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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北大校長時接受李大釗求情 給了毛一個圖書管理員職位

—碰見她,穩重了一輩子的北大校長立刻就崩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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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到北大圖書館當書記,是在我代理校長的時期。有一天,李守常(李大釗)跑到校長室來說,毛澤東沒有飯吃,怎麼辦?我說,為什麼不讓他仍舊辦合作社?他說不行,都破了產。我說那麼圖書館有沒有事?給他一個職位好啦。他說圖書館倒可以給他一個書記的職位。於是我拿起筆來寫了一張條子:派毛澤東為圖書館書記,月薪十七元。」
 

左起:蔣夢麟、蔡元培、胡適、李大釗合影於北京西山,1920年3月14日

說到北大,蔣夢麟是繞不過去的名字。他是北京大學歷史上任職時間最長的校長,與蔡元培先生對於北大的貢獻,同樣功不可沒。

他是1886年生人。出生那晚蔣父夢見一隻熊來到蔣家,然後他就呱呱墜地,遂為兒子起名夢熊。

這名字一直用到16歲時,他考入浙江省立高等學堂,因鬧學潮被列入黑名單中,才改名夢麟。

新名字伴隨著他一路求學,從國內讀到國外,最終在美國哥倫比亞大學獲得博士學位,與胡適師出同門,指導教師都是著名哲學家、教育家杜威。

1919年初,蔣夢麟受聘為北大教育系教授。五四運動爆發,受蔡元培委託,代理北大校長。同年9月,蔡元培返回北大,聘他為教育學教授兼總務長。這一年,開啟了蔣夢麟登陸北大舞台的序幕。

北大人才濟濟,教授雲集。初上台的蔣夢麟十分低調,也很謙虛。一次出席教職員會議時,他稱自己只是蔡先生派來按印子的,一切仍由各位主持。

1930年12月,受蔣介石之聘,蔣夢麟辭去國民政府教育部長職務,正式出任北大校長。此後直到抗戰勝利,15年間,他始終是北大的行政負責人,也是北大歷史上掌校時間最長的一位校長。針對北大「大度包容,思想自由」所產生的「紀律弛,群治弛」現象,蔣夢麟致力於開展「整飭紀律,發展群治」,以彌補學校管理的不足。

他前後用了7年的時間,終使一度曾是革命活動和學生運動漩渦的北大,逐漸變為了學術中心。

蔣夢麟歷來不主張學生參加政治運動,認為這是「中國的成年人和老人不肯出來負責任的必然結果」,而「未成年的一代人應該有安心求學的權力」。在蔣夢麟擔任校長的7年裡,北大隻發生過一次值得記載的學生運動。

「九·一八」事變發生後,蔣夢麟與清華的梅貽琦等大學校長聯名發表《告同學書》、《第二次告同學書》,提出「赤手空拳的群眾活動只有荒廢學業,絕非有效的救國方法」,希望同學們「馬上複課吧!先盡我們的責任。」

這是有血的教訓的。此前,還在蔣夢麟代理校長時,北京1926年發生過震驚中外的「三一八」慘案,北大學生犧牲數人。3月24日,全校教職員及學生在三院大禮堂開會追悼張仲超、黃克仁、李家珍三烈士,由蔣夢麟主祭。蔣夢麟在大會上痛心地說:「學生之培植,由小學而大學,殊不易易……我任校長,使人家之子弟,社會國家之人材,同學之朋友,如此犧牲,而又無法避免與挽救,此心誠不知如何悲痛!」說到這裡「汪然淚下」。轉而,對北洋軍閥政府暴行猛烈抨擊,直斥「處此人權旁落,豺狼當道之時,民眾與政府相搏,不啻與虎狼相鬥,終必為虎狼所噬。古人謂苛政猛於虎,有慨乎其言矣!」話未說完,不禁放聲大哭。

