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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陸貪官最牛的洗錢方法 海歸親歷 地獄群雄24

—輕鬆過堂/洗錢行家

作者:

輕鬆過堂,曙光在望

「我回去不得干苦役嗎?身體不行,就得吐血了,所以就鍛鍊鍛鍊。」小金可憐兮兮地說。

這藉口找的,太棒了!隊長也慢慢點頭。我趁機站了起來, 「隊長,這蹲著太難受了,咱聊聊啊!」我不得不做出「老油條」的架勢,不然這麼蹲下去,我這關節炎可受不了,同時也是給小金解圍。

小金蹲著沒敢動。我這一痞,領班的隊長沒轍了,只好叫人把我倆送回去,並囑咐:不准再鍛鍊!

到號兒里我就抱怨:「共產黨是希望咱身體越差越好!身體越糟糕他們越安全?!這點兒人權都沒有!」

小劉說:「方哥,您別提人權了。中國人叫黨灌輸得,你一提『人權』,他就想到反華,你以後乾脆就說『做人的權力』,這樣中國人聽著才能不反感呢。」

正牢騷著,隊長來讓小金收拾東西,要調他!

小金眼淚都急出來了,邊收拾邊小聲哀求我:「方哥,你可得把我要回來啊!」

我知道他的意思,只有我知道他出逃的「密法」,要到了別的號兒,稍一限制他,他可能就是死路一條了。

終於盼來了提審。老王、小孫兩位預審的態度更加親切,難道是萍萍給了他們紅包?

這是換預審後第一次給我做正式口供,我極其重視。按著靳哥的意思,把北京移植學會抬出來了,整個把自己洗脫了個乾淨。

最初提審,我對移植學會隻字未提,原因有三。一是我只是借用移植學會「科研實驗品」的名義而已,實際帶的產品我直接賣給客戶了,怕查出來我冒用,反而壞事。二是我怕跟開證明的人攪合到一起,我擔心他們出事了,再把我給他們的5萬元的紅包攪合出來,就更糟。以前我拿著他們的證明,過海關暢通無阻。這回我闖關被盯,隨後被抓,我判斷是「證明」廢了——給我開證明的人出事了。三是最初沒想到有多重,以為罰罰款,就完了。哪成想那個姓劉的預審把案子搞得這麼大!

但後來靳哥跟我說:紅包數額不大,算成顧問費就完了,現在都這麼處理。我的貨就算跟移植學會沒關係,他們蓋了章就要負責,我就能洗脫。所以,我一翻供,就走了靳哥設計的路子。

老王很驚訝:「移植學會讓你帶的科研品?怎麼你沒跟劉預審提過?」

我急中生智,反問道:「難道劉預審沒跟你們說過?」

老王道:「沒有啊!」

小孫說:「你口供上可沒說過呀。」

我說:「你們也知道我那口供都是怎麼被逼出來的,怎麼按著他們的意思編的!我帶貨過關的時候,」我有意迴避了「闖關」的字眼,「劉預審化裝成安檢,驗貨的時候,我給他看過移植學會的證明。那證明應該在他手裡。你們看,我做科學實驗帶的樣品,不用上稅,哪裡是走私呢?」

老王點點頭,笑道:「要真是這樣,就好辦了,不過……」

「不過什麼?」

「我們得核實。」

小孫問:「為什麼楊義的口供上也沒提那個證明?」

「他不知道,下屬沒必要知道這個。」

他們相視一笑,笑得我直起雞皮疙瘩!這倆真讓我拿不準,我鑽圈套都鑽怕了。

他們詳細地問了我那份證明的來龍去脈,來龍我說的清,去脈可不知道了,因為過關的時候,被姓劉的收走了。可是姓劉的為什麼要隱匿那份合法證明呢?是丟了?還是為了把我打成非法,進而定罪呢?這我可想不出來了,也沒有想的必要了。

「要是這屬實,我看就沒什麼事兒了吧?」老王一問,小孫點點頭。

我就此判斷:萍萍已經分別把紅包給他們遞到了。看來,我曙光在望了!

