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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青趣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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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1)姓氏與職務

原直屬x隊(x連)幹部和管理人員要么姓氏與職務一致,要麼形成反差,很有意思,他們是:「呂隊長」、「馬獸醫」、「孟(蒙)會計」、「賈(假)大夫」、「莊(裝)老師」。若再加上「夏保管」、「胡統計」那就齊嘍!

(2)幾個月沒來了?

當年北大荒的冬天滴水成冰、雪虐風饕。男女老少都穿著厚厚的棉衣棉褲,頭戴皮帽子,若不仔細端詳會很容易搞錯男女。醫院中醫科有一個醫術不高又工作馬虎、快六十歲的黃大夫,大家叫他「老黃頭兒」。有一個冬日的下午快下班了,老黃頭兒坐在看病的桌前,心思著下班後的事。這時敲門進來一個病號,戴著皮毛子、瘦痩的、個子不高,老黃頭兒接過他的看病掛號條讓他坐下把脈,老黃頭兒把著脈一會看看天、一會看看牆上的鐘、心不在焉的問病人:「幾個月沒來啦?」病號以為問他幾個月沒來醫院了,就說:「三個多月了。」老黃頭兒馬上說:「你懷孕了!」那位病號蹭地從凳子上站起來,一把抓下頭上戴的皮帽子,老黃頭兒抬頭一看:「啊!男的』?!」這事兒鬧的!

(3)因陋就簡

一天早上,後勤副連長在開全連大會前先念毛主席語錄。他念道,毛主席教導我們說「萬壽無疆!萬壽無疆!」惹得大家都哄堂大笑!副連長也不好意思地笑了,也不知再說什麼好,然後轉入生產話題繼續說道,雨季到了,連隊有的房子破舊,漏雨需要檢修。中國不是有句成語叫「因陋就簡」嗎,因為房子漏就要檢修!……說到這兒時,再次引起陣陣爆笑。

(4)禿老亮

有一年初夏,師部調動一些團執行任務,每團派遣兩個排去雞西煤礦「倒煤」:將礦山的煤運到火車站。我們有幸躋身於其中。出發前高XX要剃頭,大夥起鬨讓其剃光頭。高說:錢XX剃,我就剃。錢說:王XX剃,我就剃。……..一陣較勁,大夥全體禿瓢,頓時成了光頭排。在雞西,其他「倒煤」人受我們的影響,也有不少人剃成了「禿老亮」。

我們在雞西勞改礦的上方幹活,勞改犯的活動盡收眼底。熱火朝天地幹了沒幾天,有當地老鄉對我們疑竇叢生,個別大膽的上來小心翼翼問:「你們這麼賣力,每月掙多少啊?」,「32塊大洋」。他們有些發愣了,瞪大雙眼說:「96都沒你們這麼賣力啊,你們哪嘎嗒來的?說的話我們咋都聽不真亮?」我們回答:「從上海北京天津來的。」他們好像恍然大悟似地:「從那麼老遠來勞改哦,一準是表現好才讓你們跑外面來干啦?你們這麼賣力干肯定能提前釋放!」。好嘛!把我們當成勞改犯了。

(5)巧勁兒

農工四班在建造連里最早那兩棟土房時,有一次幹上棚泥的活。小張爬上房,站在二層棚上潑泥,小蘭在下邊給小張掛泥桶,小張聽到動靜剛一提繩,小蘭忽然一聲尖叫:「哎!慢點!」大家忙問:「怎麼啦?」小蘭氣急敗壞道:「繩鉤掛我鼻子眼了!」多懸哦!

(6)兵團戰士喝錯湯

兵團戰士有一首自編自唱的「喝湯歌」:「早上喝湯迎朝陽、中午喝湯暖洋洋、晚上喝湯勤起床、半夜喝湯想老娘。」最有滋味的「湯」是下邊故事裡講的「湯趣湯事」:

過年到了,各班排分別自行包餃子。餃子包好了,使什麼煮呢?乾脆刷刷洗臉盆(兵團戰士的臉盆兒,洗臉洗腳合二為一),就用它煮吧!火大心急,一會兒餃子煮好了,可勁兒造吧!打開北大荒酒瓶,餃子就酒越喝越有。時間不長風捲殘雲一般,餃子、白酒一掃而光,個別的哥們就有點喝高了,一頭倒在炕上歇息了。腦子還算清醒的知青們還把餃子湯倒了,用盆洗洗臉洗洗腳,來不及倒洗腳水也都睡了。半夜裡一位喝高了的哥們口渴,於是想起了餃子湯,迷迷糊糊端起盆來就喝,還心滿意足之感說道:「原湯化原食哦.....」

