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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絕對想像不到的醫院!海歸親歷 地獄群雄31

—恐怖的監獄醫院/金鑲玉璽

作者:

第十一章 恐怖的監獄醫院

濱河醫院

沒想到,我竟然也嘗到了趟腳鐐的滋味兒——犯人去醫院看病,都要戴腳鐐。防範如此嚴密,怨不得靳哥教小金逃跑沒打這個主意呢。

一個隊長熟練地解開了腳鐐給我戴好,拿過鐵砧,插上銷子,噹噹地鉚了個結實。

這副鐵鐐子至少有40斤,鏈子部份得有小拇指粗細。走起路來「嘩啦——嘩啦——」,步履維艱。

「拎著點兒鏈!」隊長喝道。

我彎腰提著鏈子,免得它在地上拖拉,像個駝背翁一樣往前挪,腳腕子磨得生疼。

七處的隔壁就是濱河醫院,這兒是我的客戶,我在這兒講過課,指導過大夫。這要見著熟人可咋辦?

11點多,正人多的時候。人們像躲避瘟神一樣紛紛讓路。我不敢抬頭,卻能感到那一雙雙鄙夷的目光,照得我喘不過氣來。

「我沒罪!我是受冤枉的!你們別這麼看我!」——我真想這麼表白,可那哪行啊?在他們眼中,穿警服的永遠是正確的,戴腳鐐的永遠是罪犯。

迎面出現一面鐵柵欄牆,封死了樓道,後面有警察把守。旁邊一個小桌,我在凳子上坐了下來。

「起來!蹲那兒!」隊長喝道。

我咬咬牙,艱難地靠牆坐到了地上。這一放鬆下來,才感覺到兩個腳脖子肉皮生疼,都磨破了,腳後根筋、兩個腳踝都在滲血。

不好!我突然想到——這鐐子要是那個「愛滋病」用過的可咋辦?他趟鐐子腳也得磨這樣啊!4小時之內,這鐐子上的愛滋病毒還能傳染呢!

冷汗滋出了一身。

冷靜,冷靜。關鍵是「愛滋病」是不是趟的這副鐐子——醫務室地上就有這一副!太可怕了!

要命的時候,管不了太多了。我取下桌上的酒精棉球瓶,抓起棉球就往腳腕傷口上擦,疼得我直咧嘴。

「砰——」皮鞋斜著蹬在了我的鎖骨上,一下把我頂在了牆上。

「反了你!」隊長罵道。

「有個『愛滋病』剛住的院,他用的這鐐子有愛滋病毒!」

「啊?!」隊長嚇得大叫一聲,敗出圈外。

「這酒精能殺愛滋病毒?」

他這一問,我心裡也打鼓了,真擔心酒精對愛滋病毒沒多大殺傷力。

「總比不擦強。」我乾脆把酒精棉球往外倒,濕乎乎地猛抹,疼得直咬牙。

隊長好像想起來什麼,問我:「你認得這個鐐子?這就是那『愛滋病』用的?」

「像!」

「那『愛滋病』又回你們號兒了?」

「住院了,是不是就在這兒?」

「真他媽蠢!住院鐐子不摘!」

「啊?」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像泄了氣的氣球一樣。這場大驚小怪!我勉強地聳聳肩,就彎腰捂肚子了。

一個男大夫來看了一下,就給我登記住院了。

進了一道鐵門兒,是一個橫向的走廊,對面的二道鐵門開了,一個小瘦子在裡邊兒接我。他穿著背心大褲衩,皮笑肉不笑。我趕忙問候這位老大,他姓紀,是這兒唯一的勞動號兒。

我被關進了一個病房,屋裡四張床,三個病犯。一個黑人躺著打點滴,一個病犯在看報紙,還有一個盤腿打坐——鳩形鵠面,奇瘦無比,眼窩深陷,就像非洲快要餓死的難民,身上幾乎沒肉了,鼻子裡插著一根橡膠管兒,管兒的一頭盤在耳朵上——我知道這是鼻胃管,從鼻子一直插到胃裡的——絕食?他睜開眼,對我當胸合十,那安然的眼神好像似曾相識——那一瞬間,我眼淚差點兒流下來。