神秘的「813」

門口出現了一個抱被子的犯人,我條件反射式地過去托鎖。

隊長囑咐道:「他叫813,保密的!誰也不許答理他!明白嗎?」

我連連答應。什麼大案這麼保密啊?一下引起了我的好奇。

來人中等身材,垂頭喪氣,一臉困相。他放下新被褥,一身正裝髒髒兮兮,還是名牌兒,光著腳。

「您好!」813向我道著人間的問候語,還不知道到了地獄要叫大哥呢。

我裝作威嚴地點點頭。

「我三天沒睡了,能睡會兒嗎?」

「這麼沒規矩?!」鄒處罵了起來。

「誰來不他媽三、四天不睡!」李局也憤憤起來。

「假金庸」問:「是不是雙規[1]的?」

813點點頭。

我問道:「雙規不都在賓館嗎?」

「他不夠級!」李局說,「我們才到賓館呢。」

看著他那可憐相,我讓他鑽後邊被垛里,蒙上我的被單睡會兒——他現在睡覺是第一位的,5天不睡覺人就得死了。

傍晚提審他的時候,鄒處把他從被垛里揪起來,「可別說在號兒里睡覺了,明白嗎?別給大哥找麻煩!」

他諾諾連聲,揉揉眼睛出了牢。

一天下午開了風圈兒,弟兄們輪流出來放煙茅,我最後叫出來813。他這兩天精神有所恢復。號兒里對他實行「隔離政策」,現在風圈兒就我倆,聊聊也無所謂。

他建議我在處女島——英屬維京群島(British Virgin Island)開個離岸公司。那兒是最著名的「離岸金融中心」。這樣的離岸中心,全球有40多個,離岸中心政策特別寬鬆,500美元就註冊一個公司,股東可以單人,一切保密,完全免稅,只收年費。人都不用去那兒,借這樣的公司,可以到世界各地做業務,世界各大銀行都予以承認。如果把利潤都做給自己的離岸公司,能省很多稅錢,大陸的稅是太高了。

我饒有興趣地諮詢了運作方式,然後問他:「那兒是不是紅產階級洗錢的地方?」

「嗯。」

「大陸公司那兒多嗎?」

「處女島上中資公司占1/4,中資公司每年交的年費,占這個島國財政收入的一半!」

「這麼狂?」

「不都是洗錢的,也有合理避稅的。」

「你教我偷稅呀?」

「你給共產黨上稅養貪官?給貪官樹政績?你真想做好事兒,掙了錢直接給國內建幾個學校不好啊?」

我點點頭,「聽說捐一個希望小學才4萬塊錢。」

「我勸你算了,希望工程款已經開始挪用經營去了,一運作就貪污,早晚的事[2]。」

「不會吧?」

「迄今為止,中央哪個專案運作掙錢了?真掙了錢,也進小金庫。運作,就是受賄、洗錢加貪污。」

我不太信,「現在國家不是大力發展教育嗎?」

813冷冷一笑,「中國的教育開支,在世界151個國家地區里,列第149位!連窮國烏干達都比不上!去年公款吃喝6000億,國庫給教育撥的款才2000億,可是去年老百姓為孩子上學花了4600億!孩子上學越來越供不起,失、輟學兒童人數世界第一,有這樣的『義務』教育?大學學費是農民家庭41年的收入,有這樣的大力發展教育?」

我看著他,不知道他是否在標榜自己。

他以為我不信,指著風圈兒外邊一個20來層高的大樓,「方哥,你看二環邊兒上這個大樓,造價得兩個多億!常規的回扣8%,你說得造就幾個千萬富翁?北京多少塔樓?哪個造價不一兩個億?」

我點點頭,「要不把中國搞成大工地呢,處處搞基建。」

813輕蔑地說:「三峽為什麼能通過呀?肯定通過!項目越大,紅產階級掙的越多!」

我半開玩笑地問:「你也經濟案?」

「嗯。」

我盯著他問:「貪污?受賄?挪用?侵占?」

「都不是,現在不好說,涉及上邊。」

「這兒倆大經濟犯呢!」

他一笑:「都小兒科。」

「為什麼?」

「真正高手洗錢,查不出來。」

「不會吧?」

「在賭場洗錢,你怎麼查?上億美金匯給賭場,拿零頭賭賭,其餘換成現金,往國外戶頭一存,你哪兒查去?賭場給保密,贓款一下就漂白了。」

「那也能查出誰匯的錢啊。」

「從離岸公司匯到美國賭場的,你查誰?大陸洗錢都從離岸公司走,哪個查出來了?」

我知道碰上了洗錢的行家了,又問他:「在國內玩錢有查不出來的嗎?」

「受賄有一大半都查不出來,不犯事咋查?帳面上沒有。哪個專案評標不收禮金?賣經濟情報最常見,你哪兒查去?去年曝光的鞠建太,出賣談判底價,一句話換了40萬美金,叫舞伴兒把他告了!誰讓他嘴不嚴?大多數都嘴嚴,你哪兒查去?」

「行啊你,你這都是『權錢秘笈』呀!你這麼懂,他們怎麼查你呀?」

他笑笑說:「我本來就沒事兒。」

「那……離岸公司這麼洗錢,咱黨就沒什麼措施管?」

「能沒措施嗎?可是,能用措施嗎?中央不讓查!要查,那些島國是能配合的。可是,查誰不查誰?高官的錢都在裡邊兒,一鍋端?高官們能斷了自己的財路?」

看著我疑惑的眼神,他說:「方哥你對我不錯,我才跟你念叨的,都是瞎說,可別當真!」

「放心吧,我又不是『針兒爺』[3]。」我幾次想告訴他一些對抗審訊的真經,可是話到嘴邊兒又咽下去了。萬一他也是貪官呢?我不就助紂為虐了嗎?