第二天早上,大家都起床了,昨晚上那位洗臉洗腳的知青哥們開始抱怨:「哪位倒洗腳水也不給我倒乾淨了,還剩點兒幹嘛呀?」這下那位喝高的哥們真是如夢初醒:「啊!敢情我昨晚喝得是洗腳水啊!?」

(7)「孵化站長」

下鄉來連隊的知青多了,住宿緊張,於是知青、老職工、職工子弟都在一起混住。5號宿舍里,其中除知青外還有車老闆「老牛」、職工子弟廣存等二十人。有一個深秋的夜晚,大家累了一天都睡了。

深夜時分,這時屋內發出「吱吱」的聲音,有人就被聲音吵醒了,「老牛」也醒了,大聲喊道:「廣存!快把你逮的麻雀放了,別影響大家睡覺!」大家這時都醒了。廣存回應:「我沒逮麻雀啊!」此時「吱吱」聲沒有了,暫時平息了,過了一會兒,大家又聽到「吱吱」聲,大家這回聽的可是仔細,一致認為是牛老闆那裡發出來的,牛老闆只好起來翻自己行李。

東北人常說:「跑腿的行李、大姑娘的腰」,別人一般不能翻動。大家也都知道牛老闆行李特亂,誰也不願幫他理。牛老闆行李下什麼都有:氈襪子、舊衣服、舊手套、鞭稍等。這時牛老闆好像發現了什麼,只見他提溜著一隻舊氈襪子往地上抖,不一會兒,五六支花生大小、肉滾似的、四肢蹬踹著、白裡透紅的小動物落在了地上。廣存喊道:「哎呀!耗子!」一些知青頭一回見到剛出窩的老鼠,真咯應人!於是都把頭縮了回去,鑽進被窩裡不想再看一眼。第二天知青們很自然的又說起了此事,說來倒去的,不知是誰給牛老闆起了個大號叫:「大東亞孵化站站長」。

(根據本連及兄弟連的回憶彙編)

(二)

1:忘了哪年的事兒,各連組織到營部看電影,大伙兒排著整齊的隊伍,興沖沖地趕到營部。明明電影名兒是《寧死不屈》,但是副指導員趙洪富卻在放映後,解散隊伍前說:「同志們,我們到營部來看電影,電影的名兒是《寧屈不死》。」這下把大伙兒樂得個個前仰後合,隊伍立馬都亂了。幾十年時間過去了,大伙兒現在說起來,還是會笑半天。

2:我們連緊急集合,663副連長想說發現三架蘇修直升飛機,結果他說成「我們發現三升直架飛機」,全連哄堂大笑,戰備的嚴肅氣氛全都沒了。

3:甲哥們搞惡作劇在乙哥們的被窩裡放了個凍茄子,晚上乙哥們一睡覺腳碰上了以為是個耗子,驚得大叫起來,同屋的知青「鍋爐」幫忙打耗子,撩起被窩一頓胖削!把化軟了的凍茄子拍個稀吧爛,只見爛茄汁把被子污染了一大片,這個懸案的真相幾十年後才爆料。

4:連隊統計A兄天天跑地號量地。某日天還未亮,他扛著拐尺又出發了。可能是工作太投入了,過了中午開飯老長時間,才見A兄風塵僕僕、灰頭土腦返回。肚子餓壞了臉沒擦手沒洗來到食堂、已經沒菜了。「沒關係、沒關係的」,邊說邊拿起倆饅頭狼吞虎咽。「咦、各個迷頭味道蠻好的嗎」,A兄用上海話嘀咕,意思是別看沒菜,今天饅頭很好吃還有鹹淡味。食堂人納悶蒸饅頭時沒放鹽啊、哪來的鹹淡味?仔細一看,哈哈,A兄正流著大鼻涕,就著饅頭吃的正香呢。

5:由於晚間臨時取消了政治學習,大家顯得格外興奮。熄燈號已經吹過了,可就是沒有睡意,躺在炕上東拉西扯,70多人的大宿舍里人聲嘈雜,亂亂鬨鬨。忽然燈一下子被關閉了,頓時漆黑一片,屋裡也剎那間安靜下來。此時就聽有人在高韻調地厲聲大罵:「我X X X!誰關的!」片刻間一句聲調更高氣勢威嚴的湖北腔傳來:「你罵誰?!」原來閉燈的是連長大人,眾皆譁然!

