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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士回憶: 我在林彪身邊11年

六所院子挺大的,平房多,有果園。李文普介紹說,這是中央的內部招待所,首長暫住這裡。我不明白他說的首長是誰?他把我帶到一間辦公室,一個叫關光烈的秘書讓我坐下,他出去不多會,就領來了一個中年婦女,介紹說:「這是葉主任。」我起立敬禮,她讓我坐下,親切的問起我的家世,文化程度,在部隊做什麼工作。她每問一句,我都站起來回答。「以後你在這兒要好好工作,為林元帥服務。」

每年他在北京待的時間大概有七八個月,冬天去廣州,過年以後廣州開始變潮濕了,他就得走。夏天到比較涼快點兒的地方去,如大連、青島或東北,還去了甘肅衛星發射的二十基地。那地方是大沙漠,特荒涼,招待所只有一個招待員接待我們。

他到哪兒都是低調,不准地方或軍隊首長迎送,不得拍照拍電影,凡是開班長或連排幹部參加的座談會,林規定,要保證暢欲所言,他們的上級不得到會。

林彪出走是給誆騙上飛機的?

劉:我們黨歷次搞政治運動,都要來一次大掃除。1986年中央有個發到省軍級的6號絕密文件說,處置林彪江青兩個反革命集團,共清理了21萬多人,其中省軍級幹部709人,地師級幹部3030人,縣團級幹部10056人。光空軍機關就掃地出門2400多人,你在林身邊這麼多年,最沾「腥」味,是怎麼處理你的?

文:913事件那些天我不在北戴河,出事我一點都不知道,一直等到北戴河林辦的那撥人回來後,中辦副主任王良恩才來毛家灣傳達中辦57號文件。他傳達完說:「你們現在都知道林彪跑了,知道了你們就甭回家了。」我們20多個工作人員給關到毛家灣的東院。

那天,我穿著涼鞋,沒穿襪子就給圈住了,從此5年沒有回家。還對家人謊說我出差了。

劉:把你們集中在亞洲療養院辦學習班,你們中間在學習班大批大揭林彪,你記憶中反應最強烈的是些什麼啊?

文:林彪是九大選的,專案組沒完沒了地逼我們交待他的「罪行」。專案組的朱志和說:「把你們派到毛家灣,就是讓你們保衛毛主席路線的,他搞陰謀詭計你們不知道?」我說:「我們水平低,看不出來。林彪當接班人,寫到黨章里,是你們說了算,不是我們說了算,你們都不知道的,我們就應該知道嗎?你們都看不出他有陰謀,我們就能看得出來?我們有那麼高的本事?」

劉:陳占照是最知情的,913那天晚上他一直在林的身邊,他給你們說了些什麼內容?是不是說林彪被老虎葉群誆騙走的?

文:豆豆是7號到北戴河的,小陳給豆豆講了林立果在北戴河的活動,豆豆很警惕,要小陳千方百計兒的保護好首長,處處留心老虎和葉的行動。12號深夜,小陳見林立果和葉群緊張的進到林的臥室,感到有事,他馬上轉到過道的廁所,一牆之隔正是林的臥室,他貼耳聽到葉對林說,在北京他們把黃吳李邱都抓了,馬上來北戴河抓您了,我們得趕快走。林說,我就不走,死也死在北戴河。葉勸了一陣,要林先到大連避避風。林這才走出房間,在過道上叫李文普,說他睡不著了,要馬上走,去大連——小陳聽來的這些話,是在亞療學習班審查我們的時候給大家講的。那時他沒屈從於人,我印象特別深。

劉:小陳一個人說,在法律上叫孤證,不會採信的。

文:反正當時小陳就是這樣給我說的,很多人都聽到的。我們都關在亞療辦學習班,要大家揭發批判林,小陳在政治高壓下,能對我們說出這一事實,是很有勇氣的。我們毛家灣的人,都知道小陳單純,從不會說謊。

劉:公安部長李震說:「不管李文普左臂上那一槍是不是他自己打的,只要沒有跟林彪跑就是好同志。」李震話裡有話,作為公安部長為什麼說得那麼圓活,是政治的需要啊。

文:在北戴河帶槍的有李文普一個,劉吉純一個,再一個就是我。林彪身上哪有槍?五九式的新式手槍林彪會用嗎?

我給掃地出門,負罪一生

劉:913事件後,審了您幾年,你從學習班出來怎麼轉到地方了?

文:專案組審了我四年,給我做的結論是「犯有一般性的政治錯誤」。1980年初,我轉業到天津塘沽電器廠,安排我當廠長,我不干。我說,我就當工人。組織部門的對人說,這人腦子是不是有病啊?

關我的時候,我的孩子還小,老婆是糖尿病,我媽身體也不好,一家老小都在望著我,我有什麼罪啊?我有一種無法忍受的情緒,對一切事物都心灰意冷。913事件中央都對,就我們做服務工作的錯了,該倒霉。在電器廠幹了整整5年,心裡一直是沉甸甸的,老惦記家人,想回北京,我申請,上訪,沒人理采我。一位好心人悄悄對我說,你是林彪的人,不會讓你回北京的。偌大的北京竟然容不下「林彪的人」!我上訪總政,總政不敢說原因,只說你已交給地方,由地方管你。我又找中組部,中組部說,你的安排是總政定的。來回的相互推諉,我整整跑了五年,才得到北京戶口。

責任編輯: 李安達  來源:夜讀名人往事 轉載請註明作者、出處並保持完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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