這813水真深!他能是自詡的無辜人士嗎?八成是個洗錢高手!但是貪官,也沒他那麼大學問啊?真猜不透。

[1] 雙規:讓中共官員在規定的時間、規定的地點交待問題。

[2] 真讓813猜著了,希望工程真腐敗了,但02年才曝光,摘錄如下:
1.希望工程款被違規挪用超過1.1億元,大部分投資失敗「損失」了。

2.《南方周末》準備在2002年3月21日發行的報紙,用四版篇幅刊登《違規投資玷污希望工程.青基會負責人難辭其咎》,3月20日晚,這些印好的價值30萬元的報紙被緊急銷毀。

3.審計署的「2002年希望工程審計報告」拒絕公布,拒絕評論。

4.掌管希望工程款的中國青基會秘書長徐永光,貪污、挪用、受賄、玩小姐、養情婦,動用黑社會威脅所有舉報人,誣告舉報者易曉(基金會工作人員),栽贓他貪污200萬元。徐永光勾結公檢法,歷時5年半,秘密判處易曉死刑後改為死緩。證據顯示那200萬元撥款是徐永光簽屬,並未被貪污,其他給易曉做偽證的人,都已翻供,但至今未給易曉平反。徐永光「根子」極深,2002年揭出黑幕,也奈何他不得,他只是改任中華慈善總會副會長,現在還是人大代表。

[3] 針兒爺:習慣告密的囚犯。

(下回預告:紅色蛇頭/批捕

附錄:引子

在美國取得了醫學博士學位,又完成醫學博士後工作以後,我涉足商海。2000年,在老朋友楊義的一手操辦下,我在北京成立了公司,楊義任總經理。我們主要經營產品需要從美國進口,但是尚未通過繁雜冗長的審批程式,在各大醫院「等著活命」的急切要求下,我只能自己攜帶入境。按照當時的法律,這種「闖關」的行為雖然也可以算「走私」,但是打著「科學實驗品」 的名義攜帶,就名正言順了。何況在開拓市場的前期,談不上贏利,也就更無可厚非了。一年多來,我頻繁穿梭於北京和紐約之間,把這些救命的試劑盒撒向了供不應求的國內市場。

  
2001年7月20日,我又照例帶貨飛抵北京,順利入境。可是第三天,卻遭到了突如其來的抓捕。我沒有犯罪,在某些人「整人為本」的思想下,好大喜功的預審卻利用模稜兩可的法律,將我們定為嚴重犯罪。楊義在囚禁中出於恐懼,把責任都推給了我。預審對我軟硬兼施,屢設圈套。在恐怖高壓下,面對步步威脅和重重欺騙,抱著先讓楊義解脫的幻想,我稀里糊塗地鑽進了一個又一個圈套,鑄成了「走私大案」,刑期「十年起步」。

在獄友親身教訓的解讀和借鑑下,在獄友的點撥下,我開始了艱難的抗爭——向整人體系抗爭……最後還是在米國政府的施壓下,我才洗脫了責任,得以地獄逃生。

看到我們開闢的市場將獲得的巨額利潤,「有關部門」竟然接管了我們的業務,接管了我的客戶。在藥品批文獲准之前,成了唯一合法「進口」的機構,冠冕堂皇地成了救死扶傷的「及時雨」,壟斷了國內市場!

  
在大陸看守所的親身經歷和所見所聞,我真正看透了這個體制的黑暗。公平的官司極其少見:重罪輕判吃賄賂——原告的冤案,輕罪重判拿獎金——被告的冤案,沒罪也判聽指示——想不到的冤案;大案吃、小案吃,錢也吃、色也吃,原告被告我通吃,吃完家屬吃律師——人民血肉的盛宴在這套體制下天天上演。

本書的記述,也許讀者看後覺得不可思議——會認為是如同電視劇一樣在杜撰——但是,那無一不是活生生的事實——只不過涉及難友們的隱私,作了一定的加工,並不影響紀實的真實性。

一位位難友的面孔,活生生地展現在眼前。他們有的已經獲釋,有的還在服刑。我在這裡祝他們一路平安…

責任編輯: 李岩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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