊,李國熊去世前,又傳給了大兒子李家瓏。文革初期,住在北京後海後河沿邊的李家瓏,為確保一家安全,在一個漆黑之夜,把它扔到了什剎海里去了。
還有李鴻章四弟的曾孫李家彝,曾經當過中共創始人陳獨秀的秘書,為此寫了半輩子的「交代」材料。文革中他被打成反革命,被監督勞動,最後饑寒而終。
而左宗棠在湖南省長沙縣跳馬鄉楊梅河白竹塘的墓地,雖然在「破四舊」時躲過了劫難,但1975年,為修一條帶過溪涵洞的小路,有人說左墓有很好的石料,就將墳墓挖開。據當地農民回憶,左宗棠當時「看起來與活著時一樣」,大概1.6米高,辮子有尺把長,一見風,皮膚就慢慢變黑,後來腐爛了。他墓裡面「沒什麼東西」。當地農民在山上另挖了個坑,把左宗棠的屍骨藏起來。後來重修,才把遺骨葬到原地。左宗棠的祠堂「左文襄公祠」,上世紀50年代被改成工人文化宮。
左宗棠後人當官的不多,孫子左念恆做過餘杭太守,是個詩人。到了第四代以後,多學者,多名醫。左宗棠的曾孫左景鑒是著名外科專家,毛澤東早年在湖南搞農民運動的時候,左景鑒也搞過農運。據左宗棠曾孫女婿梁賜龍回憶,文革時,左景鑒被打成「牛鬼蛇神」,被迫去打掃廁所。
俗話說,挖人祖墳是最缺德的事,而這樣缺德的事在中共治下還少嗎?
2014-01-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