充滿悲憫情懷的蔣夢麟,委實不願看見自己的學生,踏上不歸路,以血肉之軀,對抗虎狼之師,作無謂的犧牲。在他,是把千萬父母交他手上的學子,都看作了自己的兒女。

1937年教育南遷,在長沙臨時大學時,蔣夢麟、張伯苓、梅貽琦三位校長巡視學生宿舍,看見房屋破敗,蔣校長認為不宜居住;張校長卻認為學生應該接受鍛鍊,有這樣的宿舍也該滿意了。對此,蔣夢麟不能苟同,說:「倘若是我的孩子,我就不要他住在宿舍里!」張卻針鋒相對地表示:「倘若是我的孩子,我一定要他住在這宿舍里!」忠厚的梅貽琦沒有表態。

蔣夢麟晚年在《新潮》一書中回憶道:「著者大半光陰,在北京大學度過,在職之年,但知謹守蔡校長餘緒,把學術自由的風氣,維持不墮。」

但其實呢,在制度方面,蔣夢麟並非完全蕭規曹隨,他也是有改革的。

上任之初,蔣夢麟即叮囑文、法、理三學院的院長:「辭退舊人,我去做;選聘新人,你們去做。」目的是「向全國挑選教授與研究的人才」。蔣夢麟後來回憶說:「九一八事變後,北平正在多事之秋,我的『參謀』就是適之(胡適)和孟真(傅斯年)兩位。事無大小,都就商於兩位。他們兩位代表北大請到了好多位國內著名的教授。」這樣做的結果,自然也得罪了一批舊教授。

蔣夢麟還落實了「選科制」的改革——允許學生在規定範圍內自由選擇,修夠學分即可畢業,不拘年限。到西南聯大時,「選科制」已經十分完善。像1939年考入西南聯大的何兆武,在聯大七年一共讀過四個院系。當時轉系很容易,本人寫申請,經系主任同意就可以。西南聯大學生當年轉系十分普遍,諾貝爾獎得主、物理學家楊振寧,進聯大時報考的是化學系,後來才改讀的物理。

30年代的北大,教授享有極高禮遇。錢穆回憶說:「在北大任教,有與燕京一特異之點。各學系有一休息室,系主任即在此辦公。一助教常駐室中。系中各教師,上堂前後,得在此休息。初到,即有一校役捧上熱毛巾擦臉,又泡熱茶一杯。上堂時,有人持粉筆盒送上講堂。下課後,熱毛巾熱茶依舊,使人有中國傳統導師之感。」

蔣夢麟認為:「師資不尊,不足以言重學術;待遇不豐,不足以言志;故崇教授之座位,而厚其俸給,二要也。」這其中,還須有一個最根本的制度保障,那就是「研究學術而有所顧忌,則真理不明;故保障學術自由,三要也」。

五四」運動中,學生的表現日益激進,胡適和蔣夢麟曾聯名發表《我們對於學生的希望》,文中寫道:「荒唐的中年、老年人鬧下了亂子,卻要未成年的學子拋棄學業,荒廢光陰,來干涉糾正,這是天下最不經濟的事!」

對「五四」這一段歷史,蔣夢麟說過這樣總結性的話:「五四」以來的文學革命,增強了人民對於社會與政府的不滿,為國民革命軍鋪了一條勝利之路……其後之革命文學,因為「共產黨善於利用,也為共產黨的策略和主義鋪了一條成功之路」。

從以上見解,可知蔣夢麟識見超群,也因識見超群而胸懷非同一般,凡事懂得顧全大局。

西南聯大時期,北大與清華難免發生利益之爭,每臨此,蔣夢麟總是選擇退讓。錢穆在《回憶西南聯大蒙自分校》中敘述了一段故事:一日,蔣夢麟從昆明去蒙自,北大師生集會歡迎。多位教授在聚會上抱怨聯大的種種不公平,如文學院院長常由清華馮友蘭連任而不輪及北大。錢穆發言表示,日後勝利復原,各校仍是獨立的,今日危難時期不要相爭。蔣夢麟聽後立即說:「今夕錢先生一番話已成定論,可弗在此題上爭議,當另商他事。」各教授便都無言。

「蔣夢麟在西南聯大的不爭,成就了西南聯大。如果爭的話,就成西北聯大了」,馬勇這樣評價蔣的「無為」。西北聯大1937年9月在西安成立,由北平大學、北平師範大學、北洋工學院和北平研究院等組成,不到一年就分崩離析。蔣夢麟的不爭,成就了西南聯大,創造了一段教育史上的輝煌。

