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 > 史海鉤沉 > 正文

女知青秀蓮

作者:

我和劉向陽是高中同學,同為插隊知青,但他在別的公社。

秀蓮跟劉向陽在一個生產大隊。她雖是個大美人,但像是過了景,已有三分徐娘半老。他倆不在同一個小隊。

拔秧、插秧等幾種農活,劉向陽基本上都領教過了,天氣也慢慢地熱了起來。地里的活兒一經鬆動了下來,山上的農活就來了。上山的農活比起地里的,強度要高出很多。除了砍樹、背樹之外,割草、種、收番薯都是重活。

種番薯要趕雨天,否則番薯藤插不活。各生產隊分到的山地離開村莊都很遠,每次上山都要一整天。因為路途遙遠,為了來回儘量少跑路,所以每次進山、出山,社員們都會超負荷地挑,儘量地抗。體力好的全勞力都會足足實實地滿挑一擔,綽綽有餘地兩百多斤。劉向陽雖然挑不了那麼重,但按照工分,他得挑夠170斤。

山路上挑東西跟平地無法相比,其難度截然不同。一則插番薯藤要往山上挑,加之又得趕雨天。

劉向陽從城裡帶來鄉下的球鞋,在平地挑擔穿還過得去,但進了山,鞋底就會很滑,他只能跟農民一樣穿草鞋。劉向陽買好了草鞋,平常已經開始練著穿。然而一旦上了山,因是雨天,濕腳穿草鞋完全是一種新的體驗。草鞋的鞋底進了水,踩上去就會打滑,於是只能光腳。而光腳時腳底板直接踩在山路的沙礫上,刺得鑽心痛。

出了村,平地已走出了好幾里地,上了山,再難也得堅持下去,無退路可言。即使邁不開大步,腳底雖被扎得痛苦不堪,也得一步一步前行。這是劉向陽於現實生活中名副其實地體會到什麼叫「寸步難行」!

對一個未經日曬雨打、還細皮嫩肉的城裡知青,「鍛鍊」意為著一次血肉模糊的經歷,劉向陽已有過一次歷練,那就是肩挑。從未有過超負荷的肩膀,要挑起重擔,體力承受是第一考量。要使出渾身的力氣,雙腿的支撐僅是一個方面。更有不引人注目、讓人煎熬的是肩膀。城裡人,脖子和肩頭間是下陷的,那裡不長肌肉。重壓之下,那個部位會被壓出血印,磨破皮,直到被磨爛、出血、結痂,變成死肉,結成老繭。下陷的肩膀繼而開始腫脹、鼓起,直到練出肌肉為止,這才稱得上是合格的「鍛鍊」。

雖說疼痛難捱,然而為了成功地突破難關,必須忍痛堅持。時常為了節省時間,挑擔途中免除休息,長時間行走不停不歇地一直挑下去,還得學會換肩,左右肩輪著挑,要麼得學會使用「沖檔」。右肩挑時將「沖檔」架在左肩上,一頭托起扁擔的後半部,讓吃力平均分開左右肩,幾里的山路才能一口氣挑下來。碰上這類活,任何一個農民都會竭盡全力,沒有絲毫的懈怠可言。好勝好強的知青是如此,懶惰氣餒的也被迫如此,否則就別來當知青。

完成了肩膀的磨練,現在進了山就輪到了對腳掌的考驗。形式雖然不一樣,其實質相同。收工回到家,劉向陽的腳底板會火燒一般地刺痛。因上下山時腿的吃力,到了晚上睡覺大腿酸痛得抬不上床。要克服困難、頂過難關,就得堅持光腳上山、赤腳下地。只要不是遇上冬天,平時出工儘量不穿鞋,這樣到了雨天光腳上山就不怕。腳底慢慢地結成了厚厚的一層老繭,像是穿了一雙天然的皮底鞋。

有一年遇上「雙搶」,突然大雨滂沱,大家趕緊去牛棚躲雨,劉向陽一不小心腳在公路上一滑,踩著了玻璃,拉出一道一寸多長的深深口子,被人抬到公社衛生站。沒經驗的衛生員看到血紅爆開的傷口,一陣慌亂,一剪刀剪掉了翻起的血淋淋的鮮肉,疼得劉向陽昏厥過去。直到他幾天後去衛生所換藥時,醫務人員才想起,當時竟忘了先打麻藥!