6:在緊張的兵團生活中,忙完了一天的工作,晚間還要值班巡邏。說是巡邏也就是連部、食堂、馬號和麥場等所謂重點部位走上一圈。冬天北風呼號,從熱乎乎的被窩裡被叫起來,還要穿衣戴帽,背上一桿槍出去轉上一個鐘頭。迷迷糊糊地在漆黑的深夜迎風走著。走著走著就把上一班傳給我的口令忘得一乾二淨。等轉完了一圈,找個背風的地方靠一會兒,就該叫下一班了崗了。我只好隨機應變,瞎編一個口令傳下去:「口令是:身體,回令是:健康。」直到第二天早上一問才得知,原來應該叫:「口令是:保衛,回令是:邊疆。」可當我問傳到最後一班崗的口令時,發覺他們創造的口令更是離譜:「口令是:吃飯,回令是:喝湯!」

7:有一次記不清是和哪位戰友去團部。兜里只有一點兒可憐的些許碎銀,想著好友「武林高手」在連隊喝豆芽湯。於是我毫不吝嗇地掏出腰包買了肉皮凍放在棉襖兜里。回到連隊把衣服脫了放到炕上。直到晚上才想起時,那些皮凍早已化成肉汁了!弄得棉襖兜里黏黏糊糊,只聞到肉味不見肉渣,我是欲哭無淚啊!那時有口好吃的與戰友分享是多麼高興和難得啊,呵呵,至今我都為當年的年輕無知而感慨不已!

8:在北大荒的生活,雖然條件艱苦,卻充滿了無限的樂趣。記得剛組建75連的那個冬天,我擔任農工排長。一天下午,大家拖著疲倦的身體從水利點剛進連隊,就看見豬號那邊圍著好多人,走過去一看才知道,原來連里的一頭豬被狼掏了。大半個豬頭沒了蹤影,豬的腸肚拖出去好遠,一派慘象。可我當時卻突發奇想,便說「拖到食堂,給大家改善伙食!」當時,我也不知哪來的勁頭,一天的勞累早拋到腦後。我帶幾位戰友把「殘豬」拖進食堂,三下五除二,大塊豬肉就燉上了。不一會兒功夫,炊事班長就端著一上尖面盆的豬肉,來到我們面前。一股股肉香味立即充滿了整個帳篷。大家蜂擁而上,會餐開始了。過程暫且不表。餐後,面盆里除了幾塊肉骨頭外所剩無幾。幾個人喝多了,都橫七豎八的躺下昏昏睡去。我當時也在其中,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感到口渴,便爬起身來。看到周邊戰友都睡得正香,屋外的夜空中星星閃亮,我知道已經夜深了。夜色里我看見火爐旁有個小盆,裡面有水。於是我隨手端起來「咕咚、咕咚」大口喝了,然後「噗通」倒下,繼續回到夢鄉。「啊,這是誰幹得好事呀!」一聲大喊把我從夢中驚醒。睜眼一看,天已經朦朦亮了。只見炊事班長一手端著小盆,一手在不停地敲打著:「這是我發麵的鹼水,怎麼沒了?」啊喲!我暗自叫苦,不知所措!此時我突然感覺自己的肚子裡一陣陣發熱,真可謂苦不堪言!

(根據25團集結號本連平台的回憶彙編)

(三)

青春,本身也可以是形容詞,它是如此的感性,令人回想起年輕時美好的生活畫面。而我們曾經的青春年華卻多了幾分滄桑……

(1)在北大荒時聽說過革命樣板戲《列寧在十月》吧?堪稱經典。據說是天津知青里的戲劇高手所作,當時有人手抄,得以流傳。摘錄兩段:

列寧(老生)唱:《西皮流水》叫一聲約瑟夫孤的好兄弟,有件事朕與你細說端的,打冬宮咱還要從長計議,切不可鬧意氣誤了戰機,冬宮內到處有許多裸體,全都是大理石雕刻成的……