紀哥提來一張小摺疊床,支到了前面兩床之間。我鋪好床,換上病號服。他又拎來一副腳鐐,拴鎖在床尾,再和我的腳鏈鎖在一起,我就被鏈在床上了。他又拎來一個小白塑膠桶放在床尾,小便專用。

我強撐著跟周圍病犯打招呼。斜對面11床的犯人姓閻,是四區的一個牢頭;左手9床的黑人叫Jim,蘇丹人,懂英語,幾乎不懂漢語;右手10床這位姓周,又是冤進來的法輪功,絕食絕水兩個多月了。他眼珠子都黃了,上下嘴唇都翻起了干皮,就像乾裂翹起的泥片兒,腿只有我胳膊粗。

我太難受了,昨兒折騰了一晚上都沒怎麼睡,今天又折騰一上午。盼著大夫也不來,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沉睡中,忽然有人揪我的胳膊,我一睜眼——「喀嚓」一聲,明晃晃的手銬銬住了我的左腕,嚇得我一激靈,「喀嚓」一下,另一個手環銬被銬在了床頭。

紀哥又去別的病床,挨個把病犯單手銬在床頭,那些手銬平時就在床頭鎖著。天很黑了,要睡覺了?難道睡覺都得銬著?

見他銬完人要走,我叫住他,「紀哥,我實在受不了了,幫忙叫一下大夫行嗎?」

「你剛來,藥、飯都是第二天才給,」紀哥說著又要走。

「我都快脫水了,紀哥……」

「誰不扛著啊?就你特殊?讓我挨罵去?」

「那你叫一下隊長吧,我是美國人,要這樣,我要向美國大使抗議了。」

我這殺手鐧還真靈,他悻悻地找大夫了。

一個值班的女大夫姍姍而來,「聽說你是美國人?」說著她禮貌地摘下了大口罩。

啊?!這不是我教過的那個美女大夫嗎?!我對她印象深不是因為她長得漂亮,而是當年濱河醫院用我們的組織配型[1]試劑盒的時候,她老說不好使,我只好到這兒來手把手地培訓她——她連PCR操作的基本常識都沒有,我從零開始教,費老了勁,才把她帶出來。

就怕在這兒遇見熟人!如果我案子沒把握,見了熟人還有希望給捎個信兒什麼的;可現在我這案子是肯定沒事兒了,這兒要見了熟人,只能使我丟了客戶——怎麼解釋也白搭,誰還會再信任我?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要傳揚出去,弄不好我整個北京的市場都受影響了。

我呆呆地盯著她,張嘴又不知說啥好,無限尷尬。

她臉紅了,又把口罩戴上,一語雙關地問道:「什麼毛病啊你?」

太好了!她沒認出我來!看來我這副尊容——蓬頭垢面,鬍子滿臉,成了上好的偽裝!我立刻說:「痢疾……頸椎增生……關節炎……全身乏力。」

大夫飄然而去,護士姍姍而來。輸上液,我又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紀哥撥拉我,「醒醒!都回血了!」

我睜眼一看,液已經完了,打點滴管兒里有一長段血。紀哥過來給我拔了針,沒按一秒鐘就放了手。血馬上從針眼兒流了出來,我趕緊把右手湊到床頭,用銬在那兒的左手按住針眼。

「紀哥,我要小茅。」

「小啊你!」紀哥一腳把塑膠桶從我床尾踢到了床頭,抄起打點滴架就走。

「紀哥,我這銬著怎么小茅啊?」我實在有點兒忍耐不住了。

「翻身得解放。」紀哥說完出了門。

我琢磨了半天,右手撈起尿桶,擰開蓋兒,左手把銬子滑到床頭中間,翻過身在床上艱難地方便——這就叫「翻身得解放」。

[1] 組織配型:器官移植中,檢測器官提供者和器官接受者雙方白細胞抗原的匹配程度,匹配程度越高,移植後的免疫排斥越低。

金鑲玉璽

第二天一早,紀哥把我們解下來,兩人一組,趟著腳鐐去洗漱。小周給我找出件大背心,教我撕了做「鐐托兒」[1] ,有了這個就不磨腳腕了。再用布帶子把鐐鏈系在小腿根,挪起碎步來確也利索。