蔣夢麟的不爭,還表現對人處事上。

1916年陳獨秀擔任北大文學院長,極力推動文學革命。蔣夢麟與陳獨秀政治主張不同,但相處也還不錯。兩人都是前清的秀才。秀才有兩種:一種是考八股時進的秀才,稱為八股秀才;八股廢掉後改考策論,稱為策論秀才,好象也沒有八股秀才值錢了。蔣夢麟在回憶文章中寫道:有一次陳獨秀問我:「唉!你這個秀才是什麼秀才?」「我這個秀才是策論秀才。」他說:「那你這個秀才不值錢,我是考八股時進的八股秀才。」我就向他作了一個揖,說:「失敬,失敬。你是前輩老先生,的確你這個八股秀才比我這個策論秀才值錢。」

在蔣夢麟看來,大他7歲的陳獨秀「為人爽直,待朋友很好」,這一點很對蔣夢麟的脾氣:「我們兩個人,有一個相似的習慣,在參加筵席宴會的時候,一坐下來,我們總愛把冷盤或第一、二道菜儘量地吃,等到好菜來時,我們已經吃飽了。所以大家說笑話,稱我們這兩個急性子,同病相憐。」

儘管陳獨秀和蔣夢麟是「同病相憐」的朋友,後來在政治道路上南轅北轍越走越遠,但當陳獨秀遇到危險時,蔣夢麟還是毫不含糊地救了他。有一天,蔣夢麟接到警察廳一位朋友的電話,說:「我們要捉你的朋友(指陳獨秀)了,你通知他一聲,早點跑掉吧!不然大家不方便。」蔣夢麟便趕緊和一個學生跑到陳住的地方,叫他馬上逃走。於是由李大釗陪他坐了騾車從小路逃到天津。為什麼要李大釗陪去呢?因為李大釗是河北人,會說河北話,路徑又熟。他們逃到山中一個古廟,李大釗寫了一封信給蔣,說:「夜寂人靜,青燈如豆。」

「文革」結束後首都博物館展出了一張清單,是李大釗死後六年為其營葬的捐款名單。李大釗去世後停靈六年無法安葬,遺孀趙紉蘭攜子女從故鄉返回北平,哀告生前友好也是北大同人的胡適、蔣夢麟、沈尹默、周作人等,希望代為辦理安葬事宜。時任校長的蔣夢麟慨然允諾。當時的葬禮分為三種:國葬、公葬和民葬,國民黨統治的時代對李大釗的葬事當然談不到給予「國葬」,而民葬李家又無力承擔,只得公葬(又分為厚葬和薄葬兩種)。北大同事感於李大釗之事跡,相與發起厚葬,這發起者的13人中,有蔣夢麟、胡適、沈尹默、周作人、傅斯年、劉半農、錢玄同、馬裕藻、馬衡、沈兼士、何基鴻、王烈、樊際昌等,每人捐20元;後梁漱溟等各捐50元、馬敘倫等各捐20元、李四光等各捐10元;外地故友聞訊捐助者,上海魯迅,捐了50元,國民黨一些派系的要人也出錢捐助,如汪精衛一人就捐了1000元,陳公博300元,戴季陶100元,他們或與李大釗生前系「同志」(陳公博曾是中共「一大」的代表、戴季陶則曾參與了中共的創建),或曾是「盟友」(汪精衛乃國共合作時的國民黨「左派」領袖),這些善款都由北大會計科代收。李大釗後來安葬在北京的萬安公墓,是蔣夢麟出面購置的墓地(並為李大釗夫人預購了穴地),墓碑則由劉半農撰寫。

葉公超說:「我的朋友中,脾氣好的人也不少,但對於僕役等最客氣,而且從來不發脾氣的,我想只有孟鄰(蔣夢麟)一個人。記得我們初到長沙去組織臨時大學的時候,我們合用一個寶慶的老兵,因為語言關係,往往詞不達意,我是一個性急的人,孟鄰先生看見那位寶慶的同胞做錯了事,或者是所做的剛好與我們的意願相反的時候,他的反應總是發笑,我卻在著急。純厚,同情,寬容是他的本性。」