史達林(花臉)唱:《二黃導板》道一聲敬愛的弗拉基米爾·伊里奇呀-----(拖腔),三日前本將軍已傳話下去,打冬宮不准毀壞文物古蹟,開槍不能朝著壁上的裸體,那都是尼古拉留給咱無產階級的……

(2)某連指導員文化不高,他特別喜歡在政治學習讀報紙時加上自己的理解和認識,以顯示水平,引導群眾。有一天他讀報:「這個這個……,中東啊,有一個小國家叫黎巴……啊,這個小國家名字很怪啊,叫黎巴,別看它名字怪,那也是站在反帝鬥爭第一線的……」。然後他翻過報紙第二版接著讀:「嫩!啊……嫩!這個這個……偶爾,黨報也有印錯的時候嘛……」

(3)某連開大批判會,聲討美帝國主義悍然入侵柬埔寨。一位老職工憤然上台,慷慨陳詞:「柬埔寨人民一定能打敗美帝及其走狗,他們有諾羅敦、西哈努、克親王的堅強領導,這三個人團結的像一個人一樣,他們的名字在廣播和報紙上從來都連在一起……」

(4)文書給老連長寫發言稿,引用了毛主席詩詞:「小小寰球,有幾隻蒼蠅碰壁。嗡嗡叫,幾聲悽厲,幾聲抽泣……」。文書寫鋼筆字有點拽,「幾」字寫出了頭,老連長眼睛又花,上台後高聲讀道:「小小寰球,有九隻蒼蠅碰壁……」。文書在台下急得小聲提醒:「是幾隻……」,老連長又看一遍,不滿地說:「是啊,九隻啊。」文書急了,大聲說:「不是九隻,是幾隻。」老連長拍案大怒:「就是九隻!毛主席說的還有錯?後面還有九聲悽厲,九聲抽泣嘛……」,文書錯愕!啞口無言……

(5)某連搞文藝演出,要老職工也出個節目。老職工求助知青,知青便代寫詩朗誦一首,開篇詞為「四海翻騰雲水怒,五洲震盪風雷激」。因為這兩句詩實在耳熟能詳,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知青為了省事就簡寫成「四海翻騰...五洲震盪...」誰料想上台演出的老職工均為「速成識字班」畢業文憑,很會「理解」省略號的箇中含義,只聽到台上集體朗誦聲聲入耳:「四海翻騰,騰騰騰,五洲震盪,蕩蕩盪……」台下觀眾先是愕然半晌,然後全體譁然、人仰馬翻!

(6)某團召開全團批林批孔大會,台上一男高音與一女高音領著全場的人喊口號,震天動地:(領)打倒林彪!(眾)打倒林彪!(領)打倒孔老二!(眾)打倒孔老二!(領)狠批克己復禮!(眾)狠批克己復禮……。口號聲剛落,值班參謀從傳達室匆匆跑來,對著主席台上的團首長大聲說:「政委有電話!」全團官兵也齊刷刷地一起跟著振臂高呼:「政委有電話!」

(7)某位知青從兵團回滬探親,受託捎信、帶東西,串過不少荒友家的門。有兩家的老母給他留下的記憶永遠難忘。一位是從街道上退下來的,有文化,說話不落伍。聽完他說的情況,很高興。絮絮叨叨最多的一句話是:當時送「小ning」上山下鄉,阿拉「老積極ge」。稍稍有點「離題」,不知所云,難解其意。另一位從紗廠退休,是解放前童工出身的老工人。這位知青照例誇了我們團我們連一通,各方面怎麼怎麼好。工人老太太聽完,面無表情,忽然直卜愣登地蹦出三個字:「好個屁!」令人頓時「悶特」,不知講啥好,只能等著老人家下一句話:「再好,能有上海好啊?」呵呵,想想也是,什麼地方能比得了大上海啊!還是工人大老粗實誠,怎麼想的怎麼說,不來半點虛的,最實事求是!