七十年代的中國知青,分下鄉知青和回鄉知青,根本的區別是戶籍。原先是城市居民戶口的下了鄉,就叫下鄉知青;原本就是農業戶口的去了縣城讀完中學,畢業回原籍的叫作回鄉知青。除劉向陽他們那批從城市來的知青外,生產大隊還有從縣城居民中來插隊的三個女知青。秀蓮即是其中的一個。

三個縣城女知青跟劉向陽他們四十來號城裡知青一樣,同住知青點。她們早來三年多,後來有了新建房,知青住宿變得較寬裕,她們三個女知青也每人一間。等劉向陽他們大隊人馬來後,她仨同樣享受知青每月一次帶工分的政治學習。劉向陽是難得的高中畢業,政治學習大隊黨支部安排由他來主持。

頭一次知青集會,秀蓮就突出地引人注目。她身材修長,也頗具文化氣質,往後聽她說在中學時她一直是「毛澤東思想宣傳隊」的。她言談舉止看上去較為成熟,只是神情卻顯得抑鬱,多見她蹙眉不悅,心事重重。

城裡新來的知青在廚房用具上什麼都缺,做飯炒菜的,時不時地要向老知青借炊具是在所難免。劉向陽跟其他知青一樣,偶爾也要去秀蓮住處借東西。

知青的住房是里外套間,外間是柴灶,吃飯、洗臉都在這裡;裡間是床和一個能裝下五六人的四方木製穀倉。每到生產隊分了穀子,挑回家先存在穀倉里,有了好太陽挑出去曬。稻穀要曬得恰到好處出米率就高,曬得不夠時間或曬過了頭都會影響出米量。碾米後最理想的能達到八點五折。曬的程度是否合適,可以用手插進籮筐里的穀粒試溫。曬得過熱,碾出來的碎米多,稻糠的比例也會加大,米就不出數;若曬得還不到時候,未脫掉穀殼的米粒就會增加,吃飯時影響口感。

劉向陽去秀蓮的住房借炊具,外屋門和裡屋門都敞著,劉向陽聽到裡屋有聲響知道有人,便在門口大聲問:「能進來嗎?」秀蓮聽出劉向陽的聲音,答道:「行啊!」

劉向陽徑直朝裡屋走去,到了門口見秀蓮只穿著「牛頭褲」,方言指的是三角褲,她的樣子貌似正要套上長褲。看見了劉向陽,秀蓮忙著改口:「不行,不行!」劉向陽只好趕緊駐足回身。他有某種異乎尋常的感覺。

另一趟夜裡回知青點,那次經歷也讓劉向陽覺得頗是出乎意料。秀蓮和劉向陽不在同一生產隊,那夜離開老村回知青點在村道口邂逅,於是搭伴回家。秀蓮探問劉向陽:「你們城裡人是不願留在農村鄉鎮的!」對這突如其來的搭話劉向陽不知所答。村道上烏黑黑的,農村沒有路燈。秀蓮看劉向陽不吭聲,靠過來往他肩膀上撩了一把,嘻嘻作聲:「在問你呢!」她兩次不同尋常的作態讓劉向陽開始留意起她的品行。

事實上,秀蓮是一個很讓人同情的縣城知青。當時劉向陽他們那一撥知青剛到農村,正趕上春耕,農活雖然很緊張,但社員們的閒聊誰也不肯放棄,閒傳著鄰村大隊的一個女知青懷了孕。因為這女知青生活作風不檢點,干農活又怕苦怕累,據說跟幾個隊幹部都不乾不淨,這次懷孕連她自己也弄不清是跟誰的。公社派人來做過調查,結果沒查出一個所以然,大家以為此事就沒了下文。