1933年蔣夢麟以「不交學費」為由,開除了九名「左」傾學生。奇怪的是這些被開除的學生後來都收到了一封匿名同情信,信中還附有一張三百大洋的支票。千家駒後來回憶說,「我至今不明白這錢是誰送的。」這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學生們分析,共產黨想送,沒錢;社會上好義之人想送,也不知被開除學生的姓名和地址。這信、款應該是蔣夢麟送的。九名學生得了錢後,有的東渡日本,有的去了德國,各奔前程去了。

許德珩、侯外廬和馬哲民三位當年是北大的左派教授,在對待學生運動問題上與蔣夢麟尖銳對立,有怨在前。但「七七」事變後他們被國民黨政府逮捕,蔣夢麟毅然與胡適聯手,多方奔走,終將他們營救出獄。

日本投降後,周作人被捕,1946年7月19日,南京政府首都高院對周作人第一次公審。周作人在辯訴狀中稱:「學校南遷,教授中年老或因家庭關係不能隨行者,有已故之孟森、馮祖荀、馬裕藻及被告四人,由校長蔣夢麟特別承認為北大留平教授,委託保管校產。」當時周作人被稱為「巨奸」,「國人皆曰可殺」。胡適為周作人作證,社會輿論就譴責他為漢奸洗刷罪名;為周作人辯護的律師王龍也一度被控漢奸嫌疑,但蔣夢麟專門為此事出具了證明。

8月13日,首都高等法院院長趙琛致函蔣夢麟,函云:因蔣夢麟出具證明文書未填年次,「是否即為台端手筆,無從懸揣。茲為慎重起見,相應函請查照,即希據實見復,以憑核辦。」次日,蔣夢麟復趙琛函,再次確認上述事實。

蔣夢麟在晚年所寫的《談中國新文藝運動》中這樣回憶道:「毛澤東到北大圖書館當書記,是在我代理校長的時期。有一天,李守常(李大釗)跑到校長室來說,毛澤東沒有飯吃,怎麼辦?我說,為什麼不讓他仍舊辦合作社?他說不行,都破了產。我說那麼圖書館有沒有事?給他一個職位好啦。他說圖書館倒可以給他一個書記的職位。於是我拿起筆來寫了一張條子:派毛澤東為圖書館書記,月薪十七元。」

關於這件事,蔣夢麟還說過:有一次,英國一位議員來華,他聽了這個我不甚願意講的故事,就說:「那時候你給他十七元、十八元或十九元,總之只是十幾元,如果你那時候多給他一點錢,也許毛澤東就不會變成共產黨了。」我說那也難說,好多有錢的人不是也變成了共產黨嗎?

1936年,時任北京大學校長的蔣夢麟迎娶陶曾谷女士,在北平舉辦婚禮,邀請胡適做證婚人。可是胡適的妻子江冬秀因為蔣夢麟為娶陶曾谷遺棄原配,不贊成胡適為兩人證婚,把大門一鎖,就是不讓胡適出去。在江冬秀看來,蔣夢麟道德上是有虧的。結果胡適只能逾窗而走,偷偷趕往婚禮現場。

這樁婚姻延續了22年,直到1958年陶曾谷因病去世。陶臥床時,曾對常來照應她的一位表親說:「孟鄰(蔣夢麟)的身體很好,而且太重情感了,我死了以後,他一定會受不住的;而且,我也不忍心他受長期的寂寞;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幫他找一個合適的對象,陪伴他……」

這位盡責的表親,在陶女士逝世一年後,就開始為蔣夢麟提親說媒,但都沒有使他動心。直到1960年在圓山飯店的一次宴會上,表親介紹他認識了徐賢樂,穩重了一輩子的蔣夢麟立刻就崩潰了。

蔣夢麟與徐賢樂

說起來,徐賢樂也是名門出身,曾祖父徐壽是晚清著名的科學家,父親徐家保晚清時受聘於兩湖書院,民國時期擔任北洋政府陸軍部技士。徐賢樂少女時期受過良好的教育,考入上海光華大學經濟系。她的三位兄姐都是高級知識分子。徐賢樂是徐家么女,長得非常漂亮,讀大學時是校花,後來在外交部上班,又成了部花。