(8)《小故事——狼來啦!》小北京「穗兒」頭髮里長了虱子,沒辦法就剃了個禿瓢兒。「穗兒」本來腦袋就圓,現在變得光圓光圓的,特招人喜歡。

為了能呼吸點新鮮空氣,晚上睡覺時大伙兒都是頭向炕沿兒腳沖牆,「穗兒」也不例外。所以,他那個鋥光瓦亮的腦袋瓜兒,就像個小號西瓜擺在炕沿邊上,借著月光直閃亮。

那天半夜了,「穗兒」就覺得腦袋痒痒,好像有人用溫暖的濕毛巾給他擦頭,來回的擦,溫存無比。他用手一撥拉,摸著的東西肉呼呼毛茸茸的,睜眼一看,一隻「狼」正呲著牙用大舌頭舔自己的腦袋。「穗兒」彈簧般的蹦起來有三尺多高,不是人聲地大喊:「狼來啦!狼來啦!……」大伙兒都驚醒了,打開燈,啥也沒有。「穗兒」一口咬定有狼進屋,要吃他,可沒人信。排長不耐煩地說:「狼敢鑽宿舍里來?別瞎掰了,大半夜的折騰啥呀,把門關嚴點,睡覺睡覺……」集體宿舍的門哪能關的住,一會這個起夜,一會那個下夜班,房門只能虛掩著。沒過倆鐘頭,「穗兒」再次爆發鬼叫,裹著被子縮在牆角,嚇得臉都綠了,渾身直篩糠。這回真的有好幾個人看見了,就在大家起床開燈的一剎那,一條黑色的身影「嗖」的從門縫鑽了出去,很像狼。

情況嚴重了!狼怎麼會專門鍾情於「穗兒」的禿頭?大伙兒把「穗兒」的腦袋扳過來摁過去的細細端詳,沒有一點傷痕,圓溜溜的完好無缺。奇了怪了?難道是只溫柔的母狼要領養「穗兒」?

當天晚上狼再也沒來,也使大家折騰地幾乎一宿沒合眼。第二天晚上,大伙兒在排長指揮下布了局,準備好了棍棒砍刀,有負責看門的,有負責堵窗戶的,身強力壯武藝高強的,負責圍毆……

到了半夜,黑暗中,宿舍門「吱嘎」一聲,再次被擠開了,一條碩大的「狼」真的無聲無息鑽進來!它毫不遲疑,直奔「穗兒」的鋪位!機不可失失不再來,排長一聲令下,燈火齊明,刀棍林立,這就準備下傢伙!

「狼」一點兒也不驚慌,乖乖的趴在地上,衝著大伙兒「汪汪汪」連叫好幾聲。有人認識它:「嗨!這不是老黃師傅家大黑狗嘛……」哎呦額滴神呀,這一場虛驚鬧的!

排長覺得這裡頭有事,大黑狗接二連三的找「穗兒」起膩,肯定有隱情。他揪著「穗兒」的耳朵問:「說!到底怎麼回事?」萬般無奈,「穗兒」從被窩裡摸出一隻毛茸茸的小狗崽,閉著小眼兒睡得正香,「穗兒」撫摸著小狗無比愛憐:「我在麥秸垛里發現一窩小狗,實在好玩,就抱了一隻……」大黑狗領著它的孩子歡天喜地。

大伙兒笑的呀,腰都直不起來了!

(四)

1、「順雞」

當年在北大荒,我們正是年少輕狂的靑春期,生活條件又艱苦,各個連隊免不了鬧出些偷雞摸狗、開玩笑的惡作劇,雷人糗事層出不窮。可謂妙著、高著花樣百出。最經典的是某知青相聲演員在一次知靑聯歡會上的一個段子——《順雞》:

長時間沒有肉葷吃,知青們都耐不住了。連隊就常常發生丟失家禽的怪事,於是乎老鄉家的雞、鴨、鵝都開始「堅壁清野」,趕上「一級戰備」了。可單單連長家麻痹大意。半夜裡他家一隻小母雞就被「順」回知青宿舍。大伙兒都是同工同酬,當然想吃就同工,七手八腳就把小雞的「衣服」給「脫」了。

按人類年齡算這小母雞該算是個少女,這一絲不掛成何體統?!

知靑里也有叛徒啊,這連長得情報後,氣勢洶洶就往宿舍趕,早有把風的通報給大伙兒。宿舍里人慌馬亂、急中生智、慌不擇路。就把這裸雞塞到了兩個鋪蓋卷中間。哥兒們幾個立時端坐炕沿,以擋住進門者視線。

連長怒氣沖衝進屋就問:你們誰偷我家雞了?

沒人偷!眾答。

偷了!有人看到了!

沒偷!

偷了!

沒偷!