當時正巧趕上知青上山下鄉的高潮,實行「廠社掛鈎」,成批的知青下到農村。為取消女知青下鄉的顧慮,省里有指示,要徹查破壞知青下鄉的事件,縣委設了專案組,由人武部一個幹部專人負責。事發的前前後後要重新核實。

調查結果,跟那個女知青有過干係的,順騰摸瓜地遷扯到了劉向陽所在的大隊,事情變得越來越撲簌迷離,該受調查的對象也越來越多。貧下中農意見很大,這些調查、問話,花掉的時間都算出工要記工分,這是農民的血汗錢,而眼下正是農忙高峰緊缺勞力。有個老農在地頭罵開了:「他娘的!有什麼好七調查、八調查的,全是浪費我們的工分!還不如乾脆讓孩子生下來,看看像誰就是誰的!」他這一牢騷發得讓地里幹活的社員笑得直不起腰。

那縣委專案組負責人是個武警轉業幹部,本來轉業後應該回老家雲南,加上他老婆也在雲南,是六十年代從上海去的知青。但老婆不甘心一輩子留在雲南,想讓老公轉業後留在江浙一帶,而後再想辦法夫妻團聚往江南調在一起。一個青壯年的轉業幹警,三十上下,正意氣風發身體好,又形象端正,唯一的缺憾是老婆不在身邊。但這種大出幾歲的成熟男子尤其招女青年喜歡。就在那次調查劉向陽所在大隊的女知青是否有人遭性侵事例的接觸中,秀蓮對他一見鍾情。

幹警聽得出秀蓮的口音跟城裡來的知青不一樣,他得知了秀蓮父母家就住縣城。面對大城市來的知青,縣城知青會自愧不如,多少有點自卑,這更增加了幹警的優越感。開始,秀蓮並不了解他是有家室的人,他從未提起過自己的家屬,總是來去孤身一人,下到村里做調查也沒見到他周末回家,其實他在縣委也只有一個單身宿舍。

幹警在談話中故意讓秀蓮明白他在縣委辦公,就住單人宿舍。他可以努力幫助秀蓮儘快招工回縣城。秀蓮暗暗慶幸自己鴻運高照,喜得貴人,是人生千載難逢的天賜良緣,她回縣城的次數由此變得頻繁。他們開始偷偷幽會,秀蓮也悄悄去了他的宿舍,把初夜留給了他。

幹警本該是來摸底調查、保護女知青的,結果成了監守自盜!

不日,秀蓮發現了那幹部老婆的來信,便質問他怎麼能欺騙她,謊稱自己未婚!那幹部說是秀蓮自己的誤會,他沒說過他是未婚,只說了他一人獨居。他又說,他跟老婆分居兩地,感情一直合不來,早晚會離婚。他考慮過要跟秀蓮處一輩子。

到了此時秀蓮已無路可退,她別無選擇了,只希望他們的關係能順心如意地發展下去。他向她保證,會想辦法儘快幫她上調,跟老婆離婚,他倆成一家人。秀蓮滿腦子都是陽光燦爛的良辰美景,還跟他懷了孕。在幹部的安排下,他委託戰友讓秀蓮去別的縣做了墮胎。

那時舉國上下正掀起計劃生育高潮,醫院裡人工流產有完成任務的指標。做墮胎、搞結紮就跟閹雞似的,上了流水線一波一波地過,什麼證明都不要。她的病例卡上填寫的依然是未婚,她沒膽量欺騙醫院改成已婚。墮胎時不打麻藥,護士動作又很魯莽,讓她痛苦不堪,不禁失聲,招來的是譏諷和數落:「有什麼好叫的!未婚先孕!當初為什麼做這種不要臉的事!」

好景不長,世間沒有不透風的牆!幹部的老婆從信里感覺到了丈夫對自己的溫度在下降,偷偷趕來單位,把事情鬧大了。在秀蓮蒙味無知、一直處在對未來無限的憧憬中,她的秋水伊人,她不久將來的丈夫已被調動工作不知了去向。姑娘措手無策,支撐信念的期待瞬間坍塌。