小周掃地,我擦桌子,小閻負責擦地和隔壁的衛生。紀哥這個勞動號兒成了大爺,該他照顧的病犯,反而成了他役使的奴隸——鮮明的中共特色。

小周抓緊幹完活,利用一點點自由,站著煉功了。紀哥也不理他,忙活完了,最後才把他鎖到床上。

這兒的飯是「人間」的病號兒飯,可惜我還是不能吃,小周依然絕食,小閻和Jim各吃了兩份,大飽口福。

小閻跟我說:這兒是七處最舒服的地方,雖然得戴腳鐐,但是每天能吃上人飯,能見到陽光,能見到美眉,能睡上自己的床,他都「樂不思蜀」了。

紀哥白天的主要任務就是盯著大家打點滴,叫護士換液。跟紀哥聊了一會兒,也就混熟了。他是北京所有平民犯人里最柳兒的,十年的刑期,能留在七處服刑,還能混到這麼舒服的地方,可不是一般的門路。七處一般只收留總刑三年以下的犯人服刑,在這兒服刑,減刑幅度最大的,所以有門路的短刑犯人都往這兒擠。

中午吃飯的時候,護士推著小車進來給小周做鼻飼,把一瓶燙手的營養液吊上架子涼著,推著另兩瓶營養液出去了。

我問紀哥:「像他們絕食的就這麼著了?」

紀哥一撇嘴,「你以為跟你們美國似的,一絕食政府嚇得夠嗆?沒那事兒,共產黨不怕這套!七處絕食的法輪功,都在醫務室就地給灌,五個犯人把你往地上一按,就插管兒灌!那犯人插胃管兒都成老手了!絕食時間太長的,看著實在不行的才送這兒打點滴來呢!輸幾天,緩過來了,趕緊送勞教所,要麼就踹分局判大刑去。

「有倆女的真有意思,在那屋,我三天兩頭給她們上背銬,輸了幾天液,活過來了就勞教了。沒一個月,又讓勞教所給送回來了!」

「這兒還管勞教所啊?」

「勞教所病房在裡邊兒。」紀哥往身後一指。

那護士推門進來了,「說的什麼呀?這麼熱鬧。」

「李姐,說這幫法輪功呢,去年把咱可累壞了。」

李護士一笑:「嗨,老江沒事找事兒!」

紀哥邊吃邊說:「老美,現在清閒多了!去年,多少法輪功絕食?那邊女號兒滿了,這邊兒男號兒一屋倆。一到吃飯,我跟走馬燈兒似的,灌了一個又一個,灌完牛奶灌熱水,比飼養員還忙!」

李護士摸了摸打點滴瓶,還是熱,索性取下來,摩挲著用手降溫。她問小周:「挺得住嗎?別扛了,農村的念出個大學生多不容易!跟共產黨較勁,有啥用啊?」

她說著掛上了瓶子,往小周的鼻胃管里灌了半瓶奶,又灌了小半瓶生理食鹽水,這就是小周的飲食了,怨不得他瘦成這樣。

小周做完鼻飼就精神了,擰了擰鐐環,雙腿盤了個「五心向天」,開始跟我聊天兒。插著胃管兒時間一長,看來他也適應了,就是聲音有點兒啞。

小閻這是第二次來北京為法輪功上訪了。他上次來北京,回去被拘了一個月,他父親的退休金被扣了半年,連盯他的派出所警察也被「株連」,那警察說:千萬別去北京,實在要去,別報名兒,不然警察還得仨月沒獎金。這回他再來北京就不報名兒了。我們只知道他姓周,大學畢業工作幾年了。

我們勸他放棄這種無謂的抗爭,他看我們都唱反調兒,就講了個玉璽的故事:

東周春秋的時候,楚國有個人叫卞和,有一天他看見一隻傳說中的鳳凰落在了一塊大石頭上,叫了幾聲飛走了。古語說「鳳凰不落無寶之地」,他就背著那塊石頭獻給了楚厲王。

楚厲王以為卞和戲弄自己,就砍了他的左腳。後來楚武王篡位,卞和又拄著拐杖,背著那塊石頭獻寶。楚武王一怒之下,又砍了他的右腳。50年後,楚文王即位,卞和已是耄耋之年了,想再獻寶,可是沒了雙腳。他放聲大哭三天三夜,雙眼喋血。楚文王聽說以後,派人去問冤。卞和說他為沒人識寶而哭。楚文王命人剖開石頭,這才發現裡邊是一大塊美玉。後人為了紀念卞和,把這塊玉雕琢成形,取名『和氏璧』,成了楚國400多年的國寶。後來和氏璧到了秦始皇手裡,又經雕琢,刻上八個篆字——「受命於天,既壽永昌」,用做玉璽[2],成了中華的傳國之寶。
小閻說:「故事蠻好聽,這跟你們有什麼關係啊?」

小周說:「兩代楚王不認玉璞,現在政府不認法輪功,這麼鎮壓,打死好幾百[3],坐牢幾十萬,跟當年對卞和多像啊?最後卞和不為自己難過,為世上沒人識寶哭訴,和我們現在不像嗎?我們被整成這樣,還這麼捨身為法輪功正名,跟當年卞和不惜性命獻寶不像嗎?」
大家似有所悟,紀哥問:「那你幹嘛這麼極端呢?」

小周不認為這是極端,「卞和要不是痛哭三天三夜,血淚滿身,周圍人能被震動嗎?國王能理他嗎?他再用平和的方式,已經不行了!我要不這樣,政府能理我嗎?能看我的上訪申訴?我以前不絕食,預審就直接處理了,我坐牢對政府就是一個數位。現在我們長期絕食的,怎麼處理我們得市局討論,我的申訴材料,預審把它跟報告一起層層遞上去,處理意見要政府上層批示的,這樣上級才能看到我為法輪功的申訴。」

小閻嘖嘖感嘆道:「其實你們這個義氣勁兒,誰都佩服,現在找不著這樣的了。不過,法輪功就這麼教你們絕食……」

小周擺擺手,「可不是啊,法輪功可沒教這個,是我自己要這麼做。這個玉璽的故事,也是我從明慧網上看別人講的,法輪功可沒教。」

小閻跟我們說:「現在電視台連造謠也糊弄差事,水平也低。他跟我說那個自焚,我一聽是破綻一大堆,可是,你能保證你們真正的法輪功,都好嗎?」

小周說:「個別不好的,也是他們偏離『真善忍』才沒做好的,瑕不掩瑜,修去瑕疵,越做越好,這就是修煉。」

小閻又抬槓:「你前幾天說自焚是電視台造假的,我信了,可你這麼著還說不是自殺……」

紀哥裝著一本正經地說:「絕食是請願,可不是自殺。你看我都快被他們說降了。」說著晃了出去。

我們都笑了。小周說:「這是最大限度地用命、耗著命向政府申訴。用別的方式,政府聽不到,所有上訪都無效;只有這樣,政府領導才能知道老百姓在哭訴什麼。」

這最後一句話,深深打動了我。但是我心裡清楚,他們過於善良了。雖然高官不知道百姓哭訴的具體內容,但是起碼都知道百姓在哭訴,但又知道全國的民怨形不成「合力」,所以要封閉住民怨,封閉住媒體,不到掩蓋不住的時候,他們一定要裝聾作啞!