忽然間連長由憤怒變為驚訝,聲音也由大變小,眼珠子也似乎定住了。

坐在炕沿上的眾哥兒們順著連長的怪異眼神回頭一看:

小母雞光著身子溜溜噠噠出來了……

2、「順豬」

連隊裡夏天只有在麥收時節才殺豬。知靑們都「胃虧肉」,整天饞得直流囗水。

一天,調到郵局的某知青來送報紙,看到有隻大郵袋。把報向炕上一放,拿起空袋子拉著另外一位知青直奔豬號,躡手躡腳來到一窩小豬崽旁。小豬崽們正依偎圍著老母豬做好夢,全然不知有滅頂之災將要發生。該哥們看準一個,猛得拽住其後腿順勢扔出豬圈。小豬崽在空中劃了個弧「吧嗒」昏過去了。「郵局」撿起往袋裡一放,OK了!

第二天就見飼養員老王頭一瘸一拐往衛生所走,大家關切地問候。「媽了巴子,我養它一輩子,它找不到自家豬娃了,咬我屁股,哎喲、哎……喲」老王頭滿口濃重的四川口音咬牙切齒!

大伙兒不禁對視,原來老母豬它識數!

3、誰是「於迎春」

某君。六八年下鄉,分到物資轉運站扛麻袋。轉運站設在風光秀美的邊陲小鎮迎春。某君安頓下來後,給在哈爾濱上班的女友寫信報平安。在信的落款處寫的是『XX、於迎春、一九六八年某月某日』。一周後,此君接到女友回信。通篇只有一句話「誰是於迎春?」外加三個「!!!」,筆峰所至,力透紙背!

4、誰是「角榮」

在全連「天天聽」結束後,連首長接著全文傳達中央關於日本田中首相訪華的文件;「最近日本首相田中…和角榮將來華訪問…」一個困得迷迷噔噔的傢伙發問:「誰是角榮?」一個不屑的聲音傳來;「首相夫人!」

5、小故事——捉跳蚤

北大荒的夏秋,不僅蚊子多,跳蚤也很猖狂。這種無翅、善跳躍、口器銳利的吸血小蟲,白天蟄伏於知青宿舍的各個角落,到晚上才發起群體攻擊。

蚊子咬了雖然紅腫發癢,過15分鐘勁就過去了。跳蚤咬可不行,被咬的皮膚上腫塊一禮拜也下不去,只要幹活熱一出汗,就會反覆發作,刺癢無比。跳蚤還挑人,同一鋪炕睡著,它咬完張三,翻越李四,再咬王五……

挨咬的氣急敗壞,不挨咬的幸災樂禍。

挨咬的反唇相譏:那是因為你血臭!……

不挨咬的喜笑顏開:血臭的安睡,血香的遭罪……

北京知青小付屬於挨咬之列,而且排在前列,哪怕屋裡只有一隻跳蚤也優先鑽進他的被窩。情急之下迫使他變得超級冷靜,經過整整兩個夏天的潛心研究實踐,開發出一套抓跳蚤的絕活。

床頭放只手電筒,睡覺不能穿衣,身上一個布絲都不能掛(衣物會給跳蚤提供藏身之所),早點躺下,一動不動,靜等。

大約半小時,就能感覺到身上有細微的爬行,就好像頭髮絲划過。跳蚤來了!這個時候跳蚤不咬人,它要爬到它最感興趣的部位,從那開始,邊走邊吃,每隔幾厘米咬一下,一直到它吃飽為止。

這時,嘴叼手電,四肢猛然將被子舉起,你會看到幾隻跳蚤慌不擇路,不停地躍起,又讓被子阻擋落在肚皮上。此時跳蚤已經亂了陣腳,只知道蹦,忘記了爬,蹦又蹦不出去,一隻只束手就擒。

這一撥兒把它抓淨,裹緊被子放心大睡,今晚基本無憂。

此招屢試不爽,在機務排男生宿舍得到廣泛推廣。

被小付抓住的跳蚤全部關押在一個墨水瓶里,並不處死。

看見跳蚤在墨水瓶里毫無出路,作無謂掙扎,有人奇怪發問:一掌拍死算了,還留著它幹嘛?

小付陰測測地笑:這些害人蟲,速死太便宜它了,我打算讓它們慢慢餓死……

責任編輯: 吳量  來源:華夏知青網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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