事先,秀蓮的父母已有所覺察,感到女兒的生活作態在起變化,曾拿她問過話。考慮到那幹部尚未離婚,而跟一個有婦之夫通姦是犯法行為,秀蓮矢口否認。她祈望著離婚快快到來,讓他倆曖昧關係的真相大白於天下。無論在生產大隊還是左鄰右舍,她一直極力掩飾,現在更不敢將事情暴露,只好暗暗吞下苦果,也從此變得沉鬱、自暴自棄了。

任何事情難就難在第一次。失去了貞操,第二次跟第一百次沒有本質上太大的區別。女性出賣身體,一旦克服了第一回防線,往後就成了例行公事。

生產大隊老村長的兒子退伍回鄉,因在部隊他是司機兵,算有一門技術,回村沒多久被調去了縣裡開車。每隔一兩個星期都會回村來,幫家裡父母做些力氣活,也不時來生產隊走走,從而認識了秀蓮。他覺得秀蓮頗有三分姿色,體態優美動人。

還在純情羞澀的少女時代,隊裡的老農都說剛來的秀蓮將來是個美人胚子,就是現在還顯青澀,臉上的黃水兒還沒脫掉,以後有了老公過上夫妻日子,放走了黃水兒會更顯艷麗。婚後的少婦比起未婚的少女往往會更來得光彩奪人。

在農民兵的眼裡,相比那些村妞,秀蓮已是非常出跳,她可謂獨壓群芳。農民兵的父母就他一個獨子,家裡的房產、自留地將來都是他的,父母還指望著他來養老。復原後,他不願自己將來的生活遠離家鄉,城市來的女知青自然容顏嬌好,但他不敢高攀,她們是要遠走高飛的。找個縣城的,離家近,管住父母家正是恰到好處。他倆不僅門當戶對,還珠聯璧合,上帝的安排是天衣無縫。一旦秀蓮調回縣裡,他倆就是花燭夫妻。可是秀蓮再次的鴛鴦夢才剛剛開始,喜結良緣已成了泡影。

雙方的父母都見了面,這門親事算作已修成正果。沒想到軍人飢不可耐,姑娘想想自己反正已是過來人,這樣沒準能早日過了這一坎,也好提前祛除心結。然而軍人刺刀見紅不見紅,發現了秀蓮門扉已破,不再是處女身。處女情結深重的偏遠山溝,這道坎無法過,這將是他一輩子的心病!娶了破鞋當老婆,他必將終身悔恨!軍人覺得自己的一腔真情被褻瀆,初戀落空,不但提出退親,還憤憤把閨房事張揚了出去。

男女情事,初戀純潔,不參有物質要素。只要兩情相悅,丑侶也出西施;就是柴門貧窶,愛情照樣溫暖蓬蓽草鋪。而越往下,換的人多了,情愛的成分會越來越少,物質的成分會越來越多。性也是物質屬性。

這就是劉向陽眼前的秀蓮。她已失去了一切!也因為她的生活作風不檢點,招工上調的機會一次次地旁落,被人侵奪。她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也沒什麼臉面可講的了,她能失去的都已經失去,她開始變得破罐破摔,甚至主動暗示公社管知青的幹部,只要讓她走出山溝,她會一切在所不惜!

秀蓮姑娘的第一次是謹慎的、認真的。失敗了第一次,第二次就變得輕易且隨意。她一次又一次地上當受騙,一次又一次地被人玩弄,其間幾次啞巴吃黃連。無論是肉體還是精神,對自己的創傷,她的感受越來越麻木不仁,越發覺得一切都無足輕重了。她曾想到過死,但有幸還是活了下來。或許這才是她真正的不幸!