一旦媒體曝光——激起的民怨就會聚成合力——這是紅產階級最怕的。他們就會拋出替罪羊緩解危機。所以,紅產階級一定要牢牢把握住媒體,這是民怨形成合力的催化劑。

難怪,那些冤案的部份解決,都是在冤情被媒體曝光之後,中央才下指示才解決的——隨後,中央馬上批評媒體、進一步封閉整頓媒體,禁止曝光真相,轉向對中央「明鏡高懸、為民做主」的宣揚。而為民申冤的媒體總編、社長卻要被撤職。

善良的小周,以為他用絕食——這種最震撼人的請願方式,能成為紅產階級權衡決策時,站在天平正義的一端的一顆砝碼。太天真了。也許,他只能是撞擊一下人的良知而已。

紀哥進來打斷了我的思緒,他把我們的打點滴速度關小,該午休了。

「像他們這個,成不了氣候。」紀哥說。

我隨口道:「成者王侯敗著寇。將來大陸真民主了,那他們也都是英雄,連那屋的『愛滋病』,都得被寫成『武松』!」

看著他們不知所云,我給他們講了一下「愛滋病」怎麼變成「武松」的。紀哥拍手稱快,小閻也起鬨:「這樣的官兒,殺得太少了!」轉身又對小周說:「嘿!你丫要敢這麼殺了江澤民——」

「光當」一聲,隊長推門進來了,上來就問:「誰這麼猛啊?」

[1] 鐐托兒:纏綁在鐐子的腳環上,防止磨腳的布托兒。

[2] 和氏璧玉璽作為皇權的象徵,承傳了1150多年,至五代後唐滅亡時失傳,成為千古疑案。此後皇帝即自刻玉璽,後來和氏璧玉璽雖有幾次「出世」,都未確定為真品。

[3] 據海外網上資料,2001年我坐牢時,有據可查的被整死的法輪功有278人,截止於2007年3月8日,這個數字上升到3012人。

(下回預告:「閻王」/烏紗關天人命賤

附錄:引子

在美國取得了醫學博士學位,又完成醫學博士後工作以後,我涉足商海。2000年,在老朋友楊義的一手操辦下,我在北京成立了公司,楊義任總經理。我們主要經營產品需要從美國進口,但是尚未通過繁雜冗長的審批程式,在各大醫院「等著活命」的急切要求下,我只能自己攜帶入境。按照當時的法律,這種「闖關」的行為雖然也可以算「走私」,但是打著「科學實驗品」 的名義攜帶,就名正言順了。何況在開拓市場的前期,談不上贏利,也就更無可厚非了。一年多來,我頻繁穿梭於北京和紐約之間,把這些救命的試劑盒撒向了供不應求的國內市場。

  
2001年7月20日,我又照例帶貨飛抵北京,順利入境。可是第三天,卻遭到了突如其來的抓捕。我沒有犯罪,在某些人「整人為本」的思想下,好大喜功的預審卻利用模稜兩可的法律,將我們定為嚴重犯罪。楊義在囚禁中出於恐懼,把責任都推給了我。預審對我軟硬兼施,屢設圈套。在恐怖高壓下,面對步步威脅和重重欺騙,抱著先讓楊義解脫的幻想,我稀里糊塗地鑽進了一個又一個圈套,鑄成了「走私大案」,刑期「十年起步」。

在獄友親身教訓的解讀和借鑑下,在獄友的點撥下,我開始了艱難的抗爭——向整人體系抗爭……最後還是在米國政府的施壓下,我才洗脫了責任,得以地獄逃生。

看到我們開闢的市場將獲得的巨額利潤,「有關部門」竟然接管了我們的業務,接管了我的客戶。在藥品批文獲准之前,成了唯一合法「進口」的機構,冠冕堂皇地成了救死扶傷的「及時雨」,壟斷了國內市場!

  
在大陸看守所的親身經歷和所見所聞,我真正看透了這個體制的黑暗。公平的官司極其少見:重罪輕判吃賄賂——原告的冤案,輕罪重判拿獎金——被告的冤案,沒罪也判聽指示——想不到的冤案;大案吃、小案吃,錢也吃、色也吃,原告被告我通吃,吃完家屬吃律師——人民血肉的盛宴在這套體制下天天上演。

本書的記述,也許讀者看後覺得不可思議——會認為是如同電視劇一樣在杜撰——但是,那無一不是活生生的事實——只不過涉及難友們的隱私,作了一定的加工,並不影響紀實的真實性。

一位位難友的面孔,活生生地展現在眼前。他們有的已經獲釋,有的還在服刑。我在這裡祝他們一路平安…

 

責任編輯: 李岩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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