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八九學運領袖、美國民間智庫"對話中國"創辦人王丹在加州小城弗里蒙特(Fremont)的香港人社區中心舉辦了一場對話交流活動。王丹認為,習近平的個人獨裁已將中國政治體制演變為"習天下"。而針對當前香港在押政治犯的處境,王丹呼籲各界應盡全力加以營救。
王丹:習近平消滅了黨、國家和社會
在對話會上,王丹首先指出,習近平加強個人獨裁不僅對中國,也會對香港產生重要影響。他表示,從去年的中共二十大到今年兩會,中國的政治體制已經步入"習天下":"所謂的黨治理國家現在都已經不存在,黨天下已經不存在了,現在是不折不扣的習天下。"
中國官媒新華社在3月2日曾報導,根據中共中央的規定,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書記處書記,中國全國人大常委會、國務院、全國政協黨組成員、最高法院、最高檢察院黨組書記每年向中共的黨中央和總書記習近平書面述職。王丹表示,從形式上來講,習近平連任國家主席的職位是經由中國人大選出的,因此本應是習近平向中國人大述職:"你(習近平)怎麼反過來,居然讓全國人大向你來述職?可見,習近平的集權已經到了完全不顧任何基本政治規則的地步。"
王丹指出,按照中國憲法,最高權力機關是全國人大,但目前全國人大、政協、最高法院、最高檢察院都要向中共中央和習近平述職;另一方面,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和書記處實際上就構成了中共中央,因此規定這些人和機構向中共中央述職本就是自相矛盾。王丹表示,這就意味著"習近平已經把黨都給消滅了。對他來說,黨中央已經是個幌子、是個招牌,他真正的意思是黨中央要向習近平述職。"
王丹還提到,隨著中國的公民社會在習近平的打壓下日趨消亡,以及國務院總理由本就弱勢的李克強換成更弱勢的李強,習近平實質上也消滅了國家與社會。他說:"人類歷史上都很少有這樣的獨裁者,把國家和社會都給消滅了。整個中國掌握權力的一沒有黨、二沒有政,只有一個人叫習近平。這叫什麼?這就是標標準準的帝制。"
不過,王丹也認為,從政治邏輯和歷史經驗來看,習近平的個人獨裁統治不可能長久維持,中國內部有政變的可能性,歷史上史達林和希特勒這樣的獨裁者也沒有好下場。此外,習近平個人能力不足,以及將權力集中於一身的行為,也使中共黨內外會將不滿集中於習近平本人:"表面上看,習近平掌握了所有的權力,中國進入了一個至暗的時代。但實際上,中國政治進入一個非常微妙的時代,至少可以說是一個非常微妙的黑暗時代。"
他指出,習近平統治下的中國正進行全球擴張,使中國面臨著與國際社會發生軍事衝突的前景。習近平面對新冠疫情展現出的糟糕治理能力、民眾對習近平的不滿、白紙運動及武漢老年人抗議活動以及中產階級大量移民海外等,都反映出習近平進行個人獨裁的同時,社會輿論日益不滿,極權的控制能力日趨下降的趨勢。
對於中國可能面臨的未來,王丹認為有三種前景:如果社會的不滿在未來超過了極權國家的治理能力,那麼中國將可能面臨集體抗爭帶來的轉折和內部分裂;如果習近平的個人野心導致了戰爭,則也會導致中共極權政權的衰亡;此外,中國內部也有發生推翻習近平的政變可能。他說:"未來是有這三種可能性的:大規模人民抗爭的開始,由於戰爭導致的整個國家的衰落,以及中國政治內部政變。"
本次活動的海報(香港人社區中心提供)
對話港人:營救政治犯、制裁香港官員
在對話中,王丹與數十位到場人士互動,並回答了許多聽眾的問題。有聽眾問道:"如何拯救香港政治犯,以及您對香港的未來有什麼想法?"
王丹表示,對於旅美港人和在美支持香港抗爭的人們來說,需要做的是提高美國政府對香港問題的關注度,並推動美國政府對中國政府施壓:"說白了,能不能把這些政治犯營救出來,關鍵還在於在美國的香港人社團和所有支持香港的力量是不是盡全力去推動。如果我們都不去做,他們應該在可預期的未來是出不來的。"
美國眾議院中國事務專責委員會主席麥克·加拉格爾(Mike Gallagher)曾在2月28日與多名香港流亡人士會晤,並呼籲釋放在2021年因參與香港民主派初選而被捕的政治犯。加拉格爾表示,美國國會議員已致信國務卿布林肯,懇請他要求香港當局釋放所有政治犯。
有觀眾提問有關目前國際社會對中港官員的制裁是否有效的問題,王丹認為,制裁是必要的,不過更重要的問題還在於應針對中國官員在西方國家的財產採取措施。
美國眾議院金融委員會日前通過《2023年台灣衝突阻遏法》。這一法案提出,如果中國入侵台灣,美國將啟動對中國一些高官及其家屬的制裁,包括要求美國財政部提交和公布調查報告,指認向中國官員提供服務的金融機構,並授權財政部長禁止金融機構對這些高官及其家屬提供服務。
本次講座和對話活動由"對話中國"智庫、香港人社區中心、伯克利香港事務協會(HKAAB)共同舉辦。接下來,王丹還將與加州灣區的台灣人社區展開交流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