有好幾天了,一直沒見秀蓮來開工,她被人懷疑說不準又懷上了,一定是孕吐又起不了床。幾天後放牛佬在後山崗的松樹林裡發現了她的屍體,她上身敞著,下身光著。社員們一致認定是翻山越嶺、挑貨郎擔的人幹的。幾年後劉向陽回鄉探親,事情最終也沒查個水落石出。

就在劉向陽回鄉探親的那幾天,同縣深山裡塢的一個公社發生一起搶劫案,消息傳來,也與挑貨郎擔的有關:

那公社的一個偏遠大隊有個婦女,帶著兩個年幼的孩子住在離開村莊、靠近山邊的房屋,丈夫在另一個省工作,每月都有作為家庭生活費的匯款寄來。因為她的公公生前是看山的,所以家裡的房子就建在山腳邊。現在老人已不在世,孤伶婦人隻身帶孩子住得遠離村落,安全問題日漸突出。

山里經常有貨郎擔出沒。老公不在家,住房又寬敞,時有貨郎擔做買賣的來借宿過夜。這些四季奔波的男人來借宿不用給錢,但會幫東家幹些體力活作為回報。這些貨郎擔人每年幾次地過山越嶺,送去遠山深坳家家戶戶必不可少的針線家什。因走得多了,他們對村裡的各家各戶了如指掌,也最清楚在誰家借宿最方便。這個農家婦女成了他們多年的房東。家裡來了貨郎擔人,每次都被安排睡在樓上,婦人跟孩子睡樓下,這回也不例外。

平日裡,她丈夫按月寄錢回家,額度有限,但這一回不一樣,因為決定在隊裡買磚瓦、砍木頭在村里蓋房子,所以寄來大額匯款。婦人昨天去公社信用社把現金提回了家。

公社信用社曾被人半夜盜過一次,知青們第二天出工還見到信用社的牆上齊腰高處還留著能鑽過一人的圓洞,誰是盜賊,最後是不了了之。聽農民說,盜賊偷完東西從洞裡出來時是腳先出來的。一旦外面有人伏擊,小偷的後作力足以讓他脫身;然而一旦他的腦袋被人在外面卡住,他就會進退兩難,束手就擒。但是偷盜入室時必須頭朝前,一則看得清楚室內情況,萬一出師不妙,縮身退出會容易的多。

那夜,時過三更,婦人聽到有人在敲門,先是輕微,逐漸變得急切。她點上油燈來到門後,問是誰。大半夜的為了安全她本不想開門,但聽到門外有人在叫她的名字,雖然聽不出是誰的聲音,但在叫她的名字她聽得確信無疑,於是放鬆警惕開了門。

進來兩個男人,都打了花臉,無法辨認是誰。其中一人說:「快把錢拿出來!」

婦人道,「什麼錢?我家裡沒錢!」

「別裝了!我們知道你老公這兩天有大錢寄回家!如果不拿出來,我們先幹掉你兩個孩子。」婦人知道匯款事已被人暴露,想到孩子,做母親的頓生恐懼!但她突然想起今夜家裡有貨郎擔人借宿,遂裝作無奈,讓那兩人等著,自己上樓去拿錢。

她來到樓上,兩個貨郎擔人其實早被敲門聲驚醒,但他們沒動聲色,伏在樓上要看個究竟,到底何事有人深更半夜地來敲門。

女人一上樓,兩男人馬上打手勢讓她別出聲。

樓下的強盜以為今夜大功告成,等著婦人把錢拿下樓來。但就不見婦人下來,於是大喊她的名字。無果,沒聽到婦人答應。

於是他們衝上樓去,被兩個身強力壯的跑路人一人一個拿個正著。

捆好了強盜,他們從貨郎擔里拿出二踢腳,連放了兩個。這是在報警!村里人半夜聽到炮仗聲,知道山腳邊那戶人家出事了,男社員們紛紛趕來。

村民用水洗掉了那兩人的花臉,他們真相大白。來者不是別人,正是該信用社的出納和他的狐朋狗友!

2024年02月16日

定稿慕尼黑

責任編輯: 吳量  來源:新三屆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本文網址:https://tw.aboluowang.com/2024/0228/202357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