她和一個叫沈道明的青年有過一次戀愛,兩人糾結許久後以分手告終,原因是徐賢樂覺得沈道明財力不夠。

徐賢樂後來在上海認識了楊傑。楊傑是雲南大理人,官至陸軍中將,加上將銜。1938年,楊傑被外派擔任駐蘇大使,兩年後回國,蔣介石給了他一個軍事委員會的閒差。不久,與徐賢樂在重慶結婚。但婚姻僅維持了半年多,兩人就因金錢問題不歡而散。

徐賢樂成了那個時代少有的鑽石單身女性,她交往過無數男友,但都選擇同居而絕不輕易結婚。她篩選男人的條件是非錢莫要,非名莫屬。

徐賢樂認識蔣夢麟時,雖已年過半百,但風韻猶存。蔣夢麟對於徐賢樂可以說是一見鍾情,他覺得徐女士的家庭身世很好,而且品貌雙全,千里挑一,於是身陷不能自拔。在寫給徐賢樂的第一封情書中深情表白:「在我見過的一些女士中,你是最使我心動的人……」認識三四個月之後,蔣夢麟對徐賢樂已是難捨難分,有次為了一點事鬧了個小彆扭,兩人數日不見,蔣夢麟就寢食難安,非娶之而不能自已。

聽說蔣夢麟鐵了心要和徐賢樂結婚,北大的老師們幾乎都持反對態度,這次就連胡適都明確站隊了。當時胡適因病住院,還在調養身體之際,仍提筆給好友蔣夢麟寫了一封長信,在信中,胡適表達了自己的意見,說徐賢樂愛財,她向你要二十萬,你雖給了八萬,也最好懸崖勒馬。又以五十年的友誼和為蔣與陶證婚人的身份對其進行勸說,要他與陳誠(當時陳誠也是持反對意見者)鄭重的談一談。

陳誠明確告訴蔣夢麟說:「我太太接到蔣夫人宋美齡的電話,她堅決反對你跟這位徐小姐結婚,我的太太也反對,都要我轉告於你。如果你一定要和她結婚,那麼我們以後不能見面了,至少,你的夫人我們是不能見面了。」

最終,蔣夢麟仍不顧各方反對,堅持要與徐賢樂再婚。他在七月間給陳誠寫了一封長信,除申述自己「非立即結婚不可」的理由外,還極力為徐賢樂辯護。

因反對者人多勢眾,蔣夢麟不便舉行公開婚禮,而改為家庭式秘密婚禮,於1961年7月18日在台北市臨沂街陳能家中舉行。陳能的太太是徐賢樂的親侄女。婚禮極為簡單,由端木愷律師證婚,鄭曼青、居浩然分任雙方介紹人,雙方在結婚證書上用了印,婚禮就算完成了。時年蔣夢麟75歲,徐賢樂53歲。由於婚禮倉促,以致於很多人都來不及準備禮物。

後來的結局證明眾人的反對是正確的。

一年多後,蔣夢麟不慎失足骨折入院,徐賢樂趁蔣生病住院之際,將蔣之財物悄悄移歸自己名下……待蔣發現,欲與離婚,徐又百般糾纏,令蔣夢麟不得安寧。

直到吵吵鬧鬧約一年後,雙方才達成協議離婚,贍養費為徐賢樂主張的五十萬元,但徐賢樂已經提走的二十多萬現金則不予計較。儘管已身無長物,但蔣夢麟只求籤字止訟,還是由友人代簽支票照付,前後總計花費七十七萬元(1960年台灣平均每人國民所得僅新台幣5666元,有存款百萬即被喻為富翁),這才終於結束了兩年六個月的夫妻關係。

這是蔣夢麟一生中,辦得最失敗的一件事情,讓他愧對老友。可惜胡適已經過世,聽不到好友懺悔的告白了。

深受折磨的蔣夢麟最後接受記者採訪時,緩緩說道:「食少事繁,豈能久乎?」5個月後,蔣夢麟因肝癌逝世。而離婚後的徐賢樂一直保持單身,活到了98歲。

2020-05-21

責任編輯: 東方白  來源:青衣仙子的一